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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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马尔福要求的这批药剂并不难制，唯一的难点是量大时间又紧迫，他对药剂的要求却丝毫不减——只要最上等的。
Snape除了上课之外就泡在有求必应室制作这些药水，他摆了十个坩埚同时熬制。
一晃半个月过去，他这才惊觉哪怕他每天都在思念着哈利，但那些相处的记忆还是逐渐在淡却，他无法记得那将近三个月的每一天，甚至他已经连具体多少天都忘记了——尽管最后离开时的那天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仿佛昨夜。
他以为他能够记住一辈子。
他以为那一刻就是永恒。
但这都挡不住时间对他的冲刷，他的记忆在斑驳——是否也意味着他对哈利的情感也会终有一天消失殆尽，就像指尖流逝的砂砾，他阻止不了。
那么他就算他学会了时间魔法，他还能回得去吗？
Snape阴沉着脸，他已经习惯去反抗命运，却总是被命运一浪拍击在石头上，撞得头破血流，最后强逼着低下头。
他是如此的无能又懦弱！
Snape将魔药装箱后，他找了个空的玻璃瓶，小小的只有手掌那么大，他给这个瓶子施了能够存储记忆的魔法。
他将魔杖抵着太阳穴回忆着和哈利在一起的记忆，他迫使自己将这些愉快的牵扯着他的心脏跳的，满是温暖情绪与色调的记忆抽出，他将这些丝状物丢进瓶中。
每天塞进一些，直到——魔药换取的禁书区的许可到手。
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是为何要拼了命彻夜熬制魔药来换取这张许可的缘由了。
他的记忆模糊到只留下了一个信念——他要回去。
他的哈利在等他，他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但是哈利又是谁？
每当这个问题跳出来时，Snape下意识地望向盛放着他的记忆的玻璃瓶。
他还是记得的，他记得他离去的那天，他记得那个记忆模糊的少年对着他微笑，他们在半空中，而后巨大繁盛的烟火绽放。
就像是少年灿烂的笑容——哪怕他根本就记不住脸。
那必定是非常幸福的记忆，否则他的眼睛为何会湿润？
哦，他还记得——那并不只是哈利，还有一个未降生的生命在等着他。
他必须回去，他必定要回去。
他可以抓住他的命运，他可以跨过时间与空间。
他可以握住他的幸福。
但是——那注定是相似于那日上升到高空继而炸开的烟火，最终消散于夜空中，什么都无法留住。
他找不到能够让他回去的魔法，从没有人能够去往未来，哪怕是平行空间——没有任何丁点的记载。就连当初他想要尝试的魔法也不过是将时间转换器往前拨了几圈——而那是错误的。
一个时空不能存在两个人，过去的人无法去往未来——而未来的时间还有一个他！
“所以只能这么做了。”Snape摩挲着盛放着他的记忆的瓶子。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这么做。
他知道他的运气有多差，也深刻的不止一次地明白他无法抓住任何想要握住的人。
他连自己都不能相信，所以他才将记忆保存。
但是他的情感又该怎么办？光有记忆肯定不够，而哈利——他的哈利，他绝不能交给任何人。
他宁愿将哈利毁掉，只属于他一个人，任何人都无法得到他。
然而最可悲的是，现在他的世界并不存在哈利。
但是波特在追求莉莉，只要他成功了——只要他们结婚了，就会有一个叫哈利·波特的婴儿出生。
时间会按照它本来的进程缓慢推进。
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Snape将所有的杂绪清理一空，他颤抖着手举起魔杖将有关于哈利的所有记忆——包括刚刚想起的那一句全都抽出来。
随着记忆剥离的那刻，他已经快要不记得有那么一个男孩——哦，他还需要将去往未来这一小插曲全都遗忘。
他要保证哈利·波特的出生——没有任何人会打扰。
历史会安稳又平静地走下去。
而他的命运——他的命运，他只需要等待他的哈利。
“还剩下情感，我不能保持着这份情感。”Snape喃喃自语，就像是在催眠他自己。
剥离记忆后，他的理智在发疯地质疑他的行动。
他究竟在为何做出如此失去理智的行为？
但是他的大脑封闭术在疯狂的运作。
闭嘴！闭嘴！闭嘴！
他必须完成，他必须等待，他要他的哈利，他要他的哈利完好无损只有他一个人。
然后他们会组成一个家庭。
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这是唯有他一个人知晓的秘密。
所以——
Snape在禁书区找到了一本书，这是一本关于管理自己情感与记忆的书，这上面记载的魔法能够封闭一个人的感情，加上一个时间限制——就能令那份原本该被时间冲淡的记忆与情感“保鲜”到魔法失效的那刻。
他愿意给自己的大脑加上这份锁。
尽快，并且万分确切。
但是在这个魔法实现之前，四人组想要破坏他的研究的频繁深深恼怒到了他。
他偷听到了西里斯·布莱克的小秘密，他们打算在月圆的晚上去往尖叫棚屋——他们似乎每个月圆的晚上都会出去。
