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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三闹侯府 ...


  •   “沃日!”

      安戈破口大骂,一下子跳上桌案,气得周身发颤。

      去他的息事宁人!

      去他的忍气吞声!

      去他的遭瘟猴子!

      江仲远吓得飞了眉毛,方羿心里一惊,面上仍看不出来。

      “给你点儿颜色你还开染坊了?!蹬鼻子上脸也不看看我是谁!”

      安戈并非心疼绿豆汤,而是心疼那只青玉碗,市面上少说也有十两的好东西碎成了七八片,对于视钱如命的安戈,那可比五十鞭子还难受。

      “碗不要钱么?你知道多少工匠费多少心血才有这个碗么?不识好歹的败家玩意儿!行货小得像火柴棍,小里小气像个娘们儿!还猴子府的老大?你以为花果山随便一个猴子都是孙悟空了?我堂堂小夜叉,八岁之后就没这么好声好气过,你捡了天大的便宜还拽得跟山大王一样,不就有点儿破钱么得意什么!”

      江仲远见情况不好收拾,便急急上前劝道:“侯夫人息怒,您与侯爷都是千尊之躯,切不可让市井蛮语掉了身份。”

      “蛮你个头!市井上有的是好玩的东西,有的是真心的朋友!就算再蛮,也比你们这些自高自大的人强一千倍!”

      江仲远干着急:“侯夫人,您再不住口,可就是肆意辱骂贵族,同时悖逆丈夫,按照大容律法可以将您关押!”

      “关就关!押就押!牢里管吃管住,总比这什么破猴子府强!”

      安戈委实气疯了,生搬硬套的好脾气早飞到九霄云外,把方羿里里外外骂了个透彻。方羿不惊风云惯了,不管安戈骂什么他都能忍,除了那句“行货小得像火柴棍”。

      他当年行军打仗,替容王铲除不少内乱。治军有方的名声也传遍八川。要碰到犯上作乱的士兵,直接拖出去打八十军棍,保准听话。

      不过,治军与治家还是颇有区别。于是,宽宏大度的永定侯像拎鸡一样把安戈提回寝殿,把门“砰”的关上。

      “放开!”安戈两脚在空中蹬来蹬去。

      方羿往前一掷,把人扔到地上。

      “哎哟!”安戈手脚伶俐,三两下爬起身,就被点了穴道,“沃日真的可以点穴啊!有种别点啊!看我不把你收拾得落花流水!”

      方羿深邃的眸子一虚,道:“‘火柴棍’......是么?”

      安戈即便不能动弹,嘴仗也输不得,哼道:“就是火柴棍!行货越大气量越大,你这么小气,不是火柴棍是什么?”

      他仍是骂骂咧咧,不过眼前的状况突变,却让他猝不及防。

      “你,你脱衣裳干什么?我告诉你啊,别仗着自己好看就想诱/惑我放过你,没门儿!......你,脱裤子干什么?我,我警告你,别乱来啊......喂......喂!听到没!”

      方羿将周身衣裳除净,摁着安戈的后颈逼近,道:“你看清楚!日后再敢造谣本侯,本侯便割了你的舌头!”

      屋里蓦然落针可闻,安静得有些可怕。

      安戈的眼珠子在眶里抖了抖,张嘴颤了半天也没说一个字——

      这劳什子永定侯,怎,怎么能这么大!

      四周的空气很静,一时无言。

      想起被束缚在布带里的小安戈,某人无地自容。

      ......岁月蹉跎,那之后,安戈就没再明面上骂过方羿火柴棍。

      附加着,由于造谣死不悔改,前前后后的罪过加起来,那鞭子一鞭也没少,完完整整的二十鞭都落在背上,自己躲在房里上了十日的药才见好。只是管家怕安戈又闹起来,让人手下留情罢了。

      茯苓心疼,问他为何后来不认错求个饶。安戈想了想,道:

      “骂人,爽!”

      当云舒君从江仲远口中得到这件消息,震惊之余收了折扇,感慨道:“这便是传闻中的......一物降一物?”

      江仲远顿了顿,首肯道:“侯夫人是第一个敢跟侯爷叫板的人。”

      云舒君望着头上的月老,持着香徐徐起身,勾唇道:“好戏长着呢,侯爷没割她的舌头,这戏有的看。”

      他插上香,又道:“话说回来,下毒之人查到了么?”

      江仲远颔首,“物证已经有眉目了,还在进一步比对。敢在侯夫人的绿豆汤里下毒,无论目标是侯夫人还是侯爷,都不可能饶恕!”

      那碗绿豆汤,几滴就将桌案变黑,毒性极强。

      云舒君跨出庙门,道:“你的能力素来让人放心,不过戾气却要收一收。侯府里眼线多,被人抓住把柄了可不好。”

      江仲远跟上去,“多谢云舒君提点,我明白。”回头望了眼庙宇的牌匾,疑惑道,“云舒君为何突然到这里来上香?”

      云舒君欣然笑道:“求姻缘。”

      江仲远愣了愣,问:“云舒君还在为成家之事苦恼?”

      云舒君望了眼半空的卷云,叹道:“恼啊......恼的不得了......”

      .........................

      时间梭得快,养了十日,安戈的鼻子好了,鞭伤也好了,于是撸起袖子准备开启他的逃跑大业。

      “主子,您不再歇息两日吗?”茯苓担心他的鞭伤。

      安戈大掌一挥,“不用,我已经能动了。”

      “可是......您一直不让奴婢看您的伤势,后背的伤自己可不好打理。”

      “看你个头!”安戈眼睛一瞪,“你个没出嫁的黄花闺女看大老爷们儿的luo背干什么?我自己都弄好了不用你。”

      “可是......”

