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外星人要攻打地球》砚剪

50、暖冬还是冬11

　　“你跟踪我的目的是什么！”
　　顾温丧失理智的眼眸里清明一片，那还见得到之前那疯狂不受控制的模样。
　　男人心中一惊，那还不知道这个半大的孩子是算计自己。
　　他的眼睛不由在顾温脸上停留很久，像似第一天认识顾温一样。

　　顾温面无表情，只是埋入男人胸口的手更深了，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散去了。
　　性命在别人手上握着，即使他能将死人说活的把戏，如今也不敢轻易开口尝试，生怕惹怒了顾温，下一秒就得去见佛祖。
　　男人细细盯着顾温平静无波的脸看了一会，没有求饶，也没有从嘴里吐一些顾温得愿所偿的话，只是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一分钟前。”面无表情的顾温若有所指道。
　　男人的脸色却变了，那正是他检查定位的时候。

　　“你还有四分钟，如果从你嘴里没有吐出让我敢兴趣的东西，那么你知道后果的。”顾温相信男人体内也应该有定位的存在，如有的话，那么代表自己的光标比如和男人重合在一起，那可不太妙。
　　为了安全起见，必须四分钟内问出自己想要的。
　　若是四分钟内，得不到自己想到的……顾温满眼都是凌冽杀意。

　　想起进食后还能在所有人面前保持一个小白兔的形象，男人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如此心机，男人可不会认为顾温是一个好相处的。
　　从口里吐出了一句似解答的话：“跟踪你的目的是为了保证数据的准确性。”
　　“准确性？”
　　男人点头。
　　“什么数据？”
　　“你日常生活的一些记录。”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
　　你们两个字，让男人又多看了顾温一眼，心底的小心思去了一些，“我不知道，我接手你的时候，是两年前，我来的时候，已经有其他三个人在了。”
　　“那你们记录之后的数据，是报哪里去的？”

　　顾温这个疑问让男人皱起了眉头，却没有隐藏的意思，干脆的交代出来，“交给助手。”
　　“助手？”这是一个代号还是一个职业？
　　“助手。”男人点头。
　　可顾温仍就分辨不出，到底是助手，还是助手，只能不动神色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们会面的地方是哪里？”
　　男人报出一个让顾温眉头深深皱起的地方，因为那个地方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地方。
　　就在男人以为顾温会再问他如何混进去的时候，顾温手腕上的手表一响，眉头一松，从嘴里轻松的吐出了四个字：“时间到了。”

　　没有等到下一个问题，男人心中巨骇，还没有显露在脸上，顾温就毫不犹豫咬断露出后悔怨恨模样的男人。
　　铁锈味的鲜血再次灌满顾温的嘴，可次此时顾温内心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明明是同一人的血，温度味道也全都一样，但给顾温的内心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上一次是热血沸腾，这一次是冰冷异常。
　　即使从男人身体涌出的鲜血在滚烫也暖不了顾温的冰凉的内心。
　　他赤红的眼睛里仍然清明一片，可抓住男人身体的手却不断颤抖。
　　顾温大口大口的饮着鲜血，想要驱走内心的动摇。

　　这个人绝对不能留，那会给自己留下巨大祸害！
　　不止不能留，还要将他整个人吃的干干净净，除了血液什么都不能留下。
　　因为顾温不过肯定男人身上是不是会像自己身上一样，体内装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为了安全，顾温宁可杀错一百人也不愿意放过一人。

　　即使再恶心，大脑在反胃，顾温也活生生将一个人吃掉。
　　他的吃可不行人偶一样温和不见血腥，他就如丧尸题材电影里的丧尸一样血腥恶心。
　　如有人见到，怕是一定末世来临了，这可比变态杀人狂的命案现场恐怖多了。

　　连顾温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恐怖狰狞的一面，可惜他别无选择。

　　在这一刻，他发现了自己真的是一个怪物。
　　这令他害怕，却也无法止住自己贪婪地将男人吞吃干净。
　　明明自己受到的教育和别人一模一样，为什么亲手结束掉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自己并没有后悔，并没有罪恶感。
　　同时嘴里的食物，比过往鲜美多了，让他有些迷恋。

　　明明顾温的心在抗拒。

　　等顾温从血泊里抬起了脸，他脸上的青灰也褪了下去。
　　他沉思了一会，设想人第一次杀人后会发生什么样的行为。
　　无法接受，陷入负面情绪里、
　　一个人陷入黑暗之中越陷越深，无法接受自己这面。
　　还是享受主宰他人生命的爽快感？
　　毕竟只要自己轻轻一捏，让他生就生，让他死便死。

　　这两种感觉，顾温都没有，他抚摸心脏，心率不快也不慢，就和平时一样。
　　低垂眼眸注视地上的红色液体，无论颜色如何刺目也激不起顾温心湖。
　　要不是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始终散不去的血腥味，顾温都以为自己不小心打翻番茄酱了。
　　这份平静让顾温有些困惑，有些恐慌。

　　在动手之前，他设想过这个场景很多次，无论是罪恶感，还是快感，他都想过要怎样面对。
　　各式各样的画面，顾温都想过，唯独大脑里没有预料到如今这个画面。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平静，甚至没有一点犹豫后悔都没有。
　　这让他不由的思考，自己真的是一个人吗？
　　如此冷静，如此冷血，这比杀人魔更为恐怖吧。
　　他不由想到永远吊儿郎当，却格外温暖的顾方。
　　这样的自己，还是人吗？
　　顾方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吗？

