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破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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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嘉世没有沉浸在孙翔的一挑三里，也没有被团队赛的配合不利打击过头，每个人还是按部就班的训练开会打配合赛，但是孙翔却觉得，嘉世每个人都像被中在坑里的萝卜，谁也不愿意估计自身以外的事情。
他把这个想法和杨禧说的时候，杨禧正在吃她喜欢的萝卜丝饼，闻言瞥了他一眼，“你能换个形容词么？非要说萝卜么？”她有点吃不下去了。
“你注意力是不是偏了？”
杨禧见孙翔难得用一本正经的态度来找她讨论嘉世战队的问题，只能把手里的吃的放下。
“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叶秋的区别在哪里？”
孙翔皱着眉，“我为什么要想这个？”
“嘉世在你来之前，是叶秋带队，从当初的三连冠掉到了常规赛排名倒数第二。你有想过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叶秋老......”孙翔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他是年轻不假，可是叶秋也没到了真就要退役的地步，毕竟荣耀联盟他和苏沐橙的最佳搭档拎出去还是很有分量的。
“因为嘉世人心不齐。”杨禧在桌子上用手指画了个圈，“在这个俱乐部里，叶秋和苏沐橙是一起的，但是其他队员在比赛以外的方面，更亲近刘皓。”
“这个我知道。”孙翔不明白，“亲近刘皓怎么了？”
“叶秋从来都不露面，导致平时的发布会和官方活动都是由刘皓领队，这种状态无异于培养了刘皓的野心。荣耀联盟发展八年，你以为还是当初那个全凭实力说话的地方？”杨禧想起来她每年看过的那么多报告，语气里也带上点无可奈何，“当初成立荣耀联盟，最开始不过是想通过这种宣传手段更好的推广荣耀这款游戏，而现如今随着资本的涌入，荣耀联盟的影响力已经限制了荣耀游戏的发展，官方每次的大版本更新，都要努力平衡对二十多个职业的影响。电子竞技与其他体育竞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它的生或死，是握在游戏公司手里，而不是只要你努力就能成功。”
孙翔被她一串话砸懵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杨禧敲敲桌子，“很多俱乐部和选手都想在有限的时间里获得更多的利益，他们并不在乎成绩怎么样，成绩只是用来获取利益的途径。在不影响他们既得利益的前提下，自然不愿意付出更多的东西。”
孙翔顺着杨禧的话试探性地往下说，“所以陶轩挖我，辞退叶秋是因为嘉世成绩不好，影响了他的利益。可是对于嘉世队员来说，他们拿的工资奖励并没有变化，而且夺冠的希望太过渺茫，自然就不愿意往前冲。”
杨禧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孺子可教。”
“可是用这种状态站在赛场上，他们不觉得耻辱么？”孙翔心里很不高兴，“先不说粉丝们怎么看，自己能做好的事情却总是差不多差不多，那还不如不做。”
“你刚让我帮你排队买奶茶的时候怎么想的？”
孙翔没想到杨禧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就顺便啊，反正不给我买你也要买。”
“所以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即使只出七分力也有其他人上去拼，为什么不能偷个懒坐享其成呢？”杨禧拿起奶茶喝了一口，珍珠布丁顺着吸管进入嘴里，她嚼了几下，味道不错。
孙翔盯着自己那杯红豆奶茶，没想到自己在有些时候也是萝卜坑里的萝卜，当下就有些抑郁。“那我能怎么办？”
杨禧瞥了他一眼，“你当自己是救世主么？”
“我觉得我能带着越云......”
“忘了越云。”杨禧没等孙翔把话说完就打断他，“嘉世就如同你一样，沉浸在过去三连冠的辉煌里不可自拔，永远在原地做梦。你能带着越云打出那个成绩，是因为越云的人愿意为了胜利去拼搏去努力，他们还没有丧失追梦的动力。而现在的嘉世就像一艘漂泊了很久的破船，大家只想着他能靠岸就好。”
孙翔低着头，咬着奶茶的吸管不说话。他明白杨禧的意思，他尚未从越云的状态里挣脱出来，嘉世的毛病根本没人能救得了，他也不是救世主。“难道我就只能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作死？”
杨禧指着萝卜丝饼朝孙翔说，“看见这个凉了的饼么？没救了。”
孙翔鼓着一张脸，没说话。
荣耀联盟第八赛季常规赛第二十一轮，嘉世主场对蓝雨。
孙翔脸色铁青的盯着刘皓，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出了门。
杨禧一直都没在嘉世里住，在嘉世对面酒店租了个小套间，陶轩又不敢管她，孙翔也不知道她成天都忙些什么。敲开杨禧房间门的时候，对方似乎刚洗过澡，穿着身厚厚的睡衣，头发上还裹着毛巾。
“来得正好，帮我吹个头发。”
孙翔本来是因为刘皓低级失误输掉比赛而憋了一肚子火，看到杨禧白白软软的样子，突然往后退了两步，他来的好像不太是时候......
