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王子》苏箜篌

146、我们都是好孩纸

　　“斯科尔斯分边，吉格斯快速插上，传中！哎呀，范尼这球打得太正，被莱曼得到了……”

　　客厅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着英超第33轮焦点战曼联VS阿森纳的现场直播，沙发上的男人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微笑道：“回来啦。今晚表现得很棒，恭喜！”

　　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强势，笑容温暖，语气自然，就好像这幅场景是他们经历过无数次的日常一样。

　　古蒂愕然止步，下意识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教练课程还没结束吧？”

　　“今天是周六呀，我回马德里过周末。”雷东多顺手在身边拍了拍，示意古蒂坐过来，“刚才的比赛我就在看台上。”

　　“？？那镜头怎么没有找到你？”

　　“我在皮里的包厢，讨论了下今后球探工作方面的一些问题。哦对了，他给我提供了一份球探组的工作，我接受了。”

　　“……所以下赛季咱们就要开挂买人了是吗？”

　　古蒂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上前坐在雷东多身边，看着他泡茶。

　　看着他舀了几勺茶叶放进圆肚的马黛茶壶，手在糖罐子上顿了下，还是抓了一把糖撒进茶壶里。

　　放的是糖啊……古蒂慢慢靠在沙发背上，用手背遮住眼睛。

　　由于那个石破天惊的开场进球，他在赛后被茫茫多的媒体死缠烂打，差点被堵在混合采访区出不来。因此，即使他没参加赛后新闻发布会——老爹根本就没叫他去，八成是怕他兴奋上头口没遮拦——他回家也不算早，走的时候更衣室已差不多空了。

　　但是他都回来好一会儿了，费尔还没着家，要说他们私下里没点猫腻，鬼都不信。

　　“听说你昨天去了拉法，见到小费尔南多了？觉得他怎么样？”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古蒂放下手臂，接过被递到面前的圆滚滚的茶罐，吸了一大口。

　　苦涩的茶叶味道在味蕾上跳跃，要细细体会才能品味到那一丝甜。

　　他抬起头，直视着那双蜂蜜色的眸子，眼中情绪翻滚，忽而是地中海的蔚蓝，忽而是北冰洋的冰蓝，忽而是大西洋深处带着飓风的墨蓝，良久，随着一声轻笑，又变成拨云见日，雨过天青。

　　“费尔南多……”古蒂懒懒地靠着沙发，尾音拖长，气息显得轻松平和，“咱们以前很少有机会这样聊天，我也一直没问过你，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雷东多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态度弄得一愣，唇角轻轻上扬，眼角眯起笑纹，成熟男性的魅力简直爆棚。

　　“不知道啊，有段时间了吧……我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是98年在阿姆斯特丹竞技场的更衣室，他们都走了，只有你还在。”

　　“因为你在哭啊~”古蒂斜了他一眼，“大家是给你留面子。就你那副死样子，万一气急败坏了，说不定逮着人就揍呢……咦？不对，你知道我在啊？”

　　“知道啊，你就蹲在我柜子后面，哭得比我还凶。哭到我都没情绪了，干脆去洗手间洗把脸，好给你机会溜出去。”

　　“谁、谁哭了？！”古蒂忽地坐直，毛都要炸了，“老子好心陪你一会儿而已，你别反咬一口啊！”

　　“是是是~你没哭，我只是听到后面有人使劲吸鼻子而已……就像2000年我去米兰的时候，机场里也有人在吸鼻子，就在安检口的柱子后面，我都听着呢~~”雷东多一把逮住某人恼羞成怒的拳头，从善如流地改口，“从那之后，换个角度来看你，我才发现其实你对足球的热爱并不比我少，你对自己的未来也很有规划，位置后撤并不是拍拍脑袋的决定。你开始学习我的踢法时，米贾托维奇还在，苏克如日中天，劳尔冉冉升起，你只是想尽可能地为守护皇马而贡献力量，不管是在哪个位置上，对吗？”

　　“……”古蒂僵了一会儿，泄气地瘫了下来，把玩着手中握住的几根手指，“一开始是真的在学你啦~不过慢慢的就感觉到，我很喜欢这种踢球方式。我喜欢运筹帷幄，喜欢组织中转，喜欢用传球来把对手耍得团团转。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上帝也穿上球衣，那么他的位置一定是正中场！”

　　“那时候，我们真应该好好谈谈的，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那时候的你，愿意听我好好说话吗？”

