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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第十八章

      连殷原本想的很简单。

      只要小姑娘知道是连尤派来的人刺杀他,就会告知温夫人,靖远侯府就会对连尤不满。

      就会帮着他。

      但是很显然,连殷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自己的属下还真不敢动温寄。

      虽然他也千叮咛万嘱咐了。

      可是这算是个什么?

      儿戏吗?

      温寄连沈苛的文章都看得下去,还指望她想不通透?

      真是要命。

      皇后却也听闻此事了。

      她让玉瑶去请嘉和帝,匆忙赶到东宫。

      “殷儿,你且说说你做了什么好事?”皇后气都没喘过来,推了门,难得大声喊道。

      连殷阖眼,没有说话。

      皇后气极,进了书房,见连殷半靠在软塌上,没什么精神。

      见她进来,也不起身。

      眼皮稍微掀起,静静看她。

      “温寄还是个小姑娘呢,你怎么就能……”皇后开口质问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这可是要她如何与靖远侯府交代?

      若非她交给他的人知道分寸,恐怕事态严重起来,连殷就失了民心。

      也不对,若是真知道分寸,又怎么会顺着他胡闹?

      皇后眼下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是自己慢慢顺着气。

      嘉和帝听玉瑶禀报,险些控制不好力道将手上的折子撕了。

      但是,他赶来时皇后还没能缓过来。

      嘉和帝只好先安抚皇后。

      再转眼看连殷,静默半晌,开口:“明日朕宣靖远侯携家眷进宫。”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连殷必须给出交代。

      嘉和帝在此事上却是拎的清的,半点不会偏袒。

      到底是连殷想要将靖远侯府生生拖下水。

      虽然没能得手,却也到底有所作为。

      这一日,连殷独自在书房的软塌上靠了一晚。

      他垂眼,敛下眸中神色。

      只要他讨饶,小姑娘她……兴许就心软了。

      所以他今日还是熬一宿,明日可以装装可怜。

      这么想着,连殷就有了借口。

      他并非因此事就辗转反侧了。

      只是必不可少的计策。

      东宫书房的灯火一夜未熄。

      第二日一早,温夫人将温寄叫醒,梳洗好。

      毫不意外地见到盛公公在门口。

      这一次依旧将温廷留在靖远侯府看家。

      温大公子很通情达理,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以下犯上。

      大殿内,嘉和帝有些心虚。

      他见三人跪下,下意识站起身,就要走下来扶他们。

      皇后睨他一眼,按住他,转过头看他们:“快起来罢。”

      连殷紧抿着唇,时不时看一眼温寄。

      先前将眼睛黏在他身上的灵动的小姑娘,这时连抬眼看看兴致都没有了。

      更别说看他。

      本来连殷觉得尤其不甘。

      却被惊慌失措压制着,半点不能动弹。

      温寄对他一向宽和,以至于他从不曾知晓温二小姐是如何的记仇。

      也就他能肆意招惹。

      只是这一回,却踩着了底线。

      无怪乎温寄翻脸。

      靖远侯夫妇与温寄一同起身,克己守礼地站在大殿之下。

      是拘谨。

      终于是皇后开口打破沉寂:“太子作为不端,本宫深感愧怍。”

      温夫人波澜不惊地回应:“皇后娘娘言重,靖远侯府忠君,绝不会不顾对靖朝有不臣之心。”

      一番话直白的很,将皇后的话都截下来,没能给她留余地。

      虽无差错,却也让皇后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这婚,靖远侯府不会主动去退,因为其中掺了说不清的浑水。

      但是靖远侯府绝不会插手任何事。

      甚至绝无站在太子一方的意向。

      再说了,若是太子败了,被新皇赐死,这婚约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按理,他们该要乐见其成。

      皇后没能开口责问,只那么静默着。

      这已经是她所预想的好结果了,没什么可怨的。

      只是连殷坐不住,他阴沉着面色,一把拉走温寄。

      皇后皱眉要出声呵斥,却见温夫人平静道:“随他们说清也好。”

      皇后一愣,反应过来,只能是琢磨着自家儿子如何丧气回来。

      温刘氏说出口的话,向来是少有出错的。

      皇后并不质疑。

      温寄毫不反抗地顺着连殷的力道被拉到东宫。

      又是书房。

      温寄叹一口气,颇为无力。

      太子殿下还真是没有新意。

      宫侍们见连殷面沉如水,都不敢跟上来。

      连殷关上门,转过身来垂眼看她的发旋。

      只是小姑娘沉默良久,也只给他见了礼,甚至疲于仰起头看他。

      自然也不会去在意他面上熬了一宿的疲色。

      更不会开口慰问。

      “孤叮嘱他不伤你了。”连殷受不住这死寂,忍不住开口。

      温寄没有反应。

      “……孤没想害你。”连殷皱眉,眸色幽深。

      温寄还是没有反应。

      连殷有些绷不住,却不愿完全败下阵来。

      他暗下眸光,妥协道:“你想如何?”

