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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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天晚上以后，血祖越发的沉默。
Eve凑到他身边，小脸都是担忧，"你身体还没好吗？"
血祖瞥了她一眼。
女人，果然都是魔鬼。
连吸血鬼都被勾的欲罢不能。
"我们回巴尔干半岛。"
血祖不去看她的表情，只要触碰到那张脸，他心口就灼热的发烫，胸膛处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第一次吸食人类时都没有这么大的快.感。
Eve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血祖冷漠的神情，就闭了嘴。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血祖态度的转变，是从她那天送他礼物之后开始的。
是他不喜欢礼物还是不想要看她跳舞？
也许是因为她舞跳的太丑了。
毕竟吸血鬼的审美可能和人类不同。
血祖察觉到她低沉的心情，她再可怜，他这次铁了心的不管她。
他以前宠着她，把她当成私有物，愿意对她好，那是因为她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
她没有深刻的影响到他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
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他不能为了一个人类磨灭自己吸血鬼的天性。
他察觉到，因为她的存在，他已经快一星期没有吸食人类了。
而且更恐怖的是，他对捕杀人类的欲.望越来越低。
这简直可怕。
Eve被改造之后胃病好了，可是她还是没有胃口吃东西。
只要不开心就不想吃东西。
血祖也没像以往一样照顾她，见她不吃了，也就不再管了。
这让她意识到，真的有什么不同了。
赶路的速度很快，他们离巴尔干本来就不远，没有几个月就到了。
Eve晚上像往常一样待在洞穴里等血祖回来，从洞穴向外张望，她能看到远处冒起的浓烟，以及隐隐约约的惨叫声。
被改造后她听力也提升了不少。
那个方位是村落的方位，血祖应该也在。
他晚上出门觅食，肯定是往有人的地方走。
Eve心中有些担忧，朝村落的方向跑过去。
然后她完全的惊住了。
火光接天，浓烟翻滚。
人类惨叫着逃亡。
到处都是返魂尸，不断有人被吸食。
耳边充斥着痛苦的呻.吟。
有一个小孩子奔向她，哭喊着，"救我，姐姐！"
她伸出手想要抱住他。
但吸血鬼的舌头已经黏在他脖颈。
他脸色苍白的倒下，连痛苦的呐喊都发不出。
吸食小孩的是血祖。
Eve面色惨白，就像那个被吸食的孩童一样。
她走到血祖身边，缓了口气才稍稍平复了下心情。
"让他们住手好吗？"
血祖垂眸盯着她，高高在上的不屑，"凭什么？"
"你以为，你是谁？"
Eve愣了，这句话太过无情。
"你吸食我吧，不要吸食他们了。"
"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用血养你。"
血祖眼中翻腾着红浪，心中暴躁不堪。
这些明明是盛宴，他却丝毫没有享受到吸食的快.感。
尤其是Eve过来了以后，他故意把自己残虐的一面展现给她。
那是他今晚吸食的第一个人类。
可她说，她用血养他。
她对谁都这么温柔仁慈吗？
心里越发的暴躁，一把推开她。
"滚。"
"别来打扰我，整个巴尔干都要被血洗。"
"这是我给人类的荣光。"
Eve被推开，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她看到血祖漠然的转身。
紧接着又吸食了一个人类。
Eve心里好伤心，她愿意做血祖的食物，随便他吸食多少次都可以，可他不领情，他还那么残暴。
她以为血祖是个好吸血鬼，可她接触的似乎都是表象。
转身进了丛林，没有回山洞，漫无目的的朝远方走去。
血祖见她离开，没有任何心情再去吸食。
吸血鬼的天性和爱情的撞击。
他生生的压制着爱情的破茧而出。
引以为豪的是他吸血鬼的天性，而且他曾下定决心，绝不成为像艾尼瓦尔那种为了女人而放弃一切的蠢货。
他坐在房顶上，垂眸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完全在他掌控中肆意厮杀的惨像。
这隐隐的生出了一种超脱吸食外的快.感，他想要建立一个帝国。
就像罗马皇帝一样，统治着一切。
Eve走到天亮，也没见后面的吸血鬼追上来。
她放弃了对吸血鬼的希望。
血祖对她再好有什么用，他对她好的另一面是对整个人类的残忍。
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死整个村庄的人。
那都是一条条的生命啊。
可她还是好伤心，她总觉得血祖是不同的。
血祖会给她找温泉，会给她准备衣服，会给她煎鸡蛋，会在危险的时候保护她。
