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套路得人心》見南山

21、第二十一章

　　两人相劝无果，何晴一幅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着实让他们伤脑筋。

　　庄睿靳转而攻之：“不知何姑娘是打算让我们如何帮忙？”

　　何晴直言：“我到时候打算女扮男装混进去转转，一个人太扎眼，就想找个人搭伴什么的，要是二位愿意，到时候的帐全算我身上啊！”

　　就只是搭个伴？这么简单的吗？

　　……

　　两个人还是答应了好奇心爆炸的何晴，她让两位孩子迷途知返，现在不过是想去逛逛，也不是什么完全不可以的事。

　　听何晴的话她没去过那种地方，大概也是像庄子韬何宝儿那样一时兴起，或者在哪里听说了什么关于那地方的事情，觉得好奇才想要看看。

　　到时候随便找两人上来唱两首曲子，跳两支舞，消了她的胡闹心就好。

　　如此想着，两个人观望一段时间，确定何晴是铁了心的要逛青楼，就给她回了信，约定了日子集合。

　　何晴很兴奋，搜罗了几套不显身材的男装穿，缠着紫薇要她教自己男性的发髻要怎么盘，夜间寂静无人的时候，还会研究一下裹胸要怎么玩。

　　研究学习了几天，终于到了约定的日子。

　　何晴全副武装，支开了两个小丫鬟单独出门，到约定的位置找了个墙角蹲着。

　　她得试试自己的化妆技术怎么样，看看他俩能不能认出她来。

　　庄睿靳刚到，就一眼看见那个躲在小贩身后，手里抓着一只风筝挡着自己的大半张脸，偷偷摸摸往外瞅的人，那小贩只觉浑身不自在，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僵直的在原地挺尸，像是被人威胁。

　　还真显眼啊……

　　庄睿靳没有戳破那一层尴尬，就立在路边，等何昭来。

　　然后他的头顶飞走了一只鸽子。

　　何昭临时被他爹拎进宫干苦力去了，实在推脱不了，且归期不定，只能回来赔罪，任凭处置。

　　捏着小厮送过来的信，庄睿靳的脸黑得不像话，嘴角崩成一条直线，严肃地吓人。

　　这是意思要他带何晴逛青楼吗？
　　他带得下去吗？
　　他也是第一次去啊！

　　庄睿靳沉吟片刻，一抬头对上那个藏在小贩身后笑的贼兮兮的人，心中悲痛。

　　逃不了了。

　　何晴摇着扇子走出来，站定在庄睿靳的面前，“怎么样？是位富家小少爷吧？”

　　庄睿靳挑眉点头，他还是挺意外的，何晴化妆技术还不错，不但容貌的棱角分明许多，个头都窜上了一截，脚被长长的袍子遮住了，看不分明，应该是在鞋里垫了东西。

　　何晴长相甜美，这样拉粗线条的化妆手法，呈现出气质翩翩的少年感，大幽这个风格的少爷倒也不少，单看面相，何晴并不突兀。

　　“你是不是一开始还没认出我来？我是不是乔装得很好！我和你说，我为今天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呢！”

　　“何姑娘的手法很厉害。”庄睿靳把信交给何晴，解释：“他有事，这次不能来，何姑娘要不要等下次？”

　　何晴一目十行，决绝摇头：“没事，下次出来的时候再带他，咱们不差这一次。”

　　庄睿靳再次陷入凌乱，重点全放在了后半句：咱们不差这一次……

　　还要有下次？！！

　　“还有啊，庄大侠，这次出来你就不能叫我何姑娘了。”何晴凑近，压低声音，“你得叫我何公子。”

　　庄睿靳嘴角一抽，瞥了她一眼：“你是认真的？”

　　“当然啦！”何晴瞪眼，扇子随意一指：“你看看这些人谁会叫我姑娘。”

　　“姑娘啊，这是你的钱。”那位卖风筝的小贩思量再三还是走过来，手里是六七个铜板，“姑娘既然不要那风筝，我就不能收钱了，你还是收好吧。”

　　何晴僵了僵，扇子一甩啪地打开，又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闪躲着嘀咕，“你说什么呢，这里那有什么姑娘？”

　　小贩无语，指了指自己的摊子解释：“你不就是那个说要躲在那里一会儿，顺便买了一只风筝的姑娘吗？我没记错啊。”

　　何晴无语，仍然不肯善罢甘休：“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像个姑娘了，本少爷这么气宇轩昂威风凛凛，雄性荷尔蒙爆棚，哪里和姑娘粘的上边！”

　　小贩顿了顿，不知从何说起，忽然接受到了来自身后迫切的眼光。

　　那是个俊朗挺拔的公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迫于压力，小贩解释：“姑娘你这声音就不对啊，哪有大老爷们声音这么嫩的。”

　　“声音？”
　　我明明已经在刻意压了。

　　被完全点出来，问题就会更加明显。

　　何晴刚张嘴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确实，相比其他人，她这声音只要是个耳朵没问题的人就听得出来她是个娇嫩嫩的女娃娃，谁会觉得是男子？

　　“失策！”何晴合起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心里懊悔，作为新时代的杰出女性怎么会犯这么简单的问题？

　　她把求助的眼光转向身侧，慢吞吞地开口：“庄大侠，可有解法？”

　　庄睿靳无比正直地回答：“没有。”