      温寄往后退几步,微仰头望着他,笑着,神色却难以言说。

      “太子殿下,臣女不敢如何,”温寄一双灵动的眼异样平静,“仅仅刚从刀尖过,意难平罢了。”

      夏日衣料薄,刀尖的锋利她感知的一清二楚。

      就是此次再儿戏,也确实是用的真刀剑。

      刀剑无眼。

      难说不会真的伤着。

      娇惯了许久的小姑娘,却也只能道一句意难平而已了。

      再多,就逾矩了。

      连殷心口一窒。

      “孤……”他想要再辩解,又无话可说。

      太子殿下第一次做缺德事,就见识到了现世报。

      哦,代价也挺大。

      温寄倒也不怎么在乎他的想法了,所以并不再挑起话来说。

      连殷从没有被她这般晾着,一时无措。

      “温寄……”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是唤了她的名字。

      长久以来,温寄一直是主动攀谈。

      连殷鲜少直呼其名,其原因想来可笑,竟是因为他多是只回应一声。

      如此想来,小姑娘也算有情有义。

      小孩子的耐性本就少得可怜,温寄能缠着他三年,不得不说是需要很大的毅力的。

      只是。

      连殷这会儿在歉疚之余还有一点掩藏的私欲——她为何不能持之以恒?

      但这想法被压制下去,不见天日了。

      温寄低着头盘算着。

      太子殿下能说这么几句已经是难得,再要他如何却是不太可能了的。

      毕竟矜贵久了,这架子一时半会儿放不下来情有可原。

      小姑娘通情达理地想到。

      于是温寄开口了:“太子殿下,希望您不受奸人蒙蔽,能留靖远侯府一条活路。”

      连殷静静地看着她,一双桃花眼无半点风情,只沉寂。

      她在往他心口插刀子。

      半点情面也不留。

      至于温寄,说完这话,并不再揣测连殷如何想。

      只要话说清楚了,日后他犯傻,也不该怪靖远侯府隔岸观火。

      总归是提醒了他的。

      只是因为方才受了他算计,说的不那么明显罢了。

      这么想着,小姑娘抬头看见他沉痛且不可置信的面色时,就很茫然。

      这位太子殿下,到底是想到哪里去了?

      温寄观赏了一会儿他复杂的面部表情,然后动了动站的有些麻木的腿,开口问:“太子殿下,臣女可以回坤宁宫了吗?”

      连殷终于回过神来抓重点了。

      怎么?连太子哥哥也不肯叫一声了。

      可见是对他厌恶的厉害。

      少有面对这么摆在明面的不喜的太子殿下,沉默。

      半晌,他低声回应:“再等等,玉瑶会来寻你的。”

      实则温寄并不太想待在这里,她抬眸:“臣女熬不住,想要去外面走走。”

      顿了顿,又说:“臣女认得路了。”

      温寄不说还好,一说,连殷就想起他曾将小姑娘扔在御花园让她迷路的事。

      太子殿下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可圈可点的好事。

      反而是令人生厌的事做了不少。

      这么一来,温寄这个表现好像非常合理。

      想起有一回他去靖远侯府听见她与温廷抱怨:“太子哥哥未免太过冷清了,说是出尘,实则是冰锥子,能冻伤人。”

      现在看来,半点没说错。

      这可不就算计到她身上了?

      小姑娘向来聪明,说的话与温夫人如出一辙的灵验。

      温寄不喜他了。

      所幸皇家的姻亲也并不需要互相有意。

      连殷阖了阖眼,终于松口:“孤带你去。”

      小姑娘叹一口气,倒也没反对。

      因为反对也没用。

      于是连殷就不期然地与连尤撞见了。

      温寄不慌不忙地见礼:“臣女见过大皇子。”

      连尤一双眼含着笑意。

      “免礼。”

      这小姑娘,真是惯会装模作样。

      温寄站直,仰头向他展颜。

      “您怎么在这里?”她不怀好意地问。

      “……赏景。”连尤面不改色。

      赏景?

      温寄看了看周围绿意盎然,转头看他。

      小姑娘扬着眉,似乎问他景在何处。

      连尤眼中笑意更深。

      连殷莫名气闷,却又做不出上前拉开连尤的动作。

      总不能真的落下一个不容人的名声罢。

      他总要顾虑的。

      自然比不得连尤无所顾忌地跟她好。

      温寄还记着先前的仇,这会儿忽然道一句:“太子殿下,少年人想的事多了,会长不起来的。”

      连尤笑着插一句话:“太子殿下就是不再长,也是身量高的了。”

      连殷转头看连尤一眼,又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他倒是不会以为连尤偏帮他,只是不知此话有何玄机。

      温寄这会儿觉得连殷油盐不进。

      连尤在这一点上就胜过他。

      连尤心大,想不通的就不多加纠结,只做好部署,就高枕无忧。

      而连殷却死活要想清楚,最后心力交瘁,发现此事并无蹊跷。

      却依然作了部署,以求妥帖。

      谨慎倒并非坏事,只是一国之君如果这般,就易多疑。

      非百姓之福。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柚子:说实话,如果按这个发展,我可以躺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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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日三千啦(〃'▽'〃)
    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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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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