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化猫同人]药》苏似隐

13、谎言

　　像是被她的话慑住了，房间里的人一个个都闭上了嘴。
　　他们煞白着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的恐慌都快要溢出来了。
　　亚纪见他们这一副副大限将至的表情，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了起来。笑着笑着，眼里便有温热的东西滚落了下来。
　　【真是好笑...我居然...居然是被这种贪生怕死的龌龊小人害成这副模样的......真是...笑死人了......】
　　视线里一片模糊，亚纪只听得身旁的人极轻地叹息了一声，紧接着，被人轻轻拍抚着背脊的感觉就传了过来。
　　她顺势侧过头，额头抵着男人的肩，做了两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突然失控的情绪。
　　“抱歉抱歉。”
　　擦去了泪水的她支起了身子，向男人轻声道歉：“许久没有看见...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一下子没绷住。”
　　她转头看向了面前的众人，眼眶和鼻尖带着一抹红晕，看起来可爱又可怜。可她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下最后的死亡通牒。
　　“呐，你们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她向着众人竖起了两根手指，轻轻摇了摇：“一，你们在乎自己那些所谓的‘面子’，不肯说实话，然后把我推出去。那么我绝对会想尽办法拉你们做垫背的，大家一起死。”
　　大约是亚纪这个‘死’字咬字太过狠绝，在场除了卖药郎之外，其他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第二嘛...倒是更简单些。”她轻轻笑了笑：“你们大家都把话说清楚，我们弄清了‘真’和‘理’，把外面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夫人给斩了，大家之后老死不相往来，也就不必在意丢不丢人这档子事了。”
　　说完这话，亚纪眨了眨眼睛，笑容甜美，眼里却泛着寒光。
　　“你们觉得怎么样？”
　　明显威胁的口气，大有‘就算你们觉得不怎么样也没有用’的意思。
　　眼见得大家虽然面露难色，但都开始有些动摇了，亚纪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又有人闹起了幺蛾子。
　　“呐，不是说妖怪啊鬼啊什么的，都怕黑猫吗？”
　　眼珠子转个不停的矮瘦武士看向了亚纪怀里的黑猫，眼睛一亮，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如果用它的血，应该可以逼走外面那个家伙的。”
　　“你在放什么屁呢？”
　　亚纪的脸拉了下来。
　　她冷冷地盯着那个口出狂言的矮瘦武士：“你要是敢打咪酱的主意，不用外面的夫人动手，我一定亲手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
　　像是应和亚纪的话，龇起牙的咪酱伸出了爪子，直接挠破了地上铺着的草席。
　　【嗯，可以说是红果果的威胁了。】
　　亚纪摸了摸它炸起来的背脊毛，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起来你已经是一只成熟独立，会用爪子和牙齿保护自己的猫咪了呀，咪酱。】
　　她轻轻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在安抚它的同时开口提醒了一下那些依然心怀侥幸，想要为自己留下最后一块遮羞布的仆人和武士们。
　　“咱们还是别再浪费时间了，谁知道夫人什么时候会等得失去耐心呢？”
　　卖药郎点点头：“听诸位说了这么多，在下依然有一件事情没有弄清楚，还望大家能够为在下解答一二。”
　　他的视线从仆人和武士们的脸上一扫而过，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方才诸位说的，都是夫人之前杀过的那些人：大公子、老爷和左三郎大人，当然可能还有其他的人...”
　　卖药郎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不过在下想知道的是，有没有人知道，夫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怎么死的呢？”
　　“我觉得，应该不是人鱼肉的原因。”
　　亚纪第一个回应道：“她那副模样，明显和我的情况是不一样的。而且，吃了人鱼肉的话，发作起来会很痛苦的。”
　　她看向了年轻的侍女蝶香：“你有听见过夫人的喊声或者是其他动静吗？”
　　蝶香有些怕她，避开了她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的。”她的声音细若蚊蝇：“我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她并没有什么古怪的动静。”
　　亚纪接着问道：“你最近有没有近距离地接触过夫人？有没有觉得她的体温也好，行为也好，有哪里不对劲？”
　　蝶香咬了咬嘴唇，迟疑了片刻，依然摇了摇头。
　　“这样啊...”亚纪点点头，把视线转向了侧着脸的高瘦武士：“宗助大人，作为夫人的情人，你应该很是了解夫人的情况的，对吗？”
　　“不要用那样的词来侮辱我们！”武士有些难堪地涨红了脸：“我和夫人并不是那么龌龊的关系！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亚纪笑了，满眼嘲讽地问道：“那蝶香呢？她算什么？！”
　　武士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呵，男人。”老侍女阿杏摇了摇头：“前些日子还到夫人那儿夜探香闺，今儿就翻脸不认人了，德行。”
　　亚纪很快抓到了阿杏婆婆话里的重点：“如果说前些日子宗助大人还和夫人有着‘真心相爱’的关系，那么他不可能没有发现夫人身上的异样。那也就是说——夫人应该就是在最近的这几日里死的了。”
　　卖药郎思忖了片刻，询问众人：“夫人可曾在白天独处过？”
　　武士们和仆人们对视了一会儿，虽然都有些迟疑，但大家都摇了摇头。
　　阿杏总结道：“因为人鱼肉不见了踪影，夫人一直疑神疑鬼的，每天都让我和蝶香中的一个，还有至少一位武士陪着她。”
　　“那么至少，在大家能够看见夫人的时间里，没人有机会对夫人下杀手。”
　　卖药郎点点头，继续进行着推测：“也就是说，夫人很有可能是在大家没有看见的夜里遭遇不测的。”
　　亚纪想了想，问两位侍女：“可有发现夫人身边出现奇怪的血迹？”
　　两位女仆都摇了摇头。
　　“那应当不是被利器所杀。”
　　亚纪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咪酱的脊背，微微皱起了眉：“从夫人在庭院里的表现可以看出，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从她只想找人鱼肉，不想找杀人凶手的举动上，也可以证明这一点。这很奇怪。”
　　她看向了卖药郎：“药郎，你知道有什么药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的吗？”
　　“有，还不少。”
　　话音刚落，卖药郎便很快领会了她的意思，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亚纪小姐，如果在下没有猜错，你的意思是...”
　　亚纪抬起头，轻飘飘地扫了大家一眼。
　　“藤井信子夫人，是被在场的某一位，毒杀在了睡梦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