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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牛牛老板 ...

  •   回家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和小鱼鱼说道:“奇怪了,我一直在不断的想,墨文姐姐居然能画出那只怪物,甚至,她能够画得这么仔细,把怪物的鳞片,模样都能刻画得栩栩如生,证明她应该是完整的见过那只怪物,很有可能是面对面的欢察过,那么问题来了,她是在哪里见过那只怪物的呢,而且,即然她见过那只怪物,她却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还有,那张纸片,那个图案,她即然能够发信息告诉我,证明,她也知道那张图片是什么东西,甚至,完整的看过这幅画,但为什么也是没有告诉我。更奇怪的是,她是怎么死的,难道真的是不小心摔下楼死掉的么,如果真的是一场意外的话,为什么不偏不早,偏偏是在发信息给我的时候,摔下的楼梯呢,嗨,这一切,真是解释不通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着,小鱼鱼也只是听,时不时的点一下头,扑闪着大眼睛,没有说话。
      我又说道:“还有,昨天晚上快到12点的时候,那个打电话给我的人,到底是谁,听她的笑声还有说话的语气,和墨文的姐姐惊人的相似,但是,她不可能是墨文的姐姐啊,那么问题来了,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明明开通了来电提醒,可电话上却没有显示她的电话号码,连人名,和电话号码归属地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吧”。
      “好了好了,你呀你,就会多想”,小鱼鱼说道。
      “但愿如此,但是,这些事情,发展得也太巧了些,如果发生一两件也就算了,但这种种的巧合却是在同时的发生了,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细节,是我们现在所不懂的”。
      我和小鱼鱼回到了房间里,这两个晚上严重的睡眠不足已经使我头晕脑怅了,此时,回到了房间里,一看见床,我顿时就感觉到了困意。
      “我睡一人,”我对小鱼鱼说道:“晚饭的时候就不要叫醒我了。”
      我倒头便上床上躺去,耳边听见小鱼鱼“恩”了一声,接着,又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越走越模糊……。
      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我感觉到四周一片的冰凉,我猛的一个翻身,清醒了过来,只见四周一片的黑暗,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小鱼鱼”我喊了一声,声音很快在我的耳边回荡,等了许久,没有人回答。
      我想走下床去,去打开灯看一看,触手之处,却是一块冰冷的石壁,我又向另一边摸了过去,仍是石壁,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发了疯身般的向四面八方摸去,触手之处都是冰冷冷的石壁,石壁平面粗糙,有一道道明显的沟痕,明显是被人雕刻而成的。我又仔细的四处摸了阵,隐约感觉到,这石壁组成的形态,似乎是一个长方形的石棺。石壁相连的地方,除了最顶上的棺盖能隐约摸到细小的缝隙之外,其它的地上均无缝隙。
      我的心里更加确定了这是一个巨大的石棺,忍不住又大声的喊道:“有人么,有人么……外面有人么,我喊了一阵,声撕力竭了,可是外面却毫无动静,我停止了叫喊,想再仔细的触摸石壁之时,突然,石壁里从棺盖的缝隙间,竞缓缓的灌进了水来,我感觉到了一股凉意,水位一点一点的淹没了我的身体。
      我又拼命的大喊着:“有人么,喂,有人么……”。
      随着水位慢慢的淹到了头部,我又把头尽量的向棺盖上顶去,但外面仍然是毫无动静,我感觉到那水位慢慢的淹没到了我的嘴巴,我还想大叫一声,却被满满的灌了一口水,我的嘴巴再也喊不出声音,那水位也慢慢的淹没了我的鼻尖,我拼命的用双手往上推,但棺盖如同千斤的大锤一般,纹丝不动。我感觉到心跳越来越重了,窒息感一阵阵的袭来。
      “我就这么死了”,我在心里呐喊着,慢慢的闭起了眼睛。
      正在此时,突然,石棺外面传来了一阵笑哭泣声,听那声音,至少有数十人,而且隐约间还有几道熟悉的声音,我仔细的听去,居然是我的亲人,爷爷,奶奶,爸爸……
      我又一次的生出了救生的欲望,想拼命的大喊。
      这时,石棺外的声音却突然变了,只听见一个声音在喊道:“快,快用抽水机,用绳子把那东西拉开,然后把它捞起来……”。
      我猛的从床上滚落到了地上,嘴里拼命的呼吸着,浑身湿陆陆的,好像身上刚洗过了澡。
      这时,“哒哒哒”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我猛的看了过去,是小鱼鱼走了进来。
      她看到我,问道:“你睡醒了,怎么睡到了地上了”。
      “没事”,我说道:“刚做了个恶梦,梦到我快被淹死了”。
      “呵呵,梦都是反的,不要太放在心里”,小鱼鱼忙安慰道。
      “恩”,我应了一声,耳朵里这才注意到其它的声音,不禁又问道:“对了,外面怎么这么吵,出了什么事么”。
      “听爷爷说是墨斌家要放池塘了,这不,抽水机,鱼网和绳子都准备好了”,小鱼鱼说道。
      我看向窗外,听着那一声声人潮声,又问道:“不对啊,他们不都是习惯初二的时候才放的鱼塘么,今天才初一吧啊,今天放的话,会不会早了点啊”。
      “这事爷爷也奇怪呢,但他也没有去细问”,小鱼鱼说道。
      “恩,我去看看”,我说着,走出了门去,冷风一吹,我感觉到了嗖嗖的凉意,我这才注意到,身上的汗珠已经基本干透了。
      我走出了门外,正巧看到墨叔身斌的爸爸身上穿了一身防水服,向着鱼塘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马上问道:“叔啊,你们平时不都是初二才放的鱼塘么,怎么,今天才初一就放了啊”。
      “不放不行啊”,墨斌的爸爸答道:“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死了几只草鱼,这池塘啊,活水本来就好取,基本都是天天在自然换的,不知道为什么,鱼却偏偏死了呢”。
      “噢,死得多少”,我好奇的问道。
      “死了七八只了吧,再不放,明天可能会死得更多,这天气也不算太冷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墨斌的爸爸也很是奇怪。
      “恩,那得早点放啊,早放早卖,能挣些钱”。
      “挣钱倒是不指望了,能少亏一点,就好了”,墨斌的爸爸感叹了一声,接着又说道:“行了,不聊了,干活要紧,我先忙了,忙完去找你爷爷喝完大米酒啊”。
      “哈哈哈,随时欢迎啊”,我不知说什么好,便顺着他的话客套了下去,这时,池塘里嘟嘟嘟的响了起来,墨斌的爸爸走了开去,我听那声音,是抽水机的发动声,显然正在抽水了。
      我向着卫生间走去,拿过了口钟想刷个牙,拧开了水龙头,没有水。我不禁习惯性的问道:“小鱼鱼,怎么又没水了”。
      小鱼鱼忙回答道:“刚才有的啊”。
      “你说刚才有,什么时候啊”,我又接着问。
      “大概一个小时之前吧,那时候是早上8点钟,噢,忘了告诉你了,现在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噢,你昨晚睡的时候告诉我说晚饭不要叫醒你的,我见你睡得香,就一直没有叫醒你”小鱼鱼说道。
      “噢,没事”,我听着小鱼鱼的声音,回了一句,又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9点钟了。这个点人用水多,又恰适冬季,水源缺乏,水龙送水的水都是接着地下水,没有水的话,也很正常,看来只能到土房的水缸去取了”。