Snape记了下来，他打算过去抓住他们的小秘密将其交给教授们。
但最后——多事的詹姆·波特将他从狼人的口中解救了下来。
Snape深恨地盯着波特和布莱克的背影，他诅咒着四人组——校长居然为莱姆斯·卢平隐瞒下了这个秘密。他看出来了，校长才是四人组最大的依仗。
而莱姆斯·卢平毛茸茸的小秘密，他也被迫要求保留在心中，不能说出去。他深恨自己的软弱无能，连危及到性命都只能低下头。
他听着自己冰冷的声音，摩擦着牙齿，从他的几乎要吐血的口中挤出来。
他必须强大。
他必须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
他需要金钱、地位以及荣耀！
他和马尔福联系地更加频繁，但是这个老道的商人看出了他的急切，他对他冷淡了下来——而这也令Snape醒悟他的砝码的浅薄。
至少他需要通过NEWTs，他需要将自己充实完备，将他的才能向主人展现。
他要将自己包装成一名优秀的追随者，而不是空有野望却没有相应能力的蠢材。
Snape忙碌了起来，直到临OWL考试前一周，他才想起准备施展的封存情感的魔法。
然而这个时候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哈利了。
他都已经将哈利遗忘在脑后，连男孩的长相都想不起来，也不记得他们之间的点滴。
Snape面无表情空洞地望着自己亲手写得提醒着他自己的信。
他将记忆倒出来又塞回自己的脑海，而后痛苦地回忆起所有。
他趴在地上痛哭出声——他的哈利，他所握住的美好，他的救世主。
他们终究要走向背道而驰的路。
“黑魔王注定失败！”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那个男孩清脆又坚信不疑的声音。
但是现在黑魔王正日益强大，这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通往荣耀的捷径。
他无法不去崇拜如此强大的黑公爵，整个斯莱特林里没人不歌颂他的伟大。
就连邓布利多都无法打败他。
而校长正在老去，黑魔王才是他们应该追随的未来。
Snape使用了大脑封闭术，他令自己保持了清醒。
他不能回头了，也不愿回头。
他一无所有，也找不到他的哈利。
那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枝条，他不能放弃。
所以——这些情感只能封存，直到他离去的那一天——如果他的哈利存在的话。
终有一天会相见的，如果那个年长的男人真的是他的话。
他颤抖着双手将准备好的材料布置妥当，他站在画好的符文中央，举起魔杖对准了自己。
随着他念出的拉丁文魔咒，他的情感逐渐减淡，爱意与思念在离他而去。
最后只剩下了——不，他感觉非常好，甚至更加的理智。
他甚至能够平静以对脑海中的那些记忆。Snape将这些记忆又抽取出来，他将这些絮状物全都塞回那个小小的玻璃瓶。
他将玻璃丢进行李箱里，最后强迫自己遗忘这件事。
不过是又回到了开学之前的状态，这才是他应该走的路。
他不需要爱情，也不需要温暖。
他的命运攥在他的手中。
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才能。
所以他终会抓到属于他的幸福。
和曾经的友人划清界限，孑然一身地朝着他唯一能够抓住的马尔福学长为他打开的那道门而去。
终于他从霍格沃兹毕了业，收拾他所有的物品，包括那瓶盛放着记忆的瓶子——虽然他已经不记得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记忆。
但是他不会放任自己的物品，尤其这是记忆。他小心翼翼的将这瓶记忆塞进行李中。
最终带着这个小小的箱子离开了霍格沃兹。
一心朝着实现他的野心的目标而去。他的全部才能全都奉献给了黑君王，他得到了一块象征着荣耀的标记，但是这远远不够，他需要离黑魔王更加近。
他谦卑地匍匐在地上，幻想着获得权利地位那一天——而黑魔王的赏识与鼓励就如同是推着他走向深渊最终彻底染黑的推手。
直到——他听到了一个预言。
而这时他已经将那瓶记忆完全抛在脑后，也不会想起来将它打开或者将它毁掉。
也完全忘记了当初他焦急而迫切地接受卢修斯·马尔福的魔药制作清单时所想的唯有一件事，他想要抓住他的哈利。
但是现在他只想抓住荣耀，最终却证明连这都是虚妄。
他什么都抓不住，食死徒的高楼轰然倒塌。
他又回到了原点。
而这次邓布利多收留了他，这位睿智的老校长给了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然后——还有他的责任，因他而死的友人留下的唯一的孩子，魔法界的救世主。
命运嘲弄他的蠢笨，于是他不得不又惨白着脸朝着命运低下了头。
直到——很多年之后，在一个幽灵少年离开后，他的脑海中的隐秘的魔法破碎了，他回到了寝室里疯狂地翻着他曾经的物品，最终握住了那瓶盛放了记忆的玻璃瓶。
银白色的丝状物在瓶中兀自旋转，仿佛那就是永恒。
他的幸运果然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挥霍一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