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娇养手册》闲庭樱树

9、第九章悄悄话

　　就在大家以为李凤儿要临走一骂的时候，她走到明湛面前，悲愤地说道：“均王殿下，奴家就给您做侧妃了！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不过没等明湛指教，就一指其怀里的高小怜：“ 而且，奴家把话撂下，这位表小姐将不会白瞎她的泪痣，会哭一辈子！ ”

　　明湛不但不生气，心里颇喜：你们都哭死才好呢！但是他为了给高小怜长精神，低头去吻高小怜的泪痣……

　　高小怜猝不及防，差一点儿笑出声，明湛是一阵干呕，用手将死丫头眼睛捂住，端起一杯茶往死里漱口……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明湛尝过舒痕膏是啥味道，里面的黄莲薄荷，那叫一个苦……这还是一刻前洗完脸，自己亲自给她涂上去的……

　　小孩子的打闹透着一股子莫名的纯情与甜蜜，赵荣妃，德妃母女本来都动容，李凤儿的诅咒，太恶毒了……可是看看，小丫头虽长了泪痣，这一辈子，只会被她的美夫郎宠上天去吧……

　　刚刚留了长指甲的李凤儿则气的想过去挠丫的！

　　李奴儿本来生气妹妹说什么做侧妃，没想到均王变本加厉起来，这显然是故意气人。

　　她对妹妹道：“你给均王做妾？你是要呕得你姐姐我吐血？给他做正妻，我都嫌委屈了你！”

　　姐妹俩一唱一搭，变着花样折辱均王，旁人也只有听着的份……

　　李凤儿似乎和她姐姐有本质上的不同：“我也没想到，在一个区区均王妃上面栽了大跟头，居然输给一个三岁小哑巴！所以我就委屈自己给他做侧妃了，我坐等他自打脸！”

　　她对自己容貌有信心，更对自己动听的声音有信心，只消过四年，明湛长到十五岁，懂了男女之事，他铁定拜倒她石榴裙下，把只有七岁的小哑巴撇一边。

　　李奴儿依然摇头，“犯不着等他这种混不吝？回头，姐姐一定给你再找一个年龄相当家世好长的好人品好的，你风风光光嫁过去做正妻？”

　　李凤儿点点头：“姐姐你就去找，找到了我就嫁，找不到我就等，这样就没有人笑话我了。”

　　高小怜哈哈哈在心里笑，这就是李凤儿。

　　赵荣妃和德妃母女三人面面相觑，心里均想：什么烂人品……

　　而赵荣妃终于知道儿子多么英明了。

　　李奴儿看看不管自己和妹妹说什么，赵荣妃德妃母女以及明湛都不搭茬，哪怕劝一句都没有。

　　心里暗骂妹子李凤儿蠢，非要留下找补回来，如今更加尴尬了……

　　赵荣妃了解这种尴尬，因命明湛，“还愣着？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给你嫂子递一杯茶，她有着身孕，气坏了不是小事。”

　　说着，对高小怜招手：“到母妃这里来。”

　　高小怜可算是解放了，急忙离了明湛，跑过去，赵荣妃抱起来坐在腿上，吧哒吧哒抽几口烟，呼出来，高小怜伸出小手扇烟……

　　明湛端着一盏茶，走到李奴儿面前，递上，叫了一声，“嫂子……”

　　这不是送客茶，是赔罪茶，因为李奴儿是侧妃，一辈子听不到这些小叔子们叫一声嫂子，一时也不禁窘了，接过茶，真心地微笑：“均王爷，妾实不敢当……”

　　嘴上谦虚，还是喝了茶，茶不能白喝，在明湛耳边极快地轻轻说：“不要被沐世子的事情吓到，一定要带着他一起到燕地，你们俩的府兵加在一起，才更能保证安全，还有，若是齐玫跟过去，要先留住（挟持）她！至少让她陪你们到目的地。”

