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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26 ...


  •   宫里基本事事都有规矩。抛开人权啊,平等这类在封建皇权时代压根就不存在的东西不谈,谨然还挺喜欢这一点的,原因也很简单,方便啊!

      就拿现在来说,皇帝要用膳,自然是有他的份例从御膳房那儿送过来的。乌拉那拉氏在没晋皇贵妃之前就已经是贵妃的位置了,翊坤宫的小厨房也早就开了。所以现在桌上摆着的菜色,乍一眼瞧上去相差无几,实则乾隆这个很乐于享受口腹之欲的人早就看出来了不同。

      乌拉那拉氏没吱声,坐在下首,一直按照谨然之前教她的那样,只动面前几个盘子的菜色。乾隆看着疑惑,却没有吱声,只是将这件事记了下来。

      今天怎么也算是乌拉那拉氏的好日子了,乾隆自然是要留宿的。小贵人小答应被子一卷就能送去乾清宫,但是妃位以上的,就得皇帝自己动脚了,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呀。

      说起来乾隆因为富察皇后过世的事情也素了蛮久的,虽说没有皇帝要为老婆守妻孝的,但是人家是个“深情皇帝”嘛。悼亡诗都写了那么多,总归也得表现一下不是。

      当然了,睡小老婆不行,可是乌拉那拉氏眼瞅着就要升级成大老婆了呀。光是看着这一双欲语还休的星眸,乾隆就不大能忍得住。

      趁着这儿搞生命大事的时候,谨然一个轻跃,腾身上了屋顶,而后隐匿在了紫禁城无边的夜色之中。

      至于说她去干什么,咳咳,挖皇帝墙角的事情就不用大肆声张了吧。

      谨然从大佬那儿拿到的粘杆处的令牌不是乾隆那种,而是拿的雍正那方刻着“圆明主人”的私印。有了这方私印,虽说不能让粘杆处把乾隆给做了,但是从今而后,粘杆处大权易主这一点是肯定的。

      原本可以让自己“耳聪目明”的耳目不但被蒙蔽了,甚至还反过头来忽悠自己,这滋味啊,估计很爽。

      谨然按照大佬交代的,在粘杆处的秘密地点留下了信息,而后就摸回了翊坤宫。只看乾隆先前看乌拉那拉氏的眼神,就知道今天夜里肯定安生不了。要是能让乌拉那拉氏一举得男,那可真是方便太多了。

      乾隆事事都向着康熙看齐,觉得他爷爷伟大极了,就连立太子这事儿也想向康熙学习。只可惜富察氏跟高氏斗了这么多年,大家半斤八两,富察氏害得高氏一生未能孕子,高氏自然要往她的心上捅刀子了。

      说实在的,收集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谨然都是崩溃的。好好的儿子,还是看重的继承人,嫡皇子,偶遇风寒没了,不查吗?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了啊!

      从前谨然在后宫里搞斗争的时候,人家想要搞死她,她也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她开的是后宫副本,又不是大佬那样的前朝副本,不争斗活不下去啊!但是小孩子她是真没下手过,毕竟人还是要有点底线的。

      只是后妃之间这么搞,当皇帝的难不成就真的一无所知了?闹呢吧。

      “三三,这剧本不对啊!”谨然觉得这皇宫跟筛子一样的,根本就是处处都是网眼吧。

      这后宫要是乱成这个鸟样子,对她来说——根本就还是玩吧。

      三三默然道:“根据上级管控要求调整世界,遵循……”

      “说人话!”

      “哦,后宫脑残虐渣文了解一下?”

      谨然:“……”

      这个无情无耻又无理取闹的世界哦!

      她,她真是,真是太喜欢啦!

      “全员都嗑脑残片,哎嘿嘿,这个好玩儿!”

      乾隆的确没有他亲爹勤勉,让他夙夜匪懈什么的,更是扯淡,只是到了该上朝的时间,还是要上朝的嘛。

      乌拉那拉氏强撑伺候走了乾隆,才又歪到了炕上,让宫女给自己按一下。

      “主子把这个先喝了。”谨然端着早就准备好的苦药汤子进来了。

      乌拉那拉氏是个不能吃苦的,一见着药碗就要皱眉毛,捂住了鼻子道:“这是什么啊?”

