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反派想洗白》雒璃

72、第 72 章

　　第七十二章

　　红楼里十二金钗的悲剧说到底哪个都不是平白出现的，多少都有迹可循。若是可以的话，王芷云总归是很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给她们一些帮衬。

　　而十二金钗里除了如今根本不知身在何处根本无从着手的妙玉，只从如今的接触来看，湘云其实是最难扳正的一个。

　　虽说王芷云自己并不相信所谓史湘云天生命硬的说法，但是这年代里相信这个的人却多——再加上史湘云和史家的关系其实并不大和睦，自己在为人处事上也不是无可指摘，如此种种叠加起来，才成就史湘云的悲剧。

　　前者……考虑到红楼梦最开始真的只是曹雪芹笔下的小世界，其实无从判断到底在作者的意志里这个八字偏重的说法是不是真的成立，王芷云哪怕再唯物主义，对此也无能为力——而对于后者，史湘云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史湘云的父母过世之后，他们各自的心腹们要么另投他主，要么就得聚拢在史湘云的身边，然后总归给史湘云灌输了些……不大合时务的观点。

　　因为史家这边当年史二叔的确是从已经过世了的史湘云父亲那儿继承了家里祖传的侯爷爵位，所以自然也就理所应当的要背负起教养史湘云的责任，甚至必须得对史湘云比自己的亲生儿女还要更好才不会被人说闲话——史湘云也就是基于这一点，才变得有些有恃无恐。

　　当年的金陵四大家族的家底都丰厚得很，关于史家更是有“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的说法，可见史家曾经的富庶。但是如今史家虽然一门两侯瞧着名头漂亮的很，但是论起家底来，比之之前鼎盛时期却不知薄了多少，甚至比起四大家族其他三家来说也大有不如。尤其是当年史三叔在老侯爷尚在的时候就凭借着自身的努力又拼出了个爵位，能拿到这个爵位固然有史三叔自己有本事的缘故，但是也少不了史家上下钻营努力的成分——这是老侯爷尚在时候的事了，那时候三房人口尚未分家，给史三叔打点各方势力的花销自然是老侯爷做主从公中走的，只这一买卖就将史家的家底掏空了不少，而等后来三房人各自分家之后只会更简薄不少。

　　当年分家的时候具体怎么分割财产的其实不用说太多，左右史二叔继承爵位之后也一并继承了史湘云父亲分家时候分得的那一部分——但是史三叔分走的三成多的家产，却是无论如何和他们这一家无关了。

　　虽然史家依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考虑到下一辈的孩子总数不少，为了日后计，史家这边仍旧得攒着银钱东西留待日后娶媳嫁女，在日常生活里少不得就紧张了些。

　　就比如说史湘云嘟囔了很久的做针线的问题……史家的针线上人的确裁减了不少，家里不少小件的针线更多的还是指望家里哥儿姐儿身边的丫头们动手，左右无论是姑娘们还是丫头们平日里也都得做些针线活练习女红，权当一举两得。而且如主子们贴身的衣裳东西更是基本上全都不从针线房里做了，只将料子分给各房然后由丫头们去做——很多时候有些讲究些的主子是用不惯针线房的针线的，如贾宝玉甚至当年元春都从来只用自己身边贴身丫头做的东西的，将针线房进上来的东西随手就赏下去。

　　史家这样的作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未尝不是节流的好办法，只不过史湘云可没这个高瞻远瞩，再想想自己在贾家里的日子，只觉得史家肯定是有意苛待自己，心里可不是委屈极了。

　　之前他父母留下的老人们如今的日子肯定大不如前，难免总在史湘云面前说什么若是大老爷和大太太仍旧在会如何如何的话——这么说的次数多了，史湘云总归是会受到影响的，比如说本能的就觉得二叔家对自己不好之类的。

　　至于说她本身的问题……

　　和表哥亲近一些在现代的时候倒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在独生子女的年代不知多少表兄弟姐妹们相处的仿佛亲生兄妹一样。但是在如今却不同，嫡嫡亲的兄妹尚且要讲究男女有别七岁不同席呢，更何况是根本不是一家的表亲，更是需要避讳一下的。

　　哪怕原著里好像并没有人为了这一点去抨击湘云什么，并不代表湘云的举止并没问题。

　　君不见那么多同人小说里都会将史湘云打成个小反派，一来是因为史湘云曾经“心直口快”的将黛玉比成戏子，戳中了不少对绛珠仙子好感满满的人的心，而另一方面史湘云的确在男女有别这方面的意识弱一些，也成了现成的把柄。

