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王子》苏箜篌

70、场上为敌场下友

　　终场哨响的时候，齐达内首先不顾形象地瘫倒在地。很快的，罗纳尔多、贝克汉姆、卡洛斯、拉莫斯……横七竖八倒了一片，就连只踢了60分钟的古蒂都累瘫了，除了从球门慢慢走过来的卡西之外，就只剩下小雷东多还脊背挺直，鹤立鸡群地站在那里。

　　这套全攻全守的阵型本来就对体力要求比较大，2002年疯子贝尔萨的阿根廷队之所以连小组都没出线，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巴蒂、贝隆、奥特加们已不复当打之年，体力不足。

　　如今的罗纳尔多和齐达内，比当年的巴蒂和贝隆状态好不了多少，更何况齐达内还打封闭强行上场，另有好几个人伤势初愈，到最后大家都是提着一口气勉力支撑。要不是古蒂不惜体力在前场四处飞奔顺带堵枪眼，齐达内这一路恐怕就要成黑洞了。

　　现在比赛总算结束了，虽然没有获胜，有些不甘心，但面对今年开挂一样独孤求败的小罗，平局好歹也能接受……其实不接受又能怎样呢？职业球员的日子，总是这样快节奏地向前走，4天之后，伯纳乌又将迎来下一个对手——里昂的来访，他们没有伤春悲秋的时间。

　　巴萨众将同样也累得不轻。两队的教练组一拥而上，喂水的喂水，擦汗的擦汗，按摩的按摩，帮他们恢复一点体力。

　　太太团和媒体站在场边，等待场地工作人员的放行。

　　就在这时，场地一角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不少记者敏感地把镜头移了过去。

　　妈蛋！眼要瞎了！

　　只见一个赤果.果、油腻腻的白人中年壮汉翻过广告牌，甩着大肚腩和丁丁往场中狂奔而去。（注1）

　　他奔跑的路线前方，躺倒一地的球员们惊恐地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勉力抬着酸软的腿，像被狗撵的兔子一样四散奔逃。只有齐达内连伤带累，几乎是油尽灯枯，一时甚至爬不起来。

　　极端球迷裸奔！场地工作人员和保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追。

　　离得较远的古蒂发现壮汉绕开齐达内径直狂奔过来，回头一看，小雷东多就站在身后。他立刻踹开压在自己肚子上的拉莫斯，连滚带爬到小雷东多跟前，拉着他的手就跑。

　　拉……我拉……怎么拉不动？他急得大叫：“快跑啊费尔，谁知道他手里有没有扣着武器？保安很快就来了！”

　　小雷东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没听到他在喊什么吗？”

　　“喊什么？”古蒂一回头，壮汉已经奔至眼前，舒展着双臂，嗷嗷叫着扑了过来。

　　“何塞！Amor！哦我的金色小太阳，你灼烧了我的小心脏！原谅我来迟了！都怪你的风采太迷人，我只顾着看你，没来得及在比赛期间——嗷嗷嗷嗷嗷……”

　　在古蒂的目瞪口呆中，小雷东多长腿一伸，就将壮汉踩翻在地，再欺身上前拉住胳膊一拐，将其制服，牢牢摁在膝下。

　　这时，一长串保安才气喘吁吁地赶到。

　　壮汉闪着星星眼，奋力挣扎着伸出另一只胳膊，摸上他的手：“费尔南多！哦蜜糖！你不要这样防备我，我的心好痛！让我舔一舔吧，我愿意为你融化~~”

　　小雷东多：膝撞+肘击，暴击MAX

　　壮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古蒂：瑟瑟发抖.jpg

　　“噗哈哈哈哈哈~~~~”身边传来肆无忌惮的爆笑声，小罗欢乐地前仰后合，“小太阳……蜜糖哈哈哈哈哈~~~~”

　　小雷东多将人交给保安押走，站起身来冲他微微一笑，把手指捏得啪啪响：“有什么事吗，阿西斯？”

