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我收了》空镜·皆无

115、【七夕番外篇·中】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真的是临时兴起的番外篇，所以很流水账哦，单纯就是谈恋爱，千万不要期待有什么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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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标在对话框里安静地安静地闪烁着。
　　打出几个字，不对，删掉，又打了几个字，抿抿唇，再删。
　　然后——

　　双笙：[不是，我寒假卷子做完了。]
　　手一抖，一不小心就发了出去。

　　……傻了。
　　这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又是一条语音。
　　点开的时候，原本宁静的背景音被汽车和人群的喧嚣声代替，可是传入她耳里，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下来，只有他清晰而松散的语调拖着尾音扬起，辨识度极高。听他沉声低笑了几秒，像是飘荡进耳道的绒毛，仿佛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体温，轻柔得扰人发痒：“所以呢，是要我给你布置作业？”
　　挨着听筒的耳根染红了一片。

　　双笙：[你出门了吗？]顾左右而言他。
　　手机屏幕忽然变了，一通语音邀请发了过来。
　　双笙犹豫了一秒，抿了抿干涸的唇瓣，点下“接受”。

　　“出门了，要查岗么？”那边的赤霄在笑。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只露出红彤彤的耳尖，“查什么岗？”
　　她的声音很小，几秒钟后赤霄才淡淡应了声：“没什么。”
　　而后又说：“到点了，你该睡觉了。”

　　“哦。”她好像也没什么话需要说，这样一来，此刻挂语音似乎顺理成章。
　　啊啊，不对。“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赤霄的手肘搁在车窗上，蜷起的指节抵着额角，表情散漫里又带着点坏心眼：“还要一段时间吧。”
　　“……一段时间是多久？”
　　“嗯……大概，两周？”

　　“……”你只是出去置办点东西而已，又不是真的出差，哪里需要那么久啊！
　　可是双笙想是这么想，却一句话也没蹦出来。
　　窗外的雨声渐大，敲在玻璃上越来越让人心烦。
　　一下又一下。

　　“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剑灵的自觉……”依然是埋在枕间，她像是自言自语。
　　不过赤霄听清了：“不是还有龙渊吗？”
　　“龙渊和你又不一样……”
　　赤霄尾音轻轻上扬：“只是剑灵的话，哪里不一样？”

　　只是剑灵的话，哪里不一样？
　　明知故问。
　　“我睡觉了。”她闷声道。
　　“嗯，好。”

　　她歪着脑袋看着枕头上竖起的手机画面。
　　手机贴着极近，还能听到那边赤霄的呼吸声。
　　说是要睡觉了，指尖却在那个红色按钮边上打转了半天，怎么也按不下去。

　　谁都没有挂语音。
　　两个人只是隔着电流听着彼此的呼吸，静默着。
　　许久，像是试探，他问：“睡了？”

　　鼻音低低地“嗯”了声，双笙的声音难得的软糯：“哪有那么快。”
　　他的嘴角不自觉弯了弯：“这样能睡得着？”
　　“不能。”
　　“那我……”
　　“不许挂，你要跟我说话。”

　　不是“你跟我说说话吧”，是“你要跟我说话”，赤霄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半晌，他的声音更加沉缓，轻而易举地攫取了她所有的注意，“今晚是不想睡觉了？”
　　这一句“今晚是不想睡觉了”听起来有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节奏，让人浮想联翩，双笙摸了摸脸颊，觉得心跳得更快了。

　　其实这么久没见到他，听着他的声音，她真的困意全无。
　　但是好的习惯还是要养成的，不然明早的修炼要耽误。
　　“你……”双笙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枕头上，暴露在空气中略微有丝冰凉的指尖，慢慢揉搓着发烫的耳骨，“好好说话。”

　　赤霄笑得放肆，“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了？你想什么呢？”
　　本来他都没想到的事，看起来她真的是寂寞了。
　　脑海里浮现起那张充满灵气的面容，此时大概因为他红着耳朵，就觉得无比餍足。

　　电话那头有几声软扑扑的闷响，赤霄笑得更欢。
　　“别砸枕头了，给它留条活路。”

