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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坚定和平静 ...

  •   不知不觉,之曼在这个印度洋的小岛上生活了近三个月,不得不说,这个美丽的岛国很适合养伤。

      毛里求斯在马克吐温笔下是天堂的原乡,蓝天白天,阳光沙滩,帆船碧水,她的美举世闻名。从迷人的日出到绚烂的晚霞,从无穷浩瀚的印度洋到郁郁葱葱的火山口,从翠绿成洋的甘蔗地到错落有致的棕榈树。。。在那里,自然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毫不遮掩地展现着她自己的美,而这种摄人心魄的美丽不仅让她重获内心的宁静,也不禁感叹自己的渺小。

      之曼租住的小别墅临海,去海滩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在楼上的露天阳台上就能感受到海的气息。她刚到那儿的时候,什么事都不做,整天抱着一张沙滩垫去海滩上躺着,晒晒阳光,吹吹海风,看当地的黑人小朋友在海里扎猛子,嬉戏玩耍,一切都像梦境一样,面朝大海,她的心灵仿佛受到了洗涤,渐渐沉淀下来。

      当地民风淳朴,尽管那里的物资远没有国内发达,那里的人们吃穿都很简单,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微笑,连之曼都不知不觉被感染到,她没有怨恨,不悲天悯人,她对这个世界依旧怀有感恩的思绪,每周会去教堂做祷告,经常去福利院和养老院看望孤儿和老人。

      她的生活简单而充实,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在院子里种点菜养点花,在阳台上支起画架,画一切她所看到的,院里院外随处可见成片的野花,还有半人高的芦苇,成片成片的芦苇,整整齐齐,风一吹,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有时什么也不做,就在栏杆上撑起手肘发呆。

      毛求不大,她还是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就将这个岛国从南往北,从西至东,细细地走了一遍。

      南部,她在蓝湾坐过玻璃船,看海里的鱼和珊瑚,她认识了非洲特有的热带鱼,游曳在水中五彩斑斓;她去过自然桥,见识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块巨大的礁石在经年累月的海浪冲击中形成了一座天然的桥梁,自然就是一个好的设计师;她在一座荒岛上见过残存的灯塔,断壁残垣,许是法国殖民者破败遗留下来的灯塔,有着历史浓重的沧桑感;她还在鳄鱼公园给大象龟喂食,几百只大象龟一年复一年地盘守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以一种亘古的姿态淡然于纷扰的世界之外。

      当然她特意避开了天涯海角,寰宇的那个鬼斧神工项目她虽好奇震撼却不想去看一看,现在想一想,年慕瑾亲手设计了这个项目或许是为了纪念他心中的挚爱吧,就如印度的泰姬陵一样。

      所以,她不会去。

      北部的红顶教堂,是一座红色屋顶的圣母院教堂,拥有相当精湛的木工技艺以及契合海岛风情的建筑风格,是众多新人拍摄婚纱,摄影爱好者取景的地方。蓝天白云,碧海银沙,绿草红瓦,确实很美,很有意境。

      走进植物园,雄伟的参天大树,气根虬结的大榕树以及各种奇花异草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她在植物园还看到了一池古睡莲,满池碧莲,十分惊艳,这种莲花听说是世界上最大的莲花,叶子直径在2米左右,可以承受住一个婴儿的重量,她比较幸运,看到了开花的棕榈树,听导游说这种王棕70到80年才开一次花,开花即死,如昙花一现,绚烂之后即滑入永恒的沉静,让她在感叹自己幸运的同时,唏嘘不已。

      西部,她去黑河森林公园徒过步,一行人轻装穿行在原始森林里,闭上眼睛感受到大自然的馈赠,绿树成荫,大气磅礴,她坚持爬到毛求最高的山黑河山,在那里爬山是真的用生命在爬山,山是原始的自然的,没有一点人工开发的痕迹,全是崎岖的山路,山路湿滑,路两旁就是悬崖,一个不小心便会跌入万丈深渊,时时刻刻得注意脚下的路,等你克服艰难险阻攀越高峰到达山顶时,真有一种畅快淋漓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她还在鸟公园看到过火烈鸟,她初见那艳红如花的生物时,内心激起一片震撼,不知怎么回事,就想到了浴火重生,身披一世的风霜等涅槃成凤凰。观光车缓慢行驶在动物群中,鸵鸟上来啄食,那种感觉既害怕又新奇。

      她还在西部的海面坐过装有两台马达的快艇,超速追赶海豚,在导游的带领下她第一次潜到水下与海豚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与海中的鱼共舞,这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新鲜。