      我想着,拿着口钟,向着土房下走去。
      我走到了土房的厨房里,在蓄水缸里取了一口钟的水,涮完了牙,刚想洗脸的时候,却一时找不到了洗脸的水桶。
      我又喊了一声:“奶奶,水桶呢”。
      “噢,你爷爷啊,昨晚买了条草鱼,听你们说好吃,今早又去买了一条了。用桶装了起来”,土房深处传来了奶奶的声音。
      “也是建文家的草鱼吗”,我又问道。
      “是啊,那肯定错不了,绝对的好吃,村里一绝啊”,奶奶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我匆忙的放下了口钟,往厨房里走去,果然,那大铁桶就放在灶台旁,上面盖了一个木桶盖。我伸手把那木桶盖往上提了起来,往里一看。瞬间,我的脑头嗡的一下响。
      我定睛看去,只见那只草鱼已经翻了肚白,姿势和昨晚的那只一模一样,就连鱼腮张合的频率也基本是一致的。这时,我想到了那个梦,那个,我被锁在石棺里,快要被淹死的梦,而眼前,和这只草鱼被困在铁桶里,盖上了木桶盖,这场景何其的相似。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莫名的涌上了一丝恐惧,不禁想到,这难道,只是巧合么,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忍不住的大声喊了出来:“奶奶,奶奶,这鱼怎么快死了啊”。
      “快死了,奶奶的声音也透露出了一丝惊讶,几步就从走了进来,往桶里一看,说道:“还真是呢,这只鱼怎么快死了啊,这一早上还生龙活虎的。怎么才放了一会,就快死了呢”。
      她又看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哎,等下我收拾了它,不然死了就变味了”。
      “奶奶,你……”,我不禁心里又是一震,突然想到了:“这对话,这场景,昨天早上的时候,出现过,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几乎一模一样”。
      “我什么我啊,我不收拾,你收拾啊”,奶奶忙看向我,问了出来。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忙解释道:“我是说,您今天说的话和昨天的很像”。
      “和昨天像怎么了,这鱼死了难道不早早收拾了啊”,奶奶又是一阵发问。
      “是的是的,我知道解释不清,忙拆开了话道:”那个,小鱼鱼在上面煮了粥,你要喝么”。
      “不了,喝习惯了玉米粥了,其它粥喝不出感觉”,奶奶回了一句。
      我“噢”了一声,向楼房走去,回到了卧室里,提着的心却是狂跳不止,总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这时,小鱼鱼揣着一碗瘦肉粥,走了进来,笑着问道:“先喝碗粥吧,暖暖身体”。
      我见小鱼鱼走了进来,揣起她手上的粥,放到了一边,却是不喝,忙又握着她的手,说道:“我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没有啊”,小鱼鱼说道:“什么感觉啊”。
      “不是,你先听我说”,我轻轻的握紧了小鱼鱼的手,慢慢的组织着语言:“这要从哪里说起呢”,我的心仍然是突突的有点乱,总感觉抓住了什么,但一时又难以用语言来把它表达出现,但是,经过这近两天的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某些联系”。
      我捉着小鱼鱼的手又紧了紧,把她拉到我身边坐了下,才说道:“你先听我说一下啊,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我看到小鱼鱼点了点头,才说道:“首先,我们先从墨文的姐姐说起,墨文姐姐死的那天晚上,那个老太太来了,对吧,不是,她肯定来了,她敲了几次门,是啊,对,她敲了几次门”。
      “8次啊,那天出葬的时候,你不是问过我了么”,小鱼鱼说道。
      “没错,我是问过你”,我又接着说道:“那出葬的时候,棺材拍了几下”。
      “ 9次啊,也是那天出葬的时候,你问过我的,不是么”。
      “是的,没错”,我又一次肯定的同意了小鱼鱼的答,但接着又放缓了语气,一字一顿的说道:“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其实那天晚上,那个老太太也是敲了9次门,你觉得会不会太巧了”。
      “不是8次么”,小鱼鱼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就算是9次,也没什么奇怪的啊,多敲一次,少敲一次,不是很正常么”。
      “好,这两件事,的确扯得有点远了,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但是,我今早做了一个恶梦,你知道吧”,我的语言有点紧张了起来。
      “恩,听你说过”。
      “可是,你知道梦的内容么”。
      “是什么”,小鱼鱼好奇的问道。
      我的喉结不自觉的动了一下,说道:“我被锁石了一个石棺里,然后石棺被灌满了水,我在里面四处喊,没有人回答,直到快淹死”。
      小鱼鱼“噢”了一声,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你想说,这个说明不了什么,对吧,可是,如果你也和我一样,做了这个奇怪的恶梦,然后起床的时候,看到一只草鱼,被困在了一个铁桶里,盖上了木桶盖,里面也灌满了水,也快要被淹死了,可能你就不会觉得,这只是一个恶梦那么简单了”。
      “一个梦罢了,你何必较真呢”,小鱼鱼笑着安慰道。
      “你不明白那种恐惧”,我说道:“我感觉,我已经走进了一个圈里,许多事情都存在着联系,如果这要是发生在平时也就罢了,可是,就发生在这两天,似乎是从我捡到那张纸片开始,也好像是从墨文的姐姐死了之后开始,而且这要是发生一件就罢了,却连接几件相继发生,这不得不让我多想,而且我隐隐的感觉到,这只是前奏,山雨欲来风满楼,更可怕的事情,在后面”。
      我喃喃的说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小鱼鱼,急切的说道:“对了,墨文的姐姐曾经说过,初三,大年初三,在那天之前,让我吃好,喝好。而今天已是大年初一的早上了,难道初三那天,会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
      我站了起来,抱紧了小鱼鱼,说道:“我真的怕了,我不应该把你带回来,这样,就不会连累到了你。”
      “嗨,你啊你,你真的想多了”,小鱼鱼又安慰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能有什么事”。
      “但愿,真的是我想多了”,我抱着小鱼鱼,脑子一片凌乱,我在脑中寻找着关于这些事情的线索,突然想到了挟肉说到的贵宝发疯时说的英语寻音磁带,忙放开了小鱼鱼,对她说道:“噢,对了,我去一下四叔家,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会见一下各位老朋友,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打我电话”。
      我准备要走出去,眼角扫到了放在桌子上小鱼鱼煮好的那碗粥,我揣起了那碗粥,几口就喝完了,然后走出了门去。
      一走进了四叔的市场,里面的老乡纷纷上前打了招呼,
      “哎哟,松月回来了啊”。
      “还真是松月啊,老战场一点都没忘啊,真的来了啊”。
      “在哪里工作啊,收入如何”。
      各种问题接踵而至,我一一点头回应了,遇上善谈的老乡,还多寒喧了一会。这时,马上又有人抢道:“有女朋友了没有啊?”
