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君子》見南山

35、烟火大会

　　关妘坐在听雨轩对面喝着小酒，吃着小肉，看着对面一脸兴奋的人无语道：“彤彤，你今儿是怎么了？”

　　江彤容光焕发，一脸喜气：“我怎么了？”

　　关妘抬抬下巴，指了指她身边摞得跟小山似的大包小包：“你不是个好逛的人啊。”

　　江彤手指挑起一个小包晃了晃，“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从那次乞巧宴以后，就几乎没出过家门了。”

　　“谁让你病了呢？我去给你送帖子你都推了。”

　　江彤眸光闪了闪叹了口气：“所以我更应该出来玩一玩了，怎么，敢不奉陪？”

　　关妘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江彤哼了一声，两人又开始说笑：“唔……让我想一想，西街还没有逛完，不过也快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不去了，我们待会儿去东街转转尚衣楼，然后再去琉璃阁绕两圈，再然后去玉柳湖，再然后去……”

　　“等等……”关妘艰难的开口打断，“彤彤，你确定你要这么逛？”

　　“怎么了？”

　　“没什么……”

　　看着江彤依旧精神的样子，关妘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单到现在，她们已经出来三个时辰了，照江彤多的路线，再来三个时辰也不够，要是真的全逛完，怕是回去也很晚了，她倒是无所谓，但江大人在某些方面比她爹还要严厉，回的那么晚，这丫头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对了对了，今天晚上玉柳湖好像还有花火大会，岸上肯定人很多，到时候我们租上一条船，荡到湖上肯定很美。”

　　关妘明显不知道什么花火大会，一脸疑惑的看着江彤。

　　江彤翻了个白眼儿解释道：“你说说你整天不问世事的到底在干嘛！我一个卧病在床的人都知道今天是玉柳湖一年一度的烟火会，你一个手脚健全的人怎么啥都不知道？”

　　关妘无语，烟火有什么好看的？她都见过城门口万箭齐发的箭火，烟火也太小儿科了，而且弥漫的空气中都是火药味儿，她不喜欢。

　　看关妘没什么表示，江彤拍拍胸脯道：“没事儿，不知道就不知道，我罩着你，保管让你用最好的地看完这场烟火大会。”

　　尚衣楼，琉璃阁和黛陌坊被京都人们戏称为女人们的天堂，里面的东西典雅精致，大都是精品，很多小姐攒上些月钱就为来这里买衣服首饰，眉黛香露，生意倒是不错。

　　“妘儿，你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今儿个我请客。”

　　江彤踏进尚衣楼就放出豪言，一脸地主的样子。

　　由店铺伙计接待她们，“二位小姐想看哪类衣服？”

　　关妘摆摆手指指江彤笑道：“她看，我来凑个热闹。”

　　“有什么衣服，我都要看看。”

　　店铺伙计把人请到内间笑道：“正好店里上了几件秋装，天气转凉倒是很快穿得上，小姐，不如看看这些？”

　　走到一个隔间，里面只是单单挂了五件衣服，却让人移不开眼。

　　“哇，妘儿，这衣服真好看，你也来上几身吧。”说罢走过去看着那身鹅黄色的披肩长裙，“这衣服款式倒和你乞巧宴上穿的很像，我不如也买上一身，刚好可以可以和你做姐妹装？”

　　“好啊，要不拿下来试一试？”

　　江彤穿上这衣服就脱不下来了，站在镜子面前直傻笑，关妘无奈，这家伙难不成病了一场脑子也坏了？

　　店铺伙计倒是很平静，一直礼貌的微笑，还不忘江彤和介绍其他的款式。

　　问了价格，江彤琢磨了一下，很认真地看向关妘：“妘儿，我之前说的话是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关妘一脸黑线：“我一直都没当真，尚衣楼可不是你说请就请的起的，就算你最近手头富裕，上午买了那么多东西，也现在也差不多了。”

　　“嘿嘿。”江彤不好意思挠挠脑袋，也没有继续看，直接让店铺伙计把这身包起来带走，买的爽快。

　　去了琉璃阁江彤倒是用心起来了，左挑右选定了两副耳坠，将一副塞到了关妘怀里。

　　“衣服太贵了我买不起，但这个玩意儿我还是买得起的，和衣服一样像是一套，姐妹款！”

　　关妘哭笑不得，看着手中精美的盒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江彤将耳坠换了下来，见关妘没有什么动作，干脆一把抢过盒子：“发什么呆呀，难不成被感动到了？不用客气，我帮你戴上。”

　　江彤坐过来，一手抓着耳坠，一手捏住她的耳垂仔细看了看，又仔细看了看，然后放下手里的耳坠问：“你……不会没有耳洞吧？”

　　“嗯。”关妘无奈地点头，“你知道的，因为习武方便，我自小就没有穿过耳洞。”

