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位御主》南野扬

16、消磨时间

　　9月2日
　　织田作先生……好强啊！
　　他养了五个孩子，五个！

　　震惊角龙.jpg

　　但是咲乐真的好可爱啊，还软软的问我要不要吃糖。
　　似乎曾经有过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她喊我‘妈妈’……所以为什么是妈妈？？？

　　以及，开学了。
　　超级巨大不开心！

　　不过我趁着假期的时候把钱攒够了！
　　之后，叫上太宰和赤也一起去吃好吃的！

　　—

　　休息日。

　　商业街，和果子屋——

　　咲乐喜欢甜味稍淡的点心。
　　以及，别看幸介天天活泼过头，一副有使不完的精力的样子，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甜党。

　　“不行。”立夏抬手就将织田作手里拿着的和果子点心放了回去，直言道：“外型很精致没错啦，但是这款内部的白豆沙馅料太甜。”

　　“幸介很喜欢甜食。”织田作这么回答道。

　　“我知道。”立夏头也不抬的说道：“就因为这样，才要适当的控制甜度，太甜的味道会对牙齿造成影响。他上周刚刚生了蛀牙吧？”

　　织田作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快速的挑选好了应该买的点心，并且利落的结了账。
　　少年在前方大步流星的走着，手里提着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及他们刚刚挑选的点心。

　　而织田作则跟在他的身后，半晌后才出声道：“真熟练啊，立夏。”

　　“嗯？”织田作看到少年黑色的发梢随着步伐在微微晃动，以及，他略带疑惑的声音：“对和果子馅料的了解吗？”

　　说着说着，立夏有些不好意思。

　　他捏着便利袋的手指紧了紧，才继续道：“之前把这家店的和果子都吃了个遍……”

　　织田作有点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最近太宰的脸好像圆了一圈。

　　说起来……
　　自从立夏那天对太宰说了‘我打工养你’之后，但凡立夏买来吃的东西，一定会想到太宰的一份。
　　不只是吃的东西，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

　　看起来像是街边的石子，但是圆的可爱。
　　河岸上开出的不起眼的野花，但是风干后夹在书里，看上去有一种近乎淡然的风雅。

　　于是，织田作忍不住感叹道：“你还真是在认真的养太宰啊。”

　　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

　　但是认真去感觉一下织田作的情绪就能够明白了。他是真的这么认为，所以就这么说了出来。
　　不过说得倒也没错。

　　因为——

　　“说出的话就要做到。”少年语气平淡的说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唔……”织田作沉吟片刻后，将话题偏移了回去：“不是和果子馅料，而是照顾小孩子的方面……真熟练啊。”

　　“这个啊。”少年语气轻快极了，“大概以前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吧。”

　　他的言辞有些模棱两可，让人分不出真假。
　　只不过，从行为上来看，这何止是‘有过类似的情况’，已经可以说是极为习惯。

　　所以啊，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还在自欺欺人的孩子。
　　固执的不愿意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也不愿意看到这个世界的虚假。

　　就那么呆在原地，不肯再向前迈出一步。
　　冥冥之中，少年似乎听到了影子中传来的哼笑。

　　不过，他本身……也还只是一个孩子。

　　织田作并没有打破少年给自己铸造的保护壳，只是语气平淡的说道：“原来如此。”

　　回到咖喱店，他们踏上通往二层阁楼的阶梯。

　　打开门后，是直直向着他们扑来的孩子们。
　　立夏摸了摸咲乐的头发，将装着樱花形状和果子的纸袋递给了她。

　　“立夏哥哥！”咲乐扯着少年的袖子，“梳好看的头发~”

　　“好。”少年笑得温暖又柔和，“给最漂亮的小咲乐，梳最好看的发辫。”

　　“嗯！”咲乐兴奋的背过身去。

　　织田作背了一个孩子山，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立夏和咲乐。
　　不禁再次从心里感叹，他是真的很擅长带孩子。

　　不待织田作从这和暖的气氛中呆的长久一点，他便听到了小咲乐对立夏脱口而出的称呼。

　　“——妈妈。”咲乐顶着编好的漂亮小辫子，转身抱住了立夏的腿。

　　会有男孩子愿意被称呼为‘妈妈’吗？
　　一直注意着那边的织田作差点将背上的孩子山抖下去。

　　而咲乐却对老父亲的担忧一无所察，她将立夏先前塞在她手里的和果子又塞了过去，“立夏哥哥像妈妈一样，非常温柔。”

　　“嗯……”少年那双天空色的眼睛里，有这恍若隔世一样的遥远。

　　‘妈妈’……

　　似乎有个小女孩也这么称呼过他。
　　声声念念的呼唤，目光真挚。

　　而他似乎也这么去称呼过一个人……玩闹的意味中，却又充满了真心实意。

　　“——你还好吗？”织田作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游走天外的神思唤回。

　　“我很好啊。”少年笑了笑，俯身拍拍咲乐的脑袋，对小女孩说道：“织田作也是很温柔的人。”

