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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细柳村是京郊城外的一个小村落。
      环山绕水,自给自足。
      村中长湖一去二十余里,如玉带萦山,中有芦苇荡,苇叶葱葱,根根高有一丈许。

      村长家的儿子站在长湖边,看向远处正往这边走来的道士。

      当头是位五岁左右的小道姑,左右跟了一男一女,皆着青衣道袍,帷帽遮面,边走边与五岁的小道姑头顶遮了油伞,打着拍风的团扇。

      活像春日出来踏青游玩的一家三口。
      这是来干活儿的吗??

      村长儿子:“……?”难道是他出的钱还是太少,怎么来的一个两个尽是不着调的道士?

      村长儿子皱眉,叹气地拨开芦苇,就要上前去把人打发了。

      谁知还未走近,宁苼眼尖,比他动作还快,猛地一下扬起头,冷冷向小道姑说:“师祖,这细柳村区区小事,何须您老人家亲自出山?不过收拾个哄骗乡民的黄道士,交与我来清理道家门户便是了。”

      听到这一番话,村长儿子不禁停住脚,立在隐蔽的一处竖起了耳朵。

      下一刻便听那五岁小道姑指向说话的高挑女冠,笑骂了句,“你这小孩无知,细柳村里有点东西。”

      矮墩墩的小娃娃,对着一个十七八的人叫小孩儿?
      村长儿子:“……”你们傻了还是我傻了。

      这边豆芽豆包几人却还在继续演戏。

      宁苼怪道:“师祖,莫非此处真有妖魔作怪?可我未察觉到妖邪的气息。”

      豆芽奶声奶气地背词儿:“蠢材蠢材,竟是连我的一分本事也没学到,此处仙气缭绕,非但没有妖邪,分明曾有仙人足迹。”

      小孩子说话气息不足,又加之宁苼给的台词里遣词造句很刻意,豆芽一句十个字也要停断三下。
      但偏偏不突兀,反而显得相当的深沉,意味深长,正好。

      如同领导演讲说话的时候,不停一停,怎么能引发你的思考呢?

      宁苼大惊:“师祖,此话当真?”

      豆芽:“我今日来此,正是为拜访仙人,且叫你见上一面,就知道是真还是不真了。”

      宁苼哎呀一声,欢喜地说:“太好了,师祖上一次得见仙人,不但修行日进千里,还从百岁老人得返童身。今次若再得仙人点悟,得道飞升也定然指日可待!恭喜师祖,贺喜师祖。”

      豆包附和:“无量天尊,师祖大福。”

      站在树后面的村长儿子:“!!!”

      这信息量实在太大了,细柳村一直有仙灵的传说,在此地土生土长的村长儿子心如擂鼓,慌忙站了出来,刚才还想打发了人走,这下却是热情地迎上前去,“三位道长,三位道长,你们可算是来了,这位便是与我联系的包道长吧?”

      村长儿子向豆包做了个揖,余光直往刚才说话的豆芽和宁苼身上瞟。

      豆包亲和一笑:“正是贫道,周居士,黄道士现在何处?听说他能吹风化雨通天神识邪祟,我师祖今日正好要请仙问灵,正好与他讨教一二。”

      村长儿子看这三人不慌不急,确有世外高人的淡然自若和成竹在胸,忙请他们往里走,“黄道士就住在村子里。”

      穿过田间小径,一路相谈,宁苼对这几日村子里的情况有了个了解。

      细柳村的长湖世世代代有白鹭栖息,村民把白鹭当做吉祥灵兽供养,这些年子村子一直很和平。

      但就在十日前,白鹭群在南方过完冬回到长湖,村子突然开始接二连三地发生怪事。

      村子里五十户人家,每户家里都有鸡鸭牛狗在子夜时分惨死,血流一地,遍地白鹭蓑羽,十分的恐怖骇人。
      白日里有村中小子在长湖边玩耍,竟被白鹭扯落下水,险将溺死,这一变故更是让村民人心惶惶。

      黄道士就是这个时候到村子里来的,说村中邪气冲天,有白鹭妖在作祟,须填了长湖杀尽白鹭方能消灾解祸。

      老村长对长湖里的白鹭有很深的感情,固执不信,那黄道士转头便说村中叫白鹭妖附了身,还在村中家中的被子里搜出一把白鹭羽毛。

      村民惊恐,关了老村长,一边请黄道士做法祛邪,一边打算填湖杀鹭。

      村长儿子气恨不已,便有了后面五十两银子四下寻请能人道士的事。
      ……
      宁苼沉思须臾,环顾村中房舍,问道:“周居士,不知黄道士住在哪间屋里?”

