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影卫成了太子》鲤絆

23、23、归属

　　无风抓着顾清濯的手没放，郑重其事的摇头。他已经被骗了一次，绝对不会被骗第二次。他绝不吃这软滑滑的玩意。

　　从无风肢体语言里透露出的厌恶几乎突破天际。顾清濯在心里狂笑，让无风这个冰块脸松动不是件容易的事。

　　顾清濯笑吟吟的说话，“殿下，你真是太任性了，非要属下喂你？”

　　顾清濯拿着筷子就往无风嘴里怼。今天不叫无风吃下去，他就不姓顾！

　　无风抓住顾清濯的手腕，全力阻止顾清濯。但顾清濯却也不是好惹的。顾清濯一手按住无风的肩膀，禁止无风的身体后倾逃离。

　　无风同样按住顾清濯的肩膀，制住顾清濯的动作。顾清濯动用的本是无风的内力，但二人内力相较之下无风竟丝毫不弱。
　　“无风，你还真是勤快，这么快就把本殿的内力练得如此精进。”
　　“是殿下太懒。”

　　顾清濯道，“十年前你的内力就是宫中最强，要不是我当年把你要过来，你现在可就成了皇宫第一高手了。你是不是太小看你自己的实力了？”
　　“殿下谬赞。”

　　顾清濯的内力和无风本身的内力相差悬殊，即便无风内功心法卓绝也终究比不过他自己内力深厚。无风不过嘴硬，顾清濯手里的筷子一步步接近无风，无风身子越发向后躲着。

　　无风终究是高手，内力不够醇厚，巧劲的运用终究胜顾清濯一筹。二人僵持迟迟不下。

　　“殿下。”顾清濯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泄出来的。他拿着的筷子更是一颤一颤的。但他是绝对不会放弃把那块软滑滑的肉塞进无风嘴里的大业的。

　　“我，绝对吃。”无风冷着一张脸，眼睛连看都不想看那玩意，厌恶之情几乎从他冰裂的脸上泄出来。

　　“殿下真的是任性呢。”顾清濯拿无风的话去怼他。

　　“今天你不吃也得吃。”
　　顾清濯忽的动作，放开无风的肩膀，直接越过他的后颈，拉着无风的脖子往怀里一带。

　　顾清濯本是半蹲着，如此一来便是半倾而起。

　　无风多年习武，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此时的顾清濯下盘不稳。他视线往下一挑，二话不说，直接向顾清濯的下三路攻去。

　　习武之人向来干脆利落出手极快。顾清濯即便有无风的内力，他对招式的熟识度也绝对不及无风。这一招突袭让他防不胜防。脚下被无风一带，立马失了重心，整个人忙不迭是往后倒去，没有丝毫防备。

　　宫中的地面都是铺着石板，顾清濯这般一摔，必然是脑袋着地。

　　无风瞳孔骤然一缩。他的手连忙揽上顾清濯的后脑勺，将他往怀里一带。

　　顾清濯摔下去的势头着实不小，竟带着无风一同向地面倒去。无风心思一动，就在马上要砸向地面之时，无风一只手紧紧搂住顾清濯，一只手向地面撑去。

　　咔的一声，无风撑向地面的手腕发出明显的钝痛声。幸而顾清濯被无风护在手里，脑袋没有砸向地面。

　　钝痛声就响在顾清濯的耳边，他分明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丝毫的疼痛，心尖却是一抖，仿佛疼痛就在他的心头。
　　“怎、怎么样？”顾清濯揪住无风的衣服，眼里的的担忧过于明显。

　　无风眉头紧紧皱着，“无事。”

　　无风神色隐忍，分明疼痛偏要言不由衷。
　　顾清濯眼里涌上心虚。无风对他的保护当真是出于本能。

　　“你、你没事就好。”顾清濯的手扒住一旁的矮桌，就想凭借自己的力道起来。

　　但顾清濯低估了自己的力道，更高估了矮桌的承重能力。他手一按上去，手臂刚是压下，叮叮哐当数声——

　　矮桌翻了。

　　巨大的响声惊得昭阳的琴声都止住了，宴会上所有的宾客都向响声得来源望去。

　　当朝太子正压在他的影卫身上，一手框着他的头，一手撑在他的身侧。距离如此之近，呼吸几近串连。

　　之前顾清濯强迫无风吃扇贝那一幕，不少朝臣都看见了。太子的影卫十分放肆，而且与太子举止亲昵。在如此庄重的宴会之上竟然缠在一起，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死寂。

