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法师)忠犬记事薄》张咸粽

24、花灯

　　绵延至街尾的花灯缀满长街两旁，灯火璀璨中来来往往的青年男女手持花灯互诉衷肠，入夜前阿绣早早的出了门，也不告诉她去了哪处，说是去研究别家的好改进自己的花灯，而且同她一起到时候定会无聊，听到这，花月就知道阿绣是不想带上自己，算了，好不容易来人间一趟，她可得好好玩一圈才行，花月咧嘴一笑，笑靥如花，一甩手扔掉手上沾着颜料画扇面的画笔，转身跑出房间去找张苏白，
　　‘咸粽，今晚陪我去花灯会。’一把拉过正在洗碗的张苏白，仰着小脸一脸欢雀的望着她，
　　‘好，等我把碗洗完就陪你去。’张苏白抬着手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花月在烛光下乌黑澄澈的大眼睛，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火烧火燎的让她慌忙垂下脑袋继续手中的动作，
　　‘那你快点洗，不然花灯都被人买光了。’花月撅起水粉色的嘴唇，一个转身背对背靠在张苏白身上，百无聊赖的晃悠着手上不知从哪顺过来的草芥，不知怎的，她忽然轻叹一声，以手托腮歪了歪脑袋开口说道，‘咸粽。’
　　’恩。‘张苏白轻恩一声，身体的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小心翼翼的将洗好的碗筷放到一旁的木桌上，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花月微微别过脸试探问道，
　　听花月这么问，张苏白稍稍的思索了一会，脑袋里关于前尘往事皆是一片空白，索性也不去刨根究底，摇了摇头道，’记不起了。‘
　　’那是因为你没努力去想。‘花月像是赌气一样，转过身将人掰过来朝向自己，眸光幽幽凝视着张苏白，'你看着我，有没有想起点什么来？‘
　　张苏白被花月这阴森森的眼神看的一瞬怔愣，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望着她，
　　‘怎么会这样？’花月柳眉轻蹙，揪着张苏白的耳朵，一阵烦闷涌上心头，
　　‘啊!好痛，花月，你快放手。’耳朵上的痛感让张苏白痛的嗷嗷直叫，
　　‘知道痛啦？知道痛就好，以后有的是你受的。’花月嘟囔一声，松下手中的力道，揉了揉张苏白的耳廓，忽然柔下嗓音，似是蛊惑一般，听来恶毒的话都让人忍不住心驰神往，
　　张苏白觉得自己肯定是哪里得罪了花月，不然她也不会这样戏弄自己，明明她们从未谋面，张苏白有些委屈的摸了摸红彤彤的耳朵，看着跑在身前蹦蹦跳跳被人间繁华和热闹迷了眼的花月，扁了扁嘴，紧紧跟了上去，
　　花灯林立的街头，夜色醇美如同古酒，一席天青色绝美的身影尤似画中出来的仙子，不禁让观赏花灯的人不约而同的将注意力集聚在她的身上，兼有南国秀美与北国倾城之资大抵就是这般模样了吧！不知是谁突然感慨了这么一句，一旁的路人纷纷点头，甚至还有几人悄悄的跟在花月身后，准备随时献殷勤，
　　‘花月，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张苏白低下头轻声去问花月，眼看着身后跟着的两人互看不顺眼，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我不，为什么是我们离开？该离开的是他们，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见着就烦。’花月故作生气的扫了眼身后的两人，转头看向张苏白，忽的一笑，清甜的嗓音似是蜜糖，丝丝缕缕将张苏白裹进这看不见的甜蜜又危险的网中，‘你去把他们赶走，我以后就不欺负你了，怎么样？’
　　‘好。’这天降的福音让张苏白高兴不已，她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来，怎么看怎么傻兮兮的，不过，花月喜欢，不是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恩，张苏白就是她的西施。