　　何晴：“……”
　　老兄你回答得太快了，还有，你那眼睛里闪烁着的期待是什么？

　　何晴并没有顺着庄睿靳递过来的梯子走，更没有说出庄睿靳期待的那句“我们回去吧”，作为新时代的独立女性，独立解决问题是必须的，一个小小的声线，怎么能难得到她！

　　她在附近找了个街头艺人，塞了一袋子钱让她教教她怎么压低声音，也算那人专业，何晴的学习能力也不错，多练了几次，听上去低沉多了，猛的来一声也没那么多破绽。

　　只不过时间仓促，何晴只来得及学了一个最基础的“嗯”和几声笑时间就差不多了。

　　但是没关系，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哪怕今天没学会压声，落花坊她也逛定了，大不了充当哑巴，闭口不言！

　　庄睿靳终是要面对何晴的倔强，站在落花坊的门前。

　　落花坊建筑大气，与何晴想象中的青楼完全不一样，没有站在门口挥着小手绢揽客的姑娘，没有浓妆艳抹的老鸨招摇，更甚者，那些姑娘们除非钦点，都不会碰那些客人一下。

　　这刷新了何晴的世界观，她在那个牌匾下面徘徊很久，怀疑自己是不是打听错了，或者人家还没有营业？

　　心里打着鼓进去，受到了好生的招待，带路丫鬟是个小姑娘，笑起来很可爱，把二人引到一个包间，躬身道：“二位公子想吃什么大可点好了放在边上的卡槽里，自会有人来收取。再过三炷香的时间大厅有表演，公子要是不嫌弃可前去捧个场，有什么事就敲旁边这个铃铛，会有人进来伺候的。”

　　丫鬟下去了，留他们在屋里坐着，何晴瞬间就暴露了本性，一刻也不停歇，这儿摸摸那瞧瞧，对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庄大侠，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并未。”

　　“那没事，就当来长见识了，多来几次也就熟悉了。”何晴取过来纸笔，随意点了些酒菜，放到了床边的卡槽里，“咱们总不能白来，叫上几个人来助助兴。”

　　庄睿靳忽视不了何晴眼里那诡异的光芒，视线就黏在她身上，整个人绷得死紧，生怕她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何晴忽视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轻轻摇了摇挂在门口的铃铛，门外候着的人就敲敲门进来了，低垂着眉首，低声问：“少爷有什么吩咐？”

　　何晴不说话，轻笑一声，抬手指了指屋子上挂着的美人图，意味明显。

　　丫鬟明白，下去叫人了。

　　何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笑得诡异：“庄大侠尽情享受，我请客。”

　　庄睿靳表情木木的，“何姑……何公子自己享受吧。”

　　何晴噗嗤笑了，摸摸自己扎起的额发。

　　她倒是想，只是有没有那个东西，怎么享受？不过来凑个热闹走走剧情。

　　青楼嘛，穿越过来的人谁不感兴趣啊？她也只是顺应时代潮流，没有脱离大队而已嘛。

　　落花坊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两人没聊两句，人就上来了，怀里抱着琵琶，面上蒙着纱巾，眉眼柔和，立在门口规规矩矩地福身，“小女萧吟。”

　　屋里传出一声“嗯”，萧吟抬眸，望见屋里笑盈盈的一位公子，但见那公子抬抬下巴，指着对面的小凳。

　　萧吟走过去坐下，随意拨了两下琴弦，音符从指尖泻下来，她盈盈问：“不知公子想听什么？”

　　何晴眨眨眼，转眼看向庄睿靳。

　　庄睿靳不为所动，淡淡开口，“我不太懂音律。”

　　何晴哑然，她要是懂还用得着看他吗？

　　“那小女挑上两首就献丑。”萧吟看出两人的不自在，主动解围。

　　何晴很开心，这么有眼力见的姑娘真是让人喜欢，当下爽朗地笑几声，答应了。

　　萧吟的琵琶弹得不错，至少在何晴这样的外行人眼里，是很不错了，指尖轻挑，声音清脆叮咚，她还真想当即吟诗：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琵半遮面，……还有什么来着，哦，还有一句大珠小珠落玉盘。

　　唉，连琵琶行都背不下来。

　　脑子只是过一遍，何晴就知道，不用吟诗了，她觉得能记住琵琶行的作者是白居易就已经很为他们理工女长脸了。

　　清脆的节奏在屋子里流淌，方才点的小菜点心也都上了一桌，有丫鬟上来，低声问：“公子可需要人上来伺候？”

　　何晴嘴角笑意又起来了，原来是这么服务的！

　　当下轻轻点头，视线转到门口。

　　屋子里又多了两位娇俏的美人，没有蒙面纱，就那么软软地走进来，立到边上，笑语盈盈地拿起酒壶，给她斟酒，斟满一杯后素手执起酒杯，缓缓移到何晴的唇边，娇嫩的声音就这么传进何晴的耳朵：“公子，先喝一杯暖暖胃吧。”

　　在现代，蹦迪都只是去过一两次的何晴被这么娇娇软软的一叫，一个没忍住，狠狠打了个哆嗦。

　　刚才那声公子实在让人手软，要是掀开袖子，一准能看见胳膊上密密麻麻立起来的鸡皮疙瘩。

　　被这么一个哆嗦打断，那位执着酒杯的美人就此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杯中的清酒摇晃。

　　坐在另一端的庄睿靳挑了眉头。
　　她看似兴致勃勃，原来是打肿脸充胖子啊，想到这儿，某人玩心大起，对另一位窈窕美人道：“我不用伺候，去伺候那位公子就好。”

　　反正都是她想来的，既然要见见世面，那就见个够，一次搞定，杜绝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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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何.女扮男装.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