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那个所罗门又作死了》碧帘茶烟

4、奇迹诞生之前

　　咕哒子终于想起来了，关于她的起点——交易过去，舍弃姓名。

　　那里的确不是什么终点，对咕哒子而言那里是起点才对。

　　为什么医生会在那里啊！咕哒子在心底尖叫到，颤抖的双手用力的抓住挂在胸前的戒指，指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泛出青白之色。

　　关于少女的故事……不，应该是女孩。

　　女孩出生在英国，住在一幢双层的白色洋房里，她的衣柜除了典雅的英伦校服外，就是各色的公主裙。

　　这点和她一般只穿蓝白T恤的爸爸不一样，但女孩有着和父亲一样亮眼的发色和瞳色，五管里也有着属于妈妈的婉丽精致。

　　对了，那个时候女孩叫卫宫立香，是个魔术师。

　　卫宫立香四岁的时候就和母亲开始学习宝石魔术，在那个漂亮的阳光房里，阳光透过晶莹的玻璃，抹着松香的歌斐木地板，四角挂着吊兰，白色的沙发柔亮，茶几的花瓶里插着浅蓝紫粉白绣球花，女孩用着未经雕琢的水晶矿石练习魔术式。

　　她没有母亲那般优越的天赋，却有着如父亲一般的毅力，哪怕资质普通，也会在未来的某天里成为优秀的魔术师。

　　在女孩五岁生日的那一天，她告别了“金钻头”阿姨，和父母回到故土冬木市。

　　机缘巧合下父亲找到了她的亲生父母，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情亲，将女孩的姓氏改为藤丸。

　　于是藤丸立香便在那片名为冬木市的城市生活了四年，在她九岁的时候从妈妈那里移置了第一条魔术刻印。

　　这也是少女与父母之间所剩下的唯一印记了，在这女孩成为少女时，她与父母，与过去就已经没有关系。

　　长相俏丽、成绩优异、父母恩爱、家境优越，无疑是个人生赢家……如果世界不毁灭的话，确实是这样的没错。

　　不过即便是世界毁灭也没有令少女死亡，但那只不过是建立母亲的爱和才能之上的。

　　世界毁灭并不是一瞬间的事，所以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不容作假的绝望。

　　天赋在绝望之下被最大可能开发出来，宝石剑绽放出璀璨的光芒，美丽又可怖。

　　第二法。

　　世界毁灭之际，空间被撕开一道口子，父亲有力的手臂拎起女孩扔了进去。

　　口子后面并不是另一个世界，时间太过紧迫，空间与空间之间并未架起桥梁。

　　其后是属于空间的夹缝，宛若宇宙一般。

　　女孩内心充满了死亡的恐惧，她开始彷徨的哭起来，哪怕她还不知道这象征了什么。

　　象征着她的父母再也不会和她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象征着她再也没有机会和樱阿姨学做饭。
　　象征着她再也不会和朋友在公园荡秋千。
　　象征着……

　　女孩日复一日的飘荡在时空的夹缝中，不知岁月，恐慌，悲伤，迷茫，绝望，麻木……

　　哪怕女孩变成了少女，她的身体在健康又茁壮的成长，可她的心却苍白空洞，仿佛不再跳动。

　　少女已经不记得那日宝石剑发出的璀璨光芒，父母的音容笑貌也变得模糊。

　　只是依稀记得他们呼唤自己“立香。”

　　回音似乎还在耳边游荡徘徊，只是不知亡灵在否。

　　少女已不再奢求什么。

　　没有愿望，没有希望，仿佛干涸的泥土，枯毁的大树，活着的意识已在消亡。

　　只是无法死去。

　　不知岁月，不知己身；前路以逝，去路成空。

　　终于有一日，少女在漫长的等待中，来到了漆黑的“涡”。

　　大脑表层及更深处已空的少女已经没有消散这个效果了。

　　虽然存在，却是“无”。

　　空白的，连存在都仿佛是虚假的。

　　少女在黑暗中陷入沉睡，睡梦中依然是一片黑暗，但少女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那是少女早已昏迷的种种情绪——情绪里包含着记忆。

　　少女已经不会思考，她的灵魂已在浑浑噩噩中变的浅薄无知，但这委实不是她的错，活着甚至非她所愿。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么就大错特错了。

　　事实上少女已在漫长的漂泊中放空自己，成为了一个没有逻辑“物”。而恰是这似懦弱的行为，成了少女存活着的关键。

　　虽不过是环境使然，但好的运气总会到来，哪怕它已迟到良久。

　　运气终于隔过七年光阴，再度找到少女。

　　跨过千山万水，沧海桑田，少女终于在记忆找回自我，哀恸的大哭起来。

　　她至今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为什么好好的世界会毁灭，为什么救了她的父母救不了自己，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漫长的寂静才是摧毁女孩意志的元凶。

　　出现点什么吧，女孩如此请求道，于是白色的罂粟在漆黑中绽放。

　　是象征也是预言，女孩的末路和少女的新生。

　　究其愿望的本质，所谓出现点什么其实是指重现过去的一切，让一切延续下去，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愿望，此乃奢求，是悲愿。