　　“……”沉默了一会儿，雷东多叹了口气：“我那时还不了解人性多么矛盾，我不知道真挚中含有多少做作，高尚中蕴藏着多少卑鄙，或者……”

　　“……或者，即使在邪恶里也找得着美德。”随着他的吟诵，古蒂的声音加了进来。他翻了个白眼：“不就是有偏见嘛！你们还真够酸的，不知道我是高中文凭么？天天变着花样送诗笺，害得老子都毕业多少年了，还要捡起书本啃！”

　　看到古蒂皱成一团的表情，雷东多忍不住大笑起来，隐约露出的虎牙，让古蒂看得一呆：好久没看到这个男人开怀的笑了，去了米兰之后，笑容就逐渐变得程式化，他是多么想念多年前王子神采飞扬的笑容啊！

　　“GOOOOOOOOOOOAL——”突然，电视中传出解说员激动的大吼，克里斯蒂亚诺助攻，范尼取得进球，曼联1:0阿森纳。这个进球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两人各自点评几句，客厅里的气氛显得轻松愉快，那些复杂的情愫仿佛都被抛诸脑后。

　　就像老友唠日常一样，雷东多随口问道：“现在，日子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古蒂忍不住吐槽，“你自己怎么样，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洁癖、龟毛，独占欲、控制欲强到变态……我觉得我现在脾气比以前好太多了，棱角都快磨平了好嘛！”

　　“每天不重样的诗笺，我还得辛辛苦苦去背书。”

　　“逼着我必须穿戴整齐坐上餐桌按时吃饭，天天还要检查床单，老子躺在床上看电视吃零食会死吗？！”

　　“还讲究得要命，几寸的盘子装面包、几寸的盘子装沙拉、几寸的盘子装牛排都得记清楚，装错一次就得挨数落。老子小门小户出身，消受不起你那套！”

　　“最受不了的……”古蒂深吸一口气，“最受不了的是，现在打完比赛就得回家，那群哥们都不带我玩了，因为有个老妈子会去堵人！我特么想打架啊啊啊！”

　　人们要为年轻时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付出饱尝幻灭之苦的惨痛代价。

　　好惨！真的好惨……惨得他都要抓狂了嘤嘤TAT

　　浓浓的抱怨背后，透出的是柴米油盐的生活味道，纵然有些鸡毛蒜皮的摩擦，但也掩盖不了玫瑰悠远的清香。于是他越是张牙舞爪，雷东多就越是笑得恶趣味：“啊哈~该说幸好不是我吗？”

　　这句话像是一支利箭，插进古蒂的胸膛。

　　时光把他们变成了可以在一起的模样，而他们还是错过了。

　　水晶灯组把客厅照得亮如白昼，灯光下的雷东多眉目如画，依旧是十年前卡斯蒂亚训练场边惊鸿一瞥的样子。那种帅气是与生俱来的，好像天生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洒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被造物者精心雕琢，恰到好处。

　　雷东多有些感叹：“如果没有费尔，大概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如此促膝长谈吧。”

　　“但是……到底意难平啊……”古蒂喃喃着。

　　“你说什么？”雷东多低头问他。

　　古蒂眯着眼，心里有只小猫不停地抓挠。他们什么时候坐得这么近的？他的眼睛怎么可以这么好看？他直直地看着自己，唔，他的味道……好熟悉，那是在费尔身上闻过无数遍的，让他反射性血脉贲张的味道……

　　水晶灯的光影一阵变幻，说不清是谁主动，两个影子叠成了一个。

　　“GOOOOOOOOOAL——罗纳尔多！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解说员声嘶力竭地吼着，一只光洁的手臂伸过来，哆哆嗦嗦地关掉遥控器，又失手把它落在地毯上。

　　心里仿佛有一道枷锁被破除了，被时光辜负的少年，再无遗憾。

　　这时，有两道灯柱扫在窗帘上，汽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小雷东多终于回来了。

　　=========================

　　饿，好饿……

　　简直要灭顶的饿……要火腿吗？有鱼肉吗？要是有牛排，我可以一口气吃十块……

　　古蒂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鼻尖隐约闻到煎鱼和牛奶面包的味道，脂肪类芳香醇那富有侵略性的香气，一下子唤醒了最原始的食欲，肚皮的咕咕声急切地提醒着他，再不给口吃的，老子就造反了喂！

　　他精神一振，掀开被子跳下床，腿猛地一软，差点跪到地上。

　　“……都给我等着！”他恨恨地扶着腰，朝洞开的卧室门大吼一声：“我饿了！要吃饭！就在楼上吃！”