　　‘哎，你们不要在跟着花、、、、、我家小姐了，她不喜欢。’张苏白忽的转身挡住那群涌过来的胡峰乱蝶，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我们是倾慕你家小姐，想结识一番，你家小姐都没发话，你个奴才凭什么拦着我们？’其中一位穿着华贵的公子哥站出身来，一脸鄙夷的看着眼前粗布衣缕的张苏白嘲讽道，
　　‘是啊是啊，识相点赶紧滚。’随之而来的附和声此起彼伏，使得路过的行人都围了上来，
　　这分明就是以多欺少啊！张苏白皱了皱眉，回过头看了眼背着手在灯火阑珊中被隔岸的烟火迷了眼的花月，顿时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哎，打不过就别逞强，扰了我与你家小姐的良缘就是你的不对了。’公子哥大声笑着，用扇柄指着张苏白趾高气扬道，
　　瞧这酒令色昏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张苏白心里嘀咕一声，握紧拳头，一股血气蹿上脑门，让她方才的紧张害怕顷刻间消失无踪，‘我会保护她。’她喃喃的念着这一句，一拳砸在正要走到花月面前的公子哥脸上，
　　‘谁都不准靠近她。’张苏白这突如其来的失控让花月蓦地一怔，抬头望着她稍显单薄的身子，心下一慌，她不过是想刺激刺激张苏白好让她尽快恢复记忆，可没料想会出现这种情况，
　　以一敌众本就没多大胜算，张苏白此刻只觉得脑子里混混沌沌的，耳旁充斥着的嘈杂声响和陌生的场景还有那刺眼的灯火都让她难受不已，身上是火烧火燎的痛，可是这一点痛算什么？她曾为一人甘愿食毒饮脑五脏俱腐，由此成全她心中不灭的火种，可是那个人是谁呢？那个一想到就让她心动的落泪的人，一定是她爱的吧，不然她也做不到那个地步，只是现在她忘了而已，记不起也记不得了。
　　’张苏白，你怎么啦？别吓我。‘花月摇晃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睁着眼呆滞目光的张苏白，心里慌乱不已，她现在有些后悔了，不该用这种方式逼着她恢复记忆的，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眼前一幕幕飞速越过的画面让张苏白一瞬间止住了呼吸，浮现在眼前模模糊糊不甚清晰的场景和对话让她突然睁大眼睛看向一旁的花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哭，她就没由来的一阵心疼，满是懊恼，她着实是舍不得让她为她担心的，就算没了记忆，忘却前尘，她也舍不得，
　　’花月，我没事。‘张苏白眨了眨眼睛，龇牙咧嘴笑的一脸灿烂的望着花月，借着朦胧的烟火和水色灯光，她看清了她的模样，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对了，我刚才有没有赶走他们？‘
　　’嗯。‘花月点了点头，将梨花带雨的小脸藏了起来不去看张苏白，浮上一层粉晕的俏脸忍不住想到方才为了救她给她渡气的场景，
　　‘那、、、、、你以后，是不是都不会再欺负我了？’张苏白凑过脑袋，问道花月，这不凑过去还好，一凑过去就硬生生的挨上了一击，张苏白很是无辜的看向花月，她什么也没做啊！
　　花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撩了张苏白一眼，轻哼一声，‘哼，我喜欢你才欺负你，不然你当我闲着没事干吗？’见张苏白脸颊忽的一红，花月知道她听懂了，忽的勾唇一笑，妩媚动人勾魂摄魄，她伸手圈住张苏白的脖子，尾音微勾，声色清甜，又像是混了冰块，‘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要乖乖的听我的话，不准对除我以外的其他人好，不然，我可保不准会做出什么来的。’
　　’那阿绣呢？‘
　　’阿绣？也不行，她的救命之恩我自会报答，等报完恩，我们就永永远远在一起，不分开。‘
　　小桥下的花灯沿着河岸缓缓流过，桥上的一对璧人相拥的画面让来往的路人不住回眸，灯火璀璨的花灯节的夜晚热闹非凡。
　　在灯谜会上一路过关斩将拿下兰花的刘子固，一脸欢喜的拿着兰花正要去赴约时，擦肩而过的熟悉面孔让他蓦地一愣，转过身去寻那人时已消失在人群中，难道是他看花了？刘子固皱着眉摇了摇头，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兰花，抬步向约好的地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