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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   打扫完后的木筏房内有些潮湿,木头板面上的冰碴子,一块块的聚在一起,耸出的小尖尖,时不时就会戳她一下。

      因为脚底板没有实质性的包裹物,所以她能明显感到铬人,划破倒不至于,毕竟他皮糙,不过也正因为皮糙保暖,让她忘了还有暗物戳人这事。

      她打算将木筏房的房顶暂时拆下来,让久违的阳光照进来点,活络活络空气。

      不下雪的天是干冷的天,吹到人身上的寒气,都是钝刀一下一下割的疼,轻易就能穿透皮肤绞进骨髓里,站在里边的人,好比是干枯的可食用膜,仿佛随时都能冻碎了。

      木筏房的顶部被雪冰住了,她拆不开,正从外面往里搬大冰箱的柯多见状,扫了扫尾巴,向她走了过去。

      她不太想打击他发命明创造的积极性,可大冷天的,那个大冰箱着实没多大实际用处,而且还特别占地方,更关键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它会偷偷吸热制冷。

      她有些想婉转一点拒绝他的无用功,但一时间不知从哪说起,也不知到底该怎么跟他说,她怕他会无理取闹的跟她发脾气,或者干脆就用那副坏嘴脸恐吓她。

      嘟嘟趴在兽皮窝里舔着龟裂的伤口,它冻坏的鼻子也没好全,和她手指头以及小腿似的,结的痂动不动就会裂开。

      曾有幸沾过她家“药人”父亲的血,不过效果没有他那般显著罢了,这可能和身体的素质有一定的关联性。

      黑球球继续跟个老母鸡似的抱着窝,那两只睁开眼睛的小幼崽对于爬出窝这件事,总抱有不该有的幻想,对此黑球球也玩性大发,幼稚鬼的跟个什么似的,专门逮它们要成功的时候,给它们一爪子拨回去。

      走过来的柯多,见她傻呆呆的站在那儿不动,也没过多的干涉她,只是圈起尾巴,给她换了个继续发呆的地方。

      木筏房顶打开的瞬间,除了敞亮,更多的是涌来的寒意,而且木筏板上的冰晶冰块,似乎冻的更牢了,一坨一坨的扎堆成型,非但没有活络空气,还赔了夫人,折了大兵。

      她扭着小性子又让他关上了,怪他的言语,不吝犀词,说着说着才想起他压根听不懂她说的话,于是自个儿又跟自个儿生起了气,从始至终,柯多都是茫然的受害者,甚至他都还不知道自己又招惹到了某个小祖宗。

      嘟嘟察觉的最快,黑球球也是不甘落后,位居第二的安全宝座,唯独他迟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矫情的病,她最近经常犯,有时能忍过去,有时不能,就像她发高热的情况,柯多很不幸,这次她没忍过去。

      所以冷战来的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都不知道,一直到晚上再次下雪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家的生气罐又炸了。

      要说为什么一直到晚上,他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归根结底是白天赶路没时间,晚上睡觉,她却不许他的尾巴圈着她的肚子哄她睡觉了。

      这要是单单只她一个人生气还好说,毕竟他本来就是个没皮没脸的家伙儿,尾巴一圈,舌头一舔,再不济死皮赖脸的蹭蹭,这事也就过去了。

      奈何由于起先夏悠心情就不太好,因此在分岔路口选路的时候,得罪了小肚鸡肠的某人。

      他也是厉害,一口气憋到现在,当时没有立即发作本来就是个奇迹,这不,新气旧气,好家伙儿全聚在了一起,不爆炸才奇怪。

      她不让他圈,他就不圈,她不让他进被窝,他就不进,她不让他和她睡在一块,他就不睡,她撵他走,他就飞出去拉房子赶路,总之,他愣是没有低头认错。

      夏悠木愣愣的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姿势维持着他走之前的模样,干涩的眼角,粼粼的发烫。

      她偏了偏头,咬住了她自己的泛着死皮的唇角,缓缓转过身去,空荡荡的另一角,随着她的转身,窸窸窣窣的跟着她的后背移动,直至发凉的后背,被透进来的冷风吹僵,她才往里缩了缩。

      兽皮被刚开始只有翻身的起伏,渐渐的多了一点瑟然的微浮,接着才能不用盯着看就能知道那是颤抖,好长时间它才真正起起落落的浮动。

      她哭的很压抑,紧咬的嘴唇疼的发紫,她不想这样的,最近她总是这样没有道理的生起气来,有时不是悲春,就是伤花,不是感叹世事无常,人心叵测,就是唱衰人生不易,万事皆弃,甚至于一死百了的心都有。

      她不正常了,精神出现了点问题,抑郁轻度还是中度,她不是很清楚,发现了问题所在,也没有用,这里没有任何可以帮助她,缓解这种情绪的专业医疗人员。

      嘟嘟朝着她走了过来,她知道它就趴在她的旁边,她想起身告诉它,她没事的,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的,但她的心,乏力的令她害怕,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拥着冰凉的被子,无声的哭着。

      “咕咚……”黑暗里传来了一声砸房声,清脆脆的疏离,就落在她卷起当枕头的换洗衣服旁。

      她摸了过去,啪嗒一下,又给他扔了回去,没有落地的咕咚声,可能是她用的力太大,一下扔进了雪地里,或者是他压根就没打算理会她,任由那块石头飞走。

      既然不想理会她,那么送她月亮石做什么?那东西真多到泛滥的地步了?

