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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chapter.057 ...

  •   凉宫凛站在镜子前,盘上发髻,从花束里抽出那枝玫瑰花,别在脑后。
      “走吗?”秀中来敲门,她侧过脸看男人。今日她穿了到膝盖以上的礼服裙,高跟鞋拖着颀长的身材,她本来戴了过关节的手套,又褪下了。
      “裙子不方便吧。”他打量她一眼,对她伸出手。
      “我喜欢这条。”她回答道,把手伸进他的臂弯里。“这朵玫瑰花。”他蹙眉,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好像别有用心。”
      “当然。”
      “你啊。”他叹气
      “别嘲笑我。”
      “还是想见他的吧,不然,你不会选择去。”
      “当然,我过的不好,我倒要要看看他没有我过的怎么样。”咬牙切齿地嘴硬
      “你的新未婚夫在门外。”秀中沉默几秒,回答她
      “噗,你还真被你找到了。”
      “但是我先告诉你,你不一定可以激怒迹部。”
      “哥哥你总是那么扫兴呢。”她眉眼淡淡地:“不过,我没有听到迹部景吾有新女友的风声。”
      “那就让我们期待一下,迹部大少爷吃醋的样子。”

      凉宫冷笑一声,她不是没看过迹部生气,甚至太多次了。只是在忍足彻底从自己人生里消失时,就很少再看见他失态了。她挂上耳环:“呐,今天真是令人期待呢。”

      她出门,对上眼前自己逢场作戏的对象。“呐,秀中都跟我说过了。”眼前的男人高挑、白净,她向他走近:“井上君?”她偏过头问他。“凉宫小姐,初次见面,就是以男朋友的身份,还真是我的荣幸。”男人理了理领带的状态,从秀中手里接过她的手。“这是我朋友。”秀中抬起手拍拍男生的肩:“那今天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真奇怪,你和迹部不是已经订婚了吗?”井上把目光垂落在她脸上。
      “订婚了也不一定能白头偕老啊。”
      “那我就演一天,美女的男朋友。”
      “我的情况你都清楚了吧?”她坐上车,偏过头问他。
      “当然。”“拜托了。”
      “早点入戏,男女朋友,不用说谢谢。”
      “好吧。”她无可奈何,苦笑。眼前的人巧舌如簧,说话的方式很像当初的忍足侑士,但却,又没有那个人独特的轻佻令人心动。车行,她在这段路里抱肘,秋季的夕阳泄了下来,凉宫揉了揉太阳穴。像往常无数次历经这样的场合一般做好准备。只是有印象以来,身边的人似乎是第一次,不是迹部景吾。车停在迹部宅前,二十五岁,看来在他眼里不属于重大生日,甚至都没有订个酒店。

      “凛小姐,好久不见了。”川端管家殷勤地为她拉开车门,迹部家每一位仆人都认识她,因此场面更显得尴尬。“好久不见。”她颔首对川断点点头。从车的另一端,走下英气的少年。川端愣了愣:“井…井上少爷?你怎么会跟凛小姐一起…”
      “这很难解释嘛?”井上勾起玩世不恭地笑,从车前走过,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因为我们是,男女朋友啊。”
      井上把凉宫和自己的请柬递到管家手里,抱着她的胳膊入场。“你怎么会那么自然?”她抬起头问他,“嘛,抱着美女说谎,本来就不是难事吧?”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富家少爷。”她沉默,把头撇到另一处嗤笑了一声。
      “啧,你该不会对迹部也是这么冷淡吧?”他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凉宫凛皱皱鼻尖,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复,眼神里有种亲昵得嫌弃。井上心中一动:“说实话,你很好看。如果性格好一点,会有更好的。”
      “你不用安慰我。”她目光暗淡了一秒——哪会有更好的呢?不会有比迹部景吾更好的人了。

      “凛。”井上准备说话时,被第三个声音打断。凉宫抬起头,倏然愣住:“忍…忍足君?”感觉像一个世纪没见过这个人了。“呐,这位是?”他拿着酒杯走过来。此刻仿佛时间倒流,倒流回那个遥远的晚宴。未婚的忍足和十几岁的凉宫凛,他托起她已经磨出血泡的双足,笑道:“原来就算辛德瑞拉也有不合适的水晶鞋啊。”她想起自己曾为了刺痛迹部景吾接受他的邀请,和他在一起的夜里,黑暗浓得化不开,几乎快窒息了。忍足侑士的手指修长粗糙,从自己的腰部绵延而上。无论是吻还是抚触都熟练到让她应接不暇的程度。“你你怎么会,那么,有经验…”她在那一夜小声问他,幸好灯光暗了,他看不见她滚烫的脸。

