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不想养狗》呦呦西

11、虔诚

　　江宁一阵失神。她拿着笔，看着数学题，感觉脑子要炸了。
　　说好的狗血甜文呢！

　　怎么她穿进来，每天都是惊悚现场。看不起炮灰还是怎么滴。
　　还不到两个星期，她这是正式要卒了么？
　　不，她这是驾崩。

　　倪白看着江宁郁郁的神色，好看的眉毛微微颦起。班里传的有点过分了，江宁毕竟是女孩子。被这么说，一定很难过。
　　她想去安慰一下江宁，但是江宁好像不怎么喜欢她。

　　寇梁真的跟江宁在谈吗？
　　倪白也知道同学们一直在传寇梁和她应该是一对的，她最近还收到了很多安慰她的小纸条。
　　这让倪白有些哭笑不得。她和寇梁真的没什么。不过，江宁真的和寇梁的谈的话，她应该去解释一下的。
　　真是这样的话，倪白就明白江宁为什么看她不顺眼了。自己男朋友要是被和别人传成一对，她也不会高兴的。

　　倪白虽然还是很害怕江宁头上的长舌头女鬼，她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了江宁身边：“江宁。”

　　江宁眼前一亮。倪白是温柔大气的美，肤如凝脂，眼睛是潋滟的凤眼，校服在她身上，显得干净清纯：“你好。”

　　倪白把耳边的碎发往上勾了勾，有些局促：“你跟寇梁同学……”她不好意思道，“是谈恋爱了吗？”

　　江宁沉默了下，倪白竟然也误会了。为她同桌默哀两分钟。她得解释解释：“没。我们就普通的同学关系。上次真的是意外。”

　　“啊？”倪白很意外，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毕竟，她是过来解释她和寇梁没关系的。
　　万万没想到江宁也和寇梁也没关系。

　　倪白看着江宁阴郁苍白的脸，改口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江宁对着倪白好看的脸，心情好了些：“算是生病吧。”
　　“什么是算是？”倪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江宁在她心里一直怪怪的，她也就没纠结，同情道，“那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江宁：“医院要是能治就好了。”

　　倪白：“……什么？”

　　江宁摇摇头，忽然想起了狗崽。她快凉了，狗崽还在她这儿。
　　看章余救了她两次的面子上，江宁决定为他们俩的终身幸福努力一下。她打起精神，向倪白推荐道：“你要镇宅神兽吗？”

　　“神兽？”倪白弯了弯唇角，眼睛里神采飞扬，精神好了很多，“是你家的哈士奇？”班主任老张在班里说过这事，说学校禁止带狗。

　　“不是我家的。它只是暂住。”江宁推销道，“它很聪明的，会自己用厕所。嗯，还会嗑瓜子。”

　　倪白以为江宁在开玩笑，她笑道：“跟你聊天还挺开心的。”她感觉好了很多。虽然江宁说话她有点听不懂，但挺有意思的。

　　“……不是。”江宁觉得倪白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她决定直接点，“你想养狗吗？”
　　倪白想了下，在江宁希翼的眼神里，残忍的摇了摇头：“高中很忙，我没时间养宠物。”

　　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江宁还想再挣扎一下：“要是我虐待它呢？”

　　倪白现在对江宁的观感挺好的：“不可能吧。不过，要是狗狗实在不听话，也可以教训一下。”

　　江宁：“……”

　　江宁脸很嫩，圆圆的杏眼，苍白的肌肤，乌青的眼底。看起来阴郁中带点颓废的丧。
　　有点诡异的萌。
　　倪白突然想捏一下江宁的脸，想到两个人不是很熟，她就忍住了，温柔道：“怎么问起来这个？你看起来很累，是没时间照顾你家狗了吗？”她体贴道，“你要是有事的话，我可以帮你看两天。”

　　江宁觉得那个心机狗配不上这么善良的的小天使，她只好道：“没，没事儿。”

　　倪白就跟贴心大姐姐一样，温柔的看着江宁：“不用跟我客气，我们可是会一起念三年书。”说完，她还对江宁笑了笑。

　　江宁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好有爱的女主。

　　江宁见倪白抽空看了眼自己的头顶，想起倪白现在还特别害怕吊扇鬼，也想安慰一下倪白：“你最近有没有看见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倪白笑容滞了下，眼底有着惊怖，她必不可免的想起了那条鲜红的舌头。她避开江宁的视线：“没有。”

　　江宁知道剧情的。
　　倪白第一次见鬼后，也想跟身边人倾诉，但是没人相信她。倪白妈妈还以为她是精神出了问题，带她去见了精神医生。
　　这让倪白明白了，没人会信她的话。她也就不再提了。