      鹿岛是镶嵌在东部海岸相对独立的一个小岛,鹿岛拥有天然优美的礁湖,水面宽阔平静,沙滩洁白细腻,因曾经有鹿群涉水过海湾而得名。她坐在降落伞里俯瞰整个鹿岛,有种降临在天堂的感觉。

      毛里求斯的美无处不在,连她的星空都那么美,夜幕降临时只要不是下雨的天,每天晚上能看到闪亮的星辰,像丝滑的黑缎面上镶嵌着无数颗钻石,熠熠生辉,在国内几乎看不到彩虹,在那,雨后的天空必定会有彩虹的陪伴,时不时还能看到双彩虹。

      她见过最壮观的一幕,那便是天上彩虹与地上彩虹交织一处,地上彩虹说的是位于黑河森林公园内的七色土,是由火山灰的侵蚀逐渐形成的,漫长的岁月赋予了她神奇地貌的火山灰景观。那里的小沙丘有七种不同颜色的沙子,红色,棕色,淡紫,绿色,蓝色,紫色和黄色,这些不同颜色的沙子自然地分布在沙丘的不同层面,使沙丘呈现一种梦幻的条纹图案,听导游说,这些沙子还有一个神奇的地方,如果你抓一把沙子在手里,微微的筛动,这些不同颜色的沙子最终还是会自动分离,呈现和七色土一样的分布,真的很神奇!

      毛里求斯是一个有宗教的国家,让她真正感叹毛求人对于宗教的虔诚是那座平静的圣水湖。圣水湖是一座天然湖泊,是由火山喷发形成的,四周的山和植物倒映在翠绿的湖水中,安静而优美,是毛求印度信徒朝拜的地方,每年2月-3月的湿婆节,毛求的印度人都会走出家门,徒步前往圣水湖朝圣,而那些住在最北的印度人往往要徒步上两天两夜才能抵达圣水湖。

      之曼回望圣水湖,祭司的祝福犹回荡在耳畔:愿你在今后的生活里,坚定,平静,纯洁和繁荣。

      是的,她现在生活在犹如世外桃源的地方,内心渐渐变得坚定而平和。

      第三个月,之曼开始尝试着走出去,试图找点事情做。她以前积攒的钱一部分匿名寄给了左家,剩下的她给许妈留了一大笔养老费,现在手头已所剩无比。毛求各物资需求都是依赖外部进口,所以国内的物价都不低,只是毛求医疗教育免费,也不用背负高额的房贷,他们都有自己的地,每家自建一座小别墅,生活过得很安逸,幸福指数也很高。

      之曼出去了三天,前面都是跟团游,有车接送,等她自己出行时,才发现毛求交通诸多不便。公交车还是那种原始的车型,站台没有任何信息,车上也不报站,她听不懂法语和当地的克里奥语,常常开车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她搭个公交得捣腾快一个小时,这种情况真是令人崩溃。

      她很快找到一份工作,在一所私立小学教画画,每周四个课时,工作清闲,她很喜欢她的学生们,每次去学校都要陪着他们玩闹一会才开始上课,她从心底里热爱这份工作。

      空闲的时候,她开始学车,考毛求的驾照。

      日子在清闲舒适中悄然溜走,她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年慕瑾,想起那段对她来说甜蜜的过往。

      2018年,新的一年伊始。

      2月初,农历新年的前半个月。

      林氏集团美国总部。

      一大早,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来势汹汹地冲进总裁办公室,将正在签文件的林莫团团围住。他们亮出胸前的卡牌,是公检法的人,说,“接到举报,林氏集团存在虚假账务和部分违规操作,请林总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询问和审查。”

      于是林莫在当天被带走,林氏集团的财务部也在当天被迫打开库房搬出凭证,财务部的电脑也被封。。。

      公检法的人员抱着一叠厚厚的财务凭证回到办公室时,年慕瑾已经候在那了。他还带了三个顶尖的审计师过来,一声令下,那三个审计师撸起袖子就埋头苦干起来,他吩咐着重审核2015年的各项资料。

      几个人干得热火朝天,丝毫不敢松懈,从上午十点一直审核到下午六点,林氏的账看似滴水不漏,一时找不到突破点。

      “不可能”年慕瑾左手按在额头上,拧眉沉思,神色凝重。顿了一会,他坚持道,“再查,查关联关系。”

      于是一行人又加班加点,奋战到凌晨一点,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2015年5月12日的一张密密麻麻的凭证里,找到一串字体极小的数字,三名审计人员擦了一把汗,若不是年慕瑾凭直觉觉得这张凭证有问题,根本就没有人会发现里面像电台密码一样藏着一串天文数字。

