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法师)忠犬记事薄》张咸粽

14、张显宗

　　夜里的雪越下越大，张苏白换着花样做着五花肉，她其实也不大知道岳绮罗爱吃什么菜，只能摸索着去了解她的口味爱好，
　　屋里燃了炉火，暖烘烘的，张苏白和岳绮罗相对而坐，一同注视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吃食，
　　碗里堆积如山的五花肉是张苏白趁她不注意给她夹的，肥嫩酥脆的确很好吃，岳绮罗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咬了口就隐隐感到牙齿有些疼，连带着今天被无心气着的那一份，牙齿疼的更加厉害起来，
　　'绮罗，怎么了？'见岳绮罗没有动作，张苏白不由担心问道，
　　'我牙有些疼。'岳绮罗捂着右半边侧脸，咂了咂嘴巴，看向张苏白皱眉道，
　　'是不是糖豆吃多了？'张苏白不由来的冒出这么一句，因为上次搬过来清理房间时，她就看到了前一天送给岳绮罗的糖盒空空如也，想着应该是岳绮罗吃糖吃的凶了，
　　岳绮罗听她这么说，不由抬头阴恻恻的看了她一眼，似是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被岳绮罗阴森森的眼神盯着忽然明了的张苏白暗暗唾弃了自己一把，她这是作死呀！为了扭转这个不好的话题，张苏白连忙抬头去看岳绮罗，看她右眼眼珠子上的红点似有扩大的趋势，担心道，'绮罗，你眼睛还疼不疼？要不要补补身子？'
　　张苏白这不说还好，一说，岳绮罗就感到右眼处一胀一胀的疼，更是吃不下东西了，
　　我是不是又说错了？张苏白觉得自己今天嘴巴笨拙的很，说一句错一句，干脆闭上嘴巴，转身出门给岳绮罗弄些吃的补补身子，
　　'进来吧！'被唤来的是地牢里关押的犯人，他们还以为张参谋长会放了他们，没想到却是让他们来送死，
　　吸食完几人的精魄后，算是压制住了右眼里的毒血，不过牙还是照样的疼，
　　'是不是还疼？'看着岳绮罗皱着眉，似是疼的厉害的模样，张苏白提在半空中的心又是提高了几分，
　　'恩。'岳绮罗点了点头，暗自用舌头舔着那颗坏牙齿，
　　'我看看哪颗牙坏了。'张苏白凑进岳绮罗，柔声道，
　　岳绮罗张大嘴巴，用手指了指里面，'啊！'
　　张苏白探头望去，就见她生着两排整整齐齐的小白牙，里面有一颗白中透出隐隐的一点黑，似乎是蛀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取些东西来。'张苏白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轻声说完，转身便出了屋子，
　　张苏白扫了眼书房内的药箱里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治牙疼的，不禁皱了皱眉，双手因着心中的怒气，砰的一声打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对了，生姜，忽的想起先前在学校里有妹子牙疼的厉害在网上找到的生姜治牙疼偏方，心中不由一喜，急忙走到厨房，找来生姜，切成薄厚匀称的姜片，高兴的往岳绮罗屋子走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吐掉口中的姜片，岳绮罗连忙喝了一口水，压住舌头上的辛辣味，皱眉看向张苏白道，
　　'姜片。'张苏白解释道，
　　岳绮罗颇为嫌弃的瞥了眼姜片，很是不愿再去尝那辛辣的东西，
　　看着被岳绮罗咬坏了的姜片，张苏白心下了然，不由抿唇轻声笑了笑，觉得她实在可爱的紧，不禁忍不住想去摸摸她的头，
　　'好了，不喜欢咱们就不用这个法子，等明日一早我就带你去县城看医生，好不好？'张苏白轻声哄道，
　　岳绮罗细声细气的恩了一声，颇有些不舍的看着被张苏白撤去的五花肉，又低头看了看眼前放着的豆花，小嘴一撅，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吸溜溜的吸入口中。
　　看着岳绮罗喝完豆花，可能是因为见着岳绮罗身子不适，张苏白的胆子也跟着肥了不少，很是不怕死的'抢'过岳绮罗手中的剪子，催促的小姑娘早些上床睡觉，
　　'绮罗，睡着了，牙就不疼了。'张苏白贴心的给岳绮罗捏好被角后，朝她温柔一笑，'别怕，明日看了医生就不疼了。'张苏白将她当做小姑娘来哄着，岳绮罗却是极不情愿的，
