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住着黑喵警长》半颗甜栗子

65、第六十五章

　　潘坤合上笔记本电脑，又多看了一眼状态不太对的陈星峰，眉头锁紧，心里感觉有些发毛。

　　他刚刚见识了老陶“逼供”的过程，看得胆战心惊的。老陶和诺哥不一样，他是有几十年经验的老警察了，一张嘴就是一个套，他明明知道老陶手里的“筹码”，却没想到这牌还能这么打。

　　老陶把底牌拆的乱七八糟，就在潘坤觉得有些忍无可忍直接想让老陶闭嘴的时候，他就甩了两张王牌出来。

　　第一张是张伶霞有艾滋这件事情。

　　原本潘坤以为，只要说出这个陈星峰肯定会慌，甚至直接捣碎他的伪装。如果是他来审陈星峰，他肯定会选在审讯较后的部分扔出这张牌，给打死装他弟的陈星岭来一个致命一击。

　　可是老陶没有，老陶坐下去第一句话都说了张伶霞的事。

　　而除了最初的震惊，陈星峰似乎对于这件事情也并不担心。他的表现看起来对于可能患上艾滋病这件事毫不在意，甚至只是平静地要求给他做个检查。

　　非但没有出现对自身安危的慌张害怕，甚至他表现出来更多的竟然是惋惜？还有悲伤？

　　潘坤有些没看明白，他觉得要么就是他的确是陈星峰，并且与张伶霞山盟海誓，情比金坚，人死为大，不愿意在追究谁对谁错，要么就是他其实是陈星岭，并且与张伶霞根本没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所以根本不怕。

　　可陈星峰这表现，他总觉得有点儿怪异。陈星峰的表现看起来不太对，但是仔细分析一下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这第二张王牌，就是监控视频。潘坤对于监控视频不抱希望，看陈星峰的反应，潘坤一点儿都不相信，那么精明一个人会被这种“雕虫小技”给骗到。

　　可是打脸往往来的相当之快，说出雷霆会所这件事的时候，陈星峰忽然就跟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所有动作都顿了至少有30秒秒之久。他表现得很疑惑，甚至根本不记得自己去了雷霆会所这件事。

　　他的表情很怪，像是出现龟裂了一样僵在原地，满脸的错愕，眼底一片空白。

　　“陈先生，我们想知道，您当时去雷霆会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关系到张小姐真正的死亡原因，请务必回答我们。”老陶的态度很诚恳，要不是潘坤知道他只是在使诈，他估计自己都会被骗了。

　　“我……我不记得了。”陈星峰长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他不记得？还是根本没有这段记忆？

　　潘坤持怀疑态度，刚想开口，老陶就把监控视频敲了出来，转了个方向给陈星峰看，他给他的部分刚好是他落水的那一段，陈星峰看见“自己”掉到水里，表情还是很疑惑的样子：“我掉下水了？”

　　“这是我们想问你的问题才对。”老陶笑起来，手上的笔一下又一下的在桌子上敲，敲得潘坤都有些紧张，“你那天和张伶霞两人一起去雷霆会所干了什么？你怎么会落水？而且监控为什么会到这里断了？当时，你是否与张伶霞发生了争执？是她把你推下水的还是你自己掉下去的？你掉下去的时候她在哪里？干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这些问题很重要。”

　　老陶说了一连串，句句都跟真的似得。但潘坤知道，陈星峰根本没有和张伶霞一起去雷霆会所，他也是自己掉下去了，一点儿都不关张伶霞的事情。而且监控视频根本没断，都是他瞎几把胡扯的。

　　他有点儿佩服老陶这一招，同时又有点儿害怕，老陶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当真有点儿炉火纯青的架势。

　　潘坤怕自己露出马脚拖了老陶的后退，连忙板着脸又瞎补了一句：“张伶霞的死因已经出来了，她死于失血过多，但是致命死因是脾破裂。根据酒吧现场监控以及目击人证的证言，她左上腹的那一脚是你踢的。你现在有很大的嫌疑，所以，陈先生请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们的问题！”