　　顾温好似看到一个恶魔对自己露出友善的笑容，不由将视线移到不远处昏迷的人。
　　她的出现是顾温的意料之外，顾温凝视不远处还昏迷在地上的女人，
　　理智告诉他，最好将这个看到了不该看的人无声无息的坚决掉。
　　没有在进食之中挑出来感性如今跳出来了，或者说，他现在需要什么东西告诉自己，自己告诉自己，自己不是一个怪物。
　　顾温不断对自己说，这个人就是自己没有算到的意外之数，她是一个无辜又倒霉的人。
　　不如放了她吧？

　　顾温陷入两难之中，不知道怎么办。
　　若是跟踪自己的人，顾温就不会犹豫了。
　　可这个无辜的路人，让刚第一次杀人的顾温动手，他又下不去手。

　　虽然几分钟之前，顾温没有弄死她。
　　但顾温清楚知道，这个人，最好处理掉，不然她会是自己最大的麻烦。
　　理智告诉自己，要趁早将她处理掉。
　　同时，也是理智告诉自己，如果对这个无辜之人出手，自己就真的回不到过去了。
　　今后的自己将和之前的自己划出一道永远都不能跨越的沟壑。

　　顾温不怕，也不惧。
　　可他却没有那么做。

　　因为顾方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怕是会失望，甚至后悔当初没让他冻死在寒天雪地里。

　　顾温一直知道，顾方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明明不是自己的血脉，但顾方同样希望顾温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顾方是对顾温最好的人，顾温也愿意成长为顾方所希望的那样。
　　虽然知晓这可能给自己惹下一个大麻烦，最终，顾温上前走了两步，将她抱起来，匆匆换了一个巷子里丢下后，回到地上有一滩血的巷子里。
　　顾温不想他后悔。

　　猫生猫，狗生狗，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俗话如此，但总有例外。
　　可大多时候，家长的教育真的对孩子影响很大。
　　至少顾方将自己的品德三观一笔一画刻在了顾温灵魂上。

　　快速将周围的环境处理了，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顾温知道，已经不适合再探了。
　　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倒霉的路人，更因为，再探，他给自己套上的人设就立不住了。
　　况且，他也要试试，死了一个人，他们是否有方法得知，还是要等到交接的时候才能知道有人失踪，才展开调查？

　　无论是啥，给顾温的线索已经越来越多。

　　顾温毫不停留的回到家，给自己洗了一个澡，就浑浑噩噩窝回被窝里。
　　疲倦极了的顾温闭上眼睛，一倒在枕头时就沉沉睡去，中途回来的顾方进来看过，见他深深陷入梦里的模样，又轻轻将门带上，没有发现双目紧闭的顾温睫毛一颤。
　　他没有睡着，他只是做出一副睡着了模样。
　　始终保持着一个难受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他在等待。
　　等待可能是坏，也可能是好的结局。
　　在结局到来之前，顾温只能在心里一下又一下数着数。
　　那逐渐上升的数字，在他从巷子里出来后就没有停下。
　　时间拖得越长，顾温越内心就越平静，他并不觉得等待是一件难受的事情，反而等待让他享受。
　　漫长的等待，让他的大脑保持在活跃中。
　　他可以理智思考一切。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的监视并没有顾温想象中那么严，那么密，那么无限可击。
　　在那个人被自己解决掉后的三个小时，他们始终没有发现问题，说明，自己对幕后的人是重要，但不是最重要。

　　所以监视的人，到现在都没发现已经死了一个人。
　　只不过，以后，怕是没有如今这么容易，或许他当时应该去男人报出来地址去看看。
　　随后顾温在内心否决，他不后悔。
　　在摸不着路的黑暗中，自己小心是对的。
　　不应该抱有侥幸心理。

　　陷入自己思绪之中的顾温突然防空了大脑，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只是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句。
　　来了。

　　那道目光不着痕迹的停留在顾温露出被褥的脸上。
　　虽然那道目光没有恶意，可被子下，顾温裸露的肌肤下已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身体的应激反应告诉顾温，他等的人来了。

　　在那道迟迟不肯撤走的目光下，顾温呼吸悠长，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柔顺的黑发下，白嫩的耳朵可以听到窗台下传来的细微响动声。

　　那是自己丢了一些吃掉糖果后的塑料包装纸，细小，柔软，难以察觉，不会引起人过多注意，却能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难以忽略的响声。
　　顾温知道，他进来了。

　　说不定，这个时候，这个自己不认识的人正站在自己的床头，正观察着自己，判断自己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这样想的顾温忽然心跳加速，差点要闭住呼吸，但理智让他忍住张开眼睛的冲动，保持之前熟睡的模样。
　　他听着自己砰砰跳的心脏，感受着呼在自己脸颊上的热气。
　　脑海里不由蹦出一个画面，一个看不清楚面目的人，正弯下腰，与自己眼睛对眼睛，鼻子贴鼻子。
　　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就像看一块案板上的肉一样盯着自己，估量着从哪里下手比较合适。
　　顾温被子下的裸露的肌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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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斑马路上被电瓶车撞了。
可能倒霉的事情遭遇多了，被撞的第一刻，并没有多少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