　　'你能不能别老把我当成小姑娘？有意思吗？'岳绮罗斜躺着身子瞥了张苏白一眼，冷笑道，'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见张苏白没有答话，岳绮罗合上眼睑，似是不愿再看她，
　　'好。'张苏白咬了咬牙，抑制住心中的难过，转身轻手轻脚出了门，
　　屋外的雪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越下越大，轻薄冰凉的雪花似是落在了她的心底，张苏白只觉得浑身莫名的有些寒冷，雪花沾在她的睫毛上，眼前像是覆上一层冰天雪地，张苏白不由来的自嘲的笑了笑，却是比哭还难听。

　　‘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张苏白等着岳绮罗吃完早餐，轻声说道， ’报告司令，井里的人嚷嚷着说要投降。” 方等张苏白准备领着岳绮罗出门看牙医时，就听到飞奔前来报告消息的副官，岳绮罗一听无心要投降，心下一喜，便朝屋外走去。真是一群猪队友啊！张苏白心里的怒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眼刚来汇报消息的副官，扯下手上的手套啪嗒一声摔在桌子上，快步跟了出去。 ’怎么？你想通了？‘岳绮罗抿唇轻笑看向无心道， ’恩，这里太冷了，我受不了这份罪。‘无心仰着脖颈看向岳绮罗道， ’想出来可以，先把你那张符，烧了。‘岳绮罗站在井口旁，轻声道，见无心将符纸揉做一团，伸手讨要火柴，岳绮罗脸上一喜，别过脸示意张苏白给他递去火柴，嗖的一声燃起来的符纸不一会就化为灰烬，岳绮罗唇角轻扬，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看向张苏白道，’好了，放他出来吧！‘她许久都未见她笑的如此开心了，张苏白咬紧牙关，压住心中对无心的滔天的嫉妒，大手一挥命令一旁的士兵将铁罩挪开。 ’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呀？‘无心动作利索的从井里出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向岳绮罗问道，
　　岳绮罗端详着无心，缓步走到他身前，伸手抚上他的衣角，踮起脚尖凑到他耳旁 ，翘起嘴角细声道，’留你住几天如何呀？要是你把我哄高兴了，或许我就会放了你也说不定。“ ‘绮罗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无心倒不是怕岳绮罗，而是戒备着张显宗，张显宗知道他的来历，这让他很是不解，如今也只好采取迂回战术，暂时稳定好岳绮罗，再找着机会逃跑，张苏白握紧拳头，冷冷的盯着无心覆在岳绮罗肩上的手，似是要将他当场碎尸万段，张苏白冷哼一声，扫了眼身旁的副官，‘通知厨房的人，在菜里面加点料，知道吗？’ ‘是，司令。’副官听了吩咐，应下来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桌上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惹得三天都未吃着熟食的无心肚子咕咕作响，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张苏白，无心单手撑着后脑勺百无聊赖的朝帘幕里头呼喊了一声，‘绮罗，我饿了。’ 张苏白觉得无心就是来给她添堵的，说他是法师，还不如说他是个神棍，除了那点自带的金手指以及好皮囊外，这千百年活过来真是一无是处， ‘菜都摆在桌上，你没手呢？’张苏白瞪了无心一眼，压低声音道， ‘张参谋长，你要知道可是岳绮罗请我在这暂住这几天的，我要不要吃饭，什么时候吃饭，你都管不着！嘿嘿！你该不会是嫉妒我了吧？’无心看向张苏白欠揍的笑了笑，他知道岳绮罗就是她的软肋，只要把岳绮罗摆出来，张显宗就不敢做什么，岳绮罗在内屋就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素手轻抬撩开帘幕，一身缀着点点珍珠，颇为华丽却又显素净的白色旗装映入眼帘，勾勒出她有致的身材，惹得张苏白不由得看痴了眼，在她眼里的小姑娘原来早已风姿绰约如此， ‘啧啧啧啧！’看着岳绮罗打扮一番后的模样，无心暗地里也不由得感叹了几声，美则美矣，不过他无福消受，还是留给张参谋长吧！ ‘吃吧！’