      村长儿子指向一处青砖瓦房,“那是村中客舍,供来观赏白鹭的客人居住,黄道士这几日就住在那儿。”

      见了宁苼点了点,村长儿子急不可耐,“我这便去叫了黄道士过来。”

      宁苼给了豆包一个眼神,豆包立时抱了豆芽起来,接话道:“周居士不必心急,我师祖年岁已高,请仙问灵耗费心力,还需休整一二,待下午再开坛设法,再与黄道士对峙。”

      村长儿子看向五岁的豆芽,良久,才干巴巴地应了一句,“也好、也好。”

      几人一道去了村长家中,村长儿子让他们暂在东客房落脚。

      村长儿子一走,豆包关上门,瘫在床板上重重松了一口气,豆芽则是垮下小脸连打了七八个哈欠。

      “宁宁姐,计划照旧?”

      “当然,”宁苼信心满满点头,“这剧本可是我昨天熬夜写的,你们好好呆在这儿,我出去准备准备,下午申时三刻咱们在长湖边的柳树林正式开戏。”

      宁苼开窗跳出去,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好好记词儿,别忘了。”

      豆包点头拍胸脯,“宁宁姐放心,没问题的。”

      宁苼离开村长家去了村中客舍,小老鼠飞快钻进里面,从黄道士的房间里拖了一块汗巾出来。

      宁苼用绿叶子把脏兮兮的汗巾包好,又转去死了鸡鸭牛犬的村民家中。

      细柳村的村民这两日无论男女老少都在山上铲土,打算填了长湖,家中并无人在,这便给了宁苼机会。

      她翻|墙进了一家小院里,看门的两条大黄狗立时警觉,龇牙狂吠。

      宁苼也不怕,她在动物里的亲和度很好,动物们不会主动攻击她。

      果然,大黄狗只是乱吠吓人,却并不上前来。

      宁苼蹲下身子,温声说道:“两位狗兄弟,我没有恶意,只是听说这户人家前日死了一条黑狗,专门来向你们打听凶手的,请你们帮个忙。”

      动物一般是听不懂人话的,只有在人类环境生活久了的,才隐约懂一些人类语言,小老鼠这样的异类总是少数。

      不过,就像宁苼能听懂动物语,动物也能明白她的话。

      两只大黄狗对视一眼,又是一通乱叫。
      一只黄狗抖了抖身上的毛,嘲笑:“大哥,她在和我们说话,还让我们帮忙。”
      另一只大黄狗:“这女人可真笨,居然和狗说话。”
      “就是,就是。”

      宁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可不笨。”

      两只大黄狗后知后觉,惊得前腿一抬,“你真的听懂我们说话了?”

      宁苼点头,“是啊。”

      黄狗们又是惊怕又是好奇,警惕地围着宁苼转了好几圈,见她的确没有什么恶意,才汪汪汪说道:“死的黑狗是我们的朋友,你想让我们怎么帮忙?”

      宁苼蹲在地上,小步小步挪近了些,把黄道士那块汗巾子递给它们,“你们闻闻,那天晚上是不是这个人杀的狗?”

      多数时候动物看人就像人看动物一样脸盲,但对气味却尤为灵敏。你拿照片给它们看,它们肯定认不出来,但你让它们闻气味儿,一闻一个准儿。

      大黄狗耸了耸鼻子,立马恶狠狠地龇了牙,“是他!”

      宁苼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大黄狗,“狗兄弟,下午去长湖,咱们一起去找那家伙报仇。”
      ……
      ……
      宁苼又去了几户人家和狗兄弟们谈了会儿心,然后便拎上包袱去了长湖。

      长湖两岸黄桷树遮天蔽日,底下白鹭成群,有的卧栖在芦苇荡里,有的在半空飞翔,仙衣蓑羽,美不胜收。

      这里的白鹭并不怕人,宁苼走近了,它们依旧在湖中涉水玩闹悠闲自在,浑然不知危险的来临。

      宁苼笑容可掬,亲切地向水边的一只白鹭问好,“这位鹭姐姐,这里有件紧要事,事关白鹭群的生死存亡,我想找你们的族长谈一谈。”

      这只白鹭还是第一次一字不差地听懂人话,惊奇地展开雪丝丝的蓑羽,晃晃头,叫了两声,“我就是啊。”

      宁苼哎呀一声,笑意越是清甜,忙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叽里咕噜地把村里最近的怪事还有要填湖杀鹭的打算一并说了。

      白鹭张了张翅膀,半天没回过神,仰头望了望天,叫声落寞,“我还不知道这事,谢谢你告诉我,看来我们要尽快搬家了。”

      这只白鹭已经活了七年了,是族里的长者。
      它在细柳村的山林长湖也呆了七年了,它和它的父亲母亲、它的子子孙孙都是在这里出生的。
      这里的山与水,每一根芦苇,每一个人,这里的一切,它都认得。
      原以为这里是它们永远的家,可惜了。

      明明一切好好的,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难怪这几天再没有人往长湖这边来,难怪一个个在山上掘山挖土。

      白鹭:“我们什么也没做,他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我们祖辈在这里几十年,上百年,我们这么多年留栖在这里,还比不过一个初来几日胡说八道的道士吗?”