　　明湛看着李奴儿，心想这位姐姐，你这样里通外国真的好么？还是说，由于双方力量太悬殊，蚂蚁和大象，你们就如此托大起来……

　　“嫂子说什么？我听不懂……”他来了这么一句，把李奴儿逗乐了，“听不懂最好，妾身不过在念经……”

　　为了打岔，侧头对赵荣妃道：“均王爷真会长，吸取了您和陛下所有的长处，长大了一定貌比潘安。”

　　赵荣妃谦虚道：“只是个绣花枕头，人就又笨又倔，一天把我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李奴儿被戳了心窝，指着李凤儿，“她也一样！”

　　赵荣妃笑着说了一句谶语：“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事情似乎就这么定了。

　　德妃母女瞧瞧李凤儿和高小怜，“啧啧啧！十四，这是几辈子修来的艳福啊？！”

　　按道理来说，李凤儿其实可以和明湛一起去燕地了，因为一个妾，不像正室还要明媒正娶。

　　赵荣妃就提出来了，李凤儿看姐姐主张，李奴儿就道：“赵荣妃娘娘不该听小孩子主张，我李奴儿的妹子，是不会给人做妾的！或许她不久就会嫁个更好的，又或许，等均王满十五岁，真正知道好赖了，来上京明媒正娶。”

　　一番话，将为妾之事全部推翻。

　　赵荣妃无比失望，关键时刻，李凤儿没有坚持，她要是跟着明湛去了，明湛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不过，这个女孩子毕竟只要跟人共富贵，不要跟人共患难……

　　李奴儿姐妹这一次真的要走了，虽败犹荣。

　　可是明炜无论如何不离开那片沙子，在里面打滚，就是不走……

　　赵荣妃笑道：“炜世子要是喜欢，就把这个沙盘搬去，反正你十四叔明个儿就走了，不要了。”

　　明炜高兴的跳起来，却被她母亲从头到脚浇了一瓢凉水，“在这里玩一玩已经是极限了，太子爷知道了还得了？”

　　明炜不明白，为什么十四叔可以做的事情，他都不能做？

　　他的小眼光看向高小怜，这个临时小玩伴，她堆沙雕堆的多好啊，“我可以把她带回去吗？”

　　看得出来，明炜喜欢高小怜，可是她母亲又是一桶凉水浇下来，“那是你婶娘。”

　　明炜嚎哭起来，五官挤在一起，“我就要她！”

　　李奴儿看见儿子当着人面撒泼，喝道：“看看你十四叔？他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会杀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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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真灵，明炜立刻闭了嘴。

　　.

　　李奴儿姐妹终于走了，清净了，德妃愤愤道：“见天儿拿这些叔叔吓唬侄子，可是，她们怎么不告诉孩子，太子这个长兄是怎么欺压弟弟们的？”

　　赵荣妃道：“太子监国，也是迫不得已。”

　　德妃冷笑：“你的湛儿，燕地还没有成行，你还没有切身感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其实，我一直纳闷，太子他怎么就会答应了这门亲事？”
　　这不是赵荣妃一个人的疑问，太子好色，众所周知，李凤儿这般美貌，他如何肯给了旁人？

　　德妃笑着答疑解惑：“这不是出了齐玫这种事吗？太子一定对什么小姨子之类的深恶痛绝了，所以李奴儿试着一说，他就答应了，再加上，太子妃也拦在里头。”

　　赵荣妃点点头，李奴儿正得宠 ，生下一个明炜，现在又有了，她不想妹妹分宠，更不想伤了姊妹之间的情份，太子妃当然也反对，一个狐媚的姐姐已经够受的了，再加上小狐狸精一样的妹妹？今后还有她这个不会生养的正妃立足之地吗？

　　太子受到妻妾的双重压力，东宫不乏美人，他也就罢了。

　　唉……赵荣妃叹口气，“我还希望是太子想扶植我湛儿呢，原来不是……”

　　德妃怜悯地看着赵荣妃，“想什么呢？八个弟弟，个个都是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常宁公主道：“太子哥哥应该不会难为十四弟吧？毕竟他还那么小？”

　　德妃摇头：柿子只捡软的捏……

　　赵荣妃苦恼极了，前有漠北狼，中有地头蛇，后有太子虎，十一岁的孩子，如何自保……一时趴在德妃怀里哭了……

　　德妃伸手摸她的发髻，叹道：得得得！见不了你这般……反正离得近，让十四有事情就给他七哥言语一声，能帮忙的尽量吧！

　　赵荣妃呜咽着说：多谢姐姐……

　　.

