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穿】如何在异世界共存？》伪少年

24、n＋21神的礼物

　　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神的吗？

　　盘膝坐在地上，秦舒觉得自己就是个中转翻译器。
　　以她所在的点为中点，两边空地的坐着“争议”双方。
　　左边是鼻肿眼青的黑衣男人，斗篷帽子已经摘下，因为被打得太惨的原因，秦舒也看不出这位兄台是美是帅，大概知道这家伙长得挺白，眼睛是紫色的。
　　呃……这么一看紫色眼睛没有动漫里那么好看好像？
　　青青紫紫凹凸起伏的面颊给这具身体添加了它的主人并不想要的喜剧感，开口说话时与其说是愤恨，更像是憋屈。
　　名为芥十的引路人坐在这人背后，左腿横贴着地面曲折，右腿腿立着曲折，右肘部横在右膝盖上顶着，左手随便放空，正有一搭没一搭得挠着自己的脖颈。芥十先生该是为防止黑衣人逃走的——秦舒叹气，怎么看起来比黑衣人更像个反面角色呢？
　　而另一边，则是以老人为顶点，坐了个扇形的果园村民，另有几个比较强壮的坐在老人左右两三米的地方，应该也是保护的意思。他们还是很小心的。
　　秦舒在意的是一开始遇见的那个带头的泼辣女人，自刚才扶着老人出现后就一直维持着低眉顺眼的温顺模样。而方外同她一起的几个面孔大多都坐在扇形后方，只有她紧挨着前边，规规矩矩坐在老人下首。

　　秦舒觉得好玩的是，两边明明说着一样的语言，却要让她一个异世界来客主持交流。
　　她先问一方问题，然后从这方对另一方夹杂着各种辱骂的回答里提取出干货，同时要安抚另一方激动的情绪让其不要插话。之后在结合干货问另一方问题，重复往返，整个流程大概就是这样。
　　比起翻译机更像过滤器。
　　她抓住过滤一次又一次后过滤不动的重点，下意识重复问道：“神的礼物？”
　　“传说里是这样说的，”老人说话时还是讽刺的语调，“原初之神将自己的宏伟之力分成千千万万，投往世界每一处角落，以神力附着有缘之物，以祝福于凡灵。你们这些超凡者大人不该最对这些没用的东西感兴趣吗？据说超凡者也是这样来的，你们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这个……”秦舒翻起一个笑脸，抬手挠挠后脑勺，“不同地方流派的传说虽然说的是同一件事情，但又都有差别，有点好奇你们这里的版本啊。”
　　她满面是笑，心中冲自己解释说明：嗯嗯嗯没扯谎没毛病，原来的世界里关于神的传说不也是五花八门么？话说原初之神，从字面上理解的话，大概属于异世界的耶和华盖亚盘古女娲之类的？
　　芥十看了她一眼。
　　秦舒立刻咳嗽两声收起笑，严肃起来办正事：“所以这些和他偷你们的橘子有什么关系呢？”
　　黑衣男人立刻激动起来：“我才没有——偷……”
　　秦舒回他微笑，眉目间是与刚才笑容完全不同的意味，生生止住这人又一次插话试图狡辩现实的行为。
　　啧，真是感谢引路人先生的威慑力呢。
　　再一次狐假虎威成功后秦舒异常真诚地感谢自己的引路人。
　　她重新转看向老人：“您接着说。”
　　老人冲与他正对着面的黑衣男人哼了声，才开口道：“说来也还是你们这些人爱信的东西。我们的橘子之所以能被山妖们看重挑去酿果酒，是因为果园里有一颗‘神的礼物’。”
　　顿了顿，老人继续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大概猜的到他是从哪里来的。”他在说黑衣男人。
　　“同样也是传说，‘神的礼物’是需要神仆来供养的，很多年前也有黑衣服的人来，我那时还是个孩子，勉强记得那人对着‘神物’又哭又笑发疯的样子，”老人声音变得缓和很多，不过还是压着火气，“但是我也不知道，这和这混蛋偷橘子有什么关系。”
　　呃，听着像狂热信徒结社之类的，但说真的和这个人偷橘子有什么关系？
　　秦舒谢了谢老人，转而问看着要气炸了似的的黑衣男：“那么偷橘子的这位先生，您的解释和理由呢？”
　　黑衣男要被气笑了：“你都说我偷橘子了我还能说个什么？”
　　“哦，”秦舒也不介意，只是反问他说，“解决事情不就求个实话实话吗？”
　　黑衣男人一愣，眼神复杂：“你当真认真要听？”
　　“是啊，”秦舒弹了弹自己膝盖上平放的黑色刃鞘，“你是要嫁人的姑娘么？扭扭捏捏什么样子？”
　　手指弹击金属的声响清脆，黑衣男人僵硬得咧嘴，他自己选这条路子时也明白盗窃是为人不耻的，只是奇了怪了竟然有人愿意听小偷的话，直接让他交出东西来然后随便送他去个能裁决他的地方不就够了吗？
　　那个正在他身后虎视眈眈的所谓师父是有这个能力的吧？
　　难道真有人愿意听吗？那些被一代又一代人遗忘去的东西。
　　譬如廉耻，譬如，神明。

