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绝世唐门］燃烬》绮罗亲王

227、万年枝（二）

　　《万年枝》
　　“我是你臆想中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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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言］
　　无限循环的定律。
　　没有尽头的都将一直延续。

　　（二）
　　「用未来无限的可能，去交换一个不死的灵魂。」

　　他在往后的岁月里平常度过。
　　没有选择安逸，他以孤绝之姿踏上战场，多番交手宿敌史莱克的极限单兵。
　　璀璨金光闪现他身，拼杀狠斗状态中他才能确切的、笃定地相信，真的曾有什么，被抽离了他的生命。
　　他初为笑红尘的战斗技巧，完全迥异于帝国传统，纯粹武力反倒像极那所土匪学院的做派。
　　这是日积月累刻在骨子里流淌在呼吸间的身体惯性。
　　绝非短短两三年能达到的。
　　既是如此，那么问题就呼之欲出了。

　　——何人教导的他？

　　他曾经注视着谁，眼底映着的影子是谁，这狂妄与凛然强势模仿了谁。
　　记得起来吗？记不起来。
　　那段记忆被褫夺自此永恒遗失，他只能在不协调中抠挖蛛丝马迹，逆向推导不存在之人曾存在的痕迹。
　　世界不允这痕迹留存。
　　于是他在一次又一次的被动遗忘里重复思考，坚定认知。区区凡人却要与天道抗衡，与法则叫板。
　　他不能忘。他不想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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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等的一生漫长，苦寻亦毫无结果。
　　当敬爱的长辈离世、国家政权几经周转。当号称青春永驻的封号斗罗如今也开始显露老态。当后辈雨后春笋冒头争涌，他再长的寿命也要走到尽头。
　　万物新老更替而生生不息。
　　他在成就十级巅峰的时候就在想，现在他终于能专心致志地做一件事了。
　　去填补心里那个饕餮空洞。

　　这一生妹妹曾问过他：哥哥究竟在找什么？
　　当时他没有回答，于是她也没有追问。稀松平常如过往任意一次对话。
　　这明明只是一件很细小的事，淹没在众多记忆碎片里如海底一粒沙。可此后的无尽岁月里他却时常记起，反复琢磨。
　　除了最初的梦红尘，再没有妹妹问他哥哥你在找寻何物。
　　他恍惚觉得自己好似明白了什么。
　　可是又什么都不明白。
　　那缕明悟被他踩在脚底碾进尘土里，轻而易举掩埋遗忘。

　　无尽轮回始于死亡与终结。

　　消耗了百年的寿命他终瞌上双眼，意识却在宇宙黑洞中苏醒，面前是那夜消失在月光中的神秘行商人。
　　“恭喜！”话里没有一丁点儿恭喜的意思。
　　“再见到你我真高兴。”话里也没有一丁点儿高兴的意思。
　　“重新介绍一下吧。”行商人笑眯眯的面孔像一幅被墨迹晕染的宣纸，黑白分明，界限明显：“在下司墨，陈司墨。是个无聊到快要死掉的天神。”
　　招呼意思意思过直接进正题。
　　这个无聊到快要死翘翘的天神会送他的灵魂前往其他位面，附赠永恒的生命，只是答案他要自己找寻。
　　“既然是交易，那么你又能得到什么？”
　　他冷声道，根本不信这人自称为神的话语。
　　“商人重利，你看起来可不像会做亏本的买卖。”
　　“不知付出何物的代价也是代价。”
　　月白色的天神对他微笑，一直在笑：“你给出的报酬，我也已经确切的收下了。世界确实是不公，但交易是对等的。况且我也想看看这份甘美的怨恨，究竟能结出什么样的果实呢……”
　　天神意味深长地说着。
　　他皱眉，抿了抿唇，突地涌出一股悲哀。

　　宇宙始终沉默安静。

　　沉寂中天神忽然打了个响指。
　　于是他们所处的黑洞就像个轮子似的，飞快地旋转起来。
　　一切咫尺的遥远的星辰都扭曲了，进而破碎消逝，被这巨大的吸引力夺去璀璨与光芒。
　　他也被这股吸力牵引过去。
　　黑暗将他吞没。

　　「你想好了吗？」

　　带着轻笑的声音发出冷漠质疑。
　　是否选择抛弃无限的可能、舍弃遗忘与消逝的权利、违抗造物主的意志，从此与天道相悖，向前不止并永远停留在原地？
　　是否要坚持追寻某个虚渺光影，抵押灵魂作交换，渴求不可能之物？
　　在此结下约契，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他有说「不」的权利吗。
　　自然是没有的。

　　「那么再度恭喜你！无谋的勇敢者、愚蠢至极的人类，从此你将踏上注定徒劳的追寻之旅，直至死亡亦没有终结。祝旅途愉快，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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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坠落吧。
　　到那无尽轮回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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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无限的可能性，去交换一个不死的灵魂。
　　从此堕入永不止歇的轮回里，追寻注定得不到的某物。
　　他什么也没有，行囊空荡荡，不顾一切向前，不停止追寻，凭的是一腔孤勇。走着走着他想，或许连这孤勇也是虚假的，他只是不甘心。
　　那是他的所有物，属于他，凭什么要被夺走。
　　他不甘心。
　　一生的时间实在太短太短。即便他已抵达人类寿命的极限，可他还是觉得过于短暂了。不够，根本不够。
　　他还未找到答案。于是他就拒绝死去。
　　借着与诡异行商人的交易，他在笑红尘一生的落幕里掉入开场，攥着相似而不尽相同的剧本，走马上演曾经的人生。
　　不止是重历历史，并且要周而复始。
　　百年后枯萎苍老的躯体随风而逝，灵魂装进幼嫩新鲜的容器继行于世。
　　周遭的人来来去去都是记忆里不变的面孔，故事亦是千篇一律。
　　他一次又一次的成为笑红尘，在平行的不属于他的世界里重复经历那个时代的故事篇章，每一次都发展出新的走向。
　　既是殊途同归，也是殊途不同归。

　　某次惯例的新生里，他站在记忆的起点凝望往后千百年的过去，看见那神秘行商人说火候未到，心里冷笑：那指的大抵是执念罢？
　　在两百年无望的找寻里浇灌其幼芽，促使它扎根灵魂摇曳生长，在死后依靠不灭的执念得到永恒的生命，就如两枝交缠的藤蔓，彼此支撑，互相缠绕，缺一不可。
　　他不瞑目，此念不死，这灵魂就在新的世界里睁眼醒来，犹如凤凰悲壮的涅槃。
　　一辈子都抵不够，那就生生世世不休。

　　可是那么多次重来的人生里，他都没有遇到那个唯一正确的灵魂。
　　找不到，找不到。
　　他究竟成为笑红尘多少次、十四岁输在星罗城多少次、十七岁进修史莱克多少次、与霍雨浩对峙多少次、眼见长辈亲友离世多少次，他数也数不清楚。
　　他被困住了！
　　就在这个名为笑红尘的人生里。
　　死亡不是终结。他已经将消逝的权利，与行商人交换了永恒的生命。
　　多久了呢？
　　他眼中所见的世界早成黑白构成的灰色世界。
　　唯有赤色，唯有那鲜血般艳丽的颜色，能叫他清楚看见。
　　只是他遇到过许多喜穿红衣的人，却没有一个能使他心底的沉寂火种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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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话不说死，触动过他心弦的还是有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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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