      于是又有人接口:“有了啊,都带回家了”。
      耳边听着老乡们的问答,我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两包烟,拆了开来,一支支的发了出去。一边发着,一边往里走,眼睛同时在寻找着那几张熟悉的面孔。
      “哎,松月,就等你了啊,桌子都提前给你占好了,坐下来玩两局吧”,一人说道。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大头,向着那个方向看去,果然就是他,我见他坐在了麻将桌上,一边抽着烟,另一脚却伸到了另一张桌上,意思很明显,这个位置,我占了。
      我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大头见我走了过来,把那只放在椅子上的脚拿开了,我往上一坐,说道:“来两桌就来两桌,谁怕谁啊。不过在开桌前咱们可先说好了啊,不许出千啊”。
      “哈哈哈”,对面的开招和旁边的挟肉均是会心的一笑。
      很快,第一桌就开始了,大头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才两天不见,你的脸色就黑了好多啊,都还没输钱呢,这脸就提前黑了啊”。
      “是啊,怎么刚开桌就突然面瘫了啊,今早没上高香啊?”开招说道。
      我听着他们的调恺,不以为意,说道:“没事,近来遇到了一点不顺心的事情,你看,连打麻将手气也差了好多,连摸了两只白板,早知道的话留着,估计等下都能暗杆”。
      “暗杠着妹啊”,大头说道:“你要真有暗杠那命,就不会开头就摸到了两只白板了,我就和你不同,这运气好得都没话说了,恩,那我给你冲冲喜”,大头把面前的麻将一推,说道,十三笑,点炮了啊”。
      我一眼看去,果然是十三笑点炮,这是多少倍来着,按规矩,这一炮是要输十三倍的啊。
      “你妹啊,不带这么玩的吧”,我看着大头,一时无语。
      “嗨,嗨,行了行了,看你小子这么没精神,这第一局啊,先给你提提神,本来是刚开局,又是缺的一只白板,想等自摸的,这不,你老是把白板给打下来,这打第一只也就算了,居然又打了第二只,这分明是故意气我的嘛,没办法,这开门红只能是先拿下了”,大头说完,哈哈一笑。
      我不理大头,闷声砌牌,很快,新的一局又开始了,我一边打着,仍旧一边在想着今早发生的事情,在想着这其中的关联,突然,耳边又听到“拍”的一声。一声大笑响了起来:“哈哈哈,承让承让了啊,不小心就自摸了”,开招说道。
      “妈的”,挟肉摸起了一只牌,说道:“你不自摸,我下一只也是自摸的了。再来,再来”。
      于是,新的一局又开始了,我才摸了几次牌,手中的还牌还没打出去,又是一阵笑声响了起来。
      “刚才我说什么来着,开招,你不自摸,我也要自摸的了,这不,话还没凉呢,还真的让我自摸了,来来来,大家别客气啊,挟肉,挟肉”。
      开招听了这话也笑了起来:“刚才我是忘了开招了,才让你自摸的,这回我开个小招,你再看看,别说是自摸了,点炮都来不及啊”。
      不一会,又一局新开不久,果然听见“拍”的一声,开招把前面的牌推开,居然是清一色自摸。
      又开了新局,挟肉居然来了个海底捞,又是自摸。
      不知道打了多久,我只感觉到耳边“啪啪啪“的响声不断,炸得我脑都有些晕眩了。
      突然,又是“啪”的一声,我把麻将一推,大骂道:“操,不玩了,妈的,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扛我的是不”。
      “哎,松月,你把话说清楚啊,在坐的都是兄弟,愿赌服输,上岸了就上岸了,谁合起伙来扛你了”,大头说道。
      “上岸,上啥岸啊上岸,妈B,大头你自己摸着良心问一下,和我来的时候是不是身无分文,简直就是脱光衣服了去偷蜜,碰巧运气好点摆了,赢了一点钱,我不说你而已,别给脸不要脸,其他人有资格说我上岸,但是你绝对没有资格,还有开招和挟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手势,挖鼻屎是要碰的吧,两只手挖是二饼吧,摸头也是要碰的吧,三只手摸是三万吧,至于摸裤档,我光猜也知道是什么,但就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出是要碰的三条,或者四条。噢,对了,妈B,先把手放在桌子上摆好了姿势再摸的吧。好了,你们都别说了,这些小技俩在兄弟面前使使也就算了,大家都是兄弟,以前相互照应,以后也一样,刚才给的,算是压岁钱了,我也不在乎。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一下你们啊,这手法,在兄弟面前使使也便摆了,要去了外地,这断手断脚的,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啊”。
      开招见局势有点尴尬,忙打圆场,说道:“松月说的哪里话,都是一些兄弟间的手势,我们是一样都没改啊,这一年到头你才回来这么一次,打这一桌麻将,也是为确定你还认不认我们这些兄弟了,听说你小子最近在外面发了一点财,所以大头一听说你要和我们打麻烦,就设了这么一个局。没想到,你虽然赚了点钱,人倒是没变的”。
      “发什么财嘛”,我说道:“主要还是甚着年轻,能拼,敢拼,罢了,你们啊,也别一天到晚呆在村里对着天空发呆了,要想挣钱啊,还必须得到外面去,只要肯吃苦,挣钱的机会多得是,姑娘也比村里的水灵。你们老是呆在村里面,这眼界啊,会越变越小的,外面的世界大,可以让你们的想象力和胆量自由的飞翔”。
      大头忙叫道:“我们可不像你啊,大学生,我还好些,至少上过初中,虽然没毕业,但毕竞是快读完初三了,好说歹说也还算是个初中生,出外面去一说,也算是有点面子,但你要看开招和挟肉。开招就不必说了。小学只上了一天,就发誓要回家放牛,挟肉嘛,意志力比较坚强,终于是读完了小学三年级,就再也升不上去了。当时的小学老师整整揍了他三天,硬是没能把他打到自愿放弃了放牛的机会,要不是因为怕出人命,估计还得接着打”。
