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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您意欲何为 ...

  •   六、您意欲何为

      这次来接景湉期的是熟人木香,如今阁主要收她为亲传的消息早已传开,木香也不似从前那般见了面便会亲亲热热喊她一声‘小田七’。

      熟门熟路上了山,到了杏林春晚景湉期这就要回自己先时的住处去。

      “小……”木香差点失言想叫她小田七,“如今您不住这儿了,还请随奴婢来。”

      “木香姐姐,你若不习惯,依旧叫我小田七便是。”景湉期道。

      这世道果然是尊卑有序,等级森严。

      虽然景湉期如此说,但是木香还是不能的,毕竟济世阁中老阁主亲传的弟子也就那么几个。

      景湉期晓得她的难处,也不勉强,换个住处也在她意料之中。

      “我还有东西在校舍里。”景湉期又说。

      “您的物件已经都搬过去了。”木香又道。

      当被带到叶昰倾所居的院门之前时,景湉期忍不住瞥了瞥嘴,看来今后是要住在此处了。

      头一遭当然是拜拜这处的主人小仙男叶昰倾,叶昰倾端坐在案前,看着一卷书。

      景湉期忽得发现,这一朵高岭之花还有个好处就是——夏日里看着凉快。

      她恭恭敬敬行礼拜见,叶昰倾也没为难,还让人给她弄了碗甜不拉几的汤水。

      叶昰倾见她象征性的喝了两口,便规规矩矩跪坐在一侧,似是不怎么喜欢,开口说道。

      “是了,不知夫子可有和你说过,因得你这次犯了门规,为了服众,虽说依着我父亲的名义收你为徒,当日却也要请御鞭惩戒。”

      “不曾,敢问少阁主,要打几鞭。”景湉期就晓得肯定没那么顺利,不然胡夫子也不会愁眉苦脸,想想要挨打,谁都会有些发憷。

      “怎的,你后悔了?”叶昰倾看着她脸色一变,微微蹙眉,倒是生动了许多。

      “没有,当罚则罚,只是学生怕疼。”

      “挨上几鞭子便能当亲传弟子,倒是划算。”叶昰倾又促狭道,并未说自己要代为领罚之事。

      景湉期可不知道如何接这话茬,索性闭嘴,眼观鼻鼻观心。

      “本月十五是个好日子,那一日会正式收你入阁,这几日会有人来给你量体裁衣,今后便是济世阁门内之人,言行举止可不能同先前那般恣肆,下去吧!”叶昰倾见她半天不说话,只能自己找个话头圆场。

      “是”,景湉期答了,如蒙大赦。

      叶昰倾就是这一片山头地主家的孙子,所以自己住的院子足够大,景湉期现在的住处就是叶昰倾先前的琴房,确切来说是西厢,一开窗就可以见到对面叶昰倾的寝房。

      这位少阁主不觉着把她的屋子放在离他寝室那么近的地方有些不妥么?景湉期可不觉得是这一位对自己亲善有佳,想要就近照料,这样的安排处处透着诡异,像是刻意传达一种他十分看重自己的信息。

      景湉期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离本月十五也不过四天了,这安排还真是紧凑,也不知这衣裳做不做得出来,况且她自己的衣裳就那么上不得台面么。

      不过景湉期还真是多虑了,这些东西就像是诸事妥当只等着为她服务一般,她才坐定,就有人端了布料,鱼贯而入准备为她裁衣,当然景湉期对衣服的款式和布料是没有发言权的,毕竟少阁主早已吩咐妥当,她只需要当个摆件提供数据就好。

      叶昰倾用的人果然都是一顶一的能干,过了两日便送了成衣来让景湉期试穿,可否合身。

      景湉期不由得感慨,好料子果然是好料子,若不是沾着少阁主的光,她怎么能用这些御赐的丝罗。虽说舅母有时淘到了些好的衣料都会给她留些,但是终归比不了进上之物。

      只是这几日也不知叶昰倾去了何处,并未宿在这院子之中,景湉期没见到他人。

      五月十四,叶昰倾又遣人送来了些首饰,景湉期晓得这是要明日用的。

      五月十五一大早,木香领着几个小丫鬟,服侍景湉期沐浴更衣,换上那身少阁主指定要她穿的衣裳,梳了个还算大方的发髻,意图将景湉期显得成熟些,好在小丫头如今孩童稚气褪去了不少,身量也不是特别矮小,瞧着倒是有些少女的模样。

      而后便是胡夫子亲自引着景湉期往济世阁的祭坛去,每年开春二月二,抑或是新收的学子入学,济世阁都会在祭坛处举行或大或小的仪式祈福。

      景湉期当年可想不到,有朝一日这祭坛会专门为自己而开。

      今日的阵仗比之每年的祈福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是要请出御赐之物,自是要更隆重些。

