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雍容》易淡

41、第四十一章

　　距离章维和魏连峰几张桌子的距离处，华雍卢安柯这对好久不见的好友没聊几句，话题又走向了一个卢安柯熟悉的方向——
　　“不行。”华雍应着，然后下刀子几下就把牛排切成几块塞进了嘴里。
　　卢安柯对着自己面前完整的那块儿，十分无语：“你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了？我记得你们学校饭不错啊？”华雍已经回去上课了，过起了三点一线的规律生活。
　　华雍百忙之中还向他摆摆手：“别提了，好吃的是不少，问题是也得抢得到啊。我没那功夫，也就随便吃吃，不是小炒，哪里的食堂都差不了多少……你说好吃，那是你每次找来我都带你去单独吃，你要跟我似的天天吃饭只求速度，你也得像我这样。”
　　卢安柯拱手：“佩服佩服，你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早知现在你如此认真，休那一年学干什么？”
　　“不干嘛，丰富人生经历。”华雍却有自己的看法，“我尝试了不少工作，出国溜达了一趟，还真心喜欢上一个人，挺好。”
　　华公子此人，喜欢了就喜欢了，不骗自己也不回避，虽然这事麻烦了他也没就灰心丧气……就算没结果他也仍然很感谢那段时日——要让华雍在想着顾水轻的时候看上一个其他什么人...卢安柯都觉得不可能。
　　“怎么着？还是没信儿呢？”卢安柯习惯性地问一句。
　　华雍也都痛着痛着习以为常了：“没有。我都觉得那些事都是我幻想出来的了，幸亏你还三天两头的提起，证明你也都记得这些事，不只是我呢。”
　　“唉，大好青年，怎么就魔障了呢？”卢安柯白了他一眼。
　　华雍乐起来：“不算魔障不算魔障，我这又没影响正常生活。要是我哪天跑到D国去找他你是不是得疯啊？”
　　“你认真的？”卢安柯被他吓得站了起来，椅子在这颇有情调的西餐厅地上划出刺耳的响声——可这尴尬都压不过华公子一句话带来的震惊。华雍则替他尴尬了，连忙压低声音：“素质素质，注意素质。”
　　卢安柯赶紧坐下：“你认真的？”
　　华雍这时候可不敢忽悠他了，怕这人能再干出点什么不顾形象的事来：“我这上着学呢哪儿有时间？而且，就机场见了一面，我连他读高中还是大学都不知道，上哪儿找去？都你一句你还信了？”
　　“……我告诉你，咱要是在外面，我能打死你。”
　　“哈哈哈……”

　　“哎，这不是小卢先生吗？”章维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两人闹出的动静，没想到魏连峰竟像认识。
　　“谁？”他问。
　　魏连峰又看了几眼，这才比较确定：“哦，小卢先生，卢安柯，我们节目一个赞助商老总的儿子，我见过几次。不是那种玩儿票的，看上去挺稳重的一人，今天发现……嗯，判断有误哈？”
　　章维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甚在意，看魏连峰有点在意才问的：“那他旁边的那个呢？”
　　“不认识，”魏连峰摇头，“估计是小卢先生的朋友？也是谁家的少爷吧。”
　　章维没太在意，点点头准备带过去算了。却没想到再往那边瞥了一眼，正好对上了另一男子的视线，然后他和卢安柯说了几句，卢安柯就也转过来了。章维估计，是那人注意到他们一直在疑惑地看于是告诉了卢安柯，卢安柯也回身看——还站起来了。
　　这是要过来？
　　章维看向魏连峰，魏连峰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看着卢安柯和那男子径直走了过来，然后也跟着起身，站起来相迎。
　　“小卢先生？好巧啊，您也在这儿？”人家卢安柯这都过来了，魏导再坐着就不合适了，只好打个招呼。
　　卢安柯伸出了手：“好巧好巧，您也在这儿吃饭？”没有了工作关系的卢安柯放开了许多，弄得魏连峰都有点不敢认：这人原来有这么活泼吗？
　　“对了，这位先生是？”卢安柯的注意力转向了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章维，章维微微一笑：“我是章维，是魏导的师弟，”
　　“哎呀，章先生好。”卢安柯也跟他打了个招呼，指了指旁边的人“这位是我朋友，华雍。”
　　章维霍然凝神——华雍？哪个华雍？
　　华雍这时被提到，也站出来说话：“真是打扰了，刚刚和卢安柯聊到高兴处，没能控制住情绪，抱歉了。”卢安柯白了华雍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华公子在人前，又开始装模做样了。
　　章维从听见这两个字开始就进入备战状态——他不知道顾水轻有没有向华雍提过自己，不知道华雍对他会是什么态度。可是看样子，华雍没什么反应，不像认出了他的样子。那么就一切都好说。
　　章维看华雍神色无异，就正好站在正聊着的魏连峰后面，小心观察着华雍这个人——这名字，重名几率不大。
　　平心而论，从卢安柯的角度看，他一下就能理解顾水轻为什么会喜欢华雍——身材相貌就不说了，关键是，颜色——华雍是一个、带着强侵略性的人。也许旁人察觉不到，但是章维认识顾水轻太久，他知道顾水轻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浅的淡的，他虽不承认，但一直向往着夺目的颜色。
　　章维想，那天顾水轻在机场给他发来的消息里，一定有一条被顾水轻左思右想后清掉了——近乡情怯，近乡情怯的后半句，他想说什么？
　　章维原先不懂，可看到华雍就明白了。
　　不怪顾水轻，他真的渴望了太久。可是他渴望，却并不想上岸，并不想抓住别人伸出的手……
　　“章先生认识我吗？怎么看我的眼神这么奇怪？”对于华雍来讲，干站在一边等卢安柯也挺没劲的，于是只得找也被撇在一边的章维搭话。
　　章维一惊，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了：“没有。就是有点走神。”
　　华雍没有细问，也没有怀疑这个牵强的理由。反正和他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他就是简单的找句话说而已。“您是魏导的师弟，那么也是学编导的了？”
　　“嗯，还没毕业，跟着学长来取取经。”章维也是人精。反正就是瞎聊嘛，这有什么不行的。
　　华雍：“我就不行啊，每天就随便混混，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呢。你这，没毕业呢就想这么多了。”
　　章维心说，您这真是太随便了，随便到身上这股万事看得开的气质都能吸引力他那对情感认知上有点障碍的小伙伴——啧，这事要不要知会顾水轻一声呢？疑问刚出现，章维就给简简单单解决了——当然不。
　　顾水轻不愿意进一步是他的想法，章维才看不惯他那一身的“出尘”——哪儿有那么多红尘可出？活在世间，不受红尘纷扰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做人的最高境界是“知世故而不世故”，而非“不想知世故于是忽略世故”。他这么折磨自己，早晚会有一天受不了。身为局外人的章维看的比谁都清楚。
　　章维打定主意，笑笑：“也可能是互补吧。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就什么也不想走一步算一步，我有他对比，自然万事准备做的都多一点。”
　　“这样的吗？那还挺有意思……”

　　关系算不得多熟，几人聊了几句也就各回各桌各聊各的，章维和魏连峰更是事情已经聊完，没待多一会儿就走了。
　　“哎，华公子，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呢？”卢安柯见华雍这回来之后连吃饭都不着急了，深感疑惑。
　　华雍瞧着那边空桌，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可是，那是两个陌生人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可能都要短小了，作者三次元真·忙成狗。
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