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木开花不语》半半茶

98、过份溺爱

　　两人沉默了良久，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以互相表达心迹。

　　许久未见到她，一目连自然是很想念的，但等她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又不知该说什么了，注意力便转移到她发上被红绳绑的一小束头发——对于这条红绳，一目连似乎有些印象，但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依据呢？”接着她的话，一目连出声问道。虽然已是心照不宣，但他仍然要从她嘴里套出来龙去脉来。

　　“还能有什么依据，凭感觉罢了。”花耶姬双手搂上他的颈脖，“我在迷雾森林里被欺负的事您也知道了吗？”

　　“知道，但他们不会有机会再欺负你了。”一目连说的很轻柔，眼中满是柔情。

　　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花耶姬哪里还有心思去理解一目连话中的意思，她现在脑袋发热，手脚和身体都冷得不行，老天居然还在这时候下起大雪来。

　　“一目连大人，我觉得越来越冷了。”花耶姬蜷缩着，说话也有气无力了，“我住在山脚下的一间木屋里，您带我去回去那儿吧。”

　　一目连见她辛苦，便应一声：“好。”接着叫龙以最快的速度送他们到山下去，期间不过是眨几下眼皮的功夫。

　　来到小木屋前，龙完成命令后就自动变成小小的一条，盘在一目连的肩膀上。他推开木屋的门，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就一张床褥被子，一张矮桌，矮桌旁是堆柴火水壶的地方，墙角边是一只黄毛小狐狸。

　　他把花耶姬放在床褥上，再用被子严严实实的盖着她的整个身子，怕她还不够暖，还把自己披在身上的长袍脱下替她盖上。

　　天气严寒，长期在外面待着难免会染上风寒，她难受的样子直让人心疼不已。一目连没想到她竟然肯住这种简陋又狭窄的小屋，想必这些日子来受了不少苦头吧。

　　随后一目连在炉边烧起了水，没过多久水就热了，室内也暖了起来。他倒了杯热水凉了一会儿，亲自尝过后确定不会烫嘴才拿去喂给花耶姬喝下。

　　一股暖流从喉咙流淌至全身，虽然她心里有些许感动，但也未能找回从前跟他相处时的感觉。她也许是感受到了一目连的变化，所以不敢