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有河，愿赴山海》花酒灼

11、第 11 章

　　袁一琦希望那是自己看错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快的摧毁了她的侥幸。

　　在夜半的时候被噩梦惊醒，噩梦中她穿着那种旧式的学生服，被几个不认识的女生按在地上，用凉水浇头发，还用泥土泼上来。

　　她们愉快的笑声传出好远，让她无端的浑身泛凉。

　　而且噩梦中的景象真实得让人感觉，若是醒不过来的话，有可能会永远陷在里面。

　　她以为从噩梦中惊醒，就算是逃脱了。

　　可是没有想到醒过来之后，却发现那个叫做袁雨桢的女生，正静悄悄的坐在她的床边，嘴角带着狡黠的笑意。

　　她因为这种太过惊讶的景象浑身一震。再次醒过来，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是做了梦中梦。

　　可是一次两次能反应过来也就算了。在之后越来越频繁的梦中梦，已经让人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了。

　　很快她就被这种不间断的精神折磨，搞到神经衰弱，在课堂上已经没有办法专心听讲了，偶尔盯着老师的目光，一直在沉默的发呆。

　　这样反常的情况自然是引起了老师的高度重视。她被要求回家好好歇息。

　　可是一个人呆在家中时间长的话，会总是发觉那些幻想如影随形。

　　她不希望自己坐以待毙，既然一切都是从袁雨桢身上开始的，那么不如想办法解开她身上的谜题，说不定还能有还手的办法。

　　零三届的学生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她努力的从学校的资料库里面去翻找，她毕竟是学校图书馆的管理员。想要找一些资料还是有一定的权限的，可是更加机密的资料她就翻不到了。

　　不过她没有权限，不代表其他人也同样没有。

　　她找到了马老师。

　　马老师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老师，能在这么多届学生当中一直都树立威名且备受景仰，除了她本身的性格之外，实力才是这么多人心服口服的最终原因。

　　甚至被学生们取了一个外号。

　　三千禁军马教头。

　　马老师在这里任教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果说在这个学校里面还有谁能肆无忌惮的去询问这些问题，有可能会有些收获的话，那么她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没想到马老师听到她的问题之后，竟然很是惊讶。

　　“零三届？那是我最开始带的学生啊。”

　　不如说，零三届是整个学校建立的开端。

　　那时候这个学校还是一个刚刚建立起来的无名学校。

　　想要找一些靠谱的师资力量，都没有人愿意来。

　　不过奈何学生争气，03届出了好多知名校友。从那之后，这个学校也算是在业内扬名了。之后学校的名声才一点一点好转起来。

　　你要是问全天下的老师，对自己的学生印象最深刻的，那肯定是最开始带的学生。

　　马老师也不例外。

　　只是对于袁雨桢三个字还是显得有些讳莫如深。

　　袁一琦发觉自己可能没有办法在这个老师的嘴巴中撬出更多的信息了，于是退而求其次。

　　“那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将03届学生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份呢？”

　　马老师听她这么说，已经意识到了她想要做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东西是可以给你，可是我劝你还是不要想太多，因为没有人会回答你这个问题的。”

　　但是袁一琦在多次梦魇中被折磨醒，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

　　她很快翻找出相关的联系方式，一个一个的拨过去，有一些是空号，有一些则是很久不用的手机号，被其他人使用了。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联系上了其中的一个学生。

　　是一个叫做徐子轩的姑娘。

　　袁一琦好不容易说服她和她见了一面。

　　徐子轩是一个乍眼看上去让人完全想象不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长成这个样子的女生。

　　那种漂亮仿佛是人偶复活一样。

　　徐子轩并没有拍摄03届的毕业照。这意味着她并不是正常毕业的，有可能是中途转学了，也有可能是辍学了。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辍学的，只不过辍学的原因让人有些大惊失色。

　　“学校刚建立起来的时候，总是会有这样那样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嘛。总之当时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可是后来离开这里之后，也就渐渐好起来了。”

　　她现在已经可以把当初那些让自己痛不欲生的苦楚，轻描淡写的讲出来了。

　　袁一琦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受了这样的待遇。可这总算也是一条来之不易的线索，加上那些没完没了的梦魇，梦魇当中那个被欺凌的女孩。让人觉得这仿佛是最接近真相的解释。

　　她对徐子轩表达了感谢，看她现在穿着漂亮的COS服，可以很快乐的生活着，因为她能从这里解脱而感到愉快。

　　然而依然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困在那间老教学楼里。

　　她想起张雨鑫说的那些都市传说，决定再拜访她，听听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张雨鑫听到她的来意，不由得挠挠头。

