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住着黑喵警长》半颗甜栗子

25、第二十五章

　　裴斯诺会跟着来灯霞山并不是偶然。说来也是巧，白兮身份信息显示的户籍地址写的就是刚好就是灯霞山附近。

　　他并不关心纪零的死活，相反纪零引起的骚乱刚好将苗辰辰引开了，让他能趁着这个时间提前溜出来。

　　灯霞山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算矮，苗辰辰住的民宿刚好在半山腰，离目的地也不远。外面的雨虽大，其实并不影响裴斯诺在雨中穿行。

　　黑色的猫穿梭在树林间，电闪雷鸣之下，猫影乍现还影，不停闪现，他的动作看起来缓慢优雅，速度快的却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还不能恢复人形，但裴斯诺能感觉到自己的妖力正在一点点恢复，这里没有别的谁，他放心的露出妖怪本来的模样。

　　豆大的雨点从天空砸下来来势汹汹，在快要靠近他的时候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身黑到极致的毛发半点未曾被浇湿，反倒是那双异色的幽暗瞳孔，在黑夜里如同两颗明珠愈发妖异不羁。

　　裴斯诺眯了眯眸子，浑身再一次涌现出久违的畅快。他搞不明白自己被困在原型的原因，在家当久了小猫咪，已经快要忘记这种随心所欲的感觉了。

　　天气真好。裴斯诺难得好心情地勾起了嘴角。

　　他的步子快，约莫半个小时的模样也就到了目的地。出人意料地，那地方不是什么想象中的破茅草屋，也不是普通的农家小院。

　　白兮的家，赫然是一座看不到边的庄园。

　　裴斯诺轻盈地翻过布满荆棘和电网的围墙，往下一望，瞧见好几只凶恶的藏獒盯着他虎视眈眈。

　　一二三四五……裴斯诺数了一下，整整五只彪悍的藏獒。

　　老虎养藏獒，还养这么多，兴趣挺独特啊。咋不养几只小虎崽啊？

　　裴斯诺微微挑眉，利落地一跃，稳稳落在几只藏獒中央。

　　黑夜里这些藏獒的眼珠子闪烁着幽暗的光，光是身形都是裴斯诺的好几倍，见他落下来，眸光更亮了。

　　刚落地，里面为首的藏獒就张大了腥红的嘴就扑了上来。

　　裴斯诺没躲，站在原地，等着藏獒的尖牙快碰到他的脑袋的时候，猛地一爪挥过去。

　　他的动作看似轻飘飘的，里面藏着尖利的猫爪，那头藏獒“嗷呜”一声，被扔到老远。

　　“自不量力。”他的眸子有光亮一闪而过，挥拳而出的同时蹦出一句妖语。

　　剩下几只藏獒听见这一句，瞬间就开始打颤，刚刚的威风凶猛全都不见了，瞪大了眼睛夹住尾巴，一溜烟儿全跑没了。

　　打跑了白兮的看门狗，裴斯诺往里走着，才开始仔细审视着这个地方。

　　他那双异色的瞳孔发出妖异的光，极快地扫过，就将庄园的每个角落看地干净。

　　庄园很浩大，绿植丰茂，一院子似乎全是种的葡萄，到处都结满了硕硕的葡萄。再里面有两座城堡，一大一小，紧紧挨在一起。

　　显而易见，这是一个酒庄，还是规模颇大的酒庄。

　　裴斯诺没管那么多，径自地走了进去。

　　暴雨雷电之下，庄园也没见着半分杂乱，风吹地很大，那些葡萄却奇怪地没被风雨打落。

　　裴斯诺到跟前一瞧，原是早早就有人做好了防护措施，就像是未卜先知似得。

　　脚步顿了顿，裴斯诺便往有灯光亮着的方向去了。

　　他根本就没想，这场雨连天气预报都未曾报道，谁会先知。

　　城堡很高，但难不倒裴斯诺，他眯着眸子，找准位置发力，没一会就攀到了想去的地方。刚刚踏上阳台，他却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感。