　　然后，就又理直气壮地趴回床上去等着。

　　妈蛋嗓子好疼……岂可修！= =+

　　打开电视调到体育频道，发现正在直播巴塞罗那客场挑战桑坦德竞技的比赛。古蒂吓了一跳，这一觉睡了一整天啊。

　　捞起手机看了看，有几个未接来电，分别来自门德斯、妈妈玛丽亚、哥哥莱昂，以及相熟的房产经纪门迭塔先生。

　　“……嗯嗯，最近不要给我安排活动了，等到赛季结束再说吧。”古蒂看到小雷东多端着托盘走进来，就匆匆结束通话，抱怨道：“豪尔赫说你把我的写真搁置了？那是我的工作！我的！”

　　小雷东多放下托盘，二话不说，先给他一个结实的长吻，才轻笑着在他耳边低语：“因为我的独占欲呀……我的何塞多可爱，这么漂亮的眼睛，这么迷人的身体，都是我的，怎么可以给别人看？”

　　古蒂支起上身，斜眼瞪着他不说话。

　　小雷东多笑眯眯地叉了一块伊比利亚火腿塞进他嘴里：“即使是费尔，也不行哟~这次是真的翻篇了哟~^_^”

　　……是错觉吗？怎么好像看到后面有一条三角尾巴在甩……甩得噼里啪啦作响……

　　古蒂的气焰一下子被浇熄，过了一会儿才缩着脖子问道：“费……嗯，雷东多呢？”

　　“他下午已经回冰岛去了。学业还没完成呢，下个月考完B级才会回来，下赛季准备先在拉法的低级别梯队练练手，边工作边考A级。”

　　笑眯眯地喂一口煎鱼，再喂一口沙拉，牛尾汤味道也不错，来，啊~~

　　古蒂眨眨眼，干脆把自己当成雏鸟，瘫在软软胖胖的靠枕上，只用张大嘴巴。

　　没有人再说起之前的事。空气中流泻着食物的芬芳，窗台上的绿萝枝桠轻轻摇摆，以后的日子，也会这样慢慢过去吧。

　　“GOOOAL……哦不，越位？罗纳尔迪尼奥的这脚垫射被判越位在先，进球无效！让我们看一下回放……”解说员的声音陡然加大，古蒂懒洋洋地瞄了一眼屏幕左上角的时间，第82分钟，比赛双方仍然是0：0。

　　“罗纳尔迪尼奥的状态，好像……不太好？没听说他受伤了呀。你那个小老乡也有点奇怪，跟埃托奥之间完全没有配合。”他有些幸灾乐祸，“得亏这场是面对桑坦德竞技这种忠心的小弟，要换做是打西班牙人，以巴萨这场的状态，恐怕得被打花！”

　　小雷东多皱了皱眉：“最近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阿西斯在俱乐部的处境不怎么好。拉波尔塔和克鲁伊夫有些针对他。”

　　“怎么可能？！”古蒂吃了一惊，“他可是双料先生啊！当今世界第一人，绝对的台柱子！捧着都还来不及呢！巴萨集体被下降头了吗？”

　　小雷东多解释道：“是豪尔赫刚打听来的消息。你知道，他现在把手伸进了西甲，而且发展得很快，三教九流都有朋友。”

　　也许是蝴蝶效应的关系？巴萨本该迎来一个辉煌的2005/06赛季，小罗和拉波尔塔的矛盾会在2007年初爆发，但随着皇马的复兴，他们的矛盾提早浮出水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lilith亲和米米亲的地雷，感谢米米亲的营养液，感谢所有收藏、订阅、留言、灌溉、打赏的亲们，爱你们么么哒~~~
这几天的两场比赛看得我背心发凉，实在是提不起劲来码字，请大家原谅我的任性。
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心灰意冷倒不至于，连年十六郎都熬过来了，还能有什么更糟的呢？只是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这几天不想上线，不想聊天，什么懂球帝、虎扑、PPTV、直播吧我都关掉提醒，有时间就出去暴走、跳舞，然后……然后无心插柳地轻了两斤二两=_=我不知道为什么正好是二斤二两，难道我就注定那么二？
看到有数据显示，罗总一走，皇马这赛季同期进球比上赛季少了26个。我只想说，请尽情打佩雷斯的脸吧，越肿越好！特么佩雷斯不滚下台，老子念头不通达！
PS：蠢作者三观不正，节草坏掉，请三观尚在的小伙伴轻点拍。其实我开这篇文为的就是这一顿，今天过后，我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