　　子时过了，宾客们才意犹未尽地散了。

　　高小怜跟着明湛到了他住的东三所，盥洗室洗漱了，到了卧室，里面只有一张精致的大床。

　　站在床边，高小怜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噜，幼儿少食多餐，她不好意思，拼命捂着肚子。

　　“要不要叫乳母来？”明湛的耳朵真尖。

　　高小怜小脸羞得红彤彤的，使劲儿摇头，明湛不知道她是断奶了，还是不敢。

　　最后，冲了一碗香喷喷的黑芝麻糊，高小怜一口气喝了，又漱了口。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明湛说。

　　高小怜拼命摇头……

　　“由得了你？自己滚上床，小心我弄死你！”明湛说话就像教坊司虐待雏妓的嫖客，高小怜吓得自己爬上床，钻进里面的蓝色小锦被里。小孩子卧具不能熏香，但是有一种太阳的味道。

　　侍女们把淡蓝色的床帐放下来，熄了灯，散了。

　　黑暗中高小怜才发现，床帐顶上缀着一颗颗小的夜明珠，就像闪闪发光的星空，异常美丽。

　　只要数星星就很快睡着了，很久了……她听见明湛呼吸匀速，已经睡着了……

　　“王爷……”她奶声奶气地试探说。

　　“嗯？做什么？要更衣么？”明湛问。

　　此人的瞌睡实在太轻了，些微一点点动静就醒。

　　毫无准备，高小怜编谎：“不，贱妾想，把星星也带走。”

　　“说人话！”

　　“是，”高小怜答应着，好像之前她都在狗叫，“王爷，贱妾失眠……”

　　“三岁就失眠了？”明湛拥着被子坐起来，挠挠长发，打了个哈欠，虽然床帐里的光线暗弱，可以感知，他姿色俊丽到完灭头顶闪闪发光的夜明珠……

　　“你的意思，要我哄你睡觉？”美少年王爷杀气腾腾地问。

　　“是，”高小怜作死地回答，“讲故事。”

　　明湛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想听什么故事？”

　　说着，把枕头垫高半靠着又躺下了，修长的玉手勾一勾，示意高小怜近前一些。

　　高小怜爬过去，钻进他的香薰被子，躺在他的臂弯里，“贱妾想听，一个三岁小孩儿和一个混不吝王爷订婚之后的故事。”

　　居然说他是混不吝？！

　　混不吝也叫浑不论，更好的解释应该是什么都不在乎，不管不顾，我行我素。

　　“这个很难讲，毕竟还没发生的事情。”明湛极力压制，因为总不能，订婚当夜就杀妻，那明天早上，李凤儿该登门了。

　　“那讲讲发生过的好了，您和李凤儿定婚后的故事。”
　　高小怜开始作大死了。

　　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明湛似乎并不避讳谈论李凤儿，真是奇怪也哉……

　　“好吧，李凤儿喜欢均王妃这个头衔，她如愿以偿了，五年后，她悔婚了，就这样。”

　　这是高小怜听过的最干巴巴的故事，不禁追问：“五年中间呢？”

　　“我在燕地，她在上京。”

　　明湛用八个字，形容出五年的贫瘠。

　　“要是这样，贱妾也会讲咱们接下来的故事了，”高小怜有信心把自己和明湛的后续说的比那个故事更贫瘠，“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明湛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为了活命，什么恶心的话都说的出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挺想听，“后来呢？”他问。

　　久久听不见回答……

　　她睡着了，失眠这么容易治好，还要大夫做什么？他毫不犹豫，摇醒她：“我在问你话呢？后来呢？”

　　高小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惊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跑到本大小姐的床上来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除了失眠还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