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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

  •   任谁带着客人到自家作客,都希望客人看到的是光鲜亮丽的一面,这也关乎自己的面子问题,郁轻上来一闹,我这张老脸真有点没处搁。

      我怕他再扑过来,不动声色绕到殷雪霁身后,拍着他的椅背,尴尬道:“家务事,没处理好,让殷宫主见笑了。”

      我这角度看不清殷雪霁的表情,只听他轻笑一声,话锋中暗藏几分咄咄逼人:“谢庄主这么说,恐怕有些不妥。郁公子休书拿到手,便和谢庄主没关系了,不是一家人,又怎么能称是家务事?”

      郁轻身子一抖,低着头不敢看殷雪霁,却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我的反应。

      他惯会使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今日还没发挥全,当着殷雪霁的面,他像是被拔了爪子的猫,想撒泼,撒不出。

      不用猜,这里头肯定有门道。

      我不擅长应付郁轻这种打不得骂不得,还跟块牛皮膏药一样甩不开的人,于是我决定静观其变,老老实实当个中间人,主持公道。

      郁轻总算壮完了胆,不再示弱,想从我这找突破:“相公,你就这么由着一个外人欺负我!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对我……连这么点情分都不顾了吗?”

      这话等于指着我鼻子,骂我是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听得我十分不痛快。话说回来,郁老弟你自个半夜爬墙头,就为和外面的情郎哥哥牵牵小手时,怎么没念着这情分?

      生气。

      我把耳朵塞起来,不听王八念经。

      到殷雪霁开口,我才把手放下,只听他“啧”了一声,道:“‘相公’二字听着真刺耳,记得上次我和郁公子相见……”

      郁轻着急打断他:“什么上次!你记错了,我们这是第一次见,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乐了,殷雪霁也抚掌笑了:“说得好,既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那你嫁给谢庄主前,到底失身给谁了?又为何把这脏水泼到我身上?”

      郁轻的慌乱没有持续太久,转眼他表情一变,气势汹汹扑向殷雪霁:“你这个禽兽!那日的事,是我此生最大的噩梦,我努力了那么久才忘记,你却偏要揭人伤疤,我、我不想活了!”

      我目瞪口呆,你说你不想活,怎么也该找根柱子吧?往人殷大宫主跟前撞什么,死也要死在美人怀里?

      我一把拽住郁轻,他立刻放弃殷雪霁,转而黏上了我,我用力甩了甩,竟然没甩开。

      我指了指被他攥变形的袖子但:“有话好说,别拉拉扯扯。”

      郁轻瞪着双兔子眼哀怨地看着我:“相公,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他那是在报复!”

      我拽了拽袖子,纹丝不动。殷雪霁在旁纯看乐子:“谢庄主,你这儿的人真有趣。”

      我很是无奈:“你到底知道什么?就别藏着掖着了。”

      殷雪霁看向郁轻:“说与不说,还是交由郁公子自己选吧,毕竟这秘密不怎么光彩。”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凌迟的刀,郁轻的身板不受控制地随之颤抖,面无人色。

      “郁公子不再胡搅蛮缠,那晚看到听到的事,我说半个字,你还能带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反之,你不仅会身败名裂,得罪了谢庄主和本宫主的后果,你和你的家人承担得起吗?”

      这招“仗势欺人”用得妙,还真得跟着好好学学。

      我热切地望向郁轻,他低着头,从各个角度躲避我的目光。

      你倒是继续闹啊!我特别想知道你们遮遮掩掩的秘密!

      郁轻最终还是识时务了一回,青着一张小脸道:“走……我今日就走!”

      他脚步蹒跚,失魂落魄,看得我很是不忍:“等等。”

      郁轻惊喜回身:“相公!”

      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和蔼可亲:“走的时候把孩子也带上,横竖他跟我没什么关系,留在这叫我爹,不合适。”

      郁轻嘴唇哆嗦着,两眼一翻,直挺挺倒地上了。

      殷雪霁笑话看够了,笑也止住了:“谢庄主好本事,早知如此,我就不管闲事了。”

      我瞧着他的侧脸,打趣道:“哪里,我这是狐假虎威。”

      殷雪霁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扶着椅子起身道:“赶了五天路,实在有些疲惫,能否劳烦谢庄主先带我去客房?”

      我二话不说,领他进了离我最近的客房,随手关上门,在他房中坐下。

      殷雪霁疑惑道:“你还有别的事?”

      我给他倒了杯水,殷勤道:“你看,现在这人晕了,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知道。那个小秘密,你不妨偷偷告诉我,我保证听完烂心里,当什么也不知道。”

      殷雪霁捏了捏眉心:“我虽未说半个字,但该让你知道的都已摆到你面前,这会你又找我装什么傻?”

      我摆弄着手里的茶壶:“正因为秘密已不是秘密,我才向你求问真相。”

      “真相是他骗了你!”殷雪霁捏着杯子的指尖微微发白,他破罐子破摔道,“你让人带信物去郁家提亲,郁轻的爹娘明知自己儿子有相好,为了不得罪你,还是同意了婚事。可坏就坏在郁轻自己不检点,已与人有了夫妻之实。那日他深夜外出与人私会,我也在附近,碰巧听到了两人谈及的……那些丑事!”

      殷雪霁没再往下说,但我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了。

      殷雪霁说他是碰巧听见的,这个怕是不见得。

      那日应该是殷雪霁先去了郁轻家,看见郁轻鬼鬼祟祟出了家门,一时起疑跟上去,这才撞见郁轻会情郎的一幕。

      能让郁轻没主心骨一样跑出来商量的肯定不是小事,那只能是肚子里闹出人命的糟心事。两人嘀嘀咕咕时,八成没少说我坏话,从郁轻今日见到殷雪霁时害怕得直哆嗦的第一反应来看,殷雪霁当时一定动手了。

      殷大宫主的出手套路大家都懂,那一掌过来,别说是郁轻,我都未必能完全躲过,他既然决定出手,便没打算让那两人活下来。可最终结果,郁轻不仅没死,连头发都没少一根。

      那样的情况,能阻止殷雪霁的显然不是他自己,所以在场还有第四人。那个人要么有让殷雪霁不得不服从的能力,要么就是在武力上能与之一战,强行阻止了他。

      会是谁?大长老?

      不能吧……他老人家半夜不睡觉,还出来管这闲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遂问出了口:“雪霁,当时除了你们三个,还有谁在?”

      殷雪霁端起茶杯的手一滞,有些愕然。

      我心里犹如开了屏的孔雀,有点小得意,有点美滋滋:“别总觉得我中看不中用,关键时候,我也是很灵光的。”

      殷雪霁唇角染上笑意,眼波里揉进几分难言的缱绻,像是带着释然的怀念,又似不知从何而来的倾慕:“你一直是最好的。”

      “哦……”我怔了怔,压下心底异样,干巴巴道,“那……能告诉我是谁了?”

      殷雪霁没卖关子,直截了当道:“红鸢教教主,沈淙澜。”

      桃园庄娶亲、郁轻失身诬陷聆霄宫宫主、红鸢教虐杀聆霄宫弟子挑起仇恨、红鸢教教主向聆霄宫宫主下战书……

      断开的线,终于连上了。

      这局其实跟我没什么大关系,我不过是凑巧被设计进去的一环,它从头到尾针对的,只有一个人。

      聆霄宫爹不疼娘不爱的宫主,殷雪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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