      她是从来没喝过避子汤这类的玩意儿的,废话,她进府就是侧福晋,谁倒是敢让她明目张胆地喝啊。就是富察氏动手脚的时候也不敢太明显,回头诊平安脉的时候查出来可不是小事,但是小小的动动手脚嘛,太医当然能说成是宫寒。

      这么一搞,连不能生的理由都直接有了,都说了是宫寒嘛。至于说为什么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姑娘会有宫寒,啧啧啧,这个谁知道呢,反正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得了宫寒的呀。

      “主子有些体虚,喝完这十剂药也差不多能调整过来了。”谨然粗略解释了一句。

      是对自己好的,乌拉那拉氏还是接受的,只是她也还是疑惑,“那为什么从前不喝这些呢?”

      “从前主子便是怀了身孕,生下皇子来,和二阿哥,七阿哥比起来又如何?”谨然面无表情问道。

      乌拉那拉氏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再怎么傻,这一点还是能听懂的。

      史实如何谨然不知道,反正她拿的“剧本”有意思就行了。

      当年钮祜禄氏和耿氏换着抚养对方的孩子,但是那时候的雍亲王府里,福晋可还在呢啊。她是嫡母,教养庶子女也算是她的政治任务了。更何况在乾隆看来,钮祜禄氏给他的也就是满女所生这个身份了,其他不管是什么,她都没办法跟福晋比较啊。

      雍正当年择定乾隆为继承人,说好听一点是觉得乾隆“深肖朕躬”,说得直白一点呢,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原本最受看重的嫡长子没到夺嫡的时候就没了,福晋死了儿子,魂也带走了,压根就不愿意再和他生孩子了。李氏是汉女,老二弘昀也是没成家就没了,弘时又不成器,被老八给哄走了。弘昼弘曕也都是汉女所处,年氏就更不用提了,生了不少,一个站住的都没有。

      这么一扒拉,也就剩弘历了。

      所以说雍正心里苦啊,他继承了他爹的江山,奈何完全没能继承到他爹培养孩子的技能。他老子养出来的全是狼,而他呢,矮子里拔出来这么一个将军。

      被亲爹认作正统,乾隆自然也是要往正统上靠的,比方说和嫡额娘的关系搞得近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乌拉那拉氏会被指给乾隆的原因,私心里乾隆是给想要乌拉那拉家的女儿的,倒是没直接和雍正说,只是隐约透了点风头。奈何孝敬皇后不配合,才扯到了隔房的堂侄女儿进了宫。

      不过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谨然心里明白,却懒得和这个傻白甜的“主子”说。吓唬两句就完了,这么好看的美人,吓唬过了她的良心也不安啊。虽然她也没有多少良心就是了。

      “不过现在都好了,先后和慧贤皇贵妃都没了,主子如今身居高位,也到了该生小皇子的时候了。”谨然安抚乌拉那拉氏道。

      提起孩子,乌拉那拉氏的神情也有了变化,她按住小腹期待问道:“我还能生吗?”这世道就是这么操蛋不是,像乌拉那拉氏这样年过三十连开怀都没开过一次的,基本也就被认定成不能生了,别说皇帝自己,后宫里其他人差不多都是这么想的。

      谨然却很笃定:“主子放宽心,小皇子很快就会来了。”开什么玩笑呢,没她这个外挂你都生了仨,怕个球哦。

      既然是为了孩子,那真是再苦也能忍了,乌拉那拉氏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为了怕冲淡了药性,连糖都没要,只用了白水漱了漱口。

      这边搞定了,那边带着宫务的也来了。不过还好,皇后没了的这段时间,宫务基本都是乌拉那拉氏在处理,反正重要的富察氏的丧仪自有内务府去头疼,她管的也不多。

      “主子不可轻视!”谨然凑近提醒了一句,“主子如今已经是统摄六宫事的皇贵妃,和从前怎么能一样呢!”