　　江宁知道这种感觉，就好像被全世界孤立了一样：“你说吧。我相信你。”

　　倪白联想到她妈妈带她去看医生，自己的闺蜜拐弯抹角的跟她说，她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没有人相信她，也没人理解她。倪白的有点控住不住的情绪：“你肯定不信。”

　　江宁看着倪白颤抖的肩膀：“不，我肯定信。”
　　倪白固执道：“你肯定不信。”

　　“我真的信。”江宁看向正在扒着门框往里面的瞅的小鼓人，“不信你看。”

　　“我才不信你会信我。”倪白顺着江宁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个红色的鼓人。
　　活的，会动的。细细的胳膊挥舞着，它似乎注意到自己在看它，害羞的捂了下脸。
　　那个位置应该是脸。

　　倪白脑子一空，没忍住尖叫：“啊！！”惨叫声震了三层楼。

　　她几乎立刻躲进了江宁怀里：“江宁……江宁。”

　　倪白吓的够呛，不过很快意识到江宁比她还瘦小。她又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江宁钻出来，按着江宁的头靠到了她怀里，惨白着脸：“别怕。不就是个鼓人……啊啊啊，我还是好怕。”

　　被强行按着头的江宁终于体会到了狗崽的感受。她勉强从倪白怀里钻出来：“它不咬人。”

　　倪白好像被安慰到了，不再发抖。教室里现在就剩她们俩，怕也没用。她控制住自己不去看门口的小鼓人：“可这是鬼啊。于茂聂广就是被一个舌头很长的女鬼杀死的。我亲眼看见的。”

　　江宁：“没事。”

　　倪白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怎么会没事。”

　　江宁自然道：“它跟的是我啊。”

　　倪白：“……”竟然没办法反驳。她担忧道，“那你怎么办。”

　　江宁又看了眼小鼓人。自从自己发现了它，它好像就不躲了。江宁也明白这几天白天夜晚被偷窥的感觉不是幻觉了。

　　小鼓人见江宁看它，高兴的挥了挥手。然后吃力的举起了一枚硬币……闪闪发光的一元硬币。
　　两根红绳胳膊艰难的举着硬币，因为硬币的太重的原因，它往前踉跄了两步。想要过去的时候，它看到了江宁眼里的抗拒。

　　倪白看到小鼓人脚步顿了一下，它放下了硬币，弯着腿，把硬币朝江宁的方向推了推。
　　它似乎往前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退到了门口。

　　小鼓人有点难过，宁宁好像不喜欢它。它五根一样长的手指扒拉着门框往里面探了探，再看一眼，也许宁宁会回心转意呢。

　　倪白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然后她就看见了江宁可以称的上阴沉的脸。

　　江宁收拾好书包：“我先回去了。”

　　倪白愣了下：“……好。”她看了眼在门口的期期艾艾的小鼓人，还有地上闪闪发光硬币，“等等。”

　　江宁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眼倪白，用眼神询问她想干什么。

　　倪白没忍住，她指了指硬币：“你不要么？”应该是小鼓人送给江宁的吧。

　　江宁背着书包。

　　倪白看出了江宁的沉默，也注意到小鼓人踮起的脚尖。

　　江宁生硬道：“不要。”

　　倪白觉得她能理解江宁，但还是为小鼓人感到难过。她看见小鼓人一直挥舞着的胳膊都垂了下去，鼓身前倾，好像是低着头。

　　江宁抿了下唇：“我先走了。”

　　倪白啊了声，然后答道：“好。”

　　江宁很快就走了，小鼓人却没有离开。

　　它还在搬硬币，刚刚送给江宁是最新最亮的那一枚。
　　小鼓人拖着硬币往前走。

　　倪白看到小鼓人身后约摸有二十来个硬币，一毛的居多，五毛的只有五六个，一块的就更少了。
　　也不知道是在哪捡的，不过应该很不容易吧。
　　倪白试探的问道：“要我帮你吗？”

　　小鼓人跟没听到一样，拉着硬币往前走。它走路摇摇摆摆的，最上面红色的穗穗也晃来晃去的。

　　倪白没那么害怕了，甚至她还想帮帮它。就当倪白靠近那堆硬币的时候，她眼前飞快的闪过一道红色的影子。
　　小鼓人直挺挺的挡到她面前，它的四肢显得很僵硬，浑身散发着排斥隐晦的气息……还有威胁。

　　倪白脸色变了一下。
　　她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柔弱的需要她同情的小鼓。这是个有实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相当危险的怪物。

　　倪白心情有些沉重，她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眼。

　　红色的小鼓人颤巍巍的举起了江宁的笔，按照长短用处分门别类的一一摆好。它蹲坐着，翻开课本一页页的展平江宁使用过的书，神态端详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