　　“好吧，我先要解释一下，‘神的礼物’的神。”黑衣男人舔了舔嘴唇，正经严肃起来。
　　“‘神’并不是教会的万能上父，也不是祈盟的诸神审议，同样不是没落神殿们追追念念的神国，如今世界中流传歌颂且为人知的神明，大多是古人编造或伪装。各方各族的古神、圣灵等等也大都如此。”
　　“自开天辟地创世，到如今万灵共存之盛世，世界上只有一位神明。当然，各教的教义很少能免了它的存在，大多数情况下它被隐晦而含糊的称之为‘原初之神’。但抛去伪神们的脸面来说，神只有一个，不应被添加任何修饰。”
　　“神创造了世界，拥有着于凡灵言至上的伟力和超脱的智慧。但是神的力量与智慧也让它单纯而轻于信任。窥伺着它力量和智慧的创造物门弱小而愚蠢，却因为欲望而拥有了欺骗造物主的天赋。”
　　他越说越冷静，身上被暴揍和冷嘲热讽而起的气愤都没有了踪影，那副猪头似的凄惨样子竟也因为语言的调理和理性的回归而变得入眼了许多。
　　当然一开始秦舒也没不敢看他，她向来习惯和人说话时要看对方眼睛，因此没少因为说悄悄话时动作明显而被老师当场抓包。
　　她只是突然觉得这双看起来有点奇怪的紫色眼睛里，流于肤浅的情绪消解后，其下裸露的东西让她十分感兴趣了。

　　妈蛋，说的自己和个变态似的。
　　阴谋论的神明故事，真敢说啊这位兄台。
　　之前在旅馆的时候，秦舒是有从旁人的言谈中了解过这些异世界人们中对神明的普遍信仰的。
　　比起像个无神论者而对神种种讽刺的老村长，这个定义“真神”和“伪神”的人让她更觉得惊奇。
　　前者在思考“神”的有无，后者把“神”的权柄拆开分析，混搅进俗世的丑恶和欲求。

　　“神被自己信任着的创造物们囚禁，形体被毁去，权柄被抢夺，力量被盗取，知识被扒窃，唯留下智慧让意识不变疯狂。”
　　“仍有虔诚的信徒，历经种种努力，联系到了神明，双方许下了一个约定——”
　　老村长打断道：“所以这些和你偷东西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你理直气壮的原因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神话传说吗？凭借着信徒的优越感欺骗着自己，来‘收回’背叛神的人们凭借‘神物’得到的东西吗？”老村长冷笑着问。
　　黑衣男人这次没有再怒，承认得干脆利落：“对，大概是这个样子，不过我收回的对象不是你们，而是你们的领主。”
　　“我们的领主？你是不是愈发的狂了？”老人喝骂他，“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房，你还真信什么‘神物’？虽然那片附近的橘子是长得比平常的好，但是又不是不存在什么帮助作物长得好的法术和魔具？你居然还敢扯上领主！”
　　“你不知道的东西，不代表别人不知道。你不明白而不去做的事，不代表你的领主不去做”黑衣男人与其也稍微急了。
　　老人突然开始笑：“确实，我不明白，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它为什么别的都不管，偏偏去管什么橘子长没长好？”
　　黑衣男人吞舌头，声音竟是涩了：“因为……神有难。”

　　“那个……打扰一下二位，”秦舒举手发言，“大家是不是有点偏离话题了？”
　　额……
　　一众沉默。
　　这里不得不可怜一下老村长后的一众农人，一场听下来云里雾里没有睡着真是万幸呢。
　　“以及——我有一个提议，”秦舒拿刀笑着站起来，“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争了半天的‘神的礼物’？啊，顺口点叫‘神物’也可以吧。”

　　芥十也起身，他的举动打断了争执双方别的想法，都也站了起来。
　　老村长被女人扶着：“也没什么不能见得，走吧。”
　　秦舒重新跟回芥十身后，后者抬手揉了揉她头发，似是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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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情搞事情搞事情。
下一章开打字【擦拳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