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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飞天第六2 ...

  •   若在平常谢岩这话等于白说,因为他两个儿女都不是痴迷于书画的人。谢红药还好说,但谢瑀为了在世族中彰显家族风度学了些品画技巧,看见一些上品名画也能头头是道的品鉴一番。然而,此次事件非同寻常,就怕他们一时迷了心智,丢了小命,那他可就无颜面对死去的发妻了。

      见父亲神色严肃,姊弟俩也端正了身子,打算听他说明原因。

      谢岩知道自己儿女有几斤几两,也不隐瞒,便将他这几日从差役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说与他们知道。

      “在所有死者房中都发现一幅来历不明的画儿,画上画着飞天。”

      “飞天!”谢瑀惊呼。

      谢红药眨了眨眼,不明所以,问道。“那是什么?”

      谢瑀不说话,谢岩头疼的看了看女儿,道:“是西域佛教中的乾闼婆和紧那罗的总称。乾闼婆为女相,在佛国里散发香气,为佛献花、供宝,栖身于花丛,飞翔于天宫。而紧那罗为男相,在佛国里奏乐、歌舞,但他们不能飞翔于云霄。后来,乾闼婆和紧那罗相结合,自此男女不分,职能不分,合为一体,是为飞天。这种在西域流传的飞天被许多僧侣画下来,展现在世俗眼里的样子便是一些不长翅膀,不生羽毛,借助云彩而不依靠云彩,凭借飘曳的衣裙,飞舞的彩带凌空翱翔。他们千姿百态,千变万化,身轻如燕,互相照应,自由欢乐,漫游太空。”谢岩一连用了许多字描绘那些飞天画像的美,最后看两个儿女神色,隐约有亲自去鉴赏一番的迹象才惊觉自己把那飞天描绘的太吸引人了些,又补上几句。

      “不过,那些画像颇为不堪入目,衣着太过轻薄,虽飘逸却有碍观瞻。”谢岩想再找点不足之处来打消儿女亲自去看的想法,却发觉那些画像好像真的没什么不足之处,不由懊恼。

      谢红药歪在桌案后,盯着他嘻嘻笑了好几声,道:“这么说,阿爹已经欣赏过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谢岩一噎,继而吼道:“我是新任的使君,城中接连出现这样的事情我能不亲自查清楚吗?倒是你们,敢不听你们叔父的话私自跑来,若是在这里还胡来,不小心有个万一。我......我死给你们看。”

      谢瑀扶额,心道阿爹每次都来这一招。小时候用这招把调皮捣蛋的阿姊困在健康城十八年。这次还能困住吗?谢瑀看了看坐没坐相的阿姊,对他亲爹道:“阿爹您别生气,阿姊是来帮您的,而我是来帮阿姊的,我们可不是胡来。”

      谢岩道:“不要你们帮,最好赶紧回去。”

      谢红药一听叫她回去立马反驳。“不回去。”她好不容易才来了,这时候会回去才有鬼,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她还惦记白矜说的下次见面看她穿女装,听她原本的声音。她有一双那样动人的眼睛,想必声音也非常好听。

      谢红药那般强硬表明不回去,谢岩再有心也不会强迫,只把姊弟俩住处又派遣了更多的护卫守着。

      晚上,谢红药拖着痛脚在床上翻来覆去兴奋得睡不着,总想着天快亮,天亮了便能见着白矜,也是夜半她才想起她忘记问白矜住在西夜城哪里了,又从兴奋开始懊恼。

      如此在高兴与担心中折腾了一宿,次日清晨,谢红药还是在卯时正醒来,起身穿衣,没精打采的还忘记了脚裸上的伤,一个用力抬腿扯动了筋骨,疼得她倒抽了口凉气。

      谢红药抽着大西北早晨的冷气,跌跌撞撞爬起来,茫然地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才发现不是在健康的闺房,也不是路边随处将就的客栈。拉开门,门外走廊上每隔几丈远就是一个身挎佩剑的侍卫。她这才想起她阿爹昨日说的飞天,看来是真的了,西夜城里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不过,阿爹明令了她不准插手这件事,她想着既然不能明察,那就只可暗访了。谢红药出去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把左右两名侍卫叫过来在一处,嘀咕一阵。少顷两名侍卫便抱剑离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小声与她禀报。

      谢红药转身进屋,就着屋内一个铜盆,举手触摸眉心,她记得阿矜在海市蜃楼点了一滴她的血,那血色朱红,干了以后也不变色,似乎有驱邪的功效。她就着水盆倒影欣赏了好久才不舍的开始捧水洗脸。

      将一身红衣收拾停当又就着水盆挽了头发,她本就不善打理自己,以往还有个虽模糊却好用的铜镜照着弄,现如今只有一个水盆,她俯着身子弄的头发,歪歪扭扭的斜在脑袋半边,再扎着绿锦带戴上红宝石银簪,别提多滑稽。就算再好的容貌也被她糟蹋了,只是她自己毫无所觉。