　　于是咲乐心领神会的看着织田作喊道：“爸爸！”

　　“棒极了！”立夏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啊啊……饶了我吧。”织田作这么说道。

　　但是，看他的神色……这个青年明明是开心的。
　　毕竟他的笑容是那么那么舒缓，而又安逸。

　　生活大概就是这样。
　　要去工作，要去买日常需要的东西，回家后看到孩子们的笑脸。

　　如此这样，岁岁年年。
　　直至孩子长大成人，能够独当一面。

　　那时的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坐在屋檐下，手里捧着热茶，矮几旁卧着胖猫。
　　然后我们可以一起讲一讲，那些年轻时候的事。

　　最后在会心一笑下，相继陷入长眠。

　　织田作曾想过从港口黑手党金盆洗手后的生活，而现在，他觉得像这样其实就很不错。
　　但是，现实的进度却远远还没有到达能够这么安心而轻松的时候。

　　织田作要去工作了。
　　港口Mafia底层人员的工作可不好做，繁杂且薪水并不多么丰厚。

　　繁琐到甚至别人的感情问题都归他管。

　　不管怎么说，人还是要恰饭的。

　　吃完激辣咖喱后，织田作便不得不去工作了。
　　以往通常是立夏目送他离开，而这一次，立夏离开的时间却要早了很多。

　　换上常服的少年，留给了还在吃饭的织田作一个背影。
　　“今天这么早？”织田作咽下嘴里的咖喱饭，出声喊住了他。

　　立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说道：“是的。”

　　“我向老板请过假了，今天下午打算叫上太宰一起去吃东西。”他笑得敞亮而又明朗，“没错！我攒够钱啦！”
　　“嗯。”织田作向他点点头，“玩的开心。”

　　说罢，织田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又说道：“啊……咲乐他们麻烦你了。”
　　他面部表情顿顿的，却不难感受得到其中的认真。

　　“不啊。”立夏失笑着摇摇头，“我喜欢陪他们一起玩，也喜欢念故事给他们听，我喜欢童谣。”
　　“小孩子果然还是应该被好好对待啊。”少年说的话，是与他年龄完全相反的成熟，“当然，做错了事情的话要另外再说。”

　　“所以——”他将尾音拖的长长的，故意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而看到织田作的表情半点没变后，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索性耸耸肩直接道：“今后继续麻烦我，也是可以的。”

　　“对此，我乐意至极。”立夏迎着门外的光伸了个懒腰，“那么接下来我要去和太宰一起愉快的玩耍了，身为社畜的织田作先生要努力工作。”

　　“玩的开心点。”织田作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

　　这次，他目送少年推开咖喱店的门，渐渐远去。

　　那家名为‘清和’的店，同时也是立夏目标中的那家店。
　　它的地址并不是在人流量极多的商业区，甚至不在全日/本最繁华的东京。
　　而是在有着‘西京’称号的京都，比起东京而言更安静，少了现代化的浮躁，也更具历史遗传的气息。

　　那种沉淀下的，极静且雅致的美感。
　　你我可在此，步履缓缓。

　　九月了，夏日的余热未消。
　　距离叶子泛黄还要一段时日，安静的街道上铺满阳光，有零星的几点落叶，成为了点缀京都的颜彩。

　　他和太宰两个人在街边慢慢行走着寻找。
　　之前气氛一直很好，只不过……现在好像出了点小差池。

　　“——欸？还要等人？”知道这件事后，太宰看上去有些兴致缺缺的，“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绷带精？”
　　“他的绷带比我的新，缠的圈数比我多。所以，你要离开？”

　　立夏：“……”

　　本该配合你的表演，我却想视而不见。

　　虽然是这么想啦……

　　立夏抖了抖腿，仍旧非常诚实地对他解释道：“是后辈……好吧，这么叫赤也感觉真羞愧。”
　　“我没有半点作为前辈的样子，反而尽得到了他的照顾。”谈及学校中的友人，少年笑得温和，“最开始非常无措的那段时间里，得到了他的帮助。”

　　“可能赤也并不在乎，我也想要聊表心意。”

　　听立夏这么说，太宰用那双鸢色的眼眸定定地看了他很久。
　　一直看着，直至立夏问他：“怎么了？”

　　“不，没什么。”身上缠了许多绷带的太宰回过头去，不再看向立夏，“只是在想，如果能够一开始就遇到你。”

　　“如果能够一开始就遇到我？”立夏眨了眨眼睛，重复道。

　　太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没什么。”

　　你看不到他的眼睛，却感受得到他的情绪。

　　“唔。”于是立夏笑笑，说道：“对于我来说……如果能够更早的遇到太宰就好了。”

　　“可以一起度过短的沉默，长的无意义。”

　　直至将时间消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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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超想要杰克和童谣……但是我一个都莫得qaq
扬子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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