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鲤絆

62、62 动身

　　风雅恢复淡然神色，微微一笑，将手里的纸条递给苏尚卿，“看来有人快你一步了，苏盟主。”

　　纸条上写的赫然是言教主召集□□众人，齐聚天山派，竟然也要来一回□□的武林大会。

　　苏尚卿将手里的纸条捏得粉碎，问向凉风凉雨，“言教主人呢？”

　　凉雨瞅了瞅那纸条，“苏盟主以为若非教主亲自现身，能够请得动□□那些老妖怪？”

　　凉雨睁眼说瞎话的实力和言教主着实有一拼。

　　风雅朝凉雨望了一眼，带着几分赞赏的意味，嘴上却是说道，“看来我这个兄长当真是个不安分的人。”

　　“他这仅仅是不安分？”苏尚卿气得眉毛都要飞起，“一件琉璃盏就已经让天山派祸患不断，正道的武林大会便算，□□的人竟然也要插手，他是嫌这局势还不够乱吗？”

　　风雅温了温声音，“苏盟主稍安勿躁，纵他有张良计，我们也有过墙梯。”

　　苏尚卿也冷静下来，“风雅阁主这是有法？”

　　“苏盟主之所以会生气，约莫是觉得□□一旦齐上天山，必定难以管制，并且多少会和正道有所摩擦。局面一定混乱不已。”

　　苏尚卿点头，这趟水已经够浑的了，言教主这一脚下去，那局势根本就不是任何人可以掌控的了。

　　风雅道，“其实苏盟主可以试想一下，言教主为何非要在这时候提出举办□□的武林大会？仅仅是因为他的恶趣味？”

　　难道不是？苏尚卿瞅着风雅。

　　风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道，“言教主毕竟是魔教教主，他的所思所为的初衷定然是复苏魔教。”

　　苏尚卿摇摇头，“当日武林八大门派齐上少白山，魔教的主力军尽数葬身少白山。如今即便言教主凭借三宝让魔教的名声远扬，但魔教已灭却是事实。”

　　风雅点头，“魔教的确已经名存实亡。但正是这样名存实亡的魔教才恰好为我们所用。”

　　苏尚卿肃了神色。

　　风雅道，“不知苏盟主可知魔门？”

　　魔门一出，谢枫玦以及今朝几人瞬间竖直了耳朵。今朝道，“魔门盛行于五十年前，就连我的资料里都没有。苏盟主你能知道？”

　　苏尚卿摇头，“武林盟的卷录里也没有提及这个门派。”

　　风雅微笑，“武林盟的卷录自然不敢提及魔门，因为魔门原本就是令人畏惧的存在。”

　　今朝问，“是因为魔门比暹雪更加丧心病狂？”

　　风雅摇头，“这倒不是。当年魔门盛极一时，与天山派各为黑白之首。但是三十年前，魔门被武林正道所灭，而后迁址少白山，最终在十年前被灭，毫无音讯。”

　　今朝皱眉，“不是说魔门声望极高，怎么连灭门都没人知道？”

　　风雅笑而不语。

　　谢枫玦的眸色落在风雅身上，满满的都是打量。也许他当真是期待着什么，可言教主断然不会当众将魔门的事挑明才对。

　　“并非是没人知道，而是无法知道。”谢枫玦声音忽的一沉。

　　今朝眼睛骤然一缩，“你的意思是……灭门是说一个人都不剩？”

　　魔门被灭，鸡犬不留。那是一场真正的厮杀，杀到最后就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哀嚎遍野，阴风呼啸，风声里似都传出了人的惨叫声。那些人将魔门左右护法以及一众高层的头颅悬于魔门门楼之上。但少白山接连三个月无人问津，那些尸首晾了整整三个月都无人前来收尸。

　　眼见它高楼起，眼见它高楼塌。

　　谢枫玦低沉的声音里传颂着一种喟叹，让所有人的心神都为之一落。

　　啪嗒一声，风雅手里的木枝忽的一断，打破落寞的寂静，让所有人回了神。

　　谢枫玦的说话的时候一直打量着风雅，但这个风雅仿佛早已知晓一般，只有局外人的置身事外，毫无其他感觉。

　　这个风雅当真是言教主的妹妹？

　　可言教主不该有妹妹才是。

　　今朝前后琢磨了一会，视线投向谢枫玦，问道，“这件事可以说是江湖私密，风雅阁是因为多年致力江湖消息才能窥得一二，你一个世家公子哥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谢枫玦眉头挑过去，“这世间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谢枫玦问向风雅，“风雅阁主，不知风雅阁可有查到当年究竟是谁灭了魔门？”

　　谢枫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看起来不像是亲身经历，反像是道听途说。

　　言教主在心里挑眉，她就说当年的事隐秘如斯，决计不可能牵扯到神风将军。

　　风雅摇头，“魔门被灭的消息也是我从言教主嘴里套出来，真相如何，恐怕只有言教主一人知道。”

　　风雅将事情扯回正题，对苏尚卿道，“魔门虽然沉寂多年，但稍稍散播一些谣言魔门的定然会成为比魔教更为让人畏惧的存在。何况如今的魔教名存实亡，只不过一个言教主。一旦魔门复出的消息传出，□□众人定然会望风而动，不敢过多造次。”

　　苏尚卿疑惑，“即便魔门能够震慑住□□，可这和正道武林大会如何有牵扯？他们该惹事的依旧会惹事。”

　　风雅微笑，“这就要看苏盟主的取舍如何了。”

　　“此话怎讲？”

　　风雅道，“言教主曾言，魔门的门主为世承，而魔门门主，姓苏。”