      从前顶多算个管家,现在就能算半个当家人了。

      而且乾隆跟他亲娘,也就是如今皇太后面上瞧着亲亲热热,实则内里一直在防备太后作妖。像是宫权这样敏感的东西,钮祜禄氏除了眼热之外,碰都碰不到,可以说现在的后宫大权尽掌于乌拉那拉氏一人之手,她要是还按照从前那一套来,十有八九要被下面的奴才给糊弄了。

      好在宫务繁杂归繁杂,理顺手了还是好做的,说来说去也还是从前的老一套,恩威并施,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凑活过呗,还能离啊。

      而那一头,下了朝的乾隆果然问起了吴书来昨天就梗在心里的那个问题。

      吴书来能在乾隆跟前得意了那么些年,对他这位主子的了解可比任何人都深,他昨儿就注意到了这一点,随后也去问了。只是问归问,有些事情吧,主子不问,你就得装作不知道,一声都不吭,必须是主子问了,才能开口。

      “奴才问了御膳房的人,万岁爷您昨儿进的膳是御膳房送去的,皇贵妃娘娘面前的是翊坤宫的小厨房做的,想必爷也都看出来了,都是素的。听下面的奴才说,这些日子翊坤宫上下都是跟着吃素的。”吴书来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至于说这当间儿有没有掐头去尾,有没有艺术手法,那就只有天知地知和吴公公袖子里的银票知道了。

      要说皇贵妃诚心诚意给先后守制茹素,吴公公再长一个脑袋都不会相信。别开玩笑了,先后死了这事儿,阖宫上下,除了皇帝,怕就只有远嫁的和敬公主是真心难过了。至于说其他人,不偷笑都是好的了,还给先后祈福?尤其是像皇贵妃这样身居高位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先后要是不死,她也晋不了现在的位置,所以要吴公公说谁是最应该高兴的,吴公公头一个就选皇贵妃。

      可是吴书来这么想,不代表乾隆也这么想啊。瞧瞧富察皇后和高氏往年在他面前的做派就能猜出来,这丫不就喜欢心地善良,单纯美好的嘛。

      “景娴有心了啊!”乾隆感叹道。

      可不就是,要是换做别人,就算不说,怕是下面的奴才也会张嘴让他知道的。毕竟这是讨巧的事情,不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哪知道乌拉那拉氏竟然就这么默默地做了,不献宠,也不邀功,若不是他昨天看到了,只怕以后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皇帝都是善于脑补的生物,尤其像乾隆这种感情严重泛滥的。他觉得乌拉那拉氏好,自然是要补偿她的。

      “吴书来,传朕口谕,赏皇贵妃珍珠十斛,锦缎……”一连串的赏赐记得吴书来脑袋都要冒汗了,乾隆却像是还不满足,最后加了一句道:“你送过去。”

      吴书来擦了擦汗,点头哈腰地应了,拿了腰牌,领了人去库房领东西去了。

      干儿子小喜子巴巴地凑了过来,“干爹,皇贵妃是干了什么事儿啊,万岁爷这么高兴?”

      吴书来踢了他一脚,瞪道:“主子的事情也是你能随意打听的!”吓唬完了之后又补了一句,“以后多长个心眼,对着翊坤宫那边恭敬些,那位以后可有造化呢。”‘’

      位分高又有宠,那一位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只可惜没个孩子,只是转念再一想,这位从前的位分就高,要是再有个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呢。需知在这深宫里,再这么得宠都是虚的,人死了,什么都没了,还说个屁啊。

      吴书来着人搬东西去翊坤宫的时候,谨然正在给乌拉那拉氏搞培训工作呢。别的她来搞兴许还没那么擅长,但是《深宫生存手册》这样的东西,不开玩笑,她真的能爆了谨欢大佬。毕竟那位大佬当年在宫里根本就是靠着强大的背景强推,她才是真正搞“技术工作”的人啊!

      现在宫里的形势要说复杂吧,比起从前来已经好了若干了。至少最得宠,位分最高的富察氏和高氏全都没了,光是占着名分这一条,乌拉那拉氏就能吊打后宫所有人,当然,太后太妃们不算,尊老还是装一装的。

      现如今贵妃位上的嘉贵妃和纯贵妃都不是满人,位分高归高,底气不够。而妃位上的愉妃,舒妃虽说是满姓,但是前者家世低微,后者家世倒是显赫,可是纳兰明珠的曾孙女,皇帝心里也还是有数的。

      在之下的嫔位,贵人常在就更不用提了。

      唯一值得谨然给乌拉那拉氏讲的,也就现在的令妃了。

      “她不是先后的人吗?”令妃是长春宫出身宫里人尽皆知,甚至乾隆之所以在两个月前将令嫔晋封为令妃也是因为人家给旧主守灵的时候哭得梨花带雨,甚至直接晕了过去。乾隆感动之下就给令妃升了位分。

