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攻略（下）》名牌老司机

8、第十九章

　　程诚看他说起段佳佳一脸甜蜜的样子，更担心了，他觉得还是应该把之前的事都跟他坦白了比较好。

　　“薛刘洋，其实我……”

　　赵延开门进来，正好听到程诚一脸郑重地要说什么。

　　他忙打断他：“程诚。”

　　程诚闻声看过去，见他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是让他不要说的意思。

　　“怎么了？”薛刘洋好奇地问。

　　赵延向自己的位子走过去，笑着说：“没事，就是问问他手机有电没有，我用一下发个邮件。”

　　“哦，有电，给你用。”程诚配合地把手机给他。

　　赵延接过来，低头打开手机里的备忘录，打字。

　　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段佳佳也回来了。

　　不一会儿，赵延把手机还给程诚。

　　屏幕亮着，备忘录上写着一行字。

　　程诚扫了一眼，上面写：我跟段佳佳谈过了，应该只是巧合，不是故意。

　　原来赵延出去是找段佳佳去了。

　　程诚相信他的判断，心中的焦虑顿时少了大半，暂时按捺了刚才想要说的话。

　　吃过饭回去的路上，程诚闲着没事却又纠结起来：“就算段佳佳不是出于报复，那他们两个以后若是真的交往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程诚垂头丧气：“我就是觉得这么瞒着很对不起他。”

　　赵延开导他：“我已经跟段佳佳说好了，过去的事谁都不再提，全当没有发生过。你也不要再多想了，如果他是真心喜欢段佳佳的话，你就算告诉他也不会改变他的心意，说不定反而会让他对你心有芥蒂。

　　其实撇开以前的事不谈，我倒是觉得段佳佳跟薛刘洋还是挺般配的。”

　　程诚细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脸上终于露了一丝笑，“我也这么觉得。”

　　又补充：“最好段佳佳也是真心。”

　　赵延去抓他的手，一边目视前方继续开车，一边说：“放心吧，段佳佳应该不是那么有心机的人。”

　　程诚被他抓住的手动了动。

　　自从在一起以后，赵延慢慢就有了喜欢抓他手的习惯，没有外人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牵着他。

　　“专心开车。”他挣开他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凉菜吃多了还是哪个菜没吃对，傍晚时候，程诚忽然觉得肚子疼，本来以为是消化不好，就连着喝了几杯热水在房间里慢走了一会。

　　结果一点都没缓解，反而越来越疼，连带着上吐下泻。

　　赵延看他疼得歪到沙发上直不起腰，赶紧去拿车钥匙，“不行，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

　　程诚以前遇上过这种情况，倒是不急：“没事，可能就是急性肠胃炎，你帮我买点药就行，不用去医院。”

　　赵延二话不说，伸出手就去抱他，“就算是急性肠胃炎，也得去医院打点滴才能好得快。”

　　程诚看拗不过他，连忙摆手，“你别抱我，我自己走。”

　　赵延悻悻收回手，“那我扶你。”

　　到了医院挂急诊看过医生，真的只是急性肠胃炎，赵延松了口气，跑前跑后地交费拿药给他挂点滴。

　　“饿不饿？”

　　这会儿天都黑透了，晚饭还没吃。

　　程诚吐了两次了，胃里空空却什么都不想吃，喉咙里冒酸水，怎么都难受。

　　“我吃不下东西，你自己先去吃饭吧，这瓶水挂完还早着呢。”

　　“我也不饿，那你渴不渴？想喝水吗？我去买。”

　　程诚觉得他啰嗦又感到窝心，无奈道：“那就给我买瓶水吧，顺便你再吃点东西，我吃不下，你不能陪着我挨饿。”

　　赵延嘴上应着“好”，看吊瓶里的药水下得顺畅，病房里的窗户关着不会进风，程诚身上的被子也盖得很好，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才一步三回头地出去。

　　病房里一共四个床位，靠门边的床位上躺着一个中年女人，看样子睡得很熟，也在挂点滴，中间两个床位都是空着的。

　　赵延走了没一会儿，病房里就走进来一个十几岁的半大男孩。

　　男孩的脸上有些乌青，半边脸微微肿着，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脏，不知道是哪只脚疼，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

　　他一只扎着针头的手虚抬着，另一只手推着吊瓶架子，进门时先来回看了看病房中间的两张空床，没多犹豫就走向了程诚旁边那张。

　　程诚偏着头，无意间和他对视一眼。

　　男孩坐到床上，把吊瓶架子推到床头边。

　　程诚盯了会天花板，听着隔壁床窸窸窣窣的声音，忍不住又偏头看了看。

　　男孩正在饶有兴致地折腾输液管上的调节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调快还是调慢，按着滚珠来回滚。