      “哎别啰嗦啊,我最烦的就是‘可是’!”

      语罢,他陡然变脸,挑眉笑道,“让你帮忙办的事儿,办得怎么样啦?”

      “主子交代的事,奴婢向来不敢马虎。”

      茯苓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道:“这就是侯府的地图了。奴婢已经询问过,这府邸的东边是侯爷各种放书和居住的院落,侍卫们守得可严了。但西边就不一样,那里都是些小院落,晚上几乎没有侍卫。故而主子您一路朝西,翻过围墙便可出去。”

      安戈激动地拍桌,“好好好!茯苓你真有本事!到时候我拿着夜光杯就可以自由了嘻嘻嘻......”

      茯苓被夸得脸红,道:“为主子效力本就是我们做奴婢的分内事。何况十日这么久,奴婢也没做其他的什么,要是还找不到,才是愧对了主子的期望。”

      “谦虚什么?要是在民间,你这么能干准能嫁一个好夫君。”安戈想了想后路,道,“我走了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这样,我认识一个江湖上的朋友,脾气贼怪,只救女不救男。我出去之后就找他来,把你一道救出府去。”

      “这可使不得!”茯苓受宠若惊,“奴婢是下九流的卑贱之身,主子是尊贵的未国公子,怎能连累于您?您逃脱囹圄便成了,不必再费心奴婢。”

      安戈固执,以前跟小八他们生活在破庙,是吃过苦,受过难的。一夕之间变成了九公子,衣食无忧,他却觉着是祸不是福。总是想着跑路,还想着要把困在王宫侯府里的茯苓解救出去。

      于是不由分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不准拒绝。”

      茯苓欲言又止,后还是妥协道:“......奴婢,多谢公子。”

      安戈想着不久便可以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哼小曲儿,心里便美得泛甜。

      美滋滋地摩拳擦掌,道:“那就等方羿哪天晚上出去,我就开溜!”

      安戈的小算盘滴滴答答直响,而这厢,江仲远早在当日上午就已经带了消息回禀方羿。

      ..........................

      “侯爷,侯夫人的婢女正四处寻找侯府的地图。”

      “地图?”方羿放下笔,“她想做什么?”

      江仲远犹豫道:“属下......不知。”

      方羿盯着他,道:“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江仲远头埋得更低,“......不知。”

      方羿瞥了眼一旁摇扇子的云舒君,“云舒,你说。”

      云舒君一副“果然叫到我”的表情,认命道:“侯夫人入府已经十日,若真想熟悉地形,也该在前几日找地图。何况那茯苓求图一直在暗中进行,在下派人旁敲侧击,她也支吾说不清楚。故而......侯夫人估计是有不可告人的计划。”

      江仲远对之前的推搡颇为内疚,于是接着云舒君的话,道:“侯爷,现在看来侯夫人确实脱不了细作的嫌疑。要不要属下去审问一下茯苓?”

      江仲远的武功当之无愧排在众侍卫之首,但思虑不怎么长远。凡事只能看到皮毛,却想不出合适的法子应对。

      方羿指出他的破绽,道:“没有证据如何审?如果真是训练有素的细作,不待你审她便咬舌自尽,彼时更查不出她们的目的。”

      江仲远迟钝了片刻,接到云舒君模仿蛇出洞爬行的手势,恍悟道:“既然侯爷担心打草惊蛇,不如来一招引蛇出洞?”

      方羿面无波澜,问道:“如何引?”

      江仲远愣了愣,又看向云舒君,已经读不懂第二轮手势了。便低头,道:“属下愚昧。”

      方羿揉了揉脑仁,吩咐道:“让人装作无意把地图给茯苓,派暗卫日夜紧密监视主仆二人。”

      江仲远想了想,问道:“如果侯夫人拿着很安分呢?”

      方羿拿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案,道:“安分便罢了,但倘若她要闯去不该去的地方......杀。”

      江仲远一震,谨慎着提醒:“侯夫人好歹是未国长公主,这样会不会与未国结怨?”

      方羿早想好对策,道:“届时回报安胄,便说侯府遭了刺客,安如意为了替本侯挡剑,不幸香消玉殒。”

      江仲远颔首,“属下谨记。”

      方羿十分严肃,道:“这件事你亲自跟,有消息随时禀报。”

      江仲远道:“是。那属下去准备了。”

      “嗯。”

      待江仲远走远,方羿漫不经心翻开一卷书,对正摇扇子的人道:“云舒。”

      云舒君侧首,恭敬待命,“侯爷请吩咐。”

      方羿一面阅书一面道:“我看得见。”

      一轮又一轮的简单手势。

      云舒君语凝,没有辩解。

      窗外的黑燕在半空旋了一圈,又欢快地飞走。

  • 作者有话要说:  江:云舒君,你真是我见过最聪敏的人!
    云:是你太笨。
    (可能因为数据不好吧,这一周榜单轮空惹,没有字数要求什么的,老木就隔日更叭,避免以后有榜单要日更的时候存稿不够∩_∩
    还有就是,如果有小可爱觉得这篇文文比较有爱,阔不阔以帮忙推荐一下(*/ω\*)收藏积分提上去之后,说不定就有更多人看到老木,有人支持的话,码字也会有动力的说~~~
    说了这么多的意思就是,6.1更新(毕竟过节),然后是6.3,6.5,给看文的小可爱们巨大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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