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栖梧公子》程四五

25、楚留香传奇贰

　　就在此时，叶栖梧横抱着花满楼，不疾不徐地走进院子里。

　　明月皎皎，星辉如水。

　　叶栖梧一袭金纹黑袍，眉眼淡漠清冷，花满楼一身锦绣白衣，即使在昏迷之中也仍旧显得温和包容。

　　分明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极端，周身的气场却莫名的和谐融洽。

　　楚留香目露惊叹，当下看着小神童，以眼神示意，问道：他们是何人？

　　小神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活着回来见到苏蓉蓉过于激动，竟忽略了叶栖梧，于是，忙指着楚留香笑道：“恩公，这家伙就是我方才同您提及的楚留香。”

　　叶栖梧向着楚留香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恩公？”楚留香略有些诧异，随即目露了然之色。

　　小神童平生最看重苏蓉蓉这个妹妹，若非性命攸关，迫不得已，绝不会传信将苏蓉蓉托付给楚留香。

　　如今小神童平安回来，自然是得蒙贵人相救。

　　“不错，若不是恩公出手相救，我恐怕再见不到蓉蓉了。”

　　苏蓉蓉闻言，噙着泪瞪了小神童一眼。小神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轻轻地拍了拍苏蓉蓉的后背，无声地安慰致歉。

　　“多谢恩公救我哥哥。”苏蓉蓉向着叶栖梧郑重地行了一礼。

　　叶栖梧见苏蓉蓉对兄长一片赤诚，目光稍稍柔和，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客房在何处，可否带路？”

　　小神童一拍脑袋，道：“是我疏忽了，恩公一路奔波，应该早些歇息才是，请随我来。”

　　叶栖梧道：“有劳。”

　　客房不大不小，摆设算不得华贵，却分外雅致，而且格外干净整洁，想来时常有人打扫。

　　屋子里熏了香，并不浓郁，但闻起来很清新，很舒服，让人心旷神怡。

　　叶栖梧轻轻地将花满楼放在床榻上。

　　小神童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恩公，您看如何？”

　　叶栖梧点了点头，道：“很好，多谢。”

　　也不知为何，与叶栖梧说话，竟面对那位还要令他紧张，大概是因为叶栖梧不仅深不可测，而且对他有恩。小神童想着，笑道：“还有一间就在隔壁……”

　　叶栖梧打断了他的话，道：“不必了。”

　　小神童一怔：“啊？”

　　叶栖梧目光闪了闪，道：“一间就够了，方便照料。”

　　小神童恍然道：“也是，这位公子伤势如何？若是需要什么珍贵药材，恩公写给我，我定替您寻来。”

　　叶栖梧略一思索，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有什么危险的地方有古树生长？”

　　小神童想了想，忽然目露惊惧，迟疑了片刻，咬咬牙道：“我的确知道一处这样的地方。”

　　叶栖梧看了小神童一眼，忽然道：“你重伤初愈，先去歇息，明日再说不迟。”

　　小神童松了一口气，感激道：“多谢。”

　　叶栖梧望着小神童的背影，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这个世界，恐怕没那么简单。

　　之前，即使处于封印状态，叶栖梧也可与法则沟通，了解所处世界的基本状况。可是，这个世界仿佛专门克制叶栖梧似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叶栖梧剥离了一半的血脉，力量受损严重――即使叶栖梧主动尝试沟通法则，也始终被一层道不明的东西阻隔着。不得已，叶栖梧想找寻禁地，只能向这个世界的人打听。

　　那东西是什么？它究竟想干什么？

　　叶栖梧抿了抿嘴，看着花满楼，目露深思。

　　花满楼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神色恬淡，似入好梦。

　　叶栖梧摸了摸之前留在花满楼手腕上的灵魂烙印，那烙印忽而发冷，忽而发烫，这证明花满楼此刻状态并不好，至少并没有他看上去那么好。

　　混沌之灵明明说过，花满楼过一段时间就会醒来，可他至今没有一点苏醒的征兆，难道混沌之灵在说谎？

　　不，不可能。叶栖梧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不着边际的想法。混沌之灵跳出三千世界，越过九重天，自成一界，言行必遵本心。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情况，那东西很厉害，厉害到能够影响混沌之灵的判断，但是这种情况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真的这么厉害，想做什么完全可以直接凭借力量完成，不必兜那么大的圈子。

