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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飞天第六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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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红药被挽起裤腿的脚踝上,只见原本只有指头粗的瘀痕已经散开,逐渐蔓延向小腿,颜色也从青紫变成墨黑,丝毫没变淡的迹象。
白矜伸手按了下,问道:“疼吗?”
谢红药摇头,道:“没感觉。”
白矜皱眉,道:“肯定没感觉,你中尸毒了,皮肉僵化,痛觉渐失。怎么不早告诉我?”将鞋袜又穿上,她拿过随手放在桌上的团扇坐去对面。
谢红药假装没看见她没洗手就去拿扇子,脸上却热热的道:“昨天我忘记问你住哪里了!叫军师去打听也没打听到。”
白矜一顿,想起确实没来得及告诉她她住哪里,便道:“我考虑不周,现在告诉你,我住在西城,西南最靠近城墙的地方。”她觉得说不清楚,又道:“还是不说了,反正你这样子一会儿也得跟我走一趟。”
谢红药惊喜,刚来西夜第二天就能去阿矜家里!不知道她家有没有长辈在,她要不要买点礼物去!
白矜道:“没有长辈,有个童子,也不用买礼品。”
谢红药再次觉得白矜可能会读心术!
对谢红药的猜想白矜直接给了她答案。
“我是修道的人,小小读心术自然会了。”
谢红药大惊,隔着桌子倾身问道:“道士都这么厉害吗?”那健康城中那些摆摊算命的,岂不是人人都能知道别人心中的秘密。那她要不要赶紧拉些道士入帮,那样消息的来源更加广泛,真实。
白矜对她脑子里的想法一直都保持惊奇状态,为了防止她真的转头就去拉拢很多道士来,忙解释道:“不是,我修的道和别人不一样,准确的说,我这叫修仙,不是那些街上摆摊算命的能比的。那些人多数是骗子,少数确实有点看相本领,但也不算深奥。”
谢红药道:“那你岂不是随时都能知道别人想什么?”
白矜摇头,道:“非也,读心术术法虽小,可也耗费心神,哪是随时都能看的,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看。”比如,此刻她就想看看谢红药见了她真面目会想些什么!
谢红药放心了,总算不用怕想什么都被人知道了。平常还好,若是有时对阿矜想的那些混账事情被知道了去,那她估计离羞愤欲死不远了。
“什么混账事情还会让你羞愤欲死?”
谢红药傻眼,说不出一句话,随即想到白矜肯定还对她用着读心术,忙叫道:“快撤了,快撤了,别读了。真是心里想什么都被你知道了,我很没面子啊!”
白矜轻笑,道:“好。”果真撤了读心术。
谢红药为了防止以后随时随地被知道心中所想,还缠着白矜与她定下约定,非非常情况不能使术法看她心中所想。
白矜最终是答应她单方面的约定了却不代表不追根究底了,于是再次问道:“那你心里到底想些什么样的混账事情?”
谢红药当然不会没心眼的告诉她,眼珠子转了好几转才道:“就是怎么让你娶我啊!我已经想到许多种让你娶我的法子了。”
白矜好笑道:“哦,是吗?”
谢红药就怕她继续追问,闻言忙不迭一顿点头。“是得是得!!!”
白矜道:“……那我,拭目以待。”
总算把那个关于混账的问题蒙混过去,谢红药竟然觉得精神一松,一宿没睡的后遗症也上来了,看见屋中有一张类似榻的东西站起身就过去。
“我困了,能不能就在你屋里睡会儿。”
眼看着她就要躺上那张胡床,白矜连忙伸出手拽住她,道:“那床不干净,你还躺。你忘记你来此的目的了?”
是啊,她是来查案的!
因为长时间不通风,烛火又在桌上跳跃着散发出微弱的热量,房间中好像比她刚进来时多些什么。
谢红药耸着鼻子在屋子里四处闻了闻,白矜轻轻扇着团扇跟在她身后。谢红药从桌凳嗅到墙角,又从墙角嗅到胡床,在胡床那张雪白皮毛上仔细的分辨一会儿,瞬间惊喜叫道:“我发现了!”
白矜在她身后,问道:“发现什么了?”
“这屋里有一股香味儿,你没闻到吗?”谢红药凑近去,又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不是你身上的,也不是我身上的。那是哪里来的味道?难道有熏香!”
“闻到一点。”白矜在屋里环视一圈,道:“没有熏香,西夜人没有燃熏香的习惯。而且,这味道不是熏香的味道。”
谢红药也闻出来了,脑子闪过一幕画面,是天罗地网帮众过节时在那间破庙里焚香的场景。那些香燃烧后会散发出一种有点刺鼻的味道。她想到那香味,确实与屋中香味一样。
“是梵香!”谢红药说完就更加觉得奇怪了,客栈又不是寺庙怎么会有梵香的气味呢?
白矜道:“那个商人的尸体被抬走后脚我便订了这间房,屋中什么也没动过。有梵香的味道可能是因为那幅飞天吧,那东西本就出自佛域,受了些香火难免沾染上。”
谢红药道:“那也没有这么浓,这屋中的梵香味起码是一个熏梵香的人常年居住过的样子。”接着她又问道:“阿矜生活在这边几年了?”
白矜道:“算得上土生土长的人。”
谢红药闻言高兴道:“那你知道这里哪里有寺庙吗?”