      “大头,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现在这年头啊,大学生多出够啊,说白了那就是那么一回事,在外面创业的,成功的,许多人的学历不高的,甚至可以说,和学历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关系,像咱们这些的人啊,只要肯干,成功都是没问题的,要是运气好,干个几年,当上了大老板或者小老板,许多大学生都在为他们打工的呢。这大学生也是人,也是要吃饭的,许多明明很赚钱的活和事,他们自视眼界高,根本不肯干,放着一个月七八千,甚至上万的活不干,专挑一个月两三千的,认为是比较清闲的工作。你看,咱们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嘛。他们不干,咱们干,拼个四年五年的,存个十几二十万,买个铺面,不就自己当老板了嘛。是吧,咱们村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就算不成功,也比死呆在村里强啊,不说别的,单说咱村出去的的人吧,哪人回来不是西装革覆的。你就看这场子里的人吧,除了你们三,谁不发里调油,皮鞋套袜的”。
      “谁说的”,这时,突然有一个人大喊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话头:“谁说出去了就能够西装革履皮鞋带袜的了”。
      我抬头往身后看去,看到说话的人,不禁一乐:“桃五叔,是您啊”。
      “刚才那话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么”,我对着桃五叔说道。
      “我说是谁呢,敢说这话,原来是你小子啊。你这几年书都读到封面上了吧。你是不知道去打工的辛苦是吧”,桃四叔嘴上叼着一根烟,接着说道:“这么和你说吧,没文化能干什么,工地,搬砖,嗨,那都是轻的,你是没在广东街头流浪过,不知道那苦。远的不说,就说你的这三个哥们吧,挟肉就不说了,基本没出过村,就说大头和开招吧,你道他们真没出去过,如果到那里真的是大鱼大肉,他们还舍得回来,还不是因为受不了那苦楚,进了几次厂,要么是不给钱,要么是坚持不住,偷偷的跑了出来。没活干吧,就没饭吃,于是两人就先把身上的钱合在一起用光了,本来各用各的,还能够撑个十天半个月的,两个人住在一起用,这一天天抽烟喝酒吃肉的下来,不到三天,那点本来能够返乡的车费钱全都没了,不得已,只能是在广东街头流浪了,大头啊,倒是想得开,说是手上只要有一个破碗,外加一支筷子,就决不怕饿死,真不行了,往街角一坐,一手叼烟,一手拿筷子,在碗上这么一敲,就有饭吃。但开招不行啊,他是啥招都会,但这招却是开不出,于是就各种打电话,各种找人,各种借了,今天借这个,明天借那个,说是明天还,然后打死都不还了,你问问他们两个吧,哪个没跟我借过钱的,可是他们哪个还了,每个我都借了,但是他没有一个是还的,没办法,不还就不还呗,不再借就行了,可是他们,不仅不还,还死皮赖脸的来借。不服真不行,最可气的是什么呢,我说了你听听,这开招啊,不仅借了钱不还,还直接把我去年买的自行车拿去抵压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有什么,又有一个人说了起来,要说到气人,开招抵压自行车也是一时的无奈之举,过后花点钱还是能够赎回来的,毕竞饿急了谁都会这么干,但是你们看大头,借了我多少钱,不说多,两千是有的吧,不还也就算了,还硬是说什么人生这么长,为什么要急着还钱,你说这够气人吧,有这么做人的吗“。
      “嗨,松月啊,我告诉你吧,你们这两个哥们啊,真靠不住,这大头,简直就是一把火啊,他是走到哪里烧到哪里,只要让他知道谁有钱,他就马上试着接近目标,让他接近的目标,只要小于10米的,不出三天,保证身无分文。就算是钱稍微多点的,也就能坚持个一周吧,目前这把火烧得正旺啊,如果你觉得热的话,适当的远离,找个比较凉快点的地方呆着比较好,免得引火烧身啊”。
      那声音说到了这里,市场里正在打牌的乡亲都是笑了起来,有的摇头,有的谅着各种风凉话。
      我扭头一看声音的来处,正好是四叔,就又问道:“四叔,这大头真欠了你这么多钱,你也肯借啊”。
      “本来是不想借的,但大头这人嘛,人虽懒,但有时还是挺有骨气,不忘本,我家蚕房彻墙的时候,他就常来帮忙,虽说也不需要他帮忙,但好夕也是多了一个人聊天了不是,所以啊,那一个月也包他吃喝,每天一包烟,但这小子每隔一段时间就借一点钱,这点就不好了,我想着,好夕他也帮我干了些活了,理应我是要给他一些钱的,但是他即然开口借了,那借就借呗,没想到他,没想到,他后来是越借越多,把我这当取款机了,撵都撵不走,你说这气不气了,一不借嘛,就把帮我忙这事常挂在了嘴边,到村里四处瞎说,说什么帮我建起了一幢楼房,这工钱不要不说,居然连借点钱都不给,妹的,后来我是按了村里的建房的标准,工钱和利息一分不落的都算给了他,他才舍得闭嘴,领工钱的那天还不忘和我提借钱的事,你就说这事吧,气不气人。好吧,现在,我是占理了,他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对借钱倒是不提了,对还钱好像也都忘记了。行吧,不多说了,合得这出戏就我一个人在演啊”。
      我听着四叔的话,又一脸看向了大头:“说道,大头,你的人品真的有那么差么”。
      大头呵呵一笑,满脸无辜,一脸正气说道:“说的什么话嘛,我还这么年轻,这人生长着呢,是吧,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了,难道我这一辈子挣不到二千元钱,还不起四叔的二千元钱,怎么可能嘛,是吧,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我知道没有还钱是我不对,但我也没说不还啊,这不是还没有嘛。等我有了钱,四叔啊,你那二千元啊,我还你双倍,四千行了吧,不,三倍,六千。给的比高利代还多呢”。
      四叔连忙打断他,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说你还不起,而是你借钱,你要有原则,有计划,是吧,你开口借钱,乡里乡亲的,有困难,借就借了,但什么时候能还你得说清楚啊,都说好了明天还,现在是托了多久了,有快一年了吧”。
      我看向大头,见他又要反驳,知道说他也没用,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这一看,还真吓了我一跳,时间居然到晚上8点钟了,我不禁叹了口气,这一桌麻将打下来,居然一打就是12个小时,我不禁感慨:“赌桌上输掉的,不仅是钱,还有时间啊。”