      3000万美金的关联方为左氏,控股占比90%。

      天没亮,年慕瑾携秦峰前往左氏。

      左氏大楼隐于华盛顿的一处喧嚣之中,低调地像不存在一样。整栋建筑古朴保守,像岁月长河中留下的斑驳碎片,只固执地守着一方土地。

      写字楼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他的座驾静静地泊在对面巷口,秦峰从外面买了早餐回来,隔着玻璃,他躬身望了一眼后座,年慕瑾微阖着眼,头靠在椅背上,左手抵住太阳穴,他连休息时眉头都是深蹙的。秦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乔之曼离开后,年慕瑾日夜颠倒,整个人迅速消瘦。

      秦峰将握上车门把上的手缩了回来,连同早餐一起揣在羽绒服口袋里,站在寒风萧瑟中,等着那栋过于陈旧的大楼开门。

      八点差一刻,两个瘦高瘦高的保安穿着厚厚的军绿色的大衣,双手蜷缩在宽大的袖套里,跺着脚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哆嗦着很不情愿地从温暖的袖套里抽出一只手来,费了半天劲才“吧嗒”一声将挂在门上的大铜锁抠开,推开两扇厚重的铁门,钻了进去。

      一进到大厅,两人急不可耐地一通乱按,照明灯,装饰灯,暖气齐齐开闸,很快他们就不觉得冷了,手也从袖套里解放出来,站在门后的岗位上开始低声交谈起来。

      八点,陆陆续续有人裹着风寒踏进,越来越多的车辆驶入地下停车库。

      八点一刻,秦峰看了一眼后车座的人儿,打算离远一点抽只烟暖暖身子,可他还没迈动步子,一个声音阻止了他,年慕瑾放下车窗,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地吩咐道,“开车。”

      左氏在第35层,在通往35层的电梯里还有一个女孩,浓密黑亮的卷发,她的睫毛跟头发一样多又卷,是一个东方面孔。

      老旧的电梯缓缓上升,她好奇的目光依次扫过身旁一言不发的两个男人,当眸光触过年慕瑾的脸庞时,心里咯噔一下,有种触电的感觉,她迅速脸红地垂下眸子,几秒过后,她抬眸想再偷窥他一眼,却被逮个正着,堪堪与他的目光相撞,惊鸿一瞥的瞬间冷淡疏离。

      这一瞥吓得她心里咯噔一声。

      好在电梯及时抵达,化去了她的尴尬,电梯门一开,她就奔了出去,心还在扑通扑通跳着。

      她是左氏的前台,包刚丢到前台,人还没转身呢,就听见秦峰对着她的背影客气地问,“请问左总到了吗?”

      他说的是中文,以为面前的这个女孩能听懂。

      秦峰刚才一直站最前面,没注意到电梯里的小插曲。

      前台愣了一下,简单的中文她倒能听懂一些,但说就没那么流利了,她用十分蹩脚的中文回道,“没。。。没来。”,她回头,都不敢看站得稍后点的年慕瑾,低垂的眼眸瞥到他的双手揣在毛呢大衣的兜里,高大笔挺的身材像座山。

      她沉默了一会,本想组织一些中文词句的,无奈她的中文词汇量实在是有限,只好改用英文问他们,“你们找左总?有预约吗?”

      “没有”年慕瑾以流利的美式口音回答,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听得她心头一漾,她低头快速在行程单上翻看着,“不好意思,左总今天的行程都排满了,要不我现在帮你们预约,明天一早你们再过来?”

      “不用”年慕瑾环顾四周,“我们就在这儿等。”,也不等对方作出回应,他径自走到门口的长沙发上坐下。

      不得不说,年慕瑾光坐在那儿就已经无形中给她添了一份压力,她总忍不住想去偷窥他的侧脸,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虽冷峻却还是一下子就撞进了她的心里。

      在左景风到来之前,她工作得心不在焉,不时看手表,祈祷她的老板赶快赶来。

      偏偏事不遂愿,左母今天下楼时不小心踩空了一个台阶,脚腕脱臼,左景风不得不在家耽误了一点时间,路上,他打电话给前台,所有行程往后延,她接到老板的电话哭丧个脸压低声音请他快点来公司。

      快十点他才姗姗来迟。

      年慕瑾早已起身,踱步在前台大厅,所有的宣传资料和大事件背景墙他都认真地研读了一番,想在字里行间找到一丝与她相关的信息,心里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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