      老阁主叶岐竟也是按品大妆,一身绛色官袍,其余到场有品阶者,也均是身着官服。

      胡夫子今日的角色倒是与祭司类似,向天呈愿一番,说明今日收纳名声之事,景湉期一直规规矩矩跪在祭坛一侧为她准备好的蒲团上,理所当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当然,最重头的戏码是请御鞭,为了让诸人心服口服,以正门规,景湉期既是叶家亲传,更要重罚。

      众人皆知这样的惩戒实际上过了,可是如今却是罚得重些为佳,也不知老阁主看重的这一个女娃娃可挨得住九御鞭。

      御鞭自然是叶岐亲自来请,也是他亲自惩戒,别看老阁主年岁在此,可手上的劲道不小,又当着那么多人面,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诸位皆知吾儿常伴佛侧,他与景氏既有师徒名分,如师如父,这御鞭也当受之,他已是方外之人,此次便由其子代之。”叶岐双手恭敬捧了鞭子,对台下众人道。

      诸位学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方面觉着老阁主立身持正,心中敬仰;可另一方面却又觉着阁主可真是狠心啊,竟是连自己孙儿都不放过。

      景湉期一直安静垂头跪着,怪不得身边还有一个蒲团,这显然是安排好的。

      祖父发话,叶昰倾自是上前跪在了景湉期旁边。

      景湉期这才发现,自己这身衣裳倒是和少阁主是一块料子上裁出来的,难不成这一位为了他俩挨鞭子的时候画面和谐登对,还用心统一的服装。

      景湉期这边还在分心,那边已是一鞭子下来了,好在老阁主是一口气打完的,没有打一鞭子停一下,景湉期憋着一口气也算忍过去了,只是最后一鞭子的时候约莫是把皮肉打坏了,比前几下更疼些。

      惩戒完后,叶岐亲自将景湉期的名字写在了济世阁医谱之中叶思远那一页,与叶昰倾并排,见诸事完毕,先前还绷着的胡夫子连忙让人来将方才挨打的两人搀扶下去。

      老阁主下手可真是狠哪,这几鞭子下去可是实打实的皮开肉绽,都见血了。

      景湉期疼得有些发虚,但没有两腿一软晕过去,叶昰倾背后虽说有不少血痕,却还自己能走。

      胡夫子把这俩小娃儿送回院子里去,药是早已备好的,怕天热伤口发炎,冰也备的足足的。

      景湉期看着被换下的衣裳,果然沾了血,这轻薄的料子经不住折腾,被打坏了,还真是可惜。

      胡夫子安顿好景湉期这边,又到对面探望了一下少阁主,因为跪的位置,那鞭子打下来的时候,最重的力道是打在叶昰倾身上的,所以这小子背上血痕倒是多几道,疼得脸色发白。

      “好生养着,莫要留疤了。”胡夫子看着这阵势砸砸嘴,“你祖父还真是……”

      查看完情况之后,胡夫子又回去向叶岐说明了一下情况,彼时叶岐已是换下了官袍,穿上了青衫。

      “怎的,你可是要怪我这当祖父的心狠”

      “哪里……”胡夫子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嘴上却否认。

      “若是这点苦楚都受不得,倒是也没有收入门下的必要了。”叶岐给胡夫子斟了一盏茶,至于自己的孙子,叶岐也想看看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师父说的是……”胡夫子乖乖喝茶,不再多言。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八百里加急的快马疾驰而过。

      “先时老阁主倒是上过折子要请御鞭,却不想居然连自己孙儿都抽了。”当今圣上看过这一封急报,便将它递给了一旁的皇后。

      “竟是为了个小丫头闹出那么大阵仗?”皇后将那页纸看过,随手放在了一旁。

      “毕竟名义上是给思远收徒,当然要郑重些。”圣上又道。

      “为何承恩王不直接收在自己门下,何必绕那么大一个弯子。”皇后又道。

      “若是承恩王将收在自己门下,新收的徒弟辈分不就比孙儿高了,终是不妥。”圣上对皇后的短视表示无语。

      “也是……若是将来……”

      当今皇后姓王,膝下一子二女,一子应是嫡出倒是名正言顺立为太子,二女儿已是找了驸马出宫立府,如今幺女华阳公主已是年方十六,虽比叶昰倾稍长一岁,年纪上还是相配的。

      “将来如何?”圣上深深看了皇后一眼,看来她对这婚事还是不死心。

      “妾身是说,将来……若是叶家那小子真被个丫头压了辈分去吗,确实会闹笑话,承恩王此举极为妥当……”王皇后连忙心虚的把话圆了过去。

      圣上不想与这皇后多言,借口有事便离了中宫。他前脚刚走,后脚华阳公主便哭哭啼啼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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