　　小罗一愣，又是扑哧一声。

　　看到小雷东多笑得春暖花开，古蒂缩缩脖子，悄悄退后几步，掉头就跑。

　　小雷东多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小罗自来熟地揽上他的肩膀：“嗨呀别这样，咱们现在可是朋友了，朋友！大家都是南美足球民工，在欧洲可要相互照顾呀！来来来，脱衣服吧，你的球衣我要了，这是我的，回去记得洗干净裱起来——这可是新科金球先生的球衣哦^_^”

　　“这么说，已经定了？”小雷东多把球衣脱下，面无表情地将手在上面细细擦了好几遍。

　　“……”小罗看得眼角直抽，“定了，下下周一晚上的颁奖仪式。到时候要不要去巴黎观礼？给你介绍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吧~”

　　两人肩上搭着对方的球衣，慢慢往场边走。

　　小雷东多苦笑着，小罗所说的“玩”，用屁股想也知道，无非是酒吧夜店、香车美女那一套。答应是不能答应的，不过这个人的确值得一交，他流星般从巅峰滑落也的确令人惋惜。不知道如果让他少拿几个荣誉，他会不会一直保持着求胜欲望和竞技状态呢？

　　“不了，我还有事。倒是你，今年一整年都是收获年呀，再拿个世界足球先生，就是个人荣誉大满贯了，恭喜。”

　　“谢谢！不瞒你说，我觉得今年世界足球先生也有戏呢，嘿嘿~~”

　　“……团队荣誉你也只差一座欧冠了吧？世界杯、美洲杯、联合会杯和西甲冠军都有了。”

　　“是啊。我看今年就很有希望拿欧冠，巴萨目前的状态很好。”

　　“今年就别想了，有我们呢。”

　　“但是你们人员不齐整啊！伤员太多，到后半程肯定会掉队的。”

　　“不要忘了，半程逆袭可是皇马的优良传统。”

　　小罗一下噎住了，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这时，一个光头胖纸突然从旁钻了出来。

　　神出鬼没的胖纸揪住小罗，像是想用兔牙咬他一口：“骗子阿西斯！说好的球衣换给我呢？”

　　小罗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件团成坨的，满是汗水、泥土和草屑的球衣：“来来来不要急，都有都有~我就知道路易斯你要抢小朋友的糖吃，所以早就把上半场的球衣给你准备好啦~~虽然比不上新鲜出炉的热气腾腾，但也带着我特有的体香哦~~2333333”

　　“……滚你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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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笑闹过后，各自散了，小雷东多独自走进球员通道。

　　经过长长的甬道，前面分了两条岔道，一条通往主队更衣室，一条通往客队的。

　　小雷东多回过头：“你还要继续跟着吗，菲尔斯先生？”

　　从球场一路尾随的萨缪尔·埃托奥·菲尔斯先生一惊，强自镇定道：“我走我的，关你什么事？……我要回更衣室，别堵着道。”

　　小雷东多点点头，道了声歉，平静地转身离去。

　　快要消失在拐角时，身后的黑大个叫住了他。

　　埃托奥抿着唇，将脸板出冷硬的线条：“你为什么要加盟皇马？”

　　小雷东多一愣，理所当然道：“因为这里是皇马呀。”

　　“不，我不明白你们——我是说你哥哥和你——为什么能够对皇马那样忠诚，明明她不值得！”埃托奥越说情绪越激动，空旷的甬道里回声阵阵，“桑斯不值得，佩雷斯不值得，董事会都是一群蠢货，只会勾心斗角的政客！雷东多无辜被赶走，你们还没吸取教训吗？你为什么要回来？！”

　　“萨缪尔——萨缪尔！冷静！”小雷东多低声喝止。

　　他能理解埃托奥的失态。世纪之战早在半个多月前就开始预热，绝大部分媒体都把焦点对准埃托奥，谁叫他身上有话题性呢？面对媒体的煽动和皇马球迷团体的仇恨，埃托奥的压力也挺大的。

　　他微笑着娓娓道来，就好像97/98赛季安抚因在一线队只出场过一次而焦虑的少年埃托奥时那样：“因为这里是皇马。我爱查马丁和席达德，我爱伯纳乌的草皮，我爱这一身白袍。和顶尖的队友并肩征战会让我快乐，被美菱格追逐和崇拜会让我满足；到别的球队去，攻破伯纳乌的球门，固然会有些复仇的快感，但更多的会是痛苦和不甘。”