　　伸爪轻轻试探了一下，就感觉到有一圈无形的防护圈无声地笼罩在城堡周围，不，是这个房间周围。

　　而这股力量很熟悉，有白兮的气息。

　　几乎是一瞬间，裴斯诺便会意过来。怪不得白兮虚弱成那副模样，所有的妖力都留在了这里。

　　房间里灯光仍亮着，白兮的妖力阻挡着他，裴斯诺不想硬闯，只从阳台往里面观望，里面看起来好像富丽堂皇得很，摆设十分精致，从装潢看是个女人的房间。

　　他只能看到一角，视线所能及最远之处，是白色荷叶边的被子里裹着的一只纤细的足。

　　那是个女人的脚，白皙又纤细，脚趾圆润小巧，涂着红色的指甲，干净好看。

　　白兮口中不要靠近的人类，是这个女人？裴斯诺抿着唇眸光闪烁，那为什么，即使落到那样的地步，还要把妖力留在这里？

　　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答案呼之欲出。

　　裴斯诺站在原地，想起白兮走时的那片腥红，忽然就不想知道了。

　　雷电忽大，裴斯诺失了兴致，准备转身，里面就传来动静。

　　“夫人。”是个恭敬的男声，裴斯诺转过去看到床上的女人动了。

　　她赤足下了地，像是去开门。

　　“什么事？”女人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挠人耳朵。

　　“风雨大了，少爷来了电话。”

　　“好的，我马上下去。”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女人似乎添了衣服往楼下去了。

　　裴斯诺想跟，往前一步想起白兮设下的防护罩，刚欲收回脚却发现毫无阻拦。

　　毫无阻拦？？？裴斯诺眯着眸子又往前几步，果然轻易就踏进了刚刚难以靠近的地方。

　　他环视了一圈，房间里干干净净的，连白兮的气息都没有半点。

　　“我没事……嗯，好……你慢慢来……嗯……我在家等你。……我也，爱你。”

　　楼下传来女人轻轻柔柔的声音，裴斯诺立着耳朵，轻易在雷电声中将女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女人说爱别人？

　　裴斯诺忽然觉得怒气翻腾。

　　他不是鼎鼎大名的虎妖吗？为什么，要把妖力留在别人的女人身上？

　　不是城堡，竟然那是个女人。而白兮死也要护住的这个女人，却说在爱别人。操你妈！

　　*

　　“最后一球，你输了。”

　　球从框中落下，大雨中苗辰辰抹了一把脸，但雨水太大，她的眉心紧锁，仍旧眯着眸子才能看清人。

　　“走吧。”她霸道地捉住纪零的手腕，“雨太大了，再淋下去，你都会生病的。”

　　“我没事。”纪零看着球砸到地上，在地上弹跳几下，砸起不少水花，总算正视苗辰辰，语气颇为固执:“比赛我会赢的。”

　　雨水沿着他深邃的轮廓下滑，黑夜模糊了他的表情，只是那双眼亮的出奇：“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我会生病的。”她换了说法，纪零终于动摇了。

　　她转过头，就看到少年的瞳孔里写满灰败，看的她心一抽一抽地疼。

　　但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停顿了好几秒，她只能移开视线，想了想才开口：“他比不上你。”

　　“他比不上你，以前是，以后也是。”她扯着纪零的手腕往回走，语气坚定：“如果上帝仍有眼，他一定会付出代价。”

　　她的背很薄，像那种一吹就会倒的人，此刻却透着无比的坚定和傲气，看的纪零眼睛酸涩。

　　又是一道雷，和着闪电，照的黑夜如昼，纪零的目光落在了手腕背侧那个狰狞的肉色疤痕上。

　　刚刚还在隐隐作痛的伤疤忽然就没那么痛了。

　　“我的姑奶奶，你总算带着这个傻小子回来了!”

　　颜明早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守在入口处看到苗辰辰将纪零带了回来总算松了口气。

　　他激动地鼻头都有些红，看着落汤鸡一样的纪零只觉得鼻头酸涩，只看了他两秒就扑上去狠狠地抱住纪零：“大零，老子发誓，绝对不放过那个混账！这次的比赛，我一定会赢！”

　　“去你的！”纪零一下子被抱得满怀，他嘴上嫌弃，身体却诚实地接住了颜明。

　　“大零~”贺庭澜等几个人见状也肉麻兮兮叫唤一句，扑上去，抱作一团。

　　纪零被压得狠了，踉踉跄跄跌倒在地，嘴里嚷嚷着，止不住的笑意：“老子操你们大爷！”