      谢红药住的地方就在使君府主院旁边,一出院子拐角就是她阿爹的住处,而她阿爹一边住她一边住谢瑀。

      梳洗好的谢红药又迷糊着去找吃的,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干活儿。

      西北这边干旱种不了花花草草,所以西夜唯一有点颜色的便是这边一种及其耐旱的柳树,红柳。西北时有风沙,为了防止房屋被风沙吹倒,这边的屋子也都以石头垒成。因此在一片灰黄色中,满树烟霞粉的红柳尤其打眼。

      谢红药院门口便有一棵高大的红柳,千丝万缕的柳条垂下,风一吹,叠叠荡荡,美的惹眼。当然,更惹眼的还是树下的锦衣少年。

      谢红药咧嘴一笑,唤道:“阿瑀。”

      谢瑀从早晨起来就在院外晃荡了,在进去和离开、主动说话和沉默反抗之间纠结许久无果,正打算转身离去之际又听她唤他,他深沉的叹了叹气,觉得是天意让他一定在今天得个答案,于是便假装拂了拂衣袖,面上端得一本正经再转身。

      谢红药一看弟弟沉着俊脸,一副叔父附身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心道:“阿瑀不会是叔父假扮的吧?”

      谢瑀再次被她气倒,脸色更加不好,沉沉唤了声阿姊。

      谢红药听这一声阿姊,瞬间扬起嬉笑,道:“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做什么学叔父那老头子作风。”她挥着手,赶苍蝇般像是要把满脸严肃的弟弟挥走一般。

      谢瑀轻轻拍下她的手,道:“阿姊别打岔,我今日是有正事问你?”

      谢红药奇怪道:“你能有什么正事?”

      谢瑀正要说明是何事,却被谢红药抬手打住。

      “让我猜猜!是飞天?”

      谢瑀拧着眉摇了摇头。

      “关于孔小娘子?”

      谢瑀不自然的偏了偏脸,眼睛从紧盯她稍稍移开,却还是轻轻摇头。

      “都不是!”谢红药摸着下巴,不自觉绕着他跺了几步,问道。“那是什么?”

      谢瑀转回脸,面对她,严肃问道:“是那个姓白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连阿姊都不叫了,看来这次是真把弟弟惹急了。不过,这个问题根本没什么好想的啊!当然是努力把阿矜弄到手,然后……

      谢瑀瞪着眼,黑着脸问她。“然后什么?”

      然后像以前看过的一本私藏春/宫/图上画的那样,对阿矜这样那样了。当然,这些不能和弟弟说。

      发现自己不自觉说出了心里话的谢红药,可以说是很庆幸只说了一半了。所以,忙转了脑子谎说道:“然后引以为密友,当亲阿姊待之。”

      谢瑀总算松了口气,他觉得阿姊年纪还小,且性子也不是那种孤僻得只见过女子的人,再不济还有远在健康的杜公子,那也是当初费尽心机抢到手的,不至于因着一个女子便全然没了感情。

      得到满意答案的谢瑀放下心,但还是说道:“最好还是别见了,我总觉得那个姓白的不安好心。”回想当初第一次见面也刻意的很,姓白的说话行事也好像特别对待阿姊。

      谢红药一听他那句话,顿时指着他道:“那个姓白的,哪个姓白的?你别忘了姓白的还救了你和你阿爹阿姊!小子大了,别的没学会,忘恩负义这个词倒是学以致用了啊。就海市蜃楼那地方,你觉得凭你我能力能平安出来吗?别说咱们还有军师和孔小娘子,后来有阿矜在,我不也受伤,我脚踝上的伤还在呢。”

      谢瑀想辩解又不知如何说,也是因为想起白矜接近他们有所图,他也不想以后亲人受到伤害,因此方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

      谢红药见弟弟不辩解,更加气愤,推开他就走。

      等她走了几步才惊觉她的脚好像不疼了!

      她还是不敢相信,又跳了两下。果然不疼了,正高兴的她又听见谢瑀的惊呼声。

      “阿姊,你这是做什么?你的脚不要了吗!”

      谢红药道:“怎么不要了?”她在他面前自如走了几步。“好了,完全好了。阿矜的药还真灵啊!”

      谢瑀亲眼盯着她走了几步,还是不放心。“真的好了?”

      谢红药笑道:“好了,全好了。”

      谢瑀见她高兴,想了想还是与她说道:“你和姓白的,只要你们守礼守矩,我也没什么话说。但若是你们有什么私情,我一定禀告阿爹。”

      谢红药闻言便笑了,笑得有些没脸没皮的样子,拉了弟弟就去寻谢岩一起吃早食,顺便商量了下如何暗中探查城中离奇死人案件。

  •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今晚才更,前面有两天没更以后会找时间补上,希望小可爱们一直支持,么么哒~(^з^)-☆
    感谢一直支持余生的不沉小可爱,比心么么哒~
    余生洗脑专区:咳咳咳,剧情进展有点龟毛,别急,挑个时间余生就快马加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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