　　“本来也只是一些传说而已，做不得真的，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说给你听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老教学楼里有过光鲜亮丽，也有过陈旧腐朽。

　　“听说当时闹得挺大的，有几个学校雇来的临时工。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自己没本事，还试图把欺压别人来当作自己的优越感。”

　　张雨鑫真的只是一知半解。还要多亏她有一个在这个学校里面的毕业生姐姐。

　　但是每一次姐姐也都不是很愿意谈到这件事情。

　　袁一琦谢过她，并要来了她姐姐的联系方式。

　　事实上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可以罗列出一个比较清晰的方向了。

　　袁雨桢曾经是这个学校的第1代或是第2代的学生。因为被人欺凌可能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于是化作冤魂在这个学校里久久不离去。

　　所有和她见过面的人都会被她缠上。

　　她是试图要传达给她们什么吗？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联系到了张雨鑫的姐姐。

　　说表姐可能更加合适一点。

　　这个人姓赵。叫做赵嘉敏，也是一个单论外貌十分出色的女生。

　　她听明白了她的来意，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给了她一碟录像带。

　　袁一琦谢过她，又从外面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能读这个录像带的录像机。

　　录像带已经有一些年份了。前面的一些视频都是一些开心的小日常。

　　但是从中后段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那些人看样子不太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更有可能是她们口中所说的临时工。

　　那个时候这个学校十分厉害。可能是因为刚刚成立的缘故，大家都卯足了鸡血，想要做出一点成绩来。

　　几乎每一个人都能为学校争得许多荣誉。甚至还有一些在外比赛所获得的奖金。

　　临时工们打上了这些金钱的主意。

　　她们开始时不时的言语暴力。甚至利用自己在学校的职位开始孤立不听话的学生，从而最终达到勒索学生的目的。

　　有的学生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中途退学了，有的学生则为了自己的学业坚持下去，却被欺凌到没有办法。

　　像是文明时代里面突然出现了蛮荒者。

　　那时学校的名声和秩序都开始有薄弱的情况。也有人最终成为了踏腳石，消失在这时间的洪流里。

　　袁雨桢可能不是第一个，但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些女孩就这样带着她们的梦想。将自己的一身血肉都化作养料。一部分被风吹走了，获得了自由。另一部分则悄然扎根于这座学校里面。成为这所学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袁一琦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每天来到她身边，却只是让她做做噩梦。并没有进行实质性的伤害了。

　　因为她的本来目的也不是要伤害她，而是想要把那些过往的历史找一个人分享。

　　只是因为她先一步误解了她的意图，所以才显得整件事情都十分的可怕。

　　她突然想到那天破裂的玻璃。

　　是不是因为所有人都看不到她，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呢？

　　就像是牙牙学语的稚童，她们没有办法表达自己，只能用不断的制造问题来吸引别人的注意。

　　——虽然那场面的确看起来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袁一琦决定好好和她谈一谈。

　　——也许她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再将她的故事讲完之后，说不定就可以了却自己的心愿了。

　　这一天晚上，她果然如约而至。

　　见到袁一琦没有像往常那样做梦还有些惊讶的样子。

　　“我们聊聊天吧。”

　　袁一琦这样讲道。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听到你那个时代的故事呢？”

　　袁雨桢果然没有再像往常一样让她做噩梦。

　　而是真的和她一起分享那些过往的故事了。

　　袁一琦之前以为，被这所学校如此伤害过的她可能会对这个学校深恶痛绝。

　　可事实却并没有想象的那样。

　　她的确对这所学校有许多的痛恨。可是和痛恨夹杂在一起的，也有留恋和不舍。

　　可能是同行者带来的温暖。让那些故事都变成历史。

　　她听见有人在笑闹:“以后我要是毕业了，一定不会回来，而是会在旁边的建筑里面举一个牌子。上面写‘快逃’。”

　　众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在一些零碎的片段之中。突然想起了袁雨桢的歌声。

　　“旅程中摘过的花。

　　你还记得。

　　它绽放的样子吗？

　　风景里说过的话。

　　是否值得一辈子铭记吗？

　　留恋吗？一路上人和事。

　　感动吗？当风光像首诗。

　　海滩上砌过的沙。

　　最后依然被潮水都冲走吧。

　　曾结在心上的疤。

　　其实都会随时光消散吧。

　　无悔吗？离开总会回来。

　　骄傲吗？摘下的花仍然会盛开。

　　绽放在我们的舞台。

　　每当世界在变幻。

　　这舞台就是你旅程的港湾。

　　沿途是否记得

　　一起欢笑泪水的伙伴。

　　回忆还感动吗？

　　梦是否已在青空上盛开

　　10年后再回首。

　　但愿初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