　　连小动作都被猜到，双笙尴尬地停下了动作，转移话题：“那你给我数羊。”
　　“数羊？”他挑眉。
　　“听你数羊，数到我睡着为止。”

　　他轻哂：“最近花样这么多的吗？”
　　双笙冷哼：“数不数？”
　　“我手机可能会没电……”
　　“挂了。”

　　赤霄忙不迭叫住她：“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到时候发现我挂了语音，应该是手机没电了。”
　　双笙因为他着急的反应翘起嘴角：“好。”

　　然后，赤霄这个活了一万年的剑灵，就这么开始了这辈子最没营养的举动——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可能是因为想哄她睡觉，他轻轻压着声线，声音通过声带的震颤溢出口中，一如既往地磁性，偏低，而且虚浮得有丝带着男性荷尔蒙的喑哑，透过电流，回荡出一股莫须有的空灵感。

　　双笙觉得电流仿佛钻出了听筒，从她的四肢百骸透体而过，酥麻感让她忍不住裹紧了被子。
　　要命，更睡不着了啊。

　　一段时间后，前座的出租车司机终于发现了身后的诡异数羊声，忍不住瞥了眼后视镜。
　　赤霄的感官就敏锐，被看了这么一下，抬眼尴尬地朝司机笑了笑，指了指耳边的手机。
　　司机师傅了然，笑得鸡贼得很。
　　——谁还没个爱折腾的伴儿，都懂都懂。

　　“五十六只羊……五十九只羊……”听到那边一片寂静，赤霄渐渐收了口。
　　结果那一端她轻声抱怨：“你偷懒了。”
　　赤霄：“我以为你……”
　　双笙：“你技术不行，我还是没睡着。”相反，听着他的声音有些心律不齐，越来越精神了。

　　“你又知道我技术不行了？”
　　双笙语塞。
　　——流氓剑灵，骚话连篇。

　　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笙从柔软的枕间抬头：“这么晚了你出门去哪儿？”
　　“约会啊。”赤霄懒洋洋呵了一口气：“晚上10点，赴约的大好时候。”
　　他听着听筒那边传来女孩警戒的语气：“和谁？”
　　“让我想想……是谁呢……”他有些心不在焉：“一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赤霄偏头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市夜景，忽然感觉到耳边没了声音，拿来再看的时候发现语音已经被挂断。
　　他愣了片刻，牵起的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这一端的双笙盯着手中的手机屏幕，没想到自己竟然下意识挂了语音。
　　就算是玩笑，她还是不舒服。
　　把别人叫做小丫头什么的。

　　不过自己也没资格管他怎么做。
　　虽然确实是表白了，也没说要做男女朋友。
　　双笙不算保守，但有些地方就是比较认死理，他没有提，那就不是。
　　论坛上她的回复纯粹只是帮他杜绝后患而已。

　　说到论坛，双笙刚才收到一个非常难办的站短。
　　那女孩一定要求跟赤霄见一面，表示自己喜欢他已经喜欢到病入膏肓，还说知道他是笙箫阁的主人，如果见不到面，她会天天守在笙箫阁前等他。

　　现在女孩都这么执着的吗？
　　哪还有什么口是心非的小丫头啊？

　　【新用户请改ID251218]】：其实……我喜欢男人。
　　半赌气半解气地发了出去。

　　这次短信消停了。
　　可惜又过了几分钟，双笙重新受到了站短——
　　【唯问剑心】：那更好啊！我就是男人。

　　……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 * *

　　双笙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里，手里捧着热可可，纠结地揉了揉太阳穴。
　　那个叫做唯问剑心的迷弟真的是太执着了。
　　她没有办法，最后只能答应他。

　　出于礼貌她决定赴约，并且告诉他赤霄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勉强是没有结果的，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她低着头看手机，旁边的妹子突然低呼了一声。
　　双笙下意识抬头看。

　　桃花眼，高鼻梁，薄唇轻翘起一侧，一抹轻佻寡淡的笑。
　　咖啡店是素白的色调，她就坐在窗边，晨光从白色格栅装饰的窗外斜洒进来，在他黑亮的发间跳跃。他套了一件月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罩着一件灰色便西，光线拢在他的肩上，像是加了一层滤镜，整个人透着一股懒散不羁的味道。
　　心跳咚得一声撞车了。
　　“赤霄？”