　　程诚看不下去了，“哎，你别乱调，弄不好手会肿起来的。”

　　男孩闻声转头看他，犹豫了下，手上松了调节滚珠，讪讪“哦”了一声。

　　不过，他把注意力又转移到程诚身上了。

　　“你是怎么了？”

　　他看着程诚的吊瓶问。

　　“急性肠胃炎，没什么事。”程诚不是自来熟也不是话唠，礼貌地回答完就不想再说了。

　　但男孩却好像是个话唠。

　　“哦~你想知道我是怎么了吗？”

　　程诚没说话，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男孩自问自答：“我这是跟人打架了。”说完还目光灼灼地盯着程诚看，满脸都写着“你快问我为什么打架啊”。

　　程诚无力：“那你为什么跟人打架？”

　　男孩转为面朝程诚，盘腿坐着，明明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却偏偏想要做出沧桑大叔范儿：“男人打架，要么为兄弟，要么为女人，我现在还没有开创出自己的事业，所以不谈恋爱。”

　　程诚看他说得拿腔做调，有点好玩，就配合地说一句：“那就是为兄弟？”

　　“说对了。”男孩赏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才高的一个小瘪犊子勾搭我兄弟的女朋友，我兄弟找他单挑，本来我就是陪着去给他壮壮胆，哪知道那个小瘪犊子来阴的，叫了四五个人搞群殴……”

　　才高是一所高中的名字简称，其实就是才源高中。

　　“看到我这脸上还有身上的伤了没？全都是替我兄弟挨的。”男孩掀开上衣扭着身子让他看自己背上的青紫。

　　“那怎么就你自己来医院了？你兄弟呢？”

　　男孩整好衣服，坦白道：“我们寡不敌众，打不过就跑了，半路正好碰上他爸，他就被抓回家去了。”

　　程诚忍不住想象了一下打架后被家长抓个正着的场景，有点同情又好笑。

　　“对了！”男孩想起了什么，对着程诚使劲低头，头顶偏后的位置有块包好的纱布，“你看我的头！这是那个小瘪犊子拿砖头给我拍的！本来他是要背后搞偷袭，拍到我兄弟头上的，幸好我及时看见了，当时我就一把我兄弟拉开了，赶紧挡到他身前，小瘪犊子的砖头拍歪了，不小心就砸到我头上了。”

　　程诚朝他头上仔细看了看，四四方方一小块纱布，伤口应该也不大。

　　男孩说得眉飞色舞，他听得也津津有味，忍不住多聊起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替人挡过砖头。”

　　“真的？看不出来啊？”男孩遇上了知己，更加兴奋了，“快跟我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比我这还惊险？”

　　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程诚稍微努力想了想，“好像跟你的情况差不多，也是学生之间约架，让我帮忙的人跟我的关系也就一般，我现在都记不起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了，当时两边都找了七八个帮手，一照面二话不说就打，打到最后都打红眼了，捡着地上的石头砖头木棍子乱招呼，我那朋友被人踹倒在地上了，我去扶他，迎面有个人就举着一块碎石头拍我脑袋上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流了好多血，淌得满脸都是，把那些人都给吓坏了，以为出人命，就赶紧各跑各的了。”程诚说着撇撇嘴，“我那朋友胆子小，也没你这么仗义，跑得最快，把我自己撂下了。”

　　男孩一听立刻满脸气愤：“我艹，这什么狗屁朋友！跟他绝交！揍他丫的！”

　　程诚无所谓地笑笑，“他跟我不是一个学校，不过后来听说被开除了。”

　　“那你当时伤得怎么样？怎么去的医院？”男孩又问。

　　“没事，其实就是个小伤口，皮外伤，看着流血多挺吓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程诚说着说着真觉得自己现在头上还有伤似的。

　　他不自觉抬手摸摸额头，隐隐有点疼，“后来我自己去了诊所，正好碰见……”

　　说到这他却戛然停住了。

　　他碰见了赵延……

　　怎么会碰见赵延？

　　程诚仔细想了想，他的确是碰见了赵延。当时赵延正好在诊所里打点滴，因为崴了脚。

　　他记得的.......

　　像是一滴墨水滴在了白纸上慢慢晕染开来，记忆由浅入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为什么要□□？他在诊所遇上赵延之后发生了什么？赵延为什么崴了脚？

　　“哎，你怎么不说了？”

　　男孩的声音听在程诚耳朵里变得有些空灵。

　　程诚有些眼花，脑子里还有点乱，闭了闭眼，“先不说了，我有点难受，睡一会。”

　　“哦……”突然就这么止住了话，男孩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似乎还说了几句什么，程诚却恍恍惚惚没听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