　　“我不喜欢以世人约定俗成的‘值’或‘不值’来权衡利弊，那些与我无关。说到底，我的任何选择，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快活。”

　　埃托奥若有所思。

　　“萨缪尔，你爱皇马吗？你是否留恋查马丁的草皮、席达德的宿舍？你会否梦到青年队的队友、南看台的歌声？你穿上巴萨的队服，有没有觉得别扭？你攻破皇马的城门时，感觉是酸楚还是痛快？你是个爽快人，萨缪尔，由你的心作出取舍吧，如果你真的不愿再回皇马，那就做一个骄傲的巴萨人，不要拖泥带水，更不用介意美菱格的敌视。”

　　甬道里安安静静的，埃托奥默然良久，才断然开口：“皇马算个球，老子这辈子都不想回来了，你们就抱着巨星那一套自己腐烂吧，绿毛乌龟！”（注2）

　　“那么——”小雷东多点了点头，曼声道，“希望你满意我们今晚的招待，期待下次在诺坎普的会面。菲尔斯先生，晚安。”

　　他回头看了甬道尽头一眼，就转身向更衣室走去，腰身挺直，脚步不急不缓。

　　埃托奥的低语传来：“请代我向费尔南多问好，就说有时间的话……不，算了，只这一句就好。”

　　他转过拐角，模糊的低语消散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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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良久，一颗金毛的脑袋从甬道尽头探出来。

　　好像都走了？

　　唉，他也不愿听壁角啊，但这里是回更衣室的唯一通道，他能怎么办？

　　古蒂正在慢慢往前挪，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吓得“啊”的大叫一声。

　　哈维也被他吓了一跳。

　　古蒂粗声粗气道：“干吗呢你？”

　　哈维脱下球衣递了过来：“交换吧。”

　　古蒂一挑眉：“有什么好换的？那么小我又穿不上。”

　　哈维的脸立刻扭曲了：“……MD你这臭嘴，我迟早要揍死你。”

　　古蒂撇撇嘴：“得了我理解，人嘛总是要有点梦想的——你这种矮砸也就只能想想了，要揍我你得先搬个板凳垫着。”

　　“唉哟我去NM……”哈维把球衣一扔，就要抡拳头，却被突然出现的卡西握住了。

　　毕竟在国家队跟哈维关系不错，卡西睁着眼说瞎话：“聊什么呢那么开心？也跟我分享一下嘛——对了何塞你赶紧去洗澡，先生让转告你，一会你要跟着他出席新闻发布会。”

　　古蒂二话不说，赶紧回更衣室找到小雷东多：“费尔，发布会上肯定会有记者问我雷东多今天来观战的事儿。你知不知道埃米利奥——我是说，布特拉格诺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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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352291亲的手榴弹，感谢joy、梨花、云襟亲的地雷，比哈特~~~
蠢作者亲戚来找，痛得在床上打了一天滚。到晚上有个姬友跟我说，刚看了三个小时的新番，好有负罪感啊，这么长时间都够再码一章了。顿觉自己罪孽深重……
下一更还是周二见咯23333
注1：裸奔的球迷真有其人，不过是在中场的时候，冲着小贝来的，这里嘛就……嘿嘿。话说，我觉得这些极端球迷已经不能算是球迷了，他们是危险分子，是占便宜的流氓……可我也好想占个便宜啊，口水(ˉ﹃ˉ)
注2：2004/05赛季，巴萨提前夺冠，埃托奥在媒体上喊话：“皇马，快来列队迎接冠军！”并在庆功会上大喊：“皇马，绿毛乌龟！”
蠢作者不知道“绿毛乌龟”这个梗从何而来，也没查到，有知道的大大请科普下。
然后打脸的来了——2007/08赛季，皇马提前夺冠时，埃托奥为了不在国家德比中列队迎接皇马出场，就和哈维一起提前申请黄牌，累计停赛。德比现场的美菱格们齐声大喊：“埃托奥，绿毛乌龟！”
所以说，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