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1.0之时代起源》天侍

43、再遇见

　　王颜等人被安排到了乙龙宫的客房，这里的客房远比自己住的小别墅要豪华，乙巳也有自己的小房间，和王颜的卧室仅有一墙之隔。
　　“教授，这里是乙龙宫最高规格的客房，您是元首的贵客，所以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尽量说，我……都会尽全力满足你。”乙巳毕恭毕敬地站在王颜面前，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紧张的情绪，脸颊上还带着红晕。
　　王颜看着眼前这个尚未成熟的小女孩，心中闪过一些大胆的想法，但是随即又被自己否定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欲望变得不是那么难控制了，也许没法完全根除，但是最终理性还是能压过感性。王颜像个大哥哥般将乙巳扶到座位上坐好，温柔地说：“乙巳，你和我说说你自己吧。”
　　“我自己？”乙巳本以为主人开始有所动作了，没想到只是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我是乙巳，是您的侍者。”
　　王颜蹲在乙巳的面前，仔细看了看这个小女孩，脸上的稚气还没褪，却已经沾满了一种诡异的沧桑，好像经历了不少不能理解的事情。“乙巳是旧历人吧，你应该有家人吧，他们都还好吗？为什么乙巳会到这里来做被人挑选的侍者呢？”
　　乙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抗拒，露出为难的样子，“主人能不能不要问，我不想说。”
　　不想说而不是不能说，可见乙巳并没有被下达禁令，只是自身对这段往事不愿意提及。王颜越发不能理解伊甸这个奇怪的地方，越发不能理解商徵羽的目的。他怎么有自信被绑来的五个人都会帮助他实施历史推演法呢？如果数据做了假或者索性被直接拒绝了，计划直接就难产。如果要保障五人出于某种恐惧屈服加入这个计划，起码负责监视的人得经过层层筛选吧，可眼前这个小女孩根本不像是个经验老道的监视者。
　　王颜摸了摸乙巳的头，“那哥哥不问了，不过乙巳要告诉哥哥，你是被派来监视我的吗？”
　　乙巳猛烈摇头，“不是的，乙巳是来保护哥哥的，并且要让哥哥在这里过得开心，过得满足。”
　　王颜轻抚乙巳的脸颊和鼻尖，声音越发地温柔，“那，乙巳知道他们要对哥哥做什么吗？”
　　乙巳点点头，“他们要让主人和其他几个主人进行一项实验，如果成功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冰窟窿，回到我们原来的家园去。”
　　王颜沉思了一会儿，在乙巳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乙巳一愣，随即低下了头，两只小手紧张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乙巳，听说伊甸一共分为五层，上宽下窄，由天梯连通，越往下走级别越高，是吗？”王颜站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乙巳。
　　乙巳仰起头，看着高大的王颜，满脸的稚嫩可爱，说：“对啊。”
　　“那如果要吃小吃，是不是一层的最好啊。”王颜笑眯眯地说。
　　“如果是小吃的话，乙龙宫的……”
　　王颜不容乙巳说完，直接打断：“你去一层给我买点吃的回来吧，尽量多买一些，我拿去和其他教授分分。听说旧历区的食物好吃，我初来乍到的，想尝尝。”
　　“可是主人，现在去一层的话，时间上太久了，不如让乙龙宫的……”乙巳为难地解释，却还是被王颜打断了。
　　“乙巳，你不是说有什么命令尽管吩咐吗，你都会满足我的，对不对？”王颜语调上诡异地停顿，让乙巳无法拒绝。乙巳收起可爱的模样，向王颜一鞠躬，说了声“是”，退后离开了房间。
　　王颜关掉房门，深呼吸了一口气，回头低声地说：“出来吧。”
　　衣柜门迅速打开，里面蹿出个男人，身上的礼服还没脱掉，此人正是今天亿人直播大婚礼的主角——新郎官尚磊！尚磊仅和王颜对视了不到三秒，情绪就激动了起来，飞奔到王颜面前，两人深情相拥，似乎要把彼此揉进对方的身体里，尚磊拼命把头往王颜的胸口钻，尽管也没法钻出什么来，但是尚磊还是愿意这么做。
　　“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两人异口同声，表达了对彼此的相思。自从尚磊只身离开北京，王颜就没见过尚磊，长期的寻找和一路上的困难，王颜都没有说过一个苦字，但是见到尚磊的这一刻，疲劳和害怕的情绪就涌了出来，泪腺被委屈刺激，不能自控。尚磊的眼泪也是停不住，区别于王颜的委屈，尚磊只有满满的欣慰和喜悦，原本自己是幻想，没想到王颜真的会找到自己。
