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up东京降妖日常[综]》丹枫糖挞

14、A14

　　第14章

　　虽然身处繁华的泛东京圈，但友枝町是个很安静的地方，几乎看不见高楼，人行道两边的行道树几乎快要将中间的通道完全遮蔽，绿意盎然，走在树冠之下的阴凉处，人的脚步也忍不住放慢两分。

　　住在这种地方在李灵运看来是最安逸的，平和、安宁，配套的公共设施一应俱全，离繁华的都市也不远，可以随时往返。她和幸村精市沿着几乎无人的街道缓缓前行，拐进一条幽静的小巷，再往前，再拐进一条更加幽深的巷子。

　　太阳尚未西沉，天空只隐隐泛了些许橘色，被阳光照到肌肤任会感受到灼热，但小巷中却仿佛完全隔绝了热意，阳光进不来，温度也进不来。

　　裸/露着肩膀的李灵运感到一丝丝寒意。

　　“幸村君，你说的玉器店在这么难找的地方么……”

　　“前面就是了。”幸村精市说。

　　再转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也不能说是豁然开朗，不过是突然出现了一方枯山水的日式园林景观，白色的细沙石堆出水波纹的模样，三两块立起的岩石一半埋在细沙石中，一半露在外面，木桥搭在枯水上，通向不远处的日式建筑。

　　李灵运回头看看身后的小巷，又看向眼前的枯山水，一时间竟有走入了某个结界的恍惚感。

　　从小巷的阴影中走出，熏人的热气和阳光重新落在身上。

　　幸村精市所说的玉器店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是一家商店，倒像是古董店，也不是非常明显的日式建筑，一左一右悬挂的两个灯笼、黑檀木的门柱和门槛倒是有点中国建筑的味道。店内的光线太暗，一眼看过去只看看幽深的一片朝里延伸着。

　　“这家店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真的会有人来买吗。”李灵运一边说，一边和幸村精市走过木桥。

　　“也许吧。”幸村精市笑笑，“我们这不是找到了吗。”

　　“所以幸村君是怎么知道这家店的？”李灵运斜眸看幸村精市。

　　“嗯……”幸村精市略略拖长尾音，他背着光，五官的阴影让他浅淡笑容看起来有几分诡异，像古寺里壁画上亦正亦邪的魅，忽然没了人气，让李灵运心头有点发慌，有种想扯张符贴到他脑门上从冲动。

　　幸村精市终于肯说出下半句话，“因为我认识这家店的店主。”

　　李灵运在跨过门槛走进看不清内景的店前迟疑了一下，“我们……尽量在天黑前选完吧。”

　　一走进店内，脚踩在青砖上，幽幽的凉气便从脚下升起来，李灵运环顾四周，这家玉器店的内设很朴素典雅，三个玻璃展台里展示着各式的玉器，大多数以首饰为主。除了三个展台，整个店里就只剩下两盆铁线蕨的盆栽，一扇素色的屏风。

　　踏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从屏风后响起，不急不缓，由远及近，穿灰色条纹西装马甲的白发老人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他大约五十岁或者六十岁，总之年纪很大的模样，须发皆白，戴一副金丝边的细框眼镜，显得慈眉善目。

　　虽然是西装马甲的打扮，但老人和这间古朴的玉器店的气质却意外的契合。

　　“呀，精市少爷怎么有空来店里。”老人笑呵呵地迎上来，他看向李灵运，“这位是——”

　　“因为想来箬先生这里定一件手串，这是我的同学，李灵运。”幸村精市转向李灵运，“这位是店主，称呼他箬先生就好。”

　　“您好。”李灵运朝箬先生微微躬身。

　　“嗯，精市少爷第一次带女性朋友来店里呢。那么已经想好要什么样式的了吗？”

　　“想要一条和李桑的类似的。”幸村精市指了指李灵运手腕上的白玉手串。

　　箬先生看见李灵运手腕上的手串后忍不住低声赞叹了一句：“这个玉料可真不错，做工也细致，看这上面的花纹，应该是名家雕刻的吧？可否取下来让我看看？”

　　李灵运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略略挡住手串，她可不敢把这个手串取下来，更不敢交到别人手里，她踌躇片刻，“抱歉，这个是……家里替我求的护身符，必须时刻戴着，不能取下的。”

　　“噢——”箬先生露出恍然的表情，“李小姐是中国人吧，中国确实有佩戴护身符的习惯，不过一般是挂在脖子上的玉坠，或者玉镯。玉器在中国文化里确实有辟邪的寓意，没关系，能否举起手腕让我稍微看清楚些？”

　　李灵运迟疑了两秒，还是将手腕举起，把手腕上的白玉珠串递给箬先生看。

　　箬先生弯下腰，仔细地端详，仿佛要把隐于珠子表面的暗纹都看个明白，“可以稍微碰一碰吗？我会戴手套。”

　　“这……”李灵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她一时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是让别人碰一下确实不会有什么隐患，稍微权衡过后，李灵运点头表示可以。

　　箬先生从前胸的口袋里抽出一只白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抚在白玉珠子的表面，屏息感受着什么似的，他大约只接触了三四秒便拿开手，取下手套收回口袋里。

　　“麻烦了，大概的款式我已经看清了，我这里刚好有一块极好的玉料，加工大概需要半个月，倒时候来取吧。”

　　“好的，辛苦箬先生了。”

　　“不需要选一选玉料么？”李灵运有些奇怪，这流程不太对。

　　箬先生挺胸，自信地道：“我这里没有次品，随便拿一样出来都是最上等的玉石，精市少爷可是知道的。”

　　李灵运踱步到玻璃的展台前，附身看里面展示的一对翡翠耳环，准确的说，是红翡。红翡很容易生成石纹，会显得厚实、玉质偏粗，但展台里这对红翡耳环却水色极佳，在展灯的照射下通透而水润。

　　“确实，您这家玉器店还真是……不寻常呐。”

　　本以为幸村精市请自己来是要自己帮忙选玉料，没想到就只贡献了一个款式。

　　走出玉器店后李灵运才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从一开始幸村精市的目的大概就不是要李灵运帮他选玉，而只是要李灵运来到这个诡异的玉器店。

　　可是玉器店里的箬先生却只是碰了碰李灵运的手串，没有其他举动，然后便让李灵运和幸村精市走了。

　　李灵运讨厌揣测人心，但幸村精市显然是个心思深沉的人，面上柔善亲和，切开大抵是黑透了。

　　不知不觉间李灵运的步伐慢下来，稍微落在幸村精市后面。

　　“李桑？”已经走到前面拐角处的幸村精市回头，“怎么了吗？”

　　“没什么。”李灵运摇摇头，脚下加快了几分。

　　以后还是和这种人保持距离吧，李灵运垂眸，且不说动起手来的幸村精市有多狠厉，单是这城府就很难应付。

　　如果被日本的阴阳师盯上，之后收服混沌会更麻烦。

　　转过拐角走了两步，李灵运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抬眼看前方——

　　幸村精市……人呢？

　　眼前幽深的小道一直延伸向下一个拐角，道上空无一人。

　　李灵运猛地转身看向身后，身后的景象已经变了，凭空出现了一堵青灰色的墙，她不能退回去，只能往前走，可鬼知道前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迫不及待要下手么，狗东西。”李灵运冷笑一声，天已经几乎黑下来，原本就进不了光的小巷里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

　　一只斑斓的蝴蝶从前方的黑暗中悠悠地飞出，黑色的翅膀上五彩的光斑像搅成一团流动着的颜料，李灵运凝神，看清了那只蝴蝶。

　　不，那根本不是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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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见鬼见鬼见鬼见鬼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