      “嗯?”他亲吻着她的锁骨:“在和自己喜欢的人做的时候,会更热情啊。”

      那些羞耻的、热烈的、落寞的、意难平的回忆,其实一部分,也与他有关。
      记得她和迹部景吾去参加他的婚礼时,她心中应该是流淌过一丝确定的失落的。

      “您好,井上彻。”男人进行商务表演一样搂过她的肩膀。“是凛的新男友。”
      “……嗯?这样吗?”忍足侑士也愣了一秒,随即也像知道什么一样笑了:“真假的?”
      “不像?”凉宫知道自己一定被忍足看出了点什么,便更靠近旁边的男人一点,主动去碰忍足手上的酒杯:“呐,夫人没有来吗?”
      “噗,老同学的场子,怎么会带她来。”
      “忍足君,现在在哪里高就?”井上与他碰杯后问
      “不同于你们,我可是一个悲惨社畜啊。”他耸肩:“在东大附院,超累的。”
      “哈哈哈哈,忍足君既然是出自医学世家,这样其实也蛮不错的。”
      “可是,井上君怎么会了解我的家庭背景呢?”
      “凛和我说过你。”
      “这样地话。”忍足顿了顿,抿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井上君真的是,好福气了。”

      最后一句话,平淡里,含着淡淡的寂寥。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忍足走远后,凉宫甩开他的手斜睨道。“比你所想的要多一些。”男人无所谓地耸肩:“话说,你是不是该跟我装的亲热些。”越过凉宫的肩膀,在十点钟方向,主角终于出场。迹部景吾今日穿了黑色的西服,胸前别着昂贵的胸针,发型一丝不苟,但是精神却是有点飘忽的颓废。他目光扫了一圈楼梯下的人群,最后像被锁住一样狠狠地望向自己这里。“毕竟,今晚的那位大少爷,终于出现了。”他倾下身,眼神毫不畏惧地与迹部景吾对视,异常亲昵地在她耳边说道,热热的风打在脖颈上,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这男人,真是行为恶劣。”她蹙眉。

      “秀中没跟你说过吗?”他笑了
      “你和刚刚那位,很像。”
      “是吗?但是我好像没有忍足君的相貌好。”
      “那是当然。”
      “喂!我只是谦虚啊= =:”他说罢这句话,低下头在她额头啄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你真的不回头看看迹部的表情吗?”他憋着笑,“他现在,可是太有意思了。”
      “你……!?”大概没想到他这样放肆,凉宫怒目圆瞪,还没等她开口,井上一把将她揽入怀里:“迹部君,生日快乐。”他对上迹部景吾冰霜一样的脸,笑道。

      “本大爷好像没给你寄请帖吧?”他的声音是冷淡地,含着微妙的怒气,只有与他熟络的才听出来。凉宫把头撇到一边,不敢看前男友的表情。
      “是秀中把他的那张给我了。”井上继续道:“何况迹部家家大业大,也不吝啬多一个客人,多一个祝福的人吧。”
      “是你的新男友吗?啊嗯?”迹部不再与井上周旋,垂下头,目光落在凉宫凛的头顶:“你的品味未免下滑的也太快了点。”熟悉的修罗场,自己因为他第几次被推到这个尴尬时刻呢?不记得了。凉宫抬首,注意到迹部景吾的左手依然戴着那一枚婚戒,心软了一秒,复又硬下心肠:“彼此彼此,迹部君的新欢也不强到哪里。”她抬起眸子,亮亮的,令人心动,含着迹部宅的灯火,像流星。

      “本大爷以为,你至少也找一个忍足那个级别的,还不算辜负了是本大爷前女友的名号。”他的语气,听不出起伏:“倒是真没想到,才过去两个月,你就把自己托付给这位,有名的纨绔子弟,啊嗯?”迹部景吾毫不客气地投给井上彻不屑的眼神。

      “嗨嗨,迹部君说这话,傲慢了点吧?”井上不怒反喜:“是在生气吗?我听说过错方可是您呢。”
      “你闭嘴。”他的声线平静,却没有再看他,下颌因为绷紧了表情,线条更加冷峻。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凉宫凛:“说啊?”
      “他说错了吗?迹部君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质问我呢?”她嗤之以鼻:“爱上别人的人,不是我吧?”她抬起俏丽的脸。
      “……”他没想过竟然会被她噎住,随即冷笑道:“那本大爷倒要看看,你们这对神仙眷侣,能撑多久,啊嗯?”说罢他便丢下眼前的情侣离开。凉宫看他的背影走远后,整个人忽然像脱力一般倚靠在墙上。“嘁。”她自嘲地笑了。