　　王芷云并不是圣母病发作一定要拯救所有人，天下不幸的人那么多，她也毕竟不可能为所有人救苦救难，比如同样身为十二金钗之一的妙玉，因为贾家并没建造省亲别墅的关系，如今根本没被请来贾家，王芷云虽然知道她依旧可能面对着不幸的人生，但是因为无能为力也并不多问多管。只是……和素未谋面的妙玉不同，明知道史湘云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的未来注定一片灰暗却因为需要避嫌一类的缘故而死活不愿意伸手拉拔她一下，王芷云却总归也过不了良心这一关。

　　王芷云的确努力了。然而结果……说是事倍功半一点都不夸张。

　　不同于三观和自己极为相符教导起来并不困难的黛玉惜春，也不同于总归是愿意听话的迎春探春，甚至不同于总归能索性简单粗暴压制的凤姐儿，湘云委实算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不得不说，湘云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和宝玉很是相似，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极难改变，比如在史家的事情上，史湘云执拗的认为史家在苛待她——因为她在史家的生活并不如在贾家里自在。

　　而且……谁都知道，亲戚家的孩子吹不得打不得的，本来就比自家孩子更难教育，只能采用怀柔的手段。

　　不过谢天谢地，史湘云来贾府的时候从来不会带太多的丫头，一般只一个翠缕会跟着她来贾家，于是在拨给湘云使唤的人手安排上，王芷云真的有很大的自主度。

　　而通过下人们潜移默化的洗脑，本来就是王芷云擅长的。

　　史湘云活泼开朗，相对也会喜欢活泼开朗的丫头，而在王芷云有意为之的情况下，基本上被安排去服侍湘云的都并不是贾家的家生子。

　　同样作为下人，家生子——尤其是荣国府的家生子，哪怕是下人的身份，但是从小生活的环境基本上比小家碧玉也不差什么，而且自有几分滑不溜手，机灵又容易被摆布的并不多，倒是那些从外头买进来的丫鬟才是各有各的不幸。

　　生母过世继母进门都不算什么稀奇的，父母双亡被继承了他家家业的亲戚卖出去或是父母俱在却因为养不起孩子所以将女孩儿卖了换钱也都是极为常见的。

　　因为曾经受过苦，这些人对贾家的生活格外珍惜，更容易被王芷云拿捏摆布，左右王芷云也不求史湘云能够因为和这些丫头们相处多了而突然顿悟，只但求潜移默化的能对她产生些影响。

　　亲戚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是真的理所当然的，史家那边也就是因为瞧着的眼睛多了，碍于名声才不得不将史湘云供起来好好对待，但是并不意味着若是史湘云真的闹出什么事情之后史家也会心无芥蒂。

　　在这个年代，娘家对于出嫁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无论史湘云未来到底是否如意，有个愿意让她依靠的娘家总归是必要的。

　　至于说史湘云惦记着的在贾家的好日子……原著里史湘云和林黛玉明面上都是按照贾家姑娘的份例走的，而王芷云早在林黛玉进京之前就好好的订下规矩——哪怕贾母待人再亲近，亲戚家的女孩儿也不宜和自家姑娘混为一谈的计较，家里的姑娘们的份例依旧不变，而黛玉包括湘云能拿到的都只是“老祖宗吩咐的零花钱”以及“老太太嘱咐给表姑娘们做的衣裳首饰”。

　　虽然这样的确麻烦了些，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会在很大程度上打消姑娘们的小心思——黛玉这边王芷云早早就明明白白的将林家自有大笔家产的事情和她分析的明明白白，自然不会让她有“一草一纸皆是用的贾家”这样的心理。而对于史湘云来说，更多的则是提醒了她毕竟并不是贾家的姑娘……而因为贾母有意贴补外孙女和娘家侄孙女，在不需要一碗水端平的情况下，史湘云能拿到手的东西肯定比三春强上不少，一方面加深了她在贾家里是客人的印象，不至于一味的拿贾家和史家比较，而另一方面也让她在对比中感觉贾家姑娘们的日子未必比她在史家里好多少……

　　哪怕依旧不可能动摇她的心思，但是至少聊胜于无。

　　至于男女大防上头……

　　一个巴掌拍不响，贾家里头的爷们有一个算一个，只一个贾宝玉会和史湘云嬉笑怒骂全无避忌。

　　王芷云没办法强制史湘云如何如何，但是难不成还能对贾宝玉没半点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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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不定时的开始忙，所以十一月更新时间不一定，保证这个月一定更满十五章
十一月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