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制作人》林不欢

4、发飙

　　第四章

　　当天下午，剧组安顿好之后，在酒店一楼的会议室安排了一次会议。

　　李然到的比较早，会议室里还没什么人，他便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先坐下了。片刻后一个化着妆穿着紧身背心的小青年进来，目光在李然身上逗留了一会儿，然后坐到了李然对面。

　　小青年长得倒是挺秀气，就是走起路来扭得有点厉害。
　　作为一个资深gay，李然凭借本能就可以判断出来，这小青年和自己一样。

　　同类之间一般都会有某种天然的默契，见了面之后一个眼神就能确定对方和你是不是一类人，这小青年显然也看出了李然是弯的。

　　“我叫杨小涛，是助理导演。”小青年朝李然道。
　　李然看着对方画着眼线的眼睛一愣，迟疑道：“娘小炮？你是认真的吗？”

　　杨小涛闻言翻了个白眼，道：“烦人，是杨小涛！不是娘小炮！”
　　“哦哦！”李然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叫李然，是导演助理。”

　　这时白明浩进来了，开口道：“你们知道助理导演和导演助理的有什么相同点和不同点吗？”

　　李然道：“一个是导演，一个是助理。”
　　“相同点，都是打杂的。”杨小涛撇了撇嘴道。

　　李然看着对面捏着兰花指扣指甲的杨小涛，觉得对方还挺有意思的，便开口撩闲道：“哎你眼线用的什么牌子啊？”

　　“想知道啊？”杨小涛盯着李然看了一会儿，目光从李然的眼睛移到嘴巴然后落在李然半隐藏在背心下头的锁骨上，开口道：“晚上来找我，我告诉你呀。”

　　“你住几楼？”李然又问。
　　“二楼，你隔壁。”杨小涛道。

　　李然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他住哪个房间，怕玩笑开大了人家真来找他，便笑道：“你知道咱俩在一块叫什么吗？”

　　“天造地设？”杨小涛问道。
　　“叫甜甜圈。”李然道。

　　杨小涛不解，李然又道：“里头一个圈，外头一个圈啊。”
　　两个都是零！
　　杨小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瞪了李然一眼，看起来有点失望。

　　就在这时，李然旁边的椅子被人拉开，陆寻坐到了他旁边。李然愣了一下，心道方才的玩笑陆寻应该没听到吧？要是被对方抓到他和小GAY在撩骚，也太尴尬了吧！

　　随后他又意识到，陆寻是制作人加总导演啊，应该做到主位才对吧，怎么会跟着自己一起坐到角落里呢？但陆寻坐下后便一直拿着手机发信息，也没看他，所以他也没法问。

　　对面的杨小涛看看陆寻又看看李然，撇了撇嘴。
　　李然随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陆寻，忙朝杨小涛摇了摇头，示意他和陆寻并不是一对。

　　陆寻眼角的余光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佯装不知，身手拿了一瓶水拧开，然后十分自然的递给了李然。对面的杨小涛看着李然，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还不承认？

　　李然百口莫辩，偷偷看了一眼陆寻，这才意识到陆寻又把衣服换回去了。不得不说，花里胡哨的他坐在气质冷硬、不苟言笑的陆寻身边，还真是挺引人遐想的。

　　说是开会，其实更像是剧组人员相互见个面，认识认识。毕竟这种大型节目的摄制组，除了核心主创之外，其他部门的人员基本都是外聘的，也就是所谓的“临时工”。

　　白明浩作为执行制片人，在会议开始时，一一介绍了在场的人。

　　李然这才知道，虽然《人间烟火》实际的内容策划和制作都是陆寻负责，但名义上除了陆寻之外，还有一个所谓的联合总导演，据说是播出平台的项目负责人。

　　这个叫魏景宏的联合总导演，本事大不大不知道，但是派头十足。

　　魏景宏讲话的时候，李然趁机偷偷去看陆寻，想通过陆寻的态度来判断说话之人的地位，却发觉陆寻竟然在认真的记着笔记。不过……当他将目光移到陆寻的笔记本上，才发现陆寻是在画画。

　　李然：……
　　他悄悄凑近看了一眼，发觉陆寻画的是现场的素写图，只是现场的人都被画成了别的东西。那位讲话的魏景宏是个胖胖的葫芦，白明浩是一颗芹菜，杨小涛是一朵花，李然是……一棵白菜！

　　为啥杨小涛是一朵花，自己是一棵白菜？？？
　　李然当即觉得有些不平衡，不由自主的瞪了杨小涛一样。

　　不明所以的杨小涛：……

　　“谢谢大家，辛苦大家了。”魏景宏发言完毕。
　　陆寻慢悠悠合上笔记本，很配合的鼓了鼓掌，李然也跟着一起鼓掌。

　　“这位是我们的总策划兼制作人以及现场总导演，陆老师，大家应该都认识。另外一位韩莹是执行导演。”白明浩很客气的朝陆寻道：“陆老师，您讲几句吧。”

　　“我没有要紧事，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陆寻有些冷淡的拒绝道。

　　半个多小时的会议，李然一直在偷看陆寻画画，压根也没记住别人都是谁。会议结束之后，杨小涛朝李然抛了个媚眼，然后跟着韩莹有说有笑的走了。

　　李然一愣，心道这个杨小涛竟然是韩莹的人？

　　陆寻拿着笔记本起身，顺着李然的目光看去，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不是说是甜甜圈吗？怎么眼睛还黏人家身揭不下来了？