白矜道:“寺庙是一间都没有,佛窟倒是有好几座。”
谢红药一想,是了,西域这边是不像中原那般建寺庙供佛的,西域人都是在山洞里画佛像。
其实飞天从严格上来说不算是佛,顶多算佛的侍者,飞天也称作空行母或空行者,在佛国里打理佛的出行和讲法。
听说这里就有几座佛窟,谢红药立马便想去佛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白矜对她查案找线索没意见,但她拖着伤脚就去折腾,那意见就大了。当场便要先回去给她处理伤处,然后再陪她去佛窟。
小乞丐已经风卷残云般扫荡完一桌子饭菜,秦军师眼看着谢红药还未下楼,他忙问小乞丐还要不要再点两盘菜多吃点。
小乞丐抚摸着撑得圆滚滚的肚子,道“很饱了,以后三天不吃饭也饿不到我了。”
如此,那只能叫店小二来把这满桌狼籍撤下去了。
也是正好,店小二刚端着那些空盘子下去,谢红药便与白矜手挽手下楼。
谢红药站在堂中对老板说道:“我与这位女郎是旧识,房间也不用另开了,我们晚上同住就行。”
老板自然没意见,并不因为她先前说的两倍房钱没了就不快,反而问需不需要叫人把屋子打扫一遍再住。
这次谢红药和白矜都没有再拦着,那屋子里的线索都已经被找到了,打扰不打扫已经不重要。
那老板便吩咐客栈侍者上楼收拾,秦军师凑过去,看了两眼两人挽在一起的胳膊再看那白衣女子便惊讶道:“这位是……”
谢红药便为他介绍道:“是阿矜啊。”
“白道长?”秦军师这次是惊呼。
白矜点头,回应道:“秦军师。”
秦军师道:“还真是白道长啊,那您这容貌……”完全不是先前的样子啊!眼前这人,除了个子和那双眼睛,可没有一点像白道长。
白矜摇头,团扇在脸上一拂,再放下时问道:“现在可像了?”她不止容貌在一瞬间变的平淡无奇连说话也换上初见时的腹语。
秦军师亲眼看见一个清丽脱俗的大美人变了一张平民脸,若不是他家帮主还在身边,他都不敢相信。
白矜道:“只是一个障面术。”团扇又一拂,那脸又变好看了。
秦军师目光惊奇的拿着那面神奇的团扇,注意到那扇面上画得极其粗糙扭曲的花草,不自觉问道:“白道长这扇面画的什么?”
白矜将扇子给他看,道:“是两朵花,白的九台莲,红的芍药。我这扇子是别人送我的,我等闲都舍不得用。”
谢红药听她这样一说,转头问道:“是谁送的?”
白矜道:“一个已经去世的故人。”她说道去世时,眼睛里有明显的伤痛,尽管掩饰得很快还是被谢红药发现。
谢红药在心里撇嘴,更加觉得追人的事情迫在眉睫。那个送她团扇的人虽然已经死了,指不定就在她心里留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印象,还是得赶紧拔除才好。正好,今日登门入室就是机会。
谢红药急着去白矜的家,几步走到柜台从袖中掏出一个银元宝丢出去,便叫老板结账。
店老板看着那锭银子,为难道:“客人,我们这里不收银子,只收银珠的。”
谢红药道:“银珠,什么银珠?”
老板道:“银珠是西夜城独有的银钱,其实也是银的,不过是银子做的圆珠子。”
谢红药道:“那我没有,这银子不行吗?”
老板一听她这话,感觉她就是来捣乱的,哪个到西夜城来的人不知道这里买什么东西都得用银珠啊?
“我来付吧。”
正当那老板要叫侍者来将他们送去使君府时,白矜从后面过来取出一个袋子递过去。
老板顿时恢复笑脸,双手接过开始结算起来,就那一桌饭菜便是十二银珠。
秦军师一边招呼乖觉呆在一边的小乞丐,一边对白矜执礼道谢。“真是让白道长破费了。”
白矜道:“只是替谢女郎付一顿饭钱,无妨。”
秦军师闻言好生脸热,转头看见他家帮主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顿觉他真是一个为女儿操碎心的老妈子。
谢红药看秦军师那神色,知道他那套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的想法,她更加抱紧了白矜那条手臂,对秦军师道:“都是一家人,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
结了账出来,白矜要带谢红药回去不好再带着一个小乞丐,谢红药干脆将人叫到面前问了名字后开始一连串的威逼利诱。
白矜全程浅笑安然的等着她。
谢红药与那小乞丐罗尔达成协议后,便迫不及待的催促白矜赶紧带她回家。白矜对她故意曲解的说辞,也只是轻笑两声,假作没听懂的领着两人往自己的住处而去。
整个西夜城被分成东城、西城、南市、北驻军。白矜的居所在西城最靠近昆仑山那里,在西夜城的城墙下,南市旁边。虽说靠近南市却也很安静,因为离城中心很远,南市周边也多是居民。
一扇灰色的木板门,两段白色的矮墙。
门没上锁,白矜推开门请谢红药和秦军师进去。
谢红药怀着一颗激动无比的心踏进去,眼睛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看心上人住的地方,耳边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招呼她。
作者有话要说: 又月末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余生在此厚脸皮请求有营养液的小可爱用你们手中的营养液浇浇这篇文文吧~比心,么么哒~(^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