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化猫同人]药》苏似隐

29、经过

　　“那么，接下来就是调查二公子和小公子咯？”
　　亚纪帮卖药郎在居住的小院子里晾晒着草药，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给人一种潜意识里涌现出来的安心感。
　　“这两位的确需要好好调查，不过...”
　　卖药郎的侧脸在阳光下白得有些透明，他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睛也显得更浅了些，配上尖尖的耳朵，看起来就像是游离在人类社会外的精灵。
　　——就连眼底那丝漠然也是一般无二的。
　　他有一会儿才开了口，声音轻轻的，就像是一片随风飘落的羽毛：“在下觉得，伊势老爷也需要好好调查一下。”
　　“诶？”
　　亚纪先是有些惊讶，仔细思考了片刻，也忍不住赞同了起来：“你这么一说，我仔细想了想，目前为止出现的所有阴谋的已知目标都是老爷——大公子和那个因为倒药被关进柴房烧死的家伙的目标非常明确地指向了老爷，小公子的短刀也是送给老爷的。虽然二公子想要做些什么还不清楚，但是光光凭借这些，也值得我们好好了解了解他了。”
　　“亚纪小姐你说的不错，不过嘛...”
　　卖药郎偏过头来，看着安心分拣药材的少女：“是只有老爷一个人作为目标呢，还是说——其实也有其他人成为了别人的目标，但是并没有被我们发觉。只是因为以老爷作为目标的人都死了，我们是从这一块调查起的，所以会被我们发现。”
　　“可千万别。”
　　亚纪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要是再来几个想害人的坏家伙，这儿倒和我逃出来的那个倒霉地方也没什么区别了。想想就让人浑身不自在。”
　　卖药郎见她这副后怕的模样，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
　　卖药郎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兴味：“真是有意思啊，伊势家的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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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的时间还未到，天边就飘来了一朵乌云。
　　正和厨娘说着话的亚纪一抬眼看向窗外，便皱起了眉。
　　“这天可真是，说变就变。”
　　灶上的火烧得正旺，亚纪和厨娘共享着一壶淡得没味儿的茶，吃着亚纪前些天从外头买来的一些零嘴儿，忙里偷闲地聊得起劲儿。
　　她靠着一些绢花之类的小物件和一张甜死人的嘴，在家里有一个爱漂亮的小孙女的厨娘跟前很是吃得开。
　　小半晌功夫，亚纪便从她那儿问来了好些消息。
　　什么大公子在宴席前一天碰见二公子醉酒打仆人，两人发生了口角啊，脏话骂得比下人嘴里的污糟话还难听啦；什么宴席开始的那天早上，小公子自己忙着招待两个亲戚走不开，手下也有事，就让二公子手下的小厮自己去取礼物，结果二公子手下的小子拿错了礼，把小公子送给老爷子的礼和二公子的礼弄混了，到了出事的时候才发现，吓得背着东西连夜跑了啦；什么二公子约小公子喝酒被拒绝，骂他笑面虎，假正经，面上和善心里一肚子坏水啦；什么二公子在酒宴上喝多了，硬说来的两个练武的亲戚是孬货，还非说人家的酒里掺了水，要和人家换酒喝啦......
　　这些小道消息的范围之广，囊括的人员之多，远远超出了亚纪的想象。就连大公子那个全家最为寡言的家伙和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侍女梨花两个人之间那些不明不白的事情，厨娘这儿也能暧昧地笑着眨眨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虽说都是些小道消息，但在亚纪的有意追问下，厨娘便和破了洞的米袋似的，东漏一些，西漏一点，就靠着这些细碎的消息，亚纪也慢慢拼凑出了这三兄弟到底搞得是什么幺蛾子，事情又是怎么不如人愿地到了现在这个局面的。
　　眼见差不多到了准备晚饭的时候了，亚纪便起身告辞了。
　　“差不多到了您忙的时候了，我也便不留下来分您的心，给您添麻烦了。”
　　说着这话时，少女的表情显得特别真诚，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厨娘也不例外。
　　她笑着拍了拍亚纪的手，因为长年做活，手上的老茧磨起来已经有些发硬了。
　　“哪里哪里，小姐愿意和我这个旁人瞧不起的人说话，我可开心着呢。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您大可以来问我。只要对主家没有妨碍的，我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诉您。”
　　亚纪眨了眨眼睛，很是乖巧地弯起了眼睛。
　　“那就先谢谢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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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纪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在脑袋里梳理着这一系列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她先把靠着最开始带来的那一篮子桃子打出来的交情，从仆人们那里搜集到的伊势一家四口和那一位养子的性格特点的消息进行了总结，再根据探听到的各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剔除一些从言行举止上看来与整体产生矛盾的评价，然后在脑袋里进一步完善各个人的人物形象，慢慢梳理出每个人的时间线。
　　除了和所有人关系都不太好，贴身小厮也跑了个没踪影的二公子有些行踪无人能解答，剩下的三个人的时间线都理清楚了。
　　亚纪敏锐的知觉感知到了四下无人，便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身体放松的同时，紧绷的神经也一起放松了下来。疲惫和倦怠感一起涌现上来，让她忍不住抬手掩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生理反射一般，眼底泪意也涌了上来。
　　泪眼朦胧间，她看见消瘦憔悴得不行的侍女梨花出现在了远处的院落门口。
　　梨花的双手紧紧绞着褶痕明显的衣袖，背靠在有些青苔的墙壁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张绷到了极致的弓。
　　她极为警觉地四处张望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从眼底的血丝、眼下的青黑和发白起皮的双唇能够很明显的看出她的疲惫，可她却一点儿都没有放松，就好像稍微松懈一点儿，就会有什么东西跳出来要了她的命似的。
　　着实是可怜，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