岳绮罗清浅一笑，端坐在无心身旁，将筷子递给他，轻声道，接过岳绮罗递过来的筷子，无心笑着点了点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着无心对她笑，岳绮罗也微微笑了笑，随即一边嘱咐着，一边盛汤端给无心，‘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你要是早点想明白，就不用吃那些苦了。’一秒变贤妻的岳绮罗让张苏白看直了眼，这还是她的小萝莉吗？怎么无心一来，整个人就360度大反转？这不科学，张苏白内心咆哮道，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的互动，顿时受到了一万吨的伤害，还有这身白色旗装，是她前些日子去县城特意给她买的，平时她没有穿，怎么今个儿就穿出来了？张苏白越想越心酸， ‘噗~'又咸又辣还夹杂点不知名味的汤，无心刚喝第一口就咽不下去了，于是一口汤正好喷在岳绮罗的新衣服上，被无心突如其来的大动作惊到的岳绮罗立即被张苏白牵着从凳子上站起来护在身后，深怕无心又搞出点什么幺蛾子出来， ’嘿嘿，不好意思，这汤的味太难喝了。‘无心笑呵呵的解释道， ’没事，我去换身衣服。‘岳绮罗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眼被弄脏的衣服，心里很是不悦转身走进屋内时，别过脸看了眼一旁为她撩开帘幕的张苏白叮嘱一声，’好好看着他。‘看着无心那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张苏白微眯眼眸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将手伸进布袋内，张苏白挑了挑眉，转身慢步走到门前，勾唇一笑，看来无心愣是不死心，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不出现在绮罗的面前，一切都好说。换了一身宝蓝色旗装外罩白色披肩的岳绮罗款步走了出来，带着笑走到无心身旁。 ’绮罗，刚才真对不起，我是一不小心、、、、‘无心话还未说完，就被岳绮罗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唇，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瞥了眼那锅汤，了然一笑的看向一旁的张苏白， ‘无碍。’岳绮罗说着别过脸朝张苏白道，‘把这汤换了。’ 怔怔看着岳绮罗亲密动作的张苏白内心是崩溃的，她极不情愿的挪了挪步子，走到桌前，就看到无心带血的手猛的拍向岳绮罗。 ‘绮罗。’幸好她方才时刻注意无心的动作，不然这脸又要被无心毁了，张苏白没心情顾忌无心逃走，只是担心岳绮罗左半边脸有没有被毒血挨到， ‘我没事，幸亏你刚才挡住了。’岳绮罗抿了抿唇，撅着小嘴抬头看向张苏白道， ’你们快去把无心捉回来。‘张苏白扫了眼一旁的副官命令道， ‘你怎么不去？’等着副官带着士兵出动去捉无心后，岳绮罗皱了皱眉看向张苏白道， ‘无心在普通人面前没什么长处，他们去就可以解决了，我留下来照顾你。’ ‘你似乎很了解无心？’岳绮罗抬头看向张苏白道， ‘不了解，’张苏白摇了摇头， ‘你不想告诉我？’岳绮罗蹙眉道， ‘没有，我知道的你都知道，我还要说什么？’张苏白说着，继续道，‘肉身不老不死，没有灵魂，活了千百年，每过一百年就会忘记前尘往事重新开始，永生都活在寂寞里。’ ‘那你也知道我的来历。’这句话不是问，而是陈述，这些日子她总觉得张显宗变得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清，只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知道，我当然知道。’张苏白动作轻柔抱住她，声色低沉悦耳，似是蛊惑人心的额魔咒，让她不禁想起百年前的往事，‘绮罗，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和你，你和我，我说过会永远陪着你的，我很想你，可是你却忘了我、、、、、’ ‘你什么时候夺的张显宗的肉身？岳绮罗听她的话语，不由想到一个人，那个夺了段三郎肉身的人， ’很早了，在遇见你之前我就成了张显宗，只不过没了记忆，直到那次在鬼洞里才想了起来。‘张苏白轻声道， ’很好。‘岳绮罗心里似是松了一口气般，微微勾起的唇角上掩藏不住的笑意让罩在阴影处的面容阴森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