      一个包衣,短短三年就从贵人升到了妃位,不引人注意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不管是乌拉那拉氏还是其他人,都觉得令妃升到这个位置也就差不多了,毕竟其他生子有功的满族大姓出身的姑娘都没能封贵妃呢,一个包衣得了位,岂不是打她们的脸嘛。

      “此人心机城府主子绝对不可轻视,而且魏家在内务府经营了这么多年,要是没点后手,谁信呢!更何况她看着是富察氏的人,其实早就暗地里投靠了高氏,要不然她当年怎么那么快就封了嫔,那是高氏在打富察氏的脸呢!”谨然给自家这个傻白甜努力揭秘道。

      乌拉那拉氏果然如谨然所预料的一般瞪圆了眼,“她是高氏的人?哦,对了,她封嫔的旨意是和高氏封皇贵妃的旨意一前一后下来的,所以是高氏替她求了恩?”

      这事情乌拉那拉氏想忘记都难。两道旨意,一前一后的发下来,乌拉那拉氏差点以为皇帝是想让魏氏给高氏冲喜呢。

      “不是,她封嫔的旨意不是高氏求得,但是也应该说是跟高氏有关吧。”

      乌拉那拉氏:“……”

      皇贵妃这个位置,要么没皇后,就跟康熙朝的佟皇后一样的,生前当了那么多年的皇贵妃,死前才转正。要么就是尊荣,死后让人体面一下的那种,比方说怡亲王他妈,敬敏皇贵妃。

      皇后在,立皇贵妃其实已经是打脸了,奈何乾隆就是不想搞追封这一套,富察氏当了这么多年的贤后,眼看着终于要搞死死对头了,对方要给自己添堵她也就忍了。只是忍归忍,打脸还是要打的,不然她这个皇后的尊严何在呢。

      魏氏本来就是她推出来的,当初选她的原因本来就是因为她的容貌和高氏有几分相似,又都是包衣出身,现在再推一把也只是往高氏的脸上再打一巴掌罢了,富察氏又怎么会想到自己养的狗竟然会噬主呢。

      “所以呢,富察氏以为她推出魏氏来和高氏唱对台戏,一方面是为了恶心高氏,另一方面就是争宠了,但是富察氏万万没想到,魏氏早就和高氏暗通款曲,毕竟要不是被封皇贵妃的旨意给刺激了,富察氏不一定会那么快就让她魏氏上位,赶在同一天下旨,不就是为了恶心高氏嘛。”

      “那这算是高氏棋高一手了?”乌拉那拉氏不懂就问。

      谨然忍住了心里愚子不可教的想法,告诉自己要平心顺心,大的教不好没关系,反正还有没生出来的小的可以期待。

      “主子好好想想,这场斗争之后最后的赢家是谁?”谨然也不求乌拉那拉氏能学到多少,只要她对魏氏起了防范之心,以后别傻乎乎地往人家给她挖的坑里跳就行了。

      被引导到这份儿上,要是再说不知道就是真傻子了。

      “以现在来看,竟是魏氏笑到了最后!”

      “可不就是,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魏氏先是借着富察氏的手把自己推了出来,这之后又是反借高氏之后再进一步,要我看,七阿哥的死到底有没有猫腻,谁知道呢。”

      其实谨然这样还是说的轻了,事实上自打魏氏得宠之后,宫里落胎的嫔妃跟夭折的皇子公主随之变得多了起来。甚至于后期活下来的皇子公主除了乾隆尤其偏爱的固伦和孝公主外,基本全都是魏氏生的,说这里面没问题也没人信啊。

      乾隆这个渣渣又不可能替魏氏守身如玉。

      “此人心机如此深厚,倒是看不出来。”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等到主子以后正位中宫,魏氏再多的算计也得乖乖跪在您面前。”吓唬完了还得哄,吓得太过就不好了。

      正好这时候,外面小太监传话进来了。

      “主子,吴公公领着万岁爷的赏赐来了。”进来传话的小太监满脸喜色说道。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比赛早,看完再写就晚了,还好还好,剩个一个小时还能看一下居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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