      我正想说不打了,散桌了,话准备要出口,突然,一声沙哑的喝声响了起来:“就他妈的二千元钱,算个毛啊,听说你们缺钱,有想要钱的不”。
      众人朝着大喝的人看去,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油光满面,光彩动人。
      “牛牛老板”,众人异口同声。
      “嗨,可不是我嘛,今晚上了几柱高香,来得有些晚了,看来大家都久等了,来来来,开桌,开桌,别光顾着吹牛啊”,牛牛老板说完,哈哈哈一声大笑,笑声传遍了市场的每个角落,随即他又猛的咳嗽了起来,好像是因为笑得太大声了,卡住了咽喉一般。
      我听着他的咳嗽声,心里猛的一突,有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但细一想,又不明白,到底奇怪在什么地方。我向着牛牛老板多看了一眼,确定眼前的人我不认识之后,才把心里的那点奇怪慢慢的打消了。
      四叔很快的收拾好了一张圆桌,牛牛老板向我们坐着的麻将桌看了过来,说道:“来来来,坐坐坐,大头,开招,挟肉,你们今晚还得接着输”。
      牛牛老板说完,两只精明的眼睛又环视了一下市场四周,最后,视线向我坐着的角落移了过来,他轻轻的扫了我一眼,视线即将从我身上移开的时候,突然,他的眼睛猛的又扫了回来,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死死的盯着我,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见他满脸惊恐的眼神,如同见了鬼一般的盯着我,就向身后看了看,看见是一堵墙壁后,他便在心里确认了,他这双眼睛正在盯的人,是我,于是,我又转过头来看向了,重新认识了这张脸。
      虽然他脸上的惊恐已经变成了强颜的微笑,但是我在心里确定,我不认识他。
      我和牛牛老板仍是在脸对脸的相视着,谁都不愿先移开眼睛,这时,大头忙打圆场道:“老板啊,他你可能不认识啊,他是我们村里桃家的大学生,松月,你们一个常年在外面打工,一个常年在外面读书,这一年到头也没几回能见到的,要不是因为这市场啊,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够好好的来一桌呢,是吧”。
      “是啊,咱们应该感谢四叔”,开招说道,掏出一支烟,递给了四叔,大声的说道:“是吧,四叔抽烟”。
      四叔呵呵一笑,接过了烟,说道:“这场子啊,也不知道还能开多久,四叔点了烟,吸了一口”。
      我一直盯着牛牛老板,这时,只见他原本强颜的微笑终于松弛了下来,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松月啊”,他说了这三个字,语气顿了顿,没有立即说下去,竞是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笑完后,他才又说道:“好久不见了啊”。
      “我们见过么”,我在心里默念着,向着他的脸又看了看,心里确认这张脸,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你不用猜了,我们从没有见过”,他又补充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似乎知道我刚才心里在想着什么。
      我心里暗骂:“妈的,没见过,哪里来的好久不见,是我傻,还是你傻”。
      他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又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临行之际,今晚还能够好好的玩一场,来来来,大家别客气了啊,都是兄弟,不多说了,老规矩了啊”。
      这时,四叔从小店里拿了一副未开封的卜克牌走了出来。牛牛老板一手接过了,掏出了钱包,把满满的一大叠百元大钞往桌子上一丢,随意取出了一张,递给了四叔,说道:“一张水牛,不用找了”。
      “这太多了吧”,四叔说道。
      “多什么多啊,这副卜克牌的价钱也不止这一张水牛啊。到点了,散局了,还会多给几张的,四哥放心啊”。
      “那恭喜老板了,老板发财,这头牛有点肥,咱也不一人独吞,我去再拿两包玉溪来,每人都来沾沾牛牛老板的光”,四叔说完,又走进了商店。
      牛牛老板点燃了一支烟,猛的吸了一口,把扑克牌往桌子上一丢,说道:“你们洗牌吧,说完缓缓的吐出了一口烟圈”。
      大家都没动,这时一支粗糙的手掌伸了出来,把那副卜克牌握在了手中,熟练的折开了,我看向那人,居然是墨文的爸爸。
      我心里不禁暗惊,想到:“这,女儿昨晚刚死,尸骨未寒,居然就有心情来赌钱了,这理论上,也没啥毛病,只是,这运气能好么”。
      我正想着,一个声音沉重的说道:“桃士贤,侄女昨晚刚下葬呢,再说了,嫂子都哭了一天一夜了,刚止住,你这样不太好吧”。这声音是四叔说的,与桃士贤算是堂兄弟了。
      墨文的爸爸一声不吭,大头见他不吭声,也跟着说道:“我说贤叔啊,你就不怕婶婶今晚又来撕你的裤腰带啊”。说完呵呵两声笑。
      刚想笑第三声,只听到一声大喝响了起来:“大头,你说你妈的什么屁话,赌钱这事全凭运气,谁说我今晚肯定会输了,要是赢了呢,是吧,大头,你把话说清楚了啊,赌局都没开始呢,就咒人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头,你这话说得不对”,开招忙打圆场:“贤叔今晚的手运应该是不错,肯定能赢,来,贤叔,别和他一般见识,抽根烟先”。
      “你那什么烟啊,先收起来,我这两包玉溪还没开封呢,哪里轮得到你”,四叔说完,把两包玉溪往桌子上就是一丢,大头一把接过,笑笑说道:“贤叔别生气啊,以前不是见你输习惯了嘛,总被婶婶哭着打,我是不忍心再看到你的丑态,劝了两句,别往心里去啊,今晚你肯定是要赢的了,好不容易在婶婶面前硬一会,来,抽根烟,就算是上高香了,运气肯定好”。
      贤叔没再吭声,接过了大头手上的烟,显然也没把大头的话放心里去,借着桌子上的火机,点了一下,把两只王随手抽出,往身后一丢,于是啪啪啪的洗起了手上的卜克牌,洗完后,又是啪的一声,把卜克牌拍在了桌子上。