　　所以，只可能是第二种情况了。混沌之灵的话是在虚无之境说的，也就是说，留在虚无之镜，花满楼可苏醒但不能痊愈，叶栖梧为了找到与那古树同源的力量让花满楼痊愈，早早带着花满楼来到了三千世界，而三千世界里，或许有什么东西影响了花满楼的苏醒，甚至，也许那东西就是阻碍叶栖梧沟通世界法则的东西。

　　叶栖梧握住花满楼的手，给他渡了些许灵力，然后坐在床边，沉默地注视着他的睡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顶上，楚留香和小神童并肩躺着，楚留香拿着一瓶酒，不时啜一口，小神童则望着夜空出神。

　　苏蓉蓉数日未睡好，如今看到小神童平安回来，精神放松，已经睡下了。

　　楚留香道：“那人不简单。”

　　小神童道：“他救了我。”

　　楚留香啜了口酒，笑道：“不错。”也不知他究竟是说酒不错，还是小神童的话不错。

　　小神童犹豫了一下，道：“他方才向我打听了那个禁地。”

　　楚留香问道：“哪个？”

　　小神童白了他一眼，道：“还能是哪个？照影古槐，无人生还。我不信你师父没有同你说起过。”

　　楚留香一惊，过了片刻才道：“照影宫隐世多年，余威不减，老一辈的江湖人谈照影而色变。古槐禁地，更是数百年来，从无一人进入后还能活着出来。他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他想闯那禁地？”

　　“我也不知道。”小神童想了想，道，“但他若要去那里，未尝不能活着回来，他给我的感觉比那位还要深不可测。”

　　“那位？”楚留香有些惊讶，问道，“你是说照影宫的那位？”

　　小神童点了点头。

　　楚留香沉默了片刻，叹道：“即便是我师父，也不过与那位不相上下。那位叶公子，看起来未免过于年轻了。”

　　小神童没有过多地解释，只是笑道：“我的直觉向来敏锐。”

　　楚留香又啜了一口酒，也笑道：“我向来相信你的直觉，这一次，也不例外。”

　　小神童抢过楚留香的酒瓶，啜了一口，又还给楚留香，然后沉默了很久，忽然道：“他那位受伤的朋友对他而言，似乎很重要，那人伤未愈之前，他想必不会离开。”

　　楚留香接过酒瓶，道：“他对蓉蓉似乎印象不错，若那位派人找到这里，他想必不会吝惜伸手援助。”

　　说着，楚留香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了些许规劝的意味，道：“小神童啊小神童，他毕竟救了你。”

　　小神童沉默地望着星空，良久，道：“在这个世上，我唯一在乎的，就只有蓉蓉一人。”

　　楚留香也沉默了片刻，道：“我也留下，你毕竟是我的朋友。”

　　小神童一怔，似笑似叹，道：“楚留香到底是楚留香，明知道小神童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把我当朋友的，天底下，也只有楚留香了。”

　　楚留香笑着补充道：“蓉蓉也是我的朋友。”

　　小神童目露警惕，道：“我警告你，别打蓉蓉的注意。”

　　楚留香哭笑不得，道：“蓉蓉才十一岁，我能打什么主意？”

　　小神童冷哼一声，道：“那可说不定。”

　　楚留香无奈地笑了笑，道：“我把蓉蓉当亲妹妹看。”

　　小神童神色怪异地看了楚留香一眼，楚留香背上汗毛一竖，直觉他不会说什么好话，下意识地啜了口酒。

　　果不其然，只听小神童道：“打我的主意也不行。”

　　楚留香被呛得连连咳嗽，摸了摸鼻子，无奈道：“数月不见，小神童的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小神童得意地挑了挑眉。

　　却听楚留香继续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若是不做点什么，我似乎有些吃亏。”

　　小神童半是诧异半是警惕，问道：“你要干嘛？”

　　楚留香笑道：“自然是――占你半张床，也好给你个能立足的理由，免得你凭空污我清白。”重音落在“凭空”二字上，颇为耐人寻味。

　　小神童一脚踹过去，笑骂道：“去你的，你哪儿来的清白？”

　　楚留香身形一闪，灵活地躲过了这一脚，轻飘飘地跳下屋顶，泥鳅似的地钻进小神童的房里，笑道：“我赶了好久的路，还未曾沐浴更衣，好在我这鼻子不过是个摆设。”

　　小神童轻哼了一声，紧随楚留香身后，跳下屋顶，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神情紧张地冲进屋里，叫道：“楚留香！不准碰我的床！”

　　楚留香已施施然地躺在床上，闻言，冲着小神童扬眉一笑。

　　小神童气极反笑。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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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更是补28号的，今日份的晚上码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