　　但此处乃是根源，是奇迹之所，鲜有不可能之地。

　　无数人抵达之处，可回来的不过几人，万事万物皆有代价，抵达已是万难，带着东西离开必然要支付代价。

　　正统魔术师抵达根源绝大多数并不会再回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的愿望本身——他们祈求的便是根源本身所包含的智慧。

　　所以从根源回来的不会是他们。

　　已对死亡无惧的女孩支付了代价，乃是自身的消亡，既符合她的愿望，也符合她的起源。

　　无——既是万事的终点，也是万物的起点。

　　白色的罂粟花消散之际，以根源赋予知识，背负愿望的人格诞生在七年前的迦勒底。

　　“我叫咕哒子。”

　　Grand Order（咕兰德.欧哒），取其首尾之音。

　　豪华的房间内燃着迷迭香的香薰，咕哒子裹着柔软的羽绒被缩卷在床上，第一次感到了迷茫和无助。

　　这份痛苦无法分担和诉说。

　　就像是对自己舍弃父母的报应。

　　咕哒子只能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这种事多想也无益，还不如想那倒霉的罗曼医生怎么会在空间缝隙呢。

　　没有暴粗口不是不气，只是不知道去骂谁，这该是做了多少天怨怒的事才会被这样对待。

　　假如空间缝隙是终点，那么终点也太过痛苦了吧。

　　咕哒子按下枝形吊灯的开关，走下四柱大床，她身上并不是睡衣，而是一开始那件裙摆织了一圈白罂粟、绣球花和迷迭香的过膝白长裙。

　　质地柔软、垂感流畅的白裙因为咕哒子的不讲究而压出一道道皱褶，但满怀心事的咕哒子对这件造价昂贵的丝裙而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被她握在手里的项链。

　　朴实无华的银链子，穿着一枚不知何材质的“环”，硬要说这枚“环”有什么特殊，便是它是枚戒指。

　　准确的说是魔术道具，应该是出自罗马.尼阿基曼之手，具体效果不明。

　　是那个早上罗曼医生拿给她的。

　　在第六特异点时，达.芬奇酱和她跟玛修说过，医生自世界出事后就再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但介于迦勒底十点后并会封锁各个舱门，所以咕哒子也没有真正见过那个夜以继日奋斗在工作第一岗线上的罗曼医生。

　　直到一个意外的发生。

　　训练完毕后，因为太过疲累的咕哒子再次在迦勒底的一个不知名角落睡着了，并且无人发现。

　　当咕哒子醒来后，天还没亮早，但早过了十点，无所事事的咕哒子便在迦勒底的走廊上散步，并发现操纵室的舱门并没有真正关闭。

　　咕哒子顺利凭着自己的瞳纹进了操纵室，操纵室的大灯并没有开，唯一的光源来自一台开着的电脑。

　　那个依旧在工作的橘粉毛听到动静后转过头，他的脸上还留着尚未反应过来的茫然，依旧保持着喝咖啡的动作。

　　真是像极了咕哒子第一次在房间里见到的那个罗曼。罗曼还是那个罗曼，但已经不能再像一开始那样偷懒了。

　　“咕哒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不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吗？”终于反应过来的罗曼医生惊慌失措的问道，“迦勒底的防御系统又出问题了吗？”

　　咕哒子摇摇头，一边走到他身边坐下，一边解释道，“我只是不小心睡在外面了而已。”

　　“哎，是玛修说的情况吗？”罗曼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以后会让工作人员注意点的，咕哒子你也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在外面睡着呢？”

　　咕哒子瞟了一眼时间，3:30。

　　“我听达芬奇酱说，自从迦勒底出事后，罗曼医生你就很少好好休息了。”咕哒子转移开话题。

　　“等等……莱昂纳多那个家伙都跟你多嘴了些什么啊！不对，我在咕哒子你……咕哒子你在干嘛？”

　　咕哒子伸手按下罗曼椅子上的控制按钮，座椅很快成了一张可以休息的小床榻，“天不早了，咖啡这种东西还是少喝比较好。”真是太好了，迦勒底的椅子还添加了这么人性化的功能。

　　“不，咕哒子，人手紧张，要处理东西还很多……”

　　咕哒子一手按住还在挣扎起身的罗曼，“好的，明早我会按时叫醒你的，快点睡吧。”

　　大概是因为真的太累的缘故，即便反抗的时候很激烈，但睡着的速度也很快。

　　咕哒子害怕自己走掉这个人便又会爬起来工作，便就在旁边的椅子上用医生的电脑看了几个小时的魔法梅莉的主页。

　　第二天早上七点，咕哒子按照约定叫醒了总共没睡多久的罗曼医生。

　　打着哈气，揉着睡眼的罗曼忽然说道，“如果对方是所罗门的话，我这里大概有一样东西可以给咕哒子，但应该没什么效果。”

　　……

　　无论有没有效果，你想要拯救人理的这份心意的确收到了。

　　咕哒子起身拿起酒店赠送的黑色开司米披肩裹在肩上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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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考虑逻辑，我的脑容量只有这么大。
脑洞啊……从游戏一开始，咕哒除了名字什么都想不起来时，我就在想她一定是为拯救世界的而生的。
下一章就开始三千年前之旅了。
噢！绵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