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影卫成了太子》鲤絆

15、15、识破

　　无霜心神一震，单膝一跪，“属下并非有意欺瞒，只是那是暗中守卫之人属下尚未查明，不敢妄言。”

　　“无妨。”

　　无霜眉头皱起，他之所以不将那宅子的情况一五一十的道明，就是害怕引起太子的注意，然后派人调查那所宅子，然后查出一些对无风不利的结果。无霜拱手道，“殿下，那宅子里外皆有防范，贸然行动只怕会打草惊蛇。”

　　“嗯。”无风恩了一声，脸上没有表情。
　　无霜狐疑，虽说他的借口合情合理，但是太子一向器重无风，最是容不得无风出半点差池，如今听闻无风可能与外人勾结的消息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太子和无风之间似乎出了一些矛盾。

　　无风对顾清濯的作为第一次越界。顾清濯在床边呆愣了约莫半个时辰，眸子里的震惊一层越过一层。

　　清晨，无风以太子的名义召顾清濯用早膳。无风支开下人，对着顾清濯拱手行礼，“殿下。”
　　顾清濯没睡好，脑袋蒙蒙的，浑浑噩噩，一见无风整个人往旁边一跳，“你扮鬼呀！”

　　“属下不敢。殿下昨晚没睡好，属下着人准备了清粥小菜，清淡一些容易下饭。”无风将顾清濯引到上座。

　　无风刚是拉开上座的椅子，顾清濯一挪屁股，坐在了右手边的下座。
　　无风移位子的手一顿，眨了眨眼睛，问道，“殿下这是？”
　　顾清濯避开无风的视线，眼神四处躲闪着，“本、本太子爱坐哪坐哪。”
　　无风神色深然。

　　无风给顾清濯舀了一碗清粥，顾清濯埋头就喝，不看无风，不抬头，不说话。

　　无风眼里多了几分思量，“殿下，只喝粥怕是乏味，这小菜是冬姑特意准备的。”
　　无风给顾清濯夹了一筷子，要送到顾清濯碗里。
　　“不用！”顾清濯带着碗往后一躲，脸色极为惊恐，小菜还没送到顾清濯的碗里，便啪得一声落地。

　　皇家的规矩，给王孙公子夹菜必须要用公筷，更没有像无风这般直接给太子夹菜的事情。但数年之间顾清濯吃什么都是无风一手料理，同吃同用。
　　无风冷了脸色。
　　顾清濯察觉到了几分不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几分异样，只抱着碗，心虚的道，“你、你就不知道换双筷子。”

　　无风换了公筷，也换了一道菜，“想必殿下会喜欢吃这个。”

　　无风夹的菜缓缓送到顾清濯的碗里，顾清濯的手却在打颤。就在无风夹的菜马上要落到顾清濯的碗里时，哐的一声，顾清濯的碗陡然落到了桌面上。
　　无风夹的菜也随之落到桌面上。

　　无风寂静的看着顾清濯，双目如电，紧紧锁着顾清濯。
　　顾清濯头都没抬，如芒在背。无风的眼光似银针般刺在顾清濯的身上，将顾清濯的心神紧紧揪住。顾清濯装腔作势的辩驳，“本太子、本太子根本就不喜欢吃！”

　　“是属下的错，这筷子用来着实不顺手。”
　　顾清濯这才缓缓抬眸去见无风，但视线依旧没有和无风交接，仅仅是停留的手里的玉筷。

　　顾清濯的一举一动都在诠释着疏离。无风眸色深黑，他眉头一皱，内力随心而动，自周身运转直至指尖。
　　玉质的筷子在无风手里寸寸开裂，密密麻麻的裂纹斑驳其上。叮的轻响，玉质的筷子碎成齑粉，从无风的指间飘落。
　　“殿下，没了公筷，属下只能用自己的筷子。”

　　顾清濯的视线一直注视了无风手里的筷子，眼见着筷子变成了齑粉。顾清濯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无风给顾清濯夹菜，分明往日十分平常的举动，今日却是让顾清濯百般排斥。顾清濯不明原因，他只是不想。

　　无风又要给顾清濯夹菜，还是用自己的筷子。
　　顾清濯下意识拒绝。却不肯灰溜溜的逃走。

　　顾清濯眸子一抬，装腔作势的一挑眉，“不、不就是捏筷子吗？本太子、难道不会？笑话。”
　　顾清濯将自己的筷子捏在手里，以无风的内力这点小事根本不再话下。

　　但是此时的顾清濯心神皆乱，他只想逃离，丝毫不想看见无风。
　　筷子安安稳稳的躺在顾清濯的手里，没有丝毫动静。

　　无风在顾清濯筷子上一抹，无风手掌离开之际，带出一片齑粉。
　　无风将刚才的两样菜夹进顾清濯的碗里，“吃。”

　　无风神色平淡，言语平静。可他眸子深黑，透着深刻的不可抗拒。仿佛顾清濯若是不听话，下一刻无风的手就要掐上顾清濯的咽喉。

　　无风的眼神太过锐利，不留余地大刀阔斧的砍了过来。顾清濯被压的呼吸不畅，视线死活不敢同无风触及，眼睛恨不得要望到天上去。
　　顾清濯尴尬得呵呵两声，“本殿、本殿、吃饱了！”
　　顾清濯一咕噜跑了出去，留给无风一个疯狂的背影。

　　顾清濯在无风的视野里落荒而逃，似有无尽的火自荒野燃烧而起，烧尽无风的四肢百骸，直到最后，徒余野火烧尽的余温，无可奈何。
　　无风脑门往桌上一磕，闷声，“完了。”