他脾气虽然臭，可他真的很好。
Eve坐在老树的盘根错节处，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溢出来。
血祖说，他要把整个巴尔干都血洗一遍。
他还要杀多少无辜的人？
"孩子？孩子？"
Eve听到声音抬头，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双眼发红，眼尾还有些桃花色。
这张脸，看着就想让人疼爱。
"孩子，你怎么了？"
这是一个长相很慈祥的老妇人。
Eve抽抽搭搭的，她想改变些什么。
"我从，从隔壁村落逃出来的，那里，被吸血鬼占领了。"
老妇人脸色一变，"吸血鬼？哪种吸血鬼？"
"眼睛是红色的，皮肤惨白，还会吐出长舌，舌头上带着螯刺，那舌头会吸干人身上所有的血液。"
Eve以为她这样说，老妇人会惊慌然后回去通知村民，尽管村民不会全部相信，能做点防范措施也是好的。
结果老妇人欢呼了一声，"我终于找到他，我等他好久了。"
Eve被她的反应惊到了，哭的都打了个嗝，"什么？"
老妇人把她领回家，给她倒了杯水。
"我叫安卡利亚，我父亲是一名吸血鬼猎人，我继承了他的事业，我们一直在寻找他，为了这份猎人事业，我放弃了很多，但我父亲告诉我，这是光荣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们所做的是在拯救全人类！"
Eve不做声，小口小口的喝着水。
安卡利亚继续说道，"现在，我找到他了，我终于有机会杀死他来完成我们家族的使命了。"
Eve终于开口，那种一听就不会让人警惕的软软的嗓音，"他杀过你的亲人吗？"
安卡利亚愣了，摇摇头。
"那他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吗？"
"没有，你问这些做什么？"
Eve垂下眼眸，"他既然什么都没做，你们为什么要穷其一生去捕杀他？"
安卡利亚愣了一下，尖锐的叫道，"他们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他们天性残忍，与我们天生对立，不除掉他们天理难容！"
然后又审视的看着Eve，"他杀了你的家人，袭击了你的村子，你竟然问这种问题？"
Eve依旧垂着眼眸，细长浓密的睫毛也跟着垂下，整个人看着都悲伤极了。
"是啊，他毁了整个村庄，所以我才恨他，可他对你什么都没做，你就这么恨他，我只是想不通。"
安卡利亚听到这个理由拍拍她的肩膀，"孩子，只要听过他的暴行都会恨他的。"
Eve抬眼，"那我们告诉村民，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如果能逃命就快逃吧。"
安卡利亚思索了一下同意了，她可以为了杀死血祖奋不顾身，但其他人不能，他们惜命的很。
可并不是所有的村民都领情，吸血鬼即将到来传遍了整个村庄，然而相信的几乎为零。
天马行空的怪力乱神，口说无凭谁会相信？
更何况，今年是个丰收年，马上就能收粮了，就是有相信的想离开的见大多数人都没走，他们也不离开了。
谁想过食不果腹的生活然后再去陌生的地方扎根？
Eve把自己的经历越编越惨，可是大多数就只当做饭后谈资来听，有些还会安慰一下。
但没一个人下定决心离开。
直到有一个村民的尸体在森林中被发现，那个村民脖子的肌肤上有被吸食的痕迹，但脖子已经被扭断。
Eve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就没心情了，血祖，他真的要血洗巴尔干半岛。
Eve来到罗马时代就没有交过好运，厄运倒是如影随形。
村落里有一个大祭司，他占卜出来厄运的来源。
就是这个外来者。
村民们拿着武器闯入了安卡利亚的家。
安卡利亚不满极了，"你们做什么？"
大祭司走出来，"我想问问这位小姐一些事情。"
这句话是对Eve说的。
Eve点点头。
大祭司说，"你从你们村庄逃出来，你是哪个村庄的，那个村庄叫什么？"
Eve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大祭司没给她思索的时间，"你父母叫什么？他们是什么职业？"
"你家有兄弟姐妹吗？"
"你们家几亩地？"
其他的问题她都可以编，但几亩地，这怎么编？
她从小生活在纽约，从来不接触农业文明。
她最喜欢的就是智能化的设备。
"你才是厄运的源头。"大祭司下了结论，"你来了之后，我们村落接连发生灾难，是你给我们带来的灾难。"
"不是我。"Eve为自己辩解，"不过是因为出了人命，你怕你解决不了，又害怕大祭司的位置坐不稳，所以才把矛头指向外来者。"
大祭司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都愣着干嘛？抓住她！"
一群人那些武器围过来的时候，Eve本能的躲开。
可她忘了，她被改造过，速度极快。
"她不是人类。"
"真的是她，她给我们带来了厄运。"
"抓住她！"
"她才是魔鬼。"
"抓住那个魔鬼！"
Eve被一群人逼到墙角，尖锐的利器把她包围着，她没见过这种场面，只觉得自己无能的很，什么都做不好。