      “怎么?不舍得了?”井上望着她

      “只是有点累了。”她把头扭向迹部宅礼堂的窗外,激怒他了,也发现他的精神状态不如曾经,本应该有复仇的快感才对,但为什么心里油然而生的却是枯槁的沮丧和绝望呢?她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把酒杯放在香槟塔边,垂下头。“你,你先走吧。”她忽然很丧气,为什么丧气,大概是为自己竟然都不能做到恨背叛自己的人,实在太没用了,凛。

      “嗯?你一个人可以吗?”
      “也省得迹部那家伙乱开炮,伤及无辜。”
      “Fine.”井上顿了顿,拍拍她的肩膀,“走了。”他袖着手从后门离开,凉宫站在原地,眼前模糊又清晰,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熬到十点散场前,她熟门熟路地找到迹部家二楼的卫生间。事实上,这一夜完全没有人理她,也无人给她灌酒。礼堂内都是迹部景吾的亲眷朋友,自然视自己为抛弃未婚夫,还要带新欢来示威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罢了。她一个人喝掉三分之一个香槟塔,意识模模糊糊,声音和走路姿势却没有任何喝醉的迹象。冷静拒绝佣人的帮助后,关上卫生间门的一瞬间就对着马桶呕吐起来。涕泪横流。吐干净了后,她直起身冲掉,站到洗手台漱口,拿冷水洗脸。抬头望镜子里的自己,嘴唇红的可怖,连防水睫毛膏都花了一半,真是一张惨不忍睹写满失意和被抛弃的怨妇脸。她冷笑,自嘲地想。

      她对着镜子冷静片刻,脱掉高跟鞋,拎着鞋子东倒西歪地去开卫生间的门。

      在开门的一瞬间,她几乎是一头撞进等在门外的男人的怀里。那样熟悉的味道,不用睁眼都知道是谁的。不知道在卫生间里呆了多久,只知道出门时,人群都散了,二楼的壁灯昏暗,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我要回家。”她带着浓烈的醉意,头疼欲裂,眼泪混着脏掉的妆容一起擦在他的衬衫上:“送…送我回去。”,嘴上在逞强,却把头更深地埋进他的怀里。“回哪里去,啊嗯?”他垂下头,捏起她的下颚。在对视时,他心中一抖,就是这样一双眼睛:此刻浸润着醉意和泪水的眼睛:温柔的、楚楚可怜的。是卸下所有盔甲,犹如十七岁一样柔软的目光。

      因为没有高跟鞋,她正好到他的胸口。世界寂静的像只有他们二人。凉宫合上眼睛,倾听着男人的心跳,耳边却轰隆隆的耳鸣着。男人跟她说了什么,皆是风声刮过。她只知道身体被他托起,“去哪?”她问他;“送你回家啊。”他说。高跟鞋落在走廊的地板上,迹部景吾充耳不闻,只是向前走,走廊向无穷无尽的人生,怎么走都走不完,她在眩晕里自我放弃。随便吧,她合上眼。随便吧,随便他把她带到哪去。

      今夜的东京没有一颗星星,窗帘拉上的严严实实。“想我吗?这两个月,啊嗯?”他让她坐在他腿上,迹部景吾抬头注视着此刻因为酒精而精神恍惚的凉宫凛。洗完澡卸掉妆的她温柔如同初见。这个空间彼此太熟悉了,温暖馥郁的房间内,充斥着独属于他的玫瑰露的气味,地上铺着昂贵的地毯。“还找个假男友,以为本大爷看不出来?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啊嗯?”他的声音柔和低沉,像三角钢琴的低音,像山峦里的风的回声;像城市深夜车流无声的呼啸。

      凉宫伸出手覆盖上他的泪痣,眼泪从双颊簌簌滑落:“为什么?”
      “嗯?”
      “为什么要,抛下我?”
      “对不起。”最后一句道歉,没入在她垂下头的亲吻里。他惊讶于凉宫这个主动献上的香吻,迹部景吾合上眼睛,伸手摘掉她脑后的白玫瑰,犹如最初与她相见时一般鬼使神差。浓密芬芳的长发散落,玫瑰掉在地上,无声又暧昧。他的指节,从的长发,到颈项、到锁骨、到胸脯。不客气地撩起她的睡裙下摆,伸了进去,是熟悉的湿润的手感。迹部景吾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对上她湿气的眸子:“想要我么?”他哑着嗓子问。

      “说你爱我。”她在他耳边气若游丝地。

      “我爱你。”他说,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凛,我永远爱你。”

      凉宫合上眼睛,交给他吧,身体、思维、理智、尊严、泪水、青春、时间…所有宝贵的东西,有形的,无形的,只要你说爱我,全部都是你的。
      景吾。

  •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呜,流泪了,这章配合《绝对占有相对自由》食用。
    好爱这两个人,甚至想为了他们改大纲写喜剧了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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