      牛牛老板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还有要洗的么”,见没有人再动补克牌,便哈哈一笑,说道:“我也就不洗了,大家摸牌吧”。
      见众人都摸好了五张牌,翻了出来,而牛牛老板的面前,也有四张牌已经翻了出来,唯独最后一张仍然是盖着的,众人正在猜想着他那最后一张牌,只听得牛牛老板又是哈哈一阵的笑了起来,说道:“第一局嘛,放水,我是从来不信开门红的,我就不看牌了啊,你们开牌,赢多少我都照付”。
      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有人说道:“早知道这样,我都多压了”。
      另一人马上说道:“多压你妹啊,昨天他是说要相信开门红的,你多压试试,指不定他现在就翻开最后一张牌,赔死你”。
      牛牛老板听了这话,又是哈哈一笑,说道:“行了啊,意思也给足了,这水也放了,下一局,咱可要认真了。各位,压好了就离手,要摇色子了,摇了之后就不能再压了”。
      见众人均已纷纷的离了手,牛牛老板摇了一下骨子,是五点,于是便按顺序发了牌。发好牌后,等到大家都开了牌,他才轻轻的一张张的把他眼前的牌翻了起来,前面四只是1223,大家都大笑起来,即使有牛也没有翻倍,就放心了很多。牛牛老板一翻,居然是一只J,无牛,又相当于是放了一下水。
      牛牛老板按数赔好了钱,又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这样吧,今晚又不知道要搞到多少点,我们来定一个时间吧,现在是晚上8点15分,我们就定时间到9点,我9点之后有事,咱们就玩到9点,无论输赢,我都得走,好吧”。
      众人不说话,表示默认,显然这个要求提得合情合理,因为牛牛老板已经连输了两局,在输钱的前提下说好收局的时间,显然没有人提出反对的理由。
      牛牛老板又拿起了桌子上的色钟,摇了起来,又是接连两局无牛,加上前面的一局,他算是连着输了三局了,牛牛老板的头开始左右摇摆了起来,有点像波浪鼓。
      众人手上的钱越握越厚,握钱的手却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脸上洋溢着一丝丝赌徒特有的饥渴的笑容。
      牛牛老板突然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不行了,要发光发热了,等会啊,我先脱件衣服先”。
      牛牛老板把最外面的西装脱掉了,露出里面的毛衣,又把西装里的钱全部拿了出来,整整红红的一沓,估计有好上万元钱。
      他放好了衣服,把所有的钱堆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坐了下来,随手看了看表,说道:“快9点了啊,还有半个小时,不管输赢啊,你们看着办吧,我身上就这么多了。赢了,算你们运气,输了,我就笑纳了,就这么多,不封顶啊,开搞了。说完看了一下扑克牌,说道,还有要洗牌的么”。
      赌徒们只是看着桌上的牌,面面相觑,均是不说话。
      牛牛老板笑了笑,说道:“你们保证这局还能赢”。
      听牛牛老板这么一说,便有一粗糙的手试着伸了过去,想去洗一下牌。
      突然,开招喝道:“傻了吧你,他连续三局无牛,你要把运气借给他啊,让他自己洗”,那双手停住了。
      牛牛老板又是呵呵一笑,说道:“那我洗了啊,近来嗓子有些哑,明天得去医院检查一下了,啥病咱先不说,但我出门烧高香的习惯可是一直没改的,这气运啊,前面不好,后面可就难说咯”。
      他一边说着,一边啪啪啪的就把手里的补克牌洗了一遍,又是啪的一声把牌拍在了桌子上,笑着问道:“有要补洗的么”。
      众人均是没有说话,他便摇了色子,然后闲家们按顺序摸牌。
      牛牛老板每摸到一张牌就直接翻了过来,很快,四家都摸好了,牛牛老板桌前的牌也翻了四张,分别是8912,第五张却是不翻,让其它的三个闲家先开牌。
      三个闲家的牌分别是,牛7,牛8,牛牛。
      牛牛老板看了三家翻出来的片一眼,面不改色,微笑着问道:“你们猜,这最后一只,会是什么呢”。
      大家纷纷抢舌,有说是四的,有说是五的,有说是六的,众说纷纭,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说是公的。
      他见没有人喊公,便大声的说道:“公,说完啪的一声把那张牌拍在了桌子上,果然是一张K。
      “操”,众人哑然。
      “牛牛,哈哈哈”,牛牛老板大笑了起来,按三倍一一收了赔付的钱,接着又开始洗了牌,把牌放在了桌子上。轻轻的悠闲的吸了口烟,缓缓的吐了出来,向着那三个闲家一一看了过去,示意众人补洗牌。
      这回赌徒们学了乖,不敢不洗牌了,于是有两三个人纷纷轮着洗了牌。
      一切完毕,牛牛老板又拿起了色子,大声说道:“压定离手了啊,牛牛过后就是无牛啊,该发光的发光,该发热的要发热了啊,9点一过,想发热也没地方发去了啊”。
      赌徒们听他口中念念有词,受他话语的感染,部分蛋不定的纷纷各自加大了一些赌注。
      大头直接就是把赌注加大了一,大声的喊道:“妈的,不就是钱嘛,又不是要命”。
      我转身看向大头,发现他的头越来越大了,明显有隐隐发热的迹象了,我忙碰碰他的肩膀,说道:“大头,悠着点,别失控了”。
      大头不理我。
      牛牛老板对着大头呵呵一笑,说道:“真是少年英材啊,就凭你这句话,就不收你的底注了”。
      完说,牛牛老板一手操起了桌子上的色子,快速的摇了起来,大声的说道:“好了,压定离手了啊,要摇色子了”。
      众人纷纷的离了手,牛牛老板把手上的色钟摇得叮当响,“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大家数了色数,各家各自去摸牌。
      牛牛老板还是像之前一样,把前面的四张牌翻了开来,只留下最后一张盖着的。
      众人都习惯了他的这个姿势,纷纷向那四只看去。
      见分别是10,k,2,5,不禁喜优掺半,喜的是,牛牛的可能性不大,但牛七的可能性却很大,于是,眼睛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最后一张牌,纷纷的猜测着那张牌到底会是什么。