　　李然回房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自己隔壁，没想到杨小涛突然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目睹了李然在自己门口鬼鬼祟祟的画面。

　　“天还没黑呢，想干嘛呀？”杨小涛有些夸张的扭过来，李然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又吃不了你，瞧把你怂的。”杨小涛说着刷开了房门，进门口砰的一声把门摔上了。

　　眼睛不大，脾气不小！
　　李然苦笑了一声，转身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却发觉房门闪着一条缝。

　　他确认了一下房间号确实没错，然后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脚丫子味，李然一怔，心道自己脚不臭啊！

　　“谁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随后洗手间的门打开，门内站着一个胖的有些变形的男人。

　　这人怎么说呢，也不算是特别丑，但是五官组合到一起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就显得特别猥琐。李然虽然不是个颜控，却也对这种油滑的面相没什么好感。

　　“您是？”李然开口试探道。
　　“你是李然吧？”那人开口道：“我是你的室友，我叫刘溢。”

　　流溢？
　　李然心中暗自腹诽道，是油都流出来了那个流溢吗？

　　“你是什么职务啊？”流溢自来熟的问道：“我看人员名单上你是导演助理，你是哪个导演的助理啊？我是韩莹导演的助理，她是现场执行导演。”

　　李然心道你都自问自答了，还让我说啥。
　　但他还是勉强开口道：“我是陆寻导演的助理。”

　　“哦，陆寻是谁？”刘溢这话在李然听来，有点像是挑衅。
　　“你是认真的吗”李然看着他问道，表情显然不大高兴。

　　刘溢忙道：“哈哈哈，当然不是，陆老师，谁不认识啊。”
　　李然完全笑不出来，他感觉自己继续待在屋子里的话，可能会打人。

　　这个刘溢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迷之尴尬的幽默感，但实际上除了让人上火之外，没有任何缓解气氛的效果。

　　李然一脸崩溃，拿着睡衣去了浴室，打算先洗澡再说。
　　这时刘溢隔着洗手间的门道：“我刚才用了一下你的剃须刀，剃的好干净啊，这个牌子我以前没见过，不是国产的吧？”

　　操！李然十分崩溃。
　　剃须刀这种东西，乱用会传染病的啊，这种私人的东西怎么能借？
　　而且事后打招呼，也不能算是借吧！

　　李然瞥了一眼洗手台，这才看到自己的剃须刀正躺在一滩未干的水渍中，而刘溢用过之后，竟然没有顺手洗干净，剃须刀这会儿还沾着胡碴子。

　　“没有人告诉过你，用别人的东西之前，要先征求别人的意见吗？”李然压抑着怒气问道。
　　“你当时不在啊，我忘了带剃须刀。”刘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完全没有留意到李然即将爆发的怒气值。

　　李然十分想打人，这把剃须刀对他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
　　但他现在不想把事情闹大，刘溢是他的室友，相处第一天就动手未免太不友好。

　　李然几乎拿出了毕生的耐心，才把火气压下去。没想到他刚把衣服脱下来的瞬间，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刘溢伸了一个脑袋进来，开口道：“麻烦帮我抽一点卫生纸。”

　　“没有人告诉过你，开门之前先敲门吗？”李然一脸崩溃的道。
　　“哈哈，你身材这么好还怕看？”刘溢说着目光在李然身上很不礼貌的上下看了一圈，这目光彻底把李然惹火了。

　　身为一个GAY，刘溢的行为对他而言就是赤/裸/裸的性/骚/扰！
　　“滚！”李然忍无可忍的大吼了一声!

　　刘溢吓了一跳，瞬间缩回了脑袋关上了门。
　　然而下一刻，李然听到刘溢隔着门说了一句：“你还不好意思了，哈哈。”

　　“操！！！”李然抬脚对着浴室的玻璃门狠狠踹了一脚，玻璃门不堪重负，哐当一声倒了。李然骤然失重，整个人华丽丽的滑倒在地，小腿磕到了浴室门槛，被瓷砖磕了一道口子，登时便有血冒了出来。

　　李然气得几乎爆炸，然而就在这时，刘溢竟然不知死活的又推门进来了。刘溢进门后看了李然一眼，然后走到纸巾盒边，伸手抽了两页纸巾，走到门口之后又回身望着李然道：“你腿破了，要不要纸？”

　　李然的怒气值瞬间爆表，咬着后槽牙道：“要。”
　　刘溢闻言回身抽纸，李然却突然起身，抬手按着刘溢的脑袋往马桶上重重一磕。

　　“啊……”刘溢捂着酸疼的鼻子：“你怎么打人？”
　　“我TM还想杀人呢！”李然怒吼道，而后作势要继续揍他。

　　刘溢吓得嗷嗷直叫，不顾一切冲出了洗手间。
　　他的叫声惊动了隔壁的杨小涛，片刻后杨小涛推门进来。

　　这时，李然手里拿着随手抄来的晾衣撑，正追着刘溢打，刘溢一手捂着脸，指缝里还在往外冒血。而李然则一/丝/不/挂，小腿上一道血痕，血迹都流到脚上了。

　　随后，整个楼道传出了杨小涛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