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鱼木樨

4、你离我越来越远

　　清晨，没有看见洛璃的身影，不知他还没起还是出去了。 我站在他房门前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把举起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放了下来。
　　我来到布庄，木子正在门口扫地。看见我的时候他扶着扫帚僵在原地，好像是想对我笑一笑，但是扯着的嘴角不自然到有些怪异。
　　我对他和善一笑：“木子早啊，掌柜的来了吗？”
　　“啊……”木子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掌柜的在里面呢。”
　　“那我先进去了。”我走进铺子里，刘掌柜正在看账本。　　见我来了，他抬起头对我说：“你来了啊，先去打扫卫生吧。”末了又补充到：“明天可要再早点来。”
　　“嗯。”我一边应着一边擦着柜台。
　　这时从后堂传来一个粗犷有力的声音：“掌柜的，我把新货搬出来了，你看这些够不够？”话音刚落，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抱着一堆布匹从那个小门费劲地钻了出来。
　　看他抱了这么多布匹，我赶忙上前接过一些替他减轻些负担。
　　“谢谢了小兄弟。”他笑着道了声谢，可是看清我的脸之后明显怔了一下，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兄弟你长得真好看。”
　　被男人夸好看我可是真的一点都不高兴，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尴尬地笑笑。
　　刘掌柜不悦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阿猛你们干什么呢，还不快把货物摆好。”
　　“哎。”阿猛应了一声，然后把抱着的布匹放在柜台上，接着接过我手上的布匹，然后问刘掌柜：“掌柜的，这个小兄弟是谁呀？”
　　“新来的伙计。”刘掌柜答到。
　　“我叫温如玉。”我对他行了个礼算是打招呼。
　　“哦，如玉兄弟。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阿猛，我什么都可以教你。”阿猛拍着胸脯笑着对我说。
　　中午打了午饭在回来的路上看见木子正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吃饭，于是我走到他身边蹲下。
　　木子显然没想到我会过来，有点惊慌，想站起来走人，又觉得那样好像太没有礼貌了，只能蹲回来。
　　“你在怕我吗？”我实在想不通，这个孩子为什么有种老是躲着我的感觉。
　　“不是的，温公子。”他慌忙解释。，眼神却不自主地躲闪着。
　　我叹了口气问：“你多大了？”
　　“十五。”他的小声说。
　　“那你叫我如玉哥吧，公子公子的太客气了。”我伸手摸摸他的头。他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好像我不是在用手摸他，而是在用刀片。
　　他低着头，两只手捧着碗，用力到指尖都有些泛白了。这个孩子也许也吃了不少苦，身体消瘦，捧着碗的手没有同龄孩子那么白嫩，有些粗燥。
　　我又叹了口气，把碗里的菜挑进他的碗里，然后说：“多吃点，你太瘦了。”
　　看着他他低着的头上下晃了两下，我站起身离开了他身边。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我对铺子也渐渐熟悉。
　　刘掌柜除了有点刻薄，也算是个好老板。
　　阿猛则经常盯着我看，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视线就像要把我扒光般在我身上梭巡，让我起鸡皮疙瘩。
　　木子是铺子里年龄最小的人，在我眼里他就像个弟弟，总让我想要关照他，时不时也给他带些好吃的，可他却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我，似乎并不想和我相处。
　　而洛璃每天早出晚归，自从我去布庄之后就没和他好好交谈过。就算我晚上等到他回来，他也只是在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们之间不知为何出现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把两个本因朝夕相处的人隔离成了海角天涯。
　　我不甘着，懊恼着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却又无从下手，并且深深地感到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