      但那张牌是盖着的,众人一时间也猜不透,便纷纷的看着自家压注的牌。
      只见,三家闲家分别是牛8,牛9,牛6,而牛牛老板的牌,显然无牛的可能性很大,那样的话,就是全场中彩了,而如果是牛七的话,已有两家大过了。
      但是,如果来了只三,牛牛的话,那么就是全场都有电了。
      牛牛老板的表情还是和原来的一样,笑眯眯的,赌徒们看了他的笑脸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抽上去。
      见牛牛老板只是微笑,并不急着去开牌,开招忍不住,说道:“开吧,必定定是无牛了”。
      牛牛老板笑道:“噢,你怎么知道的”。
      开招又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必须是无牛啊”。
      牛牛老板笑容不改,说道:“好吧,我们一起看”。
      说着把那张未开的牌用已经翻开的一张2盖住了,说道:“我们就先看头吧”,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拔开盖住的2,嘴里一边念着:“平头,平头”,见他念,赌徒们也跟着念,有的念尖头,有的念圆头,就是没有念平头的。
      随着那张2慢慢的向下拨开,那最后的一终身牌,头也慢慢的露出来,众人一眼看去,居然真的是平头,大家都叹了口气,紧接着,又有人喊是5,也有人接着喊,是J。
      牛牛老板又是笑了一声,说道:“那我们来看边吧”,于是,把盖住牌的那张2一点一点的向旁边挤了开去。
      那最后一张牌旁边的空白一点一点的露了出来,没有看到图案,这时,马上,赌徒们纷纷又叫了出来,有说是两边的,有说是方框的,但直到那张2挤开了好久,仍然是一片空白,没有图案之后,呼叫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
      众人纷纷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因为常在赌场混的赌徒都明白,即是平头,又是无边的牌,只能是一张3了,加上前面的10、K、2、5,牛牛老板又一次牛牛了。
      牛牛老板哈哈大笑,说道:“各位,不用再看了吧,好了,大家翻好倍吧,大头,刚才说过,你那底注我就不要了,但翻倍的钱,我可不会客气啊”。
      “给你”,大头把翻倍的钱的扔了下去,又抓起了桌面上的钱一把全部压了下去,说道:“□□,一刀过,没有翻倍”。
      牛牛老板收了钱,又是哈哈哈的大笑了一声,丢掉了嘴角的烟头,又另点了一支烟,说道:“大头就是大头,爽快,来,大家吸烟”。
      这时,大头也点起了一支烟,说道:“妈的,没有连续三局牛牛的道理吧”。
      我看大头的头,已经大到通红了,不仅仅是发热,明显已经是发光了,知道木已成舟,劝已经是没有用了,便不再作声。只见他大喝一声,说道:“来,压上去,胜败在此一局了,妈的,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此时不热,更待何时”。
      赌徒们受他话语的感染,纷纷大喝,想来也是要大压这一局了,因为,毕竟这连续三局牛牛的事情,很少发生,几乎在庄家身上就没有发生过,所以,众人压注的火焰瞬间就被点燃了。
      大头喊完,又在口袋里翻找了一阵,把口袋里的钱一把掏了出来,往桌子上一拍,我一眼看去,见了几张零零啐啐的小钱,心想:“大头看来已经想着要拼命了,把身家都全部压上去了,加上前面压上去的桌面上的赌注,钱看着虽然多,但却是一片紫色和灰色,红色的一张都没有。
      这时,大头看了一眼桌面,右手碰了碰我,说道:“松月啊,你看这,咱们这桌面,都是一片灰和蓝紫,不吉利啊,借几张大红的水牛来压压阵呗”。
      我听着大头的语气已经和呓语没有什么区别了,知道这钱不借也得借了,忙从口袋里掏了5张100元给他,说道:“人生还很长,你就用这一辈子来还吧”。
      “松月,你说的哪里话,这一局下去肯定就赢了”,大头仍旧盯着桌面,说道:“什么这一辈子下一辈子的,保证赢,保证赢”,他说完,将我手里的那500元抢了过来,一把摔在了桌子上,说道:“一刀过,这注没有翻倍了”。
      牛牛老板猛吐了一口烟圈,说道:“大头就是大头,爽快,爽快”。
      说完后,看向围在桌子边上的众人,接着喊道:“你们呢,大头都发光发热了,你们还一直这么冷么,快到9点了啊,到时就要停水了,这输掉的钱还指望着明天能够赢回来么,别指望了,明天就是年初二了,可不一定有机会来玩了啊,新的一年,各位就不多试试手气啊,这一年刚开始,输掉的,不赢回来,可是要倒足一年的霉的”。
      众赌徒原本就连输了两局了,大部分都隐隐有了一些发热的迹象的,再想到牛牛老板已经连续两局牛牛了,想来也没有连续三局牛牛的道理,这时候,又听见他左一句大过年的,右一句倒霉运的,都是赌场上的老手,一个个哪里还能忍得住,纷纷大喝了一声,加大了注码,发热的迹象一览无遗。
      牛牛老板右手拿起了色钟,说道:“买定离手了啊,现在倒计时,54321,牛牛老板越数越慢,后面围观的众人受他语言的感染,也都纷纷掏出了钱下注,甚至许多人最后又加大了底注。
      牛牛老板高高的举着色钟,接着又说道:“你们发热,我也跟着大家一起热,挟肉,你留着桌面那点钱买老鼠花啊,这局你不热,等下就该凉了,你到时再热也没意思了”。
      挟肉说道:“留着翻本呗”。
      牛牛老板哎的叹了口气,说道:“压下来,那点钱我要是赢了,翻倍不算你的,你要是赢了,翻倍我照付”。
      挟肉听他这么一说,一咬牙,把桌面的一小沓五颜六色的钞票像纸片一样丢了下去。
      “这就对了嘛,硬要留那点嗑老鼠药,没意思啊,看着都烦,真要想不开,这里离石拱桥还挺近的,不花钱,还能来一次冬泳。再说了,谁说就一定会输啊,是吧,不多说了啊,压定离手,胜败在此一举了啊”。
      牛牛老板说完,正想摇色钟,抬头看了挟肉一眼,又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挟肉,你刚才气干云天,这回的色子,给你个面子,由你来掷吧”,说完把色钟递给了挟肉。
      挟肉摆了摆手,说道:“我的运气向来不好,这色子谁爱掷谁掷,反正我不掷”。
      牛牛老板见挟肉推辞,又环顾了一下众人,说道:“有想掷的么”。