　　顾清濯从无风处逃离，赶忙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但他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愿见到无风。

　　无霜在太子府转悠的一圈，终于见到了无风。“你怎么了？”
　　顾清濯看清来人，丝毫不在意，只用手做扇子给自己扇风，“我能怎么了？”

　　无风支开了所有的奴婢和侍卫，无霜丝毫不能得知顾清濯和无风在屋子里说了什么。但无风向来一张冰脸，喜怒不形于色。而此刻的无风面色红润，情绪起伏。与无霜认识的那个无风相距甚远。

　　“你和殿下怎么了？”无霜不由得问。
　　“能怎么？”顾清濯反问，“这几天不见你的踪影，你去哪了？”

　　无霜前去调查宅邸之事便是无风吩咐的，此刻的无风却来问无霜他去了哪里。
　　无霜眸色深然，道，“没什么，就是到你去的那所宅邸查探查探。”

　　顾清濯心神一起，这么多天他竟是忘了这茬。“查到了什么？”
　　“那所宅邸没什么特殊，不过是老旧了些。”
　　顾清濯眸现思索，“就是这样？”

　　这个无风显然对那座宅邸一无所知，仿佛从未去过。
　　“画雨呢？你又把画雨丢在房里了？”无霜问。

　　画雨剑是无风的佩剑，无风向来剑不离手，鲜少有丢下的时候。这显然是一句试探。顾清濯脸色一冰，瞬间收起了笑，“没有，不过是这两天杂事太多，这才忘了。”

　　顾清濯回答的很正确，可无霜的神色没有丝毫松懈。背在背后的手更是取下了箭弩，一抬眸，尽是深寒的敌意，“你一向我行我素，这次半月未归殿下竟也不见责罚于你。当真是让人艳羡。”

　　无霜抬起箭弩，望山直逼顾清濯。

　　顾清濯后撤一步，“你这是什么意思？”

　　无霜露了个笑，“切磋切磋。”

　　无霜扳动机括，寒箭破风而去，没给顾清濯丝毫的反应时间。

　　顾清濯的确会些功夫，但他更擅长舞文弄墨，真正的实战不过几回。寒箭破空而至，顾清濯拔腿就跑。

　　顾清濯别的不会，轻功却是高超。振臂一跃，径直从地面翻上树干，得意的冲无霜扬扬眉。

　　无霜手中□□连射，逼着顾清濯从树上跃下，向四方游离逃窜。
　　无霜边动着连弩，边向顾清濯逼近。无霜的弓箭封锁了顾清濯四方的退路，密不透风，让顾清濯没有了丝毫的退路。

　　无霜一跃而上，抬手便是一掌击出，掌风呼啸而过。

　　顾清濯没有实战经验，根本无法预料无霜的下一步动作。眼见着无霜一掌袭来，顾清濯忙不迭是，运起全幅内力豁然迎了上去。

　　掌掌相对，无风的内力排山倒海般想无霜压过去。无霜的脸色越发难看，锵然一声，无霜一声闷哼，后退三步踩将将稳住身子。

　　顾清濯慢悠悠的收回手。他一直知道无风内力卓绝，但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赢了。
　　顾清濯哼唧一声，扬扬眉，“明知道打不过我，非要切磋，这下没话说了吧？”

　　无霜稳住内息，一抬眸，神色却是阴鸷至极，仿若凶狠的野狼，充满了戾气。
　　“你不是无风，你是谁？”

　　顾清濯好笑，“你都不被打趴下了，我还不是无风？”

　　“不想说是吗？”无霜别无二话，拉弓搭箭。

　　搭在无霜手中□□上的是一支木箭，箭支上布着一条纵向纹路，似一条黑带将木箭从中劈开，却又泛着深红色的底蕴。

　　无霜手指扳动，木箭似流星射出，比刚才那支箭更具气势，恢宏一般向顾清濯射去。木箭在半空纵飞，如同一股气流般急速飞旋。锵然一声，木箭竟在顾清濯三尺之外忽的裂开，红光乍现之下，木箭一分为二，贴着顾清濯两侧的鬓发钉在墙面。

　　顾清濯喉咙滚了滚，他知道他手下都是些厉害家伙，但这些厉害家伙倒戈相向那就很不美妙了。
　　顾清濯冲着无霜嚷嚷，“我就是无风。无霜，半年前，你是不是拿了殿下送给我的白如意！我那个相亲的姑娘也是你陪我一起去挑的对不对！”

　　“调查得倒是清楚。”
　　无霜在次搭箭，木箭上的黑纹从两条变成了三条。

　　无霜搭弓射箭，木箭越分越多，但是威力丝毫没有减弱，直逼得顾清濯逃无可逃。地面和墙面都被无双的呃弓箭射穿。
　　顾清濯在院子里疯狂逃窜，“无霜，你这个疯子！”

　　院子里的动作太大，惊动了四处看守的影卫。
　　风叶第一个爬上墙头，望着一院的狼藉，喟叹，“我去，霜主子这流星箭还真是流星呀，看这地上被砸出来的一个一个的坑。”
　　风行却是不解，“首领竟然处于劣势，奇怪。”
　　风叶瞅了瞅，“是不是因为没带画雨？”
　　“我去把画雨找来！”风叶看热闹不嫌事大，一骨碌跑去了无风的房间。

　　风行琢磨半晌，还是决定去找太子殿下报告一下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