　　漫长的相拥后，两人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时间有限，两人都知道，抓紧时间交换信息并且拟定逃跑计划才是关键。
　　王颜整理完情绪后，没有任何寒暄，“别傻笑了，言简意赅地把你的经历说给我听，然后我再说我的，对过之后马上分析，别浪费时间。”王颜严正地说。
　　“那个小姑娘，会不会没有走，在外面偷听啊。”尚磊警觉地说。
　　“不会，我刚才摸她脸的时候探了探脉搏，她不像是在说谎。”王颜说道。
　　“嗯，我刚在衣柜的缝隙里也看了，她没说谎，而且是个好姑娘，内心单纯地很。”尚磊分析道。
　　尚磊把自己在准噶尔被骗的经历又说了一遍，和王颜知道的差不多，果然尚磊在第一眼见到卓玛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怀疑，接下来自己的每一步都被对方扣着，既不能逃脱，也不能暴露自己已知这是骗局的事，只能一步步地顺着对方走。在准噶尔房间内，尚磊留下的纸条上写的是“在家等我，不要担心”，和王颜预测的几乎一样。在准噶尔航线上，魏承礼的行径尚磊只是一句话带过，不想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说些影响他情绪的话。飞机到达爱城之后，尚磊就设计离开卓玛的包围，眼看就要到过境闸口的时候，被逮住了。之后自己就彻底沦为阶下囚，被这帮叛逆者带来带去，期间遇到过一个人（吴为），也是被抓来的，自己帮助其逃离，希望他能够回到新历区求助。说到这里，尚磊开始犹豫，最后在王颜的催促下还是说了下去，没错，尚磊要说的是他现在的合法妻子——卓玛。卓玛在这期间不断追求自己，尚磊无数次告知卓玛自己的身体不能接受女人，但是卓玛信誓旦旦地说没有什么不能够改变。在几次利用药物和威慑地体验之后，尚磊疲惫且疼痛的身体根本没法配合卓玛，最后都是不愉快的结束两人的交互。不过卓玛并没有放弃，她开始试着慢慢地诱导和潜移默化地影响，尚磊在这段时间内试过无数种方法，有电击疗法、突然刺激疗法、沉浸式疗法，最终都没有成功。可卓玛毅力非比常人，从未放弃过尚磊。尚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吸引了这位女中豪杰，这段日子，可谓过得生不如死。最后卓玛还是在两人基本问题没有解决的情况，毅然成婚，可汗的反对也没能阻止这场婚礼的进行。本来今晚应该是两人的洞房之夜，但是因为一件事，使得卓玛不得不抛弃自己新婚丈夫，离开伊甸，去了爱城。
　　新历区遣送回旧历区的飞机受伤人员中，没有依玛。
　　飞机失事事件是爱城的大事，除了在旧历区被发现的受伤人员和尸体外，有大量的人员被甩到了新历区，这些人会在新历区救治后被遣返。依玛是卓玛的妹妹，也就是绑架王颜和婵娟的人，伊甸方面花了大量的人力去寻找依玛，可在旧历范围内的区域，无论怎么搜都找不到依玛或者依玛的尸体。所以大家认为依玛应该是坠落到了新历区，坠落至新历区并不是什么坏事，新历区的科技会治疗好依玛的伤，且很有可能被注射T细胞，获得长久的生命。所以卓玛照例举办了婚礼，可是没曾想，新历区被遣送回来的人中没有依玛，也就是说——依玛失踪了。这件事上级十分重视，卓玛也是没有洞完房就前往了爱城，这才让尚磊得空。尚磊在伊甸待久了，靠着自己的识人能力和逆天的交际能力，搞定了几个乙龙宫的下人，这才得以在王颜回到房间之前就知道王颜的住处，并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匿在衣柜中，等待时机与王颜会合。
　　王颜想了一会儿，咀嚼了一下尚磊提供的信息，然后讲述了自己的故事，为了节省时间，王颜只是重点讲述了几个人物和事：婵娟的误导、阿韦的帮助、遇到吴为并得到其身份、条件五人组与商徵羽。
　　尚磊听完，对于王颜这些天的遭遇颇感难受：小腿被打穿，被迫第一次杀人，随着飞机失事差点坠亡，严寒中差点被冻死以及现在被商徵羽盯上随时有暴露的危险。每一样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找到自己。
　　“我们回去之后好好过，再也不到旧历区了。”
　　尚磊的突然表白打断了王颜的思路，王颜现在想的都是如何离开这里，没有心思和尚磊一样悲悯现实。“你等会儿再感动，先告诉我，伊甸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座城市，有没有办法离开。”
　　“天梯是识别生物特征的，要离开只能是授权，我们俩现在都不可能被授权离开。除了天梯，唯一的办法是凿开冰层，但是那样意味着整个伊甸的人都完了。”尚磊收起了悲悯，毕竟十年的伴侣了，王颜认真起来，不冷静是跟不上节奏的。