她又一次开始想，为什么自己被改造了？
如果没被改造，是不是就不会是这种结果？
其中一个村民问大祭司要怎么处理她。
大祭司笑的残忍，"烧死她，方能平息神明的怒火。"
她被众人推搡着送上了火刑架，她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被绑在刑架上，下面村民还在叫嚣着。
她看到血祖站在不远处的高处，她能感受到，他的嘲讽还有怒火。
在大火燃烧的那一刻，血祖救下了她。
抱起她，朝点火的那个人吐出长舌，发狠似的吸干了他。
返魂尸在村落里肆虐。
耳边又一次充斥着惨叫声。
她看到安卡利亚举着银剑冲了过来。
这个收留她的善良妇人，在刚刚和村民一起，叫嚣着烧死她。
安卡利亚明显不是血祖的对手。
但Eve还是拦下他，"放她一命吧。"
血祖脸色阴沉，"凭什么？"
"她收留过我。"
血祖拎着Eve消失在安卡利亚面前。
这算是变相的放过了安卡利亚。
"她收留你？"血祖讥讽的开口，"她收留你十天，我养你十多年，但你从我身边逃走，给人类报信，你是叛徒。"
血祖捏起她的下巴，力度大的惊人，他都能看到她因疼痛眼里泛起的泪花。
那是生理泪水。
就像有些时候打哈欠会流泪一样。
可他还是紧紧的捏着她的下巴，猩红的眼睛里是淬了毒的冰冷，"我养条狗它还知道跟着我，你呢？联手和人类一起杀死我？"
"我没有想杀死你。"
Eve能够感受到他的恼怒，滔天的怒意，甚至隐隐有些杀气，他第一次这样对她。
"你不要去屠杀村庄了，好不好？"
杀一个人和杀整个村庄的人相比，确实有着孰轻孰重。
但每一条人命都不能亵渎。
他们怀揣着梦想和希望来到这个世界上，想要大显身手，亦或是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但大都是幸福的。
可却要遭遇这种不测。
也许在生命戛然而止之前，他们刚刚找到携手一生的爱人，刚刚得到梦寐以求的工作，刚刚实现自己的梦想。
甚至可能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这个世界，就丧失生命。
就像那个被血祖吸食的小孩一样。
"我们打个赌。"
血祖松开了手，他看到Eve下巴上的红印，心软了。
又一次心软！
他在回到山洞没找到她时，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焦急的寻找，可等找到她，发现她在村庄和人类相处融洽，还背叛了他，暴露他的行踪。
他当时恼怒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吸食她！
见她要被烧死，他甚至想，让她吃够苦头他再去救她。
可隔了那么远，她看到了他。
就那么一眼，他就沦陷了，溃不成军。
心软的救了她。
不想她受半分伤害。
"什么赌？"
"你去下一个村庄，如果他们相信你，我就不去屠村。"
他以为她会同意，结果她摇摇头。
"这种事情，信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为什么是人类改变而不是你？"
"我凭什么改变，我们出生，天性嗜血，人类本就是我们的食物。"
"可你也不该杀了整个村庄的人，人类就算是屯粮都没有这样屯的，更何况有些人还只吃素。"
血祖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扯进怀里，闪身又一次回到了村庄。
那里到处弥漫着血腥味。
他把她推到火刑架，"你为他们说话，你想想刚刚他们要把你烧死，你还为他们说话？"
"那不一样，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
Eve不想和血祖讨论人性，村民大都是低水平教育，他们什么都不懂，突然出来一个异于常人的外来者，再加上是这么特殊的情况，被这样对待也在情理之中。
就算有几个清醒的，在大场景下，也只能随波逐流。
"我觉得你是个好吸血鬼，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你可以把人类当成食物，但有很多获取血液的途径，为什么必须是他人的死亡来换取你的生存？明明双方都可以存活。"
"不可能，这就是你死我亡的斗争，统治别人，残虐他人，就是我的本性，他们死的越痛苦我就越舒服，我们生来，就是为了夺走他人所爱之人，他们的痛苦和死亡，是我的盛宴。"
血祖说完看着她，他心情没有多好，甚至更烦躁了，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失望，浓浓的失望。
他的心脏似乎被刺痛了一下，转而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冰冷。
他没做错，吸血鬼天性就是如此。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Chapter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