　　顾清濯嚣张的朝无风嚣张的扬眉，他可不是有意。
　　无风叹气，起身整衣服，身后的宫仆将打翻的东西收拾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宫宴上逐渐响起唏嘘的议论。坐在顾清濯对面的顾清宇摇晃着酒杯，一句刺了过来，“太子殿下当真是大胆，在宫宴之上都敢如此高调行事，想必私下里该是什么都做过了。”

　　“听闻太子殿下手下有一影卫，十年前便是皇宫第一高手。不过听闻当年太子殿下用了一些隐秘手段才将这第一高手收入麾下，如今看来这隐秘手段当真是有够隐秘。当太子殿下的影卫真是惹人同情，不仅得保护好主子，还得讨好主子。”

　　顾清宇转动着扳指，落下一记重锤，“这手上功夫厉害不成，床上功夫还得更厉害。”

　　宫廷私密，隐在金碧辉煌之下多得是难以言喻的不堪。朝臣多是读书人，有张脸面挂着，看破也不会说破。顾清宇却是端着一嘴圣贤的真流氓。

　　“三殿下谬赞了谬赞了。”顾清濯恬不知耻的拱手应和着，“三殿下府邸固若金汤，养了那么多侍卫，怕是要累坏三殿下了。”

　　顾清宇转动扳指的手一顿，故作大方的道，“还真牙尖嘴利的影卫，本殿倒是喜欢。”

　　顾清濯啧啧两声，摇了摇手指头，很不赞同的说道，“都说只有耕不坏的地，没有累不死的牛。无风这是心疼三殿下。”

　　顾清宇冷嗤，“本殿容光”

　　顾清濯没给顾清宇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印堂发黑，眼珠无神！三殿下，你怕是要成为第一块被耕坏的地了。”

　　“你！”顾清宇脸色一黑，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感觉让他想起了顾清濯那副嚣张模样。

　　顾清宇甩开衣袖，他竟在一个影卫手上吃了暗亏。顾清宇冷笑，“无风，你怕是忘了当日是怎么哀求本殿放过你的？剜了你俩两肉看来是轻饶你了。”

　　顾清濯手里的竹筷砰的一声折断。

　　顾清宇显然戳中了顾清濯的痛处，一脸得意，甚至有点冷笑，“大庭广众之下，太子殿下与自己的侍卫嬉戏玩闹，丝毫不顾皇家颜面，更似没有将父皇放在眼里。但我想此事应该同太子殿下无关。太子殿下位高权重，是人皆欲高攀。一早便听说太子妃绝于这影卫之手，想必是这侍卫蛊惑太子，让太子荒废政事，沉于美色！来人，将这侍卫拿下！”

　　侍卫身上披着皮甲，两步上前，走近顾清濯。侍卫动手要去擒住顾清濯，手臂翻动之间铿锵作响。“风侍卫，得罪了。”

　　两个侍卫伸手就要擒住顾清濯的肩膀，偏是顾清濯坐得安稳，丝毫没有反抗的意味，嘴角甚至盈了一抹笑，丝毫不见担忧。

　　顾清濯打翻案桌之后，婢女连忙换了一桌子菜。无风眼尖的看出竟然还有几样自己不能忍受的东西。一边趁着顾清濯和顾清宇斗嘴，一边悄默默的将自己不愿吃的菜全挑了出来。

　　两个侍卫走上前来，无风视线有意无意的撇着菜，不动声色的挑着菜。一只手探入顾清濯的背后，手臂一震，反手一拍，陡然间内力震出，径直将两个侍卫震出数米。

　　无风不动声色的收回手，依旧垂眸偷摸摸的挑菜。

　　两个侍卫被震出数米，满宫宴之上一片哗然，随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太子殿下功夫竟然如此卓绝，太子殿下竟然敢当众出手大人！而且动手之后竟然依旧一脸平静的坐着！

　　顾清宇眼眸深了几分，一国太子竟然当众出手，仿若告诉所有人这个影卫是他的软肋。

　　顾清濯心知只要有无风在，他从来不须顾虑自己的安危。

　　顾清濯拍掌叫好，走出来，“三殿下既然要说理，今个我们便来论论这理。三殿下说无风蛊惑太子殿下，证据何在？说太子妃命绝我手，证据何在？三殿下若无证据，在这狺狺狂吠是终于认清自己了？”

　　顾清濯身为侍卫服，行为举止却是极具大家风范，言语起伏之间全然是盎然自信，锐气逼人。

　　顾清宇不得不站起来，拔高自己的气势，“这整个皇宫之中谁人不知太子殿下与自己的走得近，颇有祸乱宫闱之嫌？前些日，太后特意寻了几位大人一道去见证见证，你如今怕是忘了当日你招供了什么？”