      白鹭茫然不懂。

      宁苼无法解释什么,只能细细安慰说:“其实你们也不是非得离开不可。”

      白鹭看过来,它到底对这里有很深的留恋。

      宁苼摆了摆手小跑过去,说了自己的计划。
      白鹭枕部的茅状羽也动了两下,叫声欢快起来,高高应下。

      宁苼立马提上包袱走人,轻功跃过小湖,往水车后的那一片芦苇去。

      白鹭哎了哎,看向芦苇荡,小小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卡壳。

      对了,它记得那片芦苇荡里好像有什么来着。
      ……
      ……
      宁苼停在丈高的芦苇丛里,飞快揭下头上遮面的幂篱,打开包袱把里面的胭脂口红和铜镜取出来,仔细地给自己画了个妆,然后又往轻便的道袍外套上一早准备好的白色长裙。

      镜中人雪肤红唇,画黛弯蛾,秀眉明丽。
      原主这张脸和她足有八分相似。

      只是一个自小在道观野大的,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原主的相貌要更柔美一些。

      宁苼看了半天,掌心贴了贴白里透红的脸,两眼亮晶晶的,捏着铜镜自我陶醉,“我太美了,我真是太好看了。”

      “我就知道,我最适合扮小仙女了。”

      小老鼠:“……吱吱苼苼、苼苼,适可而止,这么夸自己不大好吧。”
      ……
      ……
      下午申时三刻,村长儿子召集村民前往长湖,说是有高人要开坛做法,求请神明。

      黄道士自然也一同前往。

      这道士立在人群中,一身绣了阴阳八卦的道袍,唇上下颌蓄了三绺白花花的长须,走动起来衣袖飘飘,一派仙风道骨。

      待去了长湖边,黄道士见村长儿子身边站着的两个道长竟还是孩子模样,不由暗下不屑,嗤笑一声,
      “周居士怎的请了两个还吃奶的娃娃来?”

      村长儿子对黄道士恨之入骨,没个好脸色,“黄道长,你们这些‘得道之士’也以貌取人?”

      黄道长盯了一眼湖边香案,呵呵一笑,“无量天尊,非我以貌取人,只是叫这黄毛小儿胡闹生事实在有辱我道门。”

      村民们也道:“是啊,小孩子还是先回家学会向天尊磕头吧。”
      “这点儿年纪,怕是字也认不全呢。”

      “周二郎,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老叫些骗人的道士来?黄道长就在这里,你有什么信不过的?”

      一位老妇人更是搂住身边的小孙儿,激动大骂,“周二郎你碍什么事?我乖孙孙差点死在白鹭手里,这长湖留不得,这白鹭也决计留不得!要是我孙儿再出半点事,老娘就吊死在你周家的房梁顶上!”

      村长儿子弓了弓身,抬手安抚,只是言语苍白,“阿婶儿,这里面有误会。”
      老妇人扭头不说话。

      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哎呀,周二郎该不会也被白鹭妖附身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死护着?”

      众人哄然,吓得连连后退,村长儿子白了脸,气道:“胡说什么?胡说什么!”

      然而没人信他的话,村民们全部看向黄道长,黄道长意思意思地点了点手,怪叫哎呀一声,“不好不好,周居士确是叫那白鹭妖附身了。”

      村民们听见这话,惶惶不安,如临大敌。

      有一个身穿短褐的大汉站出来喊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不如今日就填了长湖,捉了白鹭,杀了妖孽!”
      “对对对!”
      黄道士唇边露出得意的冷笑,这事儿成了。

      四周吵闹不休,人群激烈涌动,竟是要上前来动手了。

      豆包也吓了一跳,深吸一口气,摇了摇手中祛邪的铜铃,大声喊道:“安静!”
      清泠泠的铃声,吸引了村民们的注意力。

      “诸位,诸位!”
      豆包笑了笑,“我已经从周居士口中听闻了村中怪事,白鹭妖实在无稽之谈。黄道长言之凿凿,怎不叫附在周居士身上的白鹭妖现出真身与我等一看。”

      黄道士哼了哼,“小儿无知,妖邪之物凡人如何见得?”

      豆包嘿道:“怎么就见不得?今日我师祖在此施法,就是要诸位见一见白鹭仙,好好问问这村中古怪。”

      黄道士愣了一下,旋即好似听见了什么大笑话,“我说是妖,你说有仙,你有本事就变出个仙来。”

      豆包冷哼,双手取了剑交给豆芽,豆芽丝毫不怯场,一脸严肃地剑指黄道士,“蠢材蠢材。”

      被个小娃娃指着骂蠢材,黄道士暴跳如雷,“黄口小儿好生无礼!”