　　他施施然坐下来，长腿交搭，一只属于男人的修长的手搁在桌上，一只手放在膝头，半侧着身抬眼看她。
　　“真巧。”
　　“……”
　　她又不蠢，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你不是在阆中么？”

　　“昨天半夜的飞机，不然怎么赶得及今天赴约？”
　　“……”
　　两双眼睛四目相对，片刻后，她的眸光微亮：“你耍我？”

　　约会。
　　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唯问剑心。

　　他慢悠悠朝她倾身，搁在桌上的手支起来，托着下巴，桃花眼眼尾微勾，笑得痞坏得紧。
　　“我怎么都不知道我感情稳定？”
　　他凝着她，她看着他。

　　双笙抬手轻咳，“不稳定吗？”
　　她还真敢问啊，赤霄偏着头直视着她微微发颤的睫毛——就算他再消失半个月，估计她也能过得浑然自得吧？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确实算是稳定。

　　“就像我也不知道有人喜欢你喜欢到病入膏肓一样。”双笙说着，嘴角微微扬起来，“成语用的不错。”
　　赤霄的眸子轻轻撇开，漫不经心的语气：“原来你还没喜欢我到这个地步。”
　　不过这还用说吗，看也知道。

　　冷不丁被赤霄反将了一军，双笙获得了一秒钟的冻结效果。
　　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对。
　　原来一开始就是个套。

　　还好侍应生把他们点的点心送了上来。
　　“我没点这些。”双笙有些疑惑地指着提拉米苏和芒果班戟，还有榴莲千层什么的。
　　赤霄朝侍者示意：“我点的。”
　　侍应生点点头退开。

　　双笙下意识地用舌尖抵着上颚，小声拉住他的袖子：“吃不完的。”
　　“都点了，还能退不成。”赤霄瞥了眼衣袖上纤白的手，“多吃点。”
　　为难地皱起眉，其实她挺爱吃的，可是外公一直提醒她修炼要控制体重，所以平时她吃东西也一直很克制：“全都是脂肪、糖和卡路里……会变胖。”她还在努力做自我暗示。

　　“吃胖点好，指不定就长胸上了。”赤霄意有所指地撇向她的胸前，桃花眼眼尾的弧度撩得人心跳漏了一拍。
　　然而双笙气得把他的手一推，“什么意思？想吐槽我没胸是吗？”明明不是那么平的！
　　“没什么意思啊，没胸也没什么不好。”赤霄凑上前，格栅里漏出的晨曦点亮赤霄好看的眸子，他笑得带着点少年玩世不恭的痞气，低低的磁嗓简直像是蛊毒一样，钻入了她耳中——
　　“谁叫我喜欢男人呢？”

　　……她顿了顿，意识过来，本来理所当然的反击变成了默默吃甜品。
　　自己做坏事在先，理亏。
　　“等会儿想去哪里？”见她无比乖巧地吃着东西，赤霄忍不住嘴角的笑意问。

　　“等会儿？”
　　“不是约会吗？”
　　“那个……我等会儿要去同学的生日会。”
　　“……”
　　“我原本打算来说两句话就走，又不知道是你。”
　　“……”
　　“同学生日很早就邀请我了，不能不去。”

　　胸臆间突地涌起一股躁闷，他有些挫败地撇开眼。
　　真是什么人都可以抢走她。
　　他的吸引力真的这么低？
　　赤霄禁不住对自己的认知开始产生质疑。

　　“没事，你去吧。”
　　双笙偏头打量他。
　　面色平静，淡定自若，好像真的不怎么在乎。

　　看她偏头偷瞄自己的样子，他仍然微微仰着托起的下颔，唇角不着痕迹地牵了牵——
　　“不然你还想我说什么？”

　　比如好歹留一留？
　　双笙小声叹气。

　　她摩挲着杯沿：“我会早点回来的。”
　　赤霄故作淡定地抿唇：“算了，不用顾虑我，想玩就玩得开心点。”

　　“可是……”那一刻，她的瞳仁闪烁着清澈煦暖的光。
　　“我想见你啊。”

　　赤霄：？？？
　　——说好的口是心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