      哭的越来越不能自已了,肚子上的肥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上下,横竖颠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胖成什么样了。

      明明她自来到这儿过的就很清苦,肉压根都没吃到过几次,整天不是这个果子,就是那个藤薯,再可怜点干脆就是饿着肚子混生活。

      “咕咚……”他又给她扔了一块石头,这次比上一个大了一点,她没吭声,接着自怨自艾。

      “咕咚……”她又接到了一块石头,你看,夜晚也能看见的人就是不一样,想扔什么扔什么,不似她个睁眼瞎,他在哪她都不知道,想来不是太过自负,就是完全不在乎石头会不会砸重她。

      干脆将自己整个埋入冷冰冰被窝中的夏悠,从被子的这头,钻到了被子的另一头,她可不想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石头砸死。

      钻至了一半,她就被某人拦了下来,动作简单粗暴,头也没让她伸出来,就将她连人带被子挟了去,然后又气急败坏的找她头找了半天,等他终于龇着尖锐的牙齿,暴躁的扇着翅膀,把她从被中刨出来的时候,缺氧的恐惧以及直面死亡的威胁,令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柯多虽然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东西,但他隐约是见不得她掉那种东西的,在他的印象里,除了他舔哭她,或者他上她下,□□哭的无事外,其他时间段里掉那玩意儿就是非正常状态,所以,他异常烦躁的将她高高的举了起来。

      不是因为她喜欢他将她举的高高的,而是因为她怕高,尤其是这种没有任何依托的举高,他在吓她。

      也对,哄不好,可不就是只剩下恐吓了嘛,夏悠悲戚的笑了笑。

      慌尾巴是什么感觉,他的智商解读不了这个高深的问题,见她笑了,他便将她从高处抱了回来,他辩识过她的面部表情,只是懂不懂就另当别论了,

      他给她递了一颗果子,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也不知道长什么样,表面无毛,像油桃的触感,不大,刚好能握住,皮很薄,硬硬的不软。

      其实经过一天的赶路,她早已不知道他们到哪了,唯一知道的只有他们是在往南走。

      果子她没要,他递过来的时候,她也没接,挖开强行送进她嘴里,她才被迫咽了下去,她在等他发火,干脆一尾巴拍死她算了,也省的她总是时有时没有的悲观着,精神与□□的双重折磨,足够累垮她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心性。

      吃了估计有大半个,他才给她换成肉,肉是冷肉,上次吃剩下来的,没舍得扔。

      他给她撕成了肉条,在递给她的时候,又截了半截。

      第一口卡在了喉咙里,第二口又卡在了喉咙里,在他无声的开始喂第三口的时候,她吐了,再然后,头发便大把大把的往下掉,根本不能碰一下。

      惊恐吗?没有,这个世界有谁会在乎她是不是秃头呢?就连他带着她,也不过是因为她的血液吸引他罢了,要是她的这身血液别人也有,没准他早就跟别人走了,谁让她就是那么的难伺候,大毛病和小毛病,多的一箩筐都装不下。

      他可能也是从没见过这架势,认为她的头发就是像他的鳞片鳞甲的存在,掉毛掉鳞在他们的眼里,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关乎生命安忧的重大事故。

      “呜呜……呜呜……”新语言,她从没听过,极其悲惨的喉音,沙沙哑哑,断断续续。

      吧嗒,她那沾满泪痕的脸颊上落了一滴冰凉凉的水珠子,正是这滴不知从何而来的冰凉水珠子冻醒了她。

      她想安慰一下,此时将她紧紧抱住不放的某货,她只是掉了点头发而已,有什么关系呢!平时洗头发的时候,谁还没掉过?即使这次稍微有点多,但不妨碍啊。

      他不许她动,塞在被子里的脚趾头也不行,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再生她的气了。

      “柯多,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了,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是怎么了。”她转过脸,轻轻的亲了他下巴一下,她知错了,会悔改。

      他的悲鸣声更大了,手里紧紧攥着她掉了的头发,不让她看,也不让她拽,大有自欺欺人的架势。

      就这样,心情不好不坏的夏悠正常了,而起初为了她分岔路口选错了的柯多,焦躁不安了一夜,想要把她头发安回去的傻做法,他竟然和她争执了一夜,直至第二天,清晨,外面下起冰雹,他才放她回去睡觉。

      至此,她和他匪夷所思的冷战,就这么磕磕绊绊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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