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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深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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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国家国土58海里的游轮,船舱最底层的房间关着很多孩子。
“它们不是孩子。”人群里有声音这样定论。
“记住了,每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尤其是那两个小家伙。”
“看好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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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远一点。”姑娘昂着头说,她的眼睛如她的头发一样漆黑,映着皮肤不健康的白,像没有灵气的但明显精雕玉琢而成的玩偶。
“嗯。”
小女孩眼睛还是红红的,听罢独自找了处角落蹲了下来,白色的裙摆早就沾染上尘土,破破烂烂地贴在地面上。
密闭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以及墙壁上的监控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门被锁死,只余下通风口在发挥它的作用。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小孩用手指拨弄着灰尘里一只死去的蝴蝶,被翅膀上夺目的色彩深深吸引住了目光。
【好可怜】
那姑娘从床边坐了起来,走到她跟前。
稚嫩的童音声线冰冷,漫不经心地,仿佛在进行执行死刑之前的最后宣判。
——“谁也不会来的。”
女孩抽噎一声,伸出手扯住她的衣摆,手和脸都灰扑扑的,她慢慢站起来,猛地抱住了面前冷言冷语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感受到对方的抗拒,她的声音哽咽着。
“我真的很害怕,姐姐。”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任由她抱着,把眼泪蹭得自己满肩都是。
她皱皱眉,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脑子不连牵的小孩会落到和自己同样一个地步。
这样的孩子明明值得全世界所有的的好事。
糖果,朋友,鲜花,阳光。
而不是哭泣着,哭泣着,在这里等待那不论对谁来说都不会觉得高兴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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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被几个穿着消毒服的医务人员紧紧按住,女孩满脸都是眼泪,止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放开!我不要!!”
正在接受手术的孩子听见女孩的哭号微弱地□□了一声,平稳的生命体征有瞬间的波动。
随后小孩被打上点滴推进另一扇门里。
门合上之后,麻醉开始生效,她的意识逐渐涣散。
锋利的手术刀割开皮肉和内脏,脖颈动脉处插着针头,血液不断流失又不断涌入。
屏幕上的数据每分每秒地更新着,最后到达了一个可怕的数值。
期间女孩的意识清醒过几秒,半睁着浑浊的眼睛,很快又被补了麻药。
“情况怎么样?”隔着厚重的玻璃,医生打扮的人群低声私语。
“恢复得很好。”
女孩被几条束缚带固定在病床上,氧气面罩紧紧扣住半张脸庞,布满针眼的手臂上青青紫紫,因处理不当鼓胀着几处肿块,滞留针深埋进血管,抗生素源源不断输入体内。
自深度昏迷中醒来,嗓子嘶嗬着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漏出微弱的气音,她艰难地转动脖子,看见躺在另一边床上的孩子,情况更糟糕,腹部缠着厚重绷带,透过她苍白的皮肤甚至能看见细小的青蓝色的血管。
“别乱动,别说话。”
对方闭着眼睛,甚至都没施舍给女孩一个眼神,用很严肃的语气说。
“躺好,睡觉。”
如果忽略她喑哑的声音的话。
女孩听罢不再去看对方,转过头睁着眼,神色因长时间折磨有点麻木,玻璃外的医生的视线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姐姐……”她勉强做了个口型,手指弯动起来抓挠着床沿,轻微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无限制地扩大。
邻床的人终于投过来不耐的目光,有点凶悍和恼火,但没什么威慑力,像装腔作势的小狼。
女孩见状眼底稍微有了些温度,这让那双眼睛看上去再不复之前那般死寂了,她尽力去忽略身体的疼痛,给了那漂亮姑娘一个浅浅的微笑。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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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白昼的降临。
她睁开眼睛。
“克利切,早上好。”正坐在床头整理自己一头乱发,家养小精灵就端着餐盘走了进来,她迷迷糊糊地向小精灵告早。
做了很奇怪的梦,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要一去回想头就会……
“嘶……”
【好疼。】
克利切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把早餐放在书桌上。
“这位巫师小姐。”它不情不愿地说:“祝您有愉快的假期。”
洗漱完毕,吃过早餐之后,苏茧一边平复心情一边打开房门,却发现塞西尔并不在。
她伸手来了个时光显现。
北京……不,伦敦时间十一点二十二。
【我的生物钟呢??!!】
苏茧惊得差点背过气去。
感情她刚刚吃的不是早餐。
——是午餐啊。
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瘫了会儿,她开始每天例行的思考人生。
为什么会被退房,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喝酒喝歇逼了吗,老同学太厚道了,还顺手给带回来。
她寻思道,一般像自己这样折翼的扑棱蛾子基本上走的是苦大仇深的黑暗路线,以后是要报复社会的,但她不想,她内心深处无比渴望一份温暖,想要个家,不用太大,够住就行。
为此她愿意认丝尔特院长当妈【不】认途安当自己的大姐。
在家养小精灵愈发嫌弃的目光里她软软地陷进了沙发里,用袖子慢慢擦拭自己看上去并不光亮的魔杖。
“克利切。”她开口询问正在打扫屋子的家养小精灵:“你见过一个叫丝尔特的女巫吗?我找不到她。”
背对着他的小精灵耳朵动了动,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是说:
“克利切不能回答您。”
“那是赛尔温家族自己的事。”
“!”没料到能这么容易从小精灵那得到新线索,她的手抖了一下。
【赛尔温】
苏茧在心里默念这个姓氏,低下头继续擦拭自己的魔杖。
【丝尔特·赛尔温……?】
等到那根魔杖和老宅的地板几都能反光的时候,塞西尔依旧没有回来,苏茧终于站起身,放弃到处转转的念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记事本上用中文写上那个姓氏的音译,小心地放回包里,她拿出一大叠羊皮纸和魔药课本。
作业真多。
烦。
不过塞尔温家族……
绝对在哪听过。她捏着羽毛笔,晃了晃笔杆。
院长真能藏事。
她用力地在羊皮纸上留下字迹和划痕,愤愤不平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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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
“快逃!”
耳畔的呼号声往上扯了个尖利的高音。
到处都是惊惧和痛苦的惨叫,混杂着器具燃烧的爆裂声。
烟雾和化学试剂的气味扑天抢地从呼吸道灌入,女孩捂住嘴闷声咳嗽起来,血腥味充溢了整个口腔。
另一边正在输液的孩子早就趁乱拔掉手臂上数量惊人的针头和管子,皱眉扯掉钉在耳垂上的塑料标签,滴滴答答的粘稠液体染红了肩上一小块布料,她光着脚踩在滚烫的地面上,不知痛一般狂奔。
她拽住女孩的手,往被烈火覆盖的出口跑去。
小女孩隐忍的眼泪在看到对方的瞬间夺眶而出,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高温蒸发地一干二净。
火光映照下,年纪相仿的两个孩子紧握双手,眼里逐渐泛起瑰丽的色彩。
——那是宛若来自地狱的滔天恨意。
作者有话要说: 期末考了十一门……你们不懂半夜蹲在走廊裹着小被子瑟瑟发抖的感觉,冷,困,生气,烦躁。
七天平均每天睡两个小时,我觉得我还活着真的是个奇迹。
还在上课,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满课。还有半个月放假,放假要准备其他考试。
回顾了一下之前的情节,觉得全天下所有的狗血都被我泼完了。
_(??`」 ∠)__ 嘤嘤嘤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