　　江彤哭笑不得：“那我是不是白买了？”

　　关妘抿嘴，看着她手里一晃一晃的翡翠耳坠开口：“要不我打个耳洞？”

　　“算了。”江彤连忙摆摆手，“倒是我没想清楚，不过没事儿，我看上的是这两对耳坠的玉质，回头找人做个别的东西就行，犯不上去穿个耳朵。”

　　关妘眼眸一亮，“那交给我吧！保证做出让你耳目一新的东西。”

　　转身问店铺伙计：“你们这里还有没有类似这样未经雕花的原玉？给我来上两块儿。”

　　店铺伙计明显一愣，随即摇摇头，“小姐，这倒是真没有的，这两对耳坠本来就是拿石料的边角料做的，原石早已打成大件的物件儿了。”

　　“没关系，那我再转一转。”

　　店铺伙计领着关妘在琉璃阁里看一些小物件，关妘专挑那些做工简单的，倒是真让她挑了两块纹理相似的玉石出来，那两块玉石不大，成色却很好，摆在小小的木托上，很别致。

　　这东西没有当做首饰器物来用，来这里的也都是些夫人小姐，所以看上的人也就很少，倒时让关妘捡了个漏。

　　天微微有些擦黑，关妘和江彤把一下午买的东西丢到马车里，就赶往玉柳湖。

　　“哇塞，不愧是烟火大会，这才什么时辰人就这么多了。”

　　“有点不对劲。”关妘盯着前面的人群，“那边是有什么吗？人挤人的有点不正常。”

　　两人并肩走近了看向人群中心。

　　一个少女站在树下，胳膊张开，一脸焦灼，嘴里不停的喊着：“小雪，快下来，不要再往上跑了。”

　　抬头往树上看，那棵四人抱的大树上正坐着三个汉子，已经爬得很高了，额头沁出汗水，还在往上爬。

　　那棵树的最上方，一只通体雪白的团子正摇摇晃晃的，越来越高。

　　“小雪，不要再爬了，乖乖下来好不好？” 树下的少女隐约带了哭腔，急得直跺脚。

　　关妘皱眉喊道：“不要再追它了，你们越追它，它越往上爬，情况也就越危险。”

　　少女回过头，泪眼朦胧，“谁能救救小雪帮它下来呀！我一定重赏他。”

　　江彤戳戳关妘问：“妘儿，你武功高强，能不能把它救下来呀，我看那猫爬的太高，且猫怕水，这下面就是玉流湖，掉进去可不好了。”

　　那少女听到了江彤说的话，连忙跑过来问：“你能救救小雪吗？求你了，你把小雪救下来吧，我能给你好多好多东西的。”

　　关妘抿嘴不置可否，看着眼前可怜楚楚的人，内心不忍：“小姐，我虽然确实明白些拳脚皮毛，但是轻功却可以说一窍不通了，那只猫现在爬得高不说，它攀爬的树枝已经很细了，不说我不会轻功，就算是会轻功的人，恐怕现在上去也只是徒添累赘，树枝很容易断掉，如今之计小姐还是尽量在下面接着吧，最好水里划几艘船，让几个人人拉一块儿大一点儿的布，到时候不要让猫掉水里，我若是能帮衬，一定是会帮你的。”

　　那少女连忙命几个人去划船，不多时，树下就撑起了一块块的布，密密的铺在树下。

　　“喵！”

　　“小雪！”

　　只见那白猫一个没站稳，从枝头掉了下来，又被勾在另一端的树枝上。

　　关妘见猫受了惊又要继续往上爬，忙道：“若是猫掉下来，一定要先把它包住，不能让它跑了，它现在受惊了，一旦碰到地面肯定会慌不择路，这里人这么多，到时候跑丢了，可就真的难找了。”

　　“都听她的！”少女指着关妘，“小雪一下来就把它包住，听到了没有。”

　　少女此是还算冷静，又补充道：“你们现在太过集中，这树茂盛，尽量分散开，尽量保证几步之内有一艘船，以防意外。”

　　船只立马散开，撑着布在下面翘首以盼。

　　天越来越黑了，得亏那猫是白色的，树影朦胧还看得到影子。

　　关妘眯眼，人越来越多，待会儿放烟花，还可能让这猫更心慌，再拖下去反而更不好办了，心生一计，看那少女的样子，倒是不能告诉她，还是偷偷的来吧……

　　脚尖轻动，一枚石子落入关妘手中，近处一朵小小的烟花炸开，借着亮光，关妘看清了那猫所处的位置，手中石子飞出没入黑暗。

　　“啪——”

　　树枝断裂，那白猫从树上掉下来，发出凄惨的叫声，少女脸色一白朝划船的人喊：“快往外划，小雪掉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