      众人均是不答,牛牛老板便又说道:“即然如此,这兴致可不能让我扫了啊,就由我代劳了”。
      说道,只见他把色钟在空中左右上下的摇晃了几下,啪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众人看了点数,一庄三闲纷纷按色数各自取牌。
      牛牛老板还是像刚才一样,把前四张牌翻了出来,后一张盖着。
      三家闲家看了自己的牌后,纷纷露出了喜色,分别是牛牛,牛牛,牛9。再看着桌面压了厚厚的一沓沓钞票,纷纷高兴的细声低语。可是,正当众人高兴的时候,抬眼却见那三个看向牛牛老板桌面的闲家个个脸露惊恐之色。
      我也一眼向着牛牛老板的桌面看了过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尼玛,这,四张公”,大头第一个叫了起来。
      赌徒们纷纷回过神来,也向着牛牛老板的桌面看去,原本高兴的气氛瞬间停止了,均在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又一次齐刷刷的向着那张盖着的底牌看了过去。
      只见那张底牌依旧是盖着的,崭新纸牌背面,泛着灯光,倒映出了牛牛老板笑脸的轮廓。
      牛牛老板呵呵一笑,说道:“这最后一张是什么呢”。
      “那是一张一,我看到了”,大头叫了起来。
      “是二,我也看到了”,又有人叫了起来。
      “反正不是公”,又有人说道。
      “哈哈哈”,牛牛老板的微笑变成了大笑,说道:“这样吧,老规矩,我们大家一起来看,你们随便咒,我就念一个字,公。好了啊,我开始念了,来公,来公,公……”
      赌徒们随着他念的节奏,也纷纷的念着:“一,二,一,三”,声音很有节奏,但均不太整齐。
      牛牛老板依旧在念着,嘴里喃喃读着,他一个人的声音显然都被众人的大声呼喝掩盖住了,可我看着他的口型,知道他反复念的是同一个字“公”。
      突然,他停止了嘴上念叨的动作,赌徒们知道他已经有了结果,向着那最后的一张牌看了过去,整个市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牛牛老板缓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细汗,用沙哑但却清晰的声音说道:“看到了吧,我把这张公念出来了,说完拍的一声,将那张牌拍在了桌面上,赫然是一张黑心K。
      哎,众人哎了口气,默不作声,这可是牛牛中的五公牛啊,最大的金牛了,要翻五倍的。
      众人一面摇头,一边掏钱,数钱。
      大头原本激动站起来的身体整个的瘫倒回了椅子上,说道:“妈的,连续三局牛牛,第三局金牛,你这辈子的运气是不是都在今晚用完了啊”。
      我也不禁跟着说道,是啊:“妹的,连续三局牛牛,你怎么不去死啊”。
      牛牛老板无视众人的诅咒,说道:“还没到9点呢,再来”。
      此时,输了这最后一局的金牛之后,众人均已是囊空如洗了,有一部分钱本来就只够付牛牛的都已经借钱付了翻5倍的赔付了。而且,这牛牛老板居然连开了赌桌上庄家连出三局牛牛的神话。这神话一出,谁知道会不会连着出第四局,第五局,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家的祖坟现在可能正在悄悄的冒着青烟呢,来赌场的人哪个不是因为穷,才来拼个运气的,又不是钱多到当柴烧的地方,怎么可能傻到尽给牛牛老板送钱。
      这时,听到牛牛老板说要再来,有几个刚借了钱付赌债的已经坐到门外的火堆旁和老人们聊聊人生去了。
      牛牛老板看了一眼众人,又看了看表,大笑一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哈哈哈,统统上岸,看来啊,今晚,是要提前结束了,提前结束了”。
      “哎,行了,你们玩吧,我先走了”,牛牛老板见没人再玩,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钱一张张的叠好,还整下几张大红的水牛和一些零钱,牛牛老板一把捉了起来,对着四叔说道:“四哥,这些就当是交税了,我有事先回去睡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办呢”。
      四叔问道:“明天大年初二了,办啥事啊这是”。
      “嗓子不好,去医院看看”,牛牛老板答道。
      “过完年再去不行么,这大过年的,你就不先好好的吃几顿”。
      “我也想啊,但还是去看看吧”,牛牛老板说道。
      “噢,你今晚运气这么好,肯定也是没啥病的,所以你明天也是没有必要去医院的,我是你就肯定不去,只是你不放心罢了,看了也是白看,肯定没事”四叔说道。
      “呵呵,借你吉言,谢了,明晚我接着来,想回本的各位备好钱吧”,牛牛老板向外走了出去,我看着他快要消失的身影,突然,他好像知道我在看他一样,也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好好陪陪家人,大年初三,时间不多了”,说完转身离去。
      我的心里猛的一震,想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和墨文姐姐说的大年初三,有什么关系么”。
      我正想追出去问,手臂突然被另一支捉住了,此时,四叔家墙上的挂钟“当”的一声响了起来,我一眼看了过去,只见时针指向了数字9,这时,又有人说道:“怎么能留着空桌呢,来来来,大家炸金花”。
      我看向了捉住我手臂的那一支手,只见大头坐在椅子上,拉着我问道:“松月,再借点钱呗。”
      我忙说道:“怎么,大头,你还要玩啊”。
      大头见我发问,笑着一张脸,说道:“这位置坐习惯了,一时不舍得离开,要不你再借我点呗”。
      “我借你妹啊,大头”,我说道:“今晚输得都没心情了,走,去挟肉家喝酒去,是吧,挟肉,我拍了拍挟肉的肩膀,”说道,其实,我主要是想去他家听一听疯子贵宝的那个录音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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