　　顾清宇向户部尚书使了使眼色，楼大人立马站起来，对众人道，“诸位大人，三殿下所言句句属实。太子殿下受这侍卫蛊惑，性情浮躁，故而太后才想寻些真相，特意寻了微臣几人作证。一番严刑拷打之下，这侍卫终是招供，但不知道这人究竟使了什么法子竟使得太子殿下依旧对他言听计从！在此宫宴之上完全不顾尊卑大放厥词，其罪当诛！”

　　顾清宇却是扮起了白脸，“欸，楼大人这话严重了。太子殿下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对一个侍卫言听计从？身为一国太子，自当有自己的考量。”

　　“三殿下，您是宅心仁厚，但是这侍卫心思难测，城府极深，怎能再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楼大人抱着替太子说话的劲头，拳拳赤子心。

　　顾清宇接茬，“这话倒是不假。宫中侍卫都是由侍卫营一手选拔上来，当年无风可是出师了才被太子殿下要了过去。如今无风既然有违影卫规矩，只怕要回炉再造一番。”

　　顾清濯抱着胳膊，冷嗤一声，“素问三殿下出门明里暗里都有人保驾护航，原来是暗中掌控了侍卫营。”

　　“放肆！”被顾清濯一语道破，顾清宇瞬间失了镇定，“无风，即便你当年被太子领走，你从侍卫营里走出来的，这辈子都是侍卫营的人！”

　　“放屁。”顾清濯不假辞色，抬眸便是睥睨。不管无风是谁的人，无风都决计不可能是侍卫营的人。

　　“果然是市井狂徒，难登大雅之堂。”顾清宇冷嗤，戳破顾清濯的伪装，“从你卖身进侍卫营的那一刻，你就是侍卫营的人。你以为当日太子领走你，你便可以摆脱你这卑贱的身份吗？”

　　顾清濯站在众人中央，孤立无援。顾清濯回头望了一眼无风，无风垂着眼，静默着，放在膝上的手却是紧握着，宣告着顾清宇陈述的是事实。

　　无风是影卫，是会老死在侍卫营的影卫。

　　顾清濯瞬间一滞，失了辩驳的言语。

　　顾清宇将顾清濯脸上的惨淡收入眸中，“父皇，儿臣听闻五弟的太子府被死士偷袭，死伤惨重，五弟窝在院子里好几日都没出门。无风身为太子府护卫首领，不仅没有护好五弟安危，如今在这宴会之上更是肆意妄为，俨然没有将一众大臣，甚至是您放在眼里。”

　　“父皇，这无风出自侍卫营，着实是儿臣管教无方，儿臣这便将无风带回侍卫营。”顾清宇走向一直静默的顶着太子脸的无风，“想必太子殿下应该也不会反对。”

　　顾清宇在无风耳边压低了声量，说话志得意满，“顾清濯，你竟然为了一个影卫出手，可见传闻并不虚假。只可惜现在你还不是眼睁睁看着我带他走？你有什么资格说一句不愿？”

　　无风垂着眸子，没有言语。

　　顾清宇宛若胜利，向皇帝启奏道，“父皇，五弟没有异议，这无风便由儿臣带回去调教一番。”

　　皇帝的视线落在无风身上，但是无风过于静默，静默得不似往日的太子殿下。皇帝不再多思，“今日这宴会本是为了昭阳庆生，濯儿，你这侍卫端是有千百般的才能，却也不该如此放肆，是该让他回去学学规矩。”

　　顾清濯从未想过无风这个名字会和顾清濯三个字分开。
　　顾清宇站到顾清濯的一侧，浅淡的说道，“无风，你该是明白，规矩就是规矩，你终究不过一介影卫。顾清濯拿不出任何东西来保你。”

　　皇帝吩咐侍立的侍卫，“将无风带下去。”

　　顾清宇说的是事实，皇家的所有影卫在进侍卫营的那一刻便已签下了卖身契。出营的侍卫鲜少又被遣送回来的时候，也鲜少有人知道侍卫营的人都是卖身之人。这件事仿若沉寂的公认，无人在意。只是此时顾清宇要找顾清濯的麻烦，故而上纲上线。而顾清濯没有丝毫防备，在未知的规矩之下，着了道。

　　即便此刻的顾清濯是太子，他也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和借口要回一个违了规矩的影卫。侍卫上前压住了顾清濯，要将顾清濯带下去。

　　“不需要。”无风忽的开腔，他浅浅的抬眸，落在被侍卫擒住的顾清濯眼里，“无风一日是太子的影卫，便一世是太子影卫，饶是江河轮转，此意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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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风：偶觉得这是表白
顾清濯：敢不敢大胆正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