　　王颜开始了自己的分析：“我们的目的是离开伊甸，现在有三件事马上要做：第一是保命，先答应商徵羽进行历史推演法，因为我不是真的吴为，所以这个推演无法成功。如果我明天遇到李教授，相信他会想办法帮我打掩护。而你，继续和你老婆搞好关系，不要露出破绽，要怎么做我相信你知道；第二是搞清楚飞机失事的原因，这场事故过于蹊跷，不搞清楚会造成很大的变数。你去想办法打听婵娟和阿韦的下落，看看他们在不在幸存者或者遇难者的名单里，如果还活着，想办法联系到；第三就是找到出去的方法，商徵羽这样的人不可能放任自己在那么危险的环境里，这个伊甸就在冰层里，一旦有人使坏，那么整个伊甸就都陪葬了。商徵羽必定有后手，找出来，看能不能利用。或者想一个办法，骗到授权，离开伊甸，爱城毕竟是旧历区的首都，不至于所有人都是商徵羽的人，找到新历区的商人协会，应该就能出去。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尚磊咬了咬大拇指，若有所思地说：“你见过商榷吗？”
　　王颜顿了顿，说：“商榷？那个网军上校？怎么了？”
　　“我觉得商榷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他有很多谎言，不管是对卓玛还是对可汗，甚至别的军官他也有所保留。他很神秘，我不知道他对商徵羽是不是也这样，如果说他有异心，是不是会帮我们离开？”尚磊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而且，我每次靠近他都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王颜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酸味儿，“长得好看的，你哪个没有感觉？”
　　尚磊见王颜误会，连忙解释，“不是啊，我没有，你可别瞎说。”
　　王颜明知道尚磊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打趣，见到尚磊呆萌的回应，也笑了出来，“那你仔细说说，商榷怎么了？”
　　“商榷是网军是上校，这个网军是独立于海陆空军单独存在的一支军队，直接归商徵羽管辖。上校好像已经是很大的级别了，商榷年纪这么轻，就能做这个位置，这就很奇怪，”尚磊继续分享情报，“而且我听乙龙宫的下人说，网军和别的军队不一样，不是上行下效的垂直领导，而是各司其职的授权型管理。就是说，如果你是负责这一块的军人，只要是你这个岗位上的事情，你就被授权了，在授权范围内，你的一切行动都可以不受限制，哪怕上级也不能让你改变。这是商榷首创的管理模式，别的军队里有个笑话，叫作‘这事儿不值得商榷’，就是为了嘲笑网军这种模式的。”
　　“授权制可以最大程度地保障个人能力，即使在领导层崩溃时也能独自运行，不适合军队，反倒是适合服务性质的机构或者……特务。”王颜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的意思，商榷是个特务头子？”尚磊想了一想，“那也合理，网军这名字就不像是打仗的，听着就像黑客。商榷这个年纪，当上黑客头子，搞搞情报工作，也不是不可能。”
　　“你就没想过他是商徵羽义子，所以是任人唯亲上去的？”王颜问道。
　　“……”次奥我怎么忘了这一层！
　　“我们现在在旧历区，你要改变你的思维模式。”王颜拍了拍尚磊的肩膀，“从小在旧历区长大的人，复杂的程度远超你的想象。”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您好，您叫的客房服务。”
　　“是我的人来接我了，我得走了。”尚磊从床上起来，打算离开，却被王颜又按了回去。王颜双腿分开跪在尚磊的两侧，双手环到尚磊的脖颈后，迎面就是一吻。这个吻深情却又点到为止，王颜靠近尚磊的耳边，小声一句：“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在房间里的吗？”
　　尚磊疑惑，或许还沉浸在刚才的吻里，摇摇头。
　　“我一进门就闻到了你的味道。”这句话如沁人的湖水，一下子酥到了尚磊的骨子里，连带着下
　　身都有了反应。
　　若是在平时，两人早就天雷勾动地火，可是如今是非常时期，两人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门外的侍应进了门，推进一辆小餐车，尚磊顺势躲进了小餐车里，跟着侍应又出去了。
　　居然是这么简单又愚蠢的办法，王颜还当这个房间有什么通道呢。这个帮忙的侍应叫做小谢，好像是受了尚磊什么恩惠，才答应帮忙的。王颜也没有去调查这个人，毕竟能过通过尚磊眼睛的人，自己也没有了调查的必要。有时候真羡慕尚磊的天赋，简直方便到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