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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

  •   谢知微作为弯了三十多年的断袖,和一个十七岁的小年轻趟一张床上,心理上不可避免的有点压力。
      加上他先前被陶宴亭的话暖了心窝,此时看他甚是顺眼,瞧哪哪好,但他到底是个成年人,思想成熟,不会让这些事在两人之间衍生出暧昧,十分坦荡直接地在床上躺下。
      他睡在外侧,里侧是陶宴亭。
      陶宴亭穿着白色中衣,长发仅用发带松散绑着,窝在一个角落的样子乖得一笔。
      像个小天使。
      谢知微见他伸手往枕头底下摸了摸,然后摸出一把黑漆漆的东西。
      他瞬间眼睛睁大:“小侯爷?”
      那玩意在他们初见时还架在他的脖子上过。
      陶宴亭回头,冲他勾唇一笑:“没事。”然后他把薄毯一掀,裹住自己和短刀。
      小可爱逗弄起来时生动有趣,让人喜欢,可平添带着短刀入睡这个习惯后,让人对其望而却步。
      谢知微的一颗心已经离陶宴亭有天上地下的距离,身体却往他那边移动了一寸:“小侯爷这是做什么?这样容易伤着自己。”
      陶宴亭面对着谢知微,被薄毯的身体只露出一个脑袋:“它跟了我十年,从未伤过我。”
      谢知微本身对刀具等类物体制造出来的伤口有恐惧,单是想想刀刃从皮肤上划过,他的心都要抖一抖,何况是这种危险行为?
      但是看陶宴亭的样子,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他也知道从小可爱嘴里怕是套不出话,只能跟123沟通:“陶宴亭有这个习惯?”
      123沉默一会才道:“有,但是作者只提过一次,你可能忽略了。”
      看来先前是去翻资料了。
      谢知微:“理由?”
      123:“作者没有提,但是这把刀是老侯爷送给他妻子的定情信物,后来反派母亲殉情后,这把短刀就到了反派手上。”
      听完123这句话,谢知微马上就将陶宴亭说出口的十年联系在了一起。
      十年前那段时日,正是陶老侯爷去世,半年之后他夫人因思念过度,抛下一对年幼的子女随他而去。
      剖开这些细节,这把短刀对陶宴亭的意义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谢知微表面一直看着陶宴亭,脑海中仍旧跟123交流:“如果没有猜错,陶宴亭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123附和道:“有这个可能,需要我做什么吗?”
      谢知微道:“你帮我看着他,我总担心他把自己给戳了。”
      123:“好。”
      陶宴亭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很自作多情地问:“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是顺杆子爬还是冷嘲热讽回去这种选择不用想谢知微就直接承认了:“伤在你身痛在我心,你赶紧把它收了。”
      陶宴亭笑了声:“不可能,你又不是我娘。”
      他清楚的很,能感同身受的只有自己的娘亲,虽然她早早就丢下了自己和妹妹。
      谢知微想:“你完全可以叫我爸爸。”但这话他不敢说,怕陶宴亭把短刀往他身上扎:“那我也怕,你不能体会这种感觉,听我的,把它收起来好不好?”
      陶宴亭见他这么低声下气,更是不想配合:“那我更应该拿着,万一你半夜想对我图谋不轨,我又不舍得打你,这个可以防着。”
      小可爱你都暴露自己了啊,为什么还要逞强?
      谢知微只好用他残留不多的贞操发誓:“我不会。”
      陶宴亭态度坚决地摇头。
      这就是没法沟通了。
      他也知道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让陶宴亭听自己的其实很扯,完全不现实,而且这个习惯延续时间太长,一朝半日肯定改不了,劝不了对方,只能催眠自己。
      谢知微叹口气:“随你了。”
      他翻个身,干脆眼不见为净。
      很多时候,这种暗示是有一定用处的。
      不去想之后,脑洞就没那么吓人了。
      陶宴亭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他还以为小流氓会动手抢,看小流氓的眼神就知道,他很怕这些东西。
      但是...陶宴亭的手指在被窝下摩挲着刀鞘。
      那一块滑溜溜的,显然他是经常做这种事。
      十年如一日,水滴石穿,刀鞘也该给他磨滑了。
      123有些担忧他的精神状况:“宿主...”
      谢知微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没事,我睡了,123晚安。”
      123温柔道:“晚安。”
      他下午睡了四个小时,现在也不过才晚上九点多,灵魂正是躁动的时候,哪里睡得着?
      但是孱弱的身体需要休养,于是就造成身体已经要昏昏欲睡,灵魂却是“睡你麻痹起来嗨”的状态。
      对此123静默不言。
      陶宴亭杵了好一会没听到他的声音,见他动也不动,猜他是睡着了,又见他毯子只堪堪把一角搭在腰上,山上的夜晚稍凉,担心他受寒,便伸出手帮他把毯子拉起盖住身体。
      做完这一切,他才轻声说了句:“夜安。”
      他的举动,灵魂状态的谢知微自然感觉到了。
      一时心间情绪有些复杂。
      他怀着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闭上了眼。
      123见他也睡了才松口气。
      其实它们系统也有一些不能说的事,被反派改造系统选中的人,大多都不是顺遂的人,这些宿主所体现出来的强韧灵魂,都是在现实中被千锤百炼所锻造出来的。
      而谢知微就是其中之一。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123在成形前,又被录入关于情绪的数据,所以跟对方相处八年之后,让它将温柔、怜惜、同情等感情体会的更透彻。
      它也希望谢知微能完成任务,换一个新的身份回去现实世界,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
      谢知微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123的声音。
      他瞬间惊醒:“怎么?”