　　苏尚卿眸色一怔。“风雅阁主的意思是，让世人误以为苏某是魔门门主？”

　　风雅点头，“这样虽然可以制住□□众人，但是对苏盟主的名声怕是……”

　　苏尚卿身上挂着正道之首天山派大弟子的身份，武林盟主的名头，但是若挂上曾经□□至尊继承人的名头，怎么看怎么难为。

　　苏尚卿思忖了一会，“风雅阁主这个主意的确可行，我会同盟内的兄弟商量一二，想出合适的应对之法。”

　　风雅满意的点头，苏尚卿毕竟是武林盟主，自该有所担当。

　　苏尚卿起身，“苏某送送风雅阁主。”

　　二人行至树林深处，避开了众人。苏尚卿道，“风雅阁主，苏某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风雅阁主虽然是言教主的胞妹，但你们似乎并不是一同长大。”

　　风雅点头，“我与他曾在幼年走失。”

　　风雅丝毫没有表现出对苏尚卿的异样，仿佛就只是商业合作伙伴，再无其他。苏尚卿看不出什么。他的脸色有几分为难，和盘托出，“实不相瞒，风雅阁主，言教主似乎一直认为苏某是他的旧识。”

　　风雅问，“那你可想知道？”

　　“他似乎并不想我知道。”苏尚卿蹙起眉头。

　　“他如此逼迫你，试探你，你却以为他不想让你知道？”

　　苏尚卿摇摇头，“言教主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该是不会主动为难别人。他约莫是期盼我知道，却又不愿我知道。明明知道所有秘密，却丝毫不能和人诉说，想必他也有些为难。”

　　“因为他知道，一旦你知道所有的真相，一切的和平安宁都将被打破。但他更知道，若你一直不知道，结局也许更为糟糕。”风雅望着苏尚卿，“若你能体谅分毫，想必他也是欣慰。”

　　“可是因为三宝？”苏尚卿忽的发问。

　　言教主有些惊讶，“你……知道？”苏尚卿不记得她，却知道三宝？

　　苏尚卿没再说话，“言教主向来在自己的范围内翻天覆地，这些事所有的起因都是三宝。”

　　苏尚卿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油皮纸，递给风雅，“这个送给风雅阁主。”

　　“这个是？”

　　“是苏某的画。”

　　“画？”风雅欲摊开一览，却被苏尚卿拦住。

　　苏尚卿脸色有些为难，吞吞吐吐，“我也不知是否该追究下去……这张画……风雅阁主看了便烧了是了。”

　　带苏尚卿走远，言教主才打开那张油皮纸，里面叠着一张宣纸。那是一张水墨画，崇山峻岭之间，一道天门抖现，其上悬着几颗脑袋，其下遍布这厮杀，尸横遍野。这幅画的视角是自下而上，在画面的最近处是一大片黑影，仿佛是个背影。

　　言教主眉头紧皱，这幅画的内容明显就是当年魔门被灭时的场景。

　　言教主将这画纸捏得噼啪直响。苏尚卿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想认魔教何必送出这幅画？

　　而且当时阿韵见到风雅的第一眼也说她曾在画里见过女装的言教主。难道那幅画也是出自苏尚卿之手？那苏尚卿为何不认她？

　　武林大会决定在天山派举行的消息很快就被风雅阁传了出去，同时风雅阁助力武林大会的消息也随之传出。有武林盟的威望在，江湖上再没人质疑风雅阁传出暹雪的首领是庞榭的消息。

　　这次□□白道齐聚天山，更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举办盛会，一时间江湖的风声光怪陆离，丝毫不可控制。谁也不知道届时究竟会乱成什么模样。

　　苏尚卿这边有武林盟组织着，言教主这边却只有一张空头支票，□□之人，谁也不知道齐聚天山之后究竟该如何。

　　而就在这时候，江湖上忽的飘起一股风声，魔教已灭，沉寂数年的魔门意欲卷土重来，而魔门门主历来姓苏，更有些小道消息明里暗里都说这次魔门之首就是苏尚卿。

　　□□众人闻风而退，都在暗地里琢磨这次言教主究竟在搞什么猫腻。今朝等人更想知道言教主究竟在谋划什么，毕竟她不是任人宰割的家伙。秉着秘密向来秘而不宣的道理，今朝逮到时机就和言教主独处，软磨硬泡。

　　“言教主，如今这□□上风声很紧，对魔门的事可是议论纷纷，你就不想想招？”今朝引诱般的问道。

　　“想招？想什么招？”正在河边洗脸的言教主甩了甩手上的水，说道，“魔门复出不是挺好？听说魔门的继承人是苏尚卿？”

　　今朝笑，“这些小偷小摸的伎俩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哪能骗得了你言大教主？可不会有人比你更了解魔门了，你就不能满足满足我这满满的好奇心？”

　　言教主眼珠转了转，“秘密可不能随便透露。不过等价交换如何？”

　　今朝赶忙摸出小本本，“你说你说。”

　　言教主道，“沈默说他回京城了，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沈默回京了？”今朝大吃一惊，“他告诉你他回京了？”

　　言教主点点头。

　　今朝移了眼，低声道，“我的个乖乖，那小子终于知道收敛了？”

　　言教主皱眉，“什么收敛？”

　　今朝立马摆手，“没，什么都没有。您老想知道什么，不管是沈默还是什么默，小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默回京可是因为京城出了什么事？”

　　今朝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沈默向来行踪不定，谁知道他哪天突然冒出来？”

　　言教主不满，“你刚才还说你什么都知道。”

　　“你再问点别的。”今朝使劲撺掇言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