　　他加重了语气，微微侧目看到老陶悄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一本正经地咳嗽了一声，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陈星峰。

　　陈星峰沉默了好久，两个人看似镇静自若，但其实心脏就在嗓子眼儿里蹦达，好不容易，陈星峰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却很奇怪：“我和她一起去的吗？我掉下水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这真的是我吗？”

　　他眼神里的那种迷茫和困惑都是实打实的，潘坤心里一紧，不知道为啥就想起上个案子里的赵晟，难道陈星峰也是精分？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姜还是老的辣，潘坤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老陶脸色变都没变直接继续问：“你不记得了？这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不是你？这不是你，这是谁？总不可能是死掉的陈星岭吧？他可不会去这样的地方。”

　　“是啊，他不可能去这样的地方，去这里的肯定只有我啊。但是……但是我不记得了？”陈星峰的眼神一片空白，他伸出双手，用力的抓住自己的头发，使劲儿扒拉：“我为什么不记得了呢？”

　　这个情况和老陶还有潘坤想的都不一样，没有别戳破的慌张，也没有那种只要你没拿出证据我就打死不承认的死皮赖脸，反而是一种有点让人觉得诡异的茫然。

　　这陈星峰要不是演技巅峰造极，可能真的也是个精分。潘坤深刻的觉得，转过去看老陶，发现他也是一样，颇有点儿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似乎陷入了僵局，刚巧这时候内线打电话来了，老陶刚把电话接起来，只听到对面一句“我是苗辰辰……”电话就挂断了。

　　他拿着话筒，正准备拨过去，外面就有敲门声：“陶队，陈星峰的律师到了，要求会见。”

　　老陶看了一眼陈星峰的状态，心知也问不出来什么了，果断收了电脑，点头：“好，让他等一下。”

　　他和潘坤退了出去，结果刚退出去就看见裴斯诺火急火燎地往法医科的方向走，老陶根本不用猜就知道铁定是因为张伶霞有艾滋病这事儿，裴斯诺听说了正担心苗辰辰是否接触了可感染的□□。

　　本来案情有些谜团，陈星峰的状态明显不太正常，他也想去找苗辰辰那小姑娘商量一下。看见这幅架势，他和潘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暧昧一笑，也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裴斯诺腿长动作就是要快些，明明一栋大楼里，裴斯诺愣是把他两甩了好长一段距离，等他们到时发现门口早就有人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局里远近闻名的“禁欲男友”沈启溟。沈启溟性取向这事几年前因为在酒局子喝醉对裴斯诺作出了一些“怪异”的亲近行为，大部分人也都知道了。

　　他对自己的性取向也从不掩饰，喜欢裴斯诺的事情也表现的很明显。老陶虽然不知道两个男人有啥好腻歪的，但是沈启溟这人除了性子怪了点儿，性取向偏了点儿其实就职业素养和人品来说其实是挺不错的。

　　况且他听说性取向这事儿，有些是天生的，他一个孩子爹虽然不懂，但是一直都是采取尊重态度。局里大部分人都只是看破不说破，男的女的，很少有人敢把舌根子嚼到沈启溟这个“少爷”的身上，至于潘坤那小傻逼样儿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不知道。

　　“阿……”老陶看见他那副鬼鬼祟祟站在门口偷看的模样，忽然就起了逗弄之心，结果刚刚开口，沈少爷就飞快的转过身来，捂住老陶的嘴。

　　他的动作眼疾手快，捂住嘴的同时，还把老陶整个胖壮的身子给抱在怀里了，潘坤被吓了一跳，张着嘴还没叫出声儿呢，就老陶一巴掌把嘴里的叫唤给拍了回去。

　　老陶被抱得触不及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沈启溟才松开手，潘坤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也凑过去看热闹，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挤在门缝里偷看。