      豆芽才不管他呢,小身子立在长案下,高高举起剑,豆包摇了摇铜铃。
      就在这时,众人便白鹭齐鸣,飞天展翅。
      有一白衣女子从白鹭之上飞身而来。阳光下漫天蓑羽如雪,裙袂飞扬,翩翩似仙。
      女子轻轻落在岸边,淡妆丽质,眉眼生花,如烟水孤鸾。有三两白鹭从天而降,头埋入水中,嘴喙牵起落在水中长而柔软的轻薄裙摆。有两三只停在身前,亲昵地轻啄女子腰间雪色的羽穗。

      这副场景让众人目瞪口呆,有专门来细柳村观赏白鹭的文人更看痴了,喃喃念起了一句诗文道:“普天壤其无力,旷千载而特生。”

      长湖安寂无声,只有白鹭鸣鸣。

      豆包虽然知道剧本,但甫一看见宁苼出来,也不禁两目直直。

      还是豆芽拉了一把,他才平复下翻涌的心情,正经地上去做了个礼,“还请仙姑告知我等,这村中异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众人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去听她说话。

      然宁苼还没开口,黄道士挤开人群大声怒喊道:“什么仙姑,你和这小道士分明就是一伙的!合起伙来装神弄鬼!”

      宁苼淡淡看过去,不惊不躁,语声柔和清美,“村中之事我确不知晓,但善恶有报,冤有头债有主,让死去的它们自己讨回来吧。”

      说罢,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刺耳的犬吠响起,七八条大狗冲人群狠狠冲过来,后面是大鹅成群结队。

      村民们惊然四散,那些大狗和鹅群却直直奔向黄道士,黄道士吓得屁滚尿流,撒丫子就跑。

      豆包抚掌大笑,“这坑蒙拐骗的老道士,被几条小犬压着打,就这点本事,学的什么道法?实在有辱我道门。”

      看到这里,村民哪里还明白,一个个左顾右盼,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宁苼不管他们,走向那抱着小孙儿的老妇人。
      老妇人想起自己方才对白鹭说的那些恶话,心头发紧。

      然而却见白衣女子,手轻轻在小孙儿的发间点了点,腕间轻转,指尖凭空捻出一朵桃花来,随后放在他的衣襟上,温声说:“下次走路小心一点,不要再掉进湖里了。”

      小孙儿睁大了眼,在漂亮姐姐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老妇人哎哟一声,看着那朵桃花,又是高兴又是惊喜,这可是仙人送的花,这送的不是花,这送的是福气啊!

      躲在衣服里的小老鼠目睹这一切,赞叹道:“苼苼,你的魔术变得越来越好。”

      宁苼怕露馅,没说话,走回到岸边,又在白鹭群的掩护下,踏水远去。
      岸上的村民们一片哗然,又是拜又是谢,激动不已,涨红了脸。

      小老鼠替铲屎官尴尬的毛病又犯了,皮毛变成了一团粉色,讷讷道:“苼苼,搞这么一出,你就不尴尬吗?”

      宁苼脚尖点在水面,还得意地转了个圈,“不啊,我可开心了。”
      小时候披着床单的当仙女,今天她可是当了一回真的。

      “而且我扮一回仙人,村民敬畏神明,知晓白鹭有灵,以后才会更好的守护这方白鹭。也能震一震如黄道士这样作怪的宵小,这是好事啊,为什么要尴尬?”

      再说了,反正又没人认识她。

      宁苼走进芦苇丛,又舞了舞袖子,满脸笑意,步子轻快,口中小声哼了曲子。

      她走过去拿先前放下的包袱,还未走近就听见一阵轻咳声。
      “咳咳、咳……”

      宁苼懵了一下,这个声音?有人?

      她猛地拨开芦苇,双目一见不由愣了一瞬,那人立在她的包袱边上,也穿了一身白衣,身姿颀长,面容病白,眉峰秀,眼波长,非凡清隽。
      男人手里拿着她的铜镜,抬起头来,似笑非笑,“我太好看了?我太美了?”
      “白鹭里的小、小仙女?”
      “太子妃在外不归,原是有这般情致。”

      宁苼:“……!!!”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是东宫里姓卫的狗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在这里?

      小老鼠:“苼苼,你现在尴尬吗?”

      宁苼脸通红:“……”对了,我的剑呢?我的剑呢?我们有仇,我要杀了他报仇雪恨!

      小老鼠:“……吱吱”哦豁,不但尴尬,还恼羞成怒了。

      这时远处的白鹭叫了一声,“啊,鹭老了记性不好,我终于想起来了”
      芦苇丛里有个每年都会过来看它们的老朋友。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晚上十一点更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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