杨禧找出来吹风机，看到孙翔还在门口站着，“快过来。”
算了算了，清者自清。孙翔自暴自弃地往旁边一坐，给杨禧吹她的长头发。
折腾了十几分钟，呼呼作响的吹风机倒是把他肚子里的火气也吹跑了。孙翔往桌子上一歪，“我想静静。”
“比赛又输了？”杨禧最近有点忙，“我刚睡醒，还没看手机。”
“你说他们怎么就......”孙翔的话卡在嘴边，思来想去也没找到个合适的词，“就算不想拼出十分力打比赛，这种失误也是一个职业选手应该犯的？”
“你把前情提要带上好么？”
孙翔只好把晚上对嘉世的比赛挑着捡着说了一遍，刘皓的低级失误还有队友们的心不在焉。最后只能长叹一声，“天要亡我。”
杨禧把桌子上放着的工作站打开，她最近忙着赶项目，三台笔记本配了四块屏幕，每天敲代码感觉敲的眼都要瞎了。第十区的大数据出现在屏幕里，孙翔的位置正好背对着她，也不用担心泄密。杨禧挑挑拣拣，翻出内部邮箱的报表，第十区副本记录的激烈竞争早就被GM盯上了。
“他们最近是不是跑游戏里玩小号去了？”杨禧朝着孙翔问了一句。
孙翔动都没动，“谁管他们。”他烦躁地说，“刘皓一心想出风头，我又根本懒得管事，就像你之前说的，平时战队的事情都是他负责。”
杨禧瞧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背锅的可是你吧。”
“小爷背的还少了？”孙翔猛地从椅子上窜起来，“现在全网不是都在说叶秋是因为我才退役的！”
杨禧眨眨眼，“是这样没错啊。”
“你到底站哪边的！”
杨禧把电脑屏幕锁上，走到孙翔身边，伸手抱住他的腰，“当然是你这边的。”
“你......”孙翔冷不防被她这么抱了个满怀，虽然以前两个人偶尔也有点亲昵的举动，可是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两只手尴尬的都不知道往哪放。
杨禧抬头看着他，“你衣服几天没洗了。”语气里说不出的嫌弃。
孙翔一把推开她，“小爷我每天都洁身自好行么！”
“一股烟味。”
“有么？”孙翔低头在衣服上闻了闻，“肯定是刚才在出租车上沾的。”他是从主场直接打车过来的，根本没和嘉世的人集体行动。
两人各自找了椅子坐着，谁也没再说话。
孙翔被杨禧一打断，心里那点想法也都散了。管别人会说什么做什么，他孙小爷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翔仔。”杨禧突然喊了他一声。
“什么？”
杨禧看了他半天，脑子里全是GM给她报上来的君莫笑的属性资料。
“怎么了？”孙翔见她盯着自己就是不说话，突然有点毛毛的。
“人生的路是很长的。”杨禧几乎可以遇见孙翔的未来，或者说嘉世的未来，“千万不要拘泥一时。”
孙翔被她老气横秋的语气给堵了一下，“你不还没过生日么？怎么突然这么感慨。”随即又想起来，“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杨禧朝他一笑，顺势换了话题，“世界和平吧。”
孙翔瞪了她一会儿，没忍住说了一句，“靠！”
“走，陪我去楼下网吧转一圈。”杨禧没理会孙翔的脸色，“让我听听坊间都是怎么传你的。”
“你翻论坛去。”孙翔本来就不想理会所谓的黑粉大战，“还非要去什么网吧。我这身份能随便去网吧么！”
杨禧朝他扔了条围巾，糊了他一脸，“你什么身份啊！论坛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我怕我随手就把他们关小黑屋七日游。”
孙翔没明白杨禧到底在吐槽什么，见她非要去也只好随她。杨禧在内屋换完衣服出来，就见孙翔把自己裹的和个木乃伊似的。
“你这样才更容易被人认出来吧......”
“少废话，快走了！”
没过一会儿，两个人推开了兴欣网吧的门。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破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