　　首先撞入眼球的就是裴斯诺以霸王硬上弓的姿势把苗辰辰压在办公椅上的情形，潘坤这小子到底年纪轻差点儿就是一声惊呼：“哇……”

　　哇哦出了一个哇字老陶就飞快地捂住他的嘴巴，狠狠白了他一眼，然后又去看沈启溟的表情，发现他的脸色简直难看，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老陶一看那嘴型，就笑了，他说的是不知羞耻。老陶当然知道他骂的是苗辰辰，但是看着架势明显就是小裴压着人小姑娘不放呢，真正不知羞耻，大白天在办公室里上演“激情戏码”的还不是他喜欢的男人？

　　抿嘴一笑，老陶不说话了，安静看好戏了。

　　苗辰辰揉了揉惺忪地睡眼，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再睁开眼发现裴斯诺的眼睛已经根本就是两只一模一样的湛蓝色特干净特纯特漂亮的的那种。

　　脑海里有一双熟悉的眼睛一晃而过，苗辰辰还来不及看清，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漫上来，她睡觉被打扰一肚子火气，这种莫名的洞悉感又让她很不爽：“有事说事，别靠这么近。”

　　“老子乐意。”裴斯诺猫族的耳朵鼻子不知道比人类灵敏多少倍，门口蹲着那三个男人的气味早就飘到鼻子尖尖儿上了，他才不想放开呢，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让这些人类男人看清楚，她苗辰辰到底是谁的女人。

　　裴斯诺说的理所当然的样子，苗辰辰有点儿被气笑了：“你乐意个屁，这他妈是老子的办公室！注意形象！”

　　“这会儿知道注意形象了？那会儿也不知道是谁躲在老子怀里腻腻歪歪不敢出来。”裴斯诺说这话，说的很大声，听到门口的偷笑声，他忽然觉得很爽，直接无视苗辰辰的怒气值，反而更加靠近：“怎么？用完了别人就不负责了？”

　　暧昧的话像是炸弹一样忽然在苗辰辰耳朵旁边炸开，苗辰辰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肢体就比脑子快一步做出反应，飞快的朝裴斯诺挥拳：“你……”

　　“我怎么？”她的动作快，裴斯诺的动作更快，眨眼间就大力擒住了她的手腕：“你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

　　这话一半是玩笑，一半是真的，要知道他看到纪零那小子直勾勾看着苗辰辰的时候，整只猫都快炸了。

　　“你他妈胡说些什么？”苗辰辰知道他说的是纪零颇有些恼羞成怒，左手被制住，就伸右手挥拳，结果刚刚伸手，又被抓住了手腕。

　　她简直要暴起三丈了，就他俩这个姿势被人瞧见了，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狠狠咬了牙，她忍气吞声服了软：“诺哥，有事您就说，别这样。”

　　这一声娇滴滴的，裴斯诺只觉得耳朵一酥，对她的表现甚是满意：“早听话不就得了。”

　　他勾起嘴角斜斜一笑，趁着苗辰辰沉溺在他的笑容里的当头，啾地一下就在苗辰辰额头上偷了个香。

　　“我操！你他妈给老子放开！”苗辰辰彻底忍无可忍。

　　看见那双美到具有攻击性的因为怒气而变得亮晶晶地充满活力，裴斯诺仿佛看到八年前八年前的苗辰辰一样，心情简直愉悦，结果一转过头来就看到她手腕有一道细细长长的伤疤，像曾经是很深的样子。

　　“这是什么？”他眯着眸子，眼底风起云涌，一阵幽深的光亮从他眼里发出，像是忽然动了怒气。

　　苗辰辰手腕上的伤疤被人发现，彻底失了耐性，猛地把裴斯诺一推，夺回自己的手腕：“关——”

　　关你屁事几个字没能说完，门口一阵噼里啪啦，苗辰辰抬眼，就看到三个男人接二连三地跌倒在地上，还有沈启溟一张臭到极致的脸和几乎颇破音的怒吼：“苗辰辰！你放开老子……们的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