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们开始炒CP》荻若

24、第二十三章

　　方以沫推开房门走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生闷气的谢濡。

　　方以沫：“……？”
　　这怎么了？

　　劳资在大街上稀里糊涂乱转一通，就为了给你买发烧药。
　　结果你一个人在酒店里生闷气？
　　请问你生闷气的点在哪里？

　　其实这有点冤枉谢濡了。

　　——谢濡确实心情不佳，但他也没想摆脸色给方以沫看。
　　事实上要不是方以沫，那根本看不出来谢濡生气了。

　　换成旁人，那就只能像跟拍的摄影大哥一样，在心里面暗搓搓感慨几句。
　　——哎呦这年头，流量明星的气势真足啊。
　　就这个谢濡，这张常态高冷脸，要不是见过他笑，都得怀疑是都固定在脸上半永久了！

　　然而方以沫是谁啊。
　　要论对谢濡的了解，就连谢濡的亲生爸妈，恐怕都不如他。

　　对着旁人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脸色，在方以沫看，那就完完全全能区分成有点高兴、比较愉快以及很不开心。

　　比如现在，方以沫只要看一眼，就觉得谢濡脸上几个大字——
　　不高兴！来哄我！

　　哄个毛线。
　　方以沫冷漠地想。
　　惯的你，瞧现在娇气成什么样子了。

　　……

　　不过这次谢濡不要哄。

　　他虽然不开心，但对着镜头，还是硬凹出了“我不是不高兴我只是生病所以蔫吧了”的姿态，摆着张高冷脸委屈巴巴。

　　甚至，等方以沫把买的苹果、路过中餐馆打包的一份素面放在桌子上之后，谢濡的委屈都收回去了不少。

　　本来嘛，熟知谢濡挑剔秉性，方以沫还有点担心谢濡愿不愿意吃这些。

　　但没办法啊！
　　异国他乡，谢濡刚烧了又不能吃油腻，能遇见一家中餐馆都算幸运了好吗！

　　没得挑剔的，只能入乡随俗。

　　而等谢濡开开心心接过苹果，主动打开了素面的打包盒，还特别接地气地感谢方以沫。
　　“居然还没坨？这家老板挺细心的。”

　　方以沫：“……”
　　你以前不都是少爷脾气，五星级宾馆送外卖吗？现在连这些都知道了？

　　本来嘛，要是谢濡继续生气，像一年前那样闹脾气，那方以沫根本不惜得搭理他。

　　但今天这样，虽然生气，但还在努力微笑，那就有点心软了。

　　摄影大哥还在跟拍，当着镜头什么话都不好说的。
　　不过背地里，方以沫心态疯狂左右横跳。

　　“崽子好像是真的很委屈。”
　　“他今天一个人在酒店，委屈个什么？跑出去找药店才委屈呢！”

　　“但他今天很听话懂事啊。”
　　“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不能惯着！要学会自我调解！”

　　虽然心里一套一套的，落实到现实中，方以沫还是不争气。
　　他越看越心疼，简直要怜爱谢濡了。

　　从大学就带过来的习惯，除非真的特别生气，方以沫看谢濡，那是自带十米厚大滤镜的。

　　吃药时微微拧着眉头的谢濡，放别人眼里，是心情不好生人莫近。
　　放方以沫眼里，那就是可怜巴巴小仓鼠，哎呀你看他眼睛都委屈红了！

　　……滤镜这种东西，实在是不讲道理。

　　等摄影师一走，方以沫把碗往旁边一放，笑眯眯看了谢濡一眼。
　　他笑的时候，脸颊上梨涡自动浮现，看上去又温柔又甜。

　　谢濡好久没在私人场合得到这么好的脸色了，条件反射，也立刻回了个掺了蜜糖的笑回去。

　　“你……你今天怎么现在才回来？”

　　“别提了，说是药店，连个头绪都没有，我在市中心乱逛才碰到了一个。”

　　“……嗯。”

　　谢濡兴致还是不高，他本身又不是健谈的人，疙瘩了半天都没接回话茬。

　　“……”

　　方以沫往床上一坐，边脱外套边问他：“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干嘛？无聊了？”
　　怎么把自个儿整得心情不好？

　　谢濡：“我在写歌呀，你看，我已经把这首歌前面的调改了一点了。”

　　谢濡跟方以沫是大学同学，本来就是一起学音乐的。

　　他的乐感相当好，只不过本人音域确实不宽，天生条件不如方以沫。

　　不过单论音乐能力，他比方以沫好——谢濡小时候，家里那是直接请一流小提琴手当家教的。
　　从小这指南针

　　哪怕现在他只在一个房间，身边连琴都没有。
　　只是三个小时，他心情高昂的时候，已经美滋滋把《镜花水月》的前半段改完了。

　　本来，《镜花水月》这首歌的前半段，是伤感无力，颓然无奈，明知不可得而强求。
　　给他轻轻一改，不过几个细微的音调差距，居然就蒙上了层朦胧梦幻的色彩，连痛苦似乎都变得不真实了，好像云飘在天上。

　　这样，就很符合谢濡的设想了。

　　——不是真的镜花水月，只是噩梦一场罢了。

　　虽然爱情之中，你我都患得患失，生怕我们的美好不过是过眼烟云。

　　但其实，我们的爱情是真的呀。

　　等噩梦醒来，你睁开眼睛的时候，迎接你的将是爱人的微笑与拥抱。

　　谢濡把修改好的曲谱写在一张A4上，轻轻哼给方以沫听。
　　这还只是草稿，但已经能表达出谢濡的心思。

　　他音域不宽，但胸腔共鸣特别好，声音磁性低沉，刚发过烧的嗓子还有一点点沙哑。
　　不过低声哼了几句，就似乎每句都能戳到人心尖上。

　　噩梦是假，相爱是真。

　　真好。

　　……

　　方以沫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脱掉了大衣，俯身坐在谢濡身旁。

　　谢濡还伸出一只手，虚虚搂住他的腰，轻声跟他讲自己对后半段的想法。

　　“……我以前自己去年写过一首歌，不过没给别人看过。”

　　“刚刚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把我写过的这一首糅杂到《镜花水月》里面去？”

　　谢濡边说边打开电脑，想把自己曾经写的曲谱调出来给方以沫看。

　　他越说越兴奋，已经完全忘记了在方以沫来之前他在干嘛，一心只想和他的沫沫分享自己写的歌。

　　等电脑屏幕终于亮了，大幅画面立刻闪了进来。
　　跳出来的第一句话——

　　“濡沫夫夫太真实了！我要飞到圣彼得堡！来感受西伯利亚冷风里面的狗粮味儿！！”

　　谢濡眼角飞快一跳，在看到的瞬间，立刻试图把笔记本给合上。

　　然而他的手被挡住了。

　　方以沫一只手握在谢濡的手腕上，定睛仔细看了会儿网页，半晌后冲谢濡挑了挑眉。

　　“——CP超话，嗯？”

　　“原来你不高兴，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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