　　“大爷！”几个男人互相看了几眼，异口同声地冲着纪零喊。

　　纪零:“……”

　　几个男孩子打闹成一团，仿佛刚刚的一切都烟消云散，苗辰辰勾起笑，转过脸就看到了一张毛巾，几乎凑到脸上来。

　　程橙的声音闷闷的，好像不大开心：“你没事吧。”

　　“我没事。”苗辰辰接过程橙递过来的毛巾，胡乱往头上擦，一点儿都不认真。

　　“没事个屁。”一条毛巾不够，程橙又给她披上一件浴巾，帮忙擦她的身子，“早知道，你这样，我才不叫你呢。你再怎么……”再怎么喜欢他，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没事。”苗辰辰打断她的话，看向程橙，唇角一勾，吊儿郎当地攀住她的肩膀：“我真的没事。”

　　“你……”程橙拧着眉头，一转头就撞见苗辰辰眼里。

　　她的眸子漆黑，藏满情绪，手顿了一下，程橙叹了口气：“算了……老子不管了。你爱咋地咋地。”

　　“果然，最爱我的人是你。”苗辰辰心情好地来了一句骚话。

　　程橙看了她一眼，在她腰上抓了一把又笑起来：“知道就好。”

　　“我们先上去了。”程橙擦地累了，拦腰圈抱住苗辰辰将她往楼上带。

　　“诶，诶！一起，一起！”几个男的闹得差不多了，颜明一听到程橙的声音，就从人肉夹馍里钻了出来，将头发往后一抹，得意洋洋：“老子才不管这个臭男人，走吧。”

　　“我们上去洗澡，你跟着干嘛？”程橙回眸一笑，笑得别有意味。

　　“你……你你！你们为什么要一起洗澡！”颜明变戏法似得刷的变了脸色，着急地跟上去：“哇！！！阿辰，你，你们，不会是……蕾蕾蕾蕾丝吧？！”

　　“是个屁！”苗辰辰头也没回：“这是老子的女人，想要吗？不给！”

　　“哇！！！”颜明一阵哀嚎，可怜兮兮地在旁边干着急：“小橙子，你快逃呀，她她男女通吃！……别抱她了，抱我！抱我！我最暖和了！她冷的一批。”

　　“我才不，你这个gay。你去抱你的大零吧！gay里gay气！”

　　“gay里gay气！喔吼吼……”后面跟上的贺澜庭听见这一句，又重复了一遍。

　　“我……我才不要他呢……”颜明哭唧唧。

　　几个人嬉嬉闹闹地往上，气氛很温馨，靠近房间时，苗辰辰却蓦地停了下来。

　　程橙还笑着，不明所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几个人看清眼前的场景，蓦地噤了声，脸色瞬间惨白。

　　苗辰辰的房间门没有关，一道新鲜的血迹往里面蔓延，地上、门把手，满是杂乱的痕迹，腥红一片。

　　“你在这里不要动。”苗辰辰倏地寒下脸，把程橙往颜明一推：“保护好她。”

　　她欲往里面去，程橙扯住她的衣角：“别，别去。”

　　“没事的，我就看一下。”苗辰辰递了个眼色给颜明，颜明一改可怜兮兮的模样，站到程橙面前，护住她。

　　苗辰辰没有一刻犹豫，往里走了两步，血腥味更浓了，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另一个呼吸。

　　眉心更紧，苗辰辰循着记忆的位置缓缓将灯打开，“啪嗒”一声，灯光应声而开。苗辰辰看清屋内的情况，仍不住深吸一口气——

　　屋内满是狼藉，血迹斑驳，脚印杂乱，她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浑身都是血。白色的被单都被染透，那人的脸苍白的好像一张纸，再没有了以前的生气。

　　“程橙，快打120！”她一声厉吼，连忙扑到床上去按住那人的伤口。

　　床上的人被灯光刺了眼，奄奄一息地睁开眼：“辰，你终于回了啊。”

　　“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死了。”雷落还在笑，但她很虚弱，说完这句就缓缓闭上眼睛，最后一丝力气逐渐从她身体里消失。

　　“天，落子！！”程橙冲进来，被眼前地情况吓得一声惊叫，几乎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