      123道:“反派梦魇了。”
      谢知微睁开眼,就看见对面的陶宴亭正发出呓语。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的身让两人面对面。
      谢知微凑近了听,听到两个模糊的字眼。
      那一声无助的、含着怀念的爹和娘,瞬间击中谢知微的心脏。
      123道:“先把反派叫醒吧。”
      谢知微回过神来,抬手按住陶宴亭的手臂,轻轻摇晃:“小侯爷,醒一醒。”
      这也才看到,陶宴亭脑门上已经布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先前睡时,房间只剩下床头两盏烛火,如今已经烧了过半,烛光也不甚明亮,这才没第一眼看到。
      做过噩梦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的人意识是清醒的,只不过很难自己醒过来。
      陶宴亭被唤醒的那一瞬间,也是本能,那把短刀就冲谢知微而来。
      只是他先看清对方的脸,在快触到谢知微时停了下来。
      他喘了口气,把尚未出鞘的短刀收回,声音有些哑:“抱歉,吓到你了。”他清楚的看到谢知微的瞳孔收缩了。
      谢知微是真的怕他稀里糊涂就把自己捅了,但是再看见陶宴亭的手指是扣住刀口的时候,也清楚陶宴亭有自知之明,从未将自己置于险境。
      他暗暗吐口气,帕子也不去找,直接用袖子去抹陶宴亭脸上的汗:“做恶梦了?”
      声音也轻,像怕再吓到他。
      陶宴亭不太自然地避了避,又担心谢知微觉得尴尬,解释道:“梦见我爹和我娘了,我已经很久没梦到他们了。”
      时间太久,那两张萦绕脑海的脸也不甚清晰。
      如果不是今晚,他怕自己什么时候会在不知不觉中忘了。
      想到这一点,他有些惆怅。
      担心自己真的会忘了,也怕自己一直记得徒增伤感。
      娘离开前说过,让他把他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忘了,带着妹妹跟叔父好好过日子。
      谢知微轻声问:“他们在梦里还好吗?”
      陶宴亭愣了愣,然后嗯了声:“挺好的,住在一个小院子里,养了三五只鸡,种了点菜,还养了一只猫,很舒适。”
      谢知微从他的脸上品出怀念的情绪:“那只猫叫什么?”
      陶宴亭道:“小花,名字是爹取得,怪俗气,可娘喜欢。”
      谢知微问:“是只狸花猫?”
      陶宴亭的语气有一点酸:“嗯,娘捡来的,比我还黏我娘。”
      谢知微笑了声,他起身下床,走到桌边提起茶壶再返回来:“你出了很多汗,喝点水吧。”说着给陶宴亭倒了一杯。
      “谢谢。”陶宴亭起身接过,一连灌了三杯。
      趁他喝水时,谢知微看着他的身体。
      实在是太显眼,噩梦让他出了一身汗,把衣服都湿透了,黏在紧实的肌肤上。
      谢知微看了一眼就转移了视线,没想到小可爱才十七岁,却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反派。
      他把茶壶放好,又去找了身干净的中衣递给陶宴亭:“我拿毛巾给你擦擦,换一身再睡。”
      清水房间里有,只是有些凉,谢知微搅干毛巾给对方。
      陶宴亭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蒙了,只能懵着说谢谢。
      谢知微笑了笑,很正人君子的避开了,留空间给陶宴亭换衣服。
      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后,传来陶宴亭细小的声音:“我好了。”
      “嗯。”谢知微走过来接过毛巾和脏衣服放好,再重新躺下:“睡吧。”
      他并没有趁着陶宴亭意识薄弱的这时候追问。
      这个举动在陶宴亭和123看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意思。
      陶宴亭是感激他,而123却清楚谢知微不想陶宴亭再想起那些难过的事。
      他用自己的方式体贴着这个纸片人。
      温柔而不容拒绝。
      陶宴亭把毯子掀了,就那样躺着:“谢谢你。”
      谢知微弯了弯唇角,意在安抚:“介意跟我一起盖吗?”他撑起毯子。
      陶宴亭下意识想拒绝,话没出口谢知微先道:“我不想你生病。”
      练武之人没那么脆弱,陶宴亭想这样回答,却同时生出另一种情绪让他慢慢地挪到了谢知微那边。
      谢知微道:“为了安全着想,你能否把它放到一边?”
      刚经历过一场噩梦的陶宴亭此时显得特别好说话,他没有拒绝,却也在放开的时候恋恋不舍好一会。
      短刀最后被放到了角落的位置。
      离他们两有一段距离,只要短刀不成精,绝对不会出事。
      谢知微拿毯子罩住两人,对他道:“夜安。”
      也不知道在补偿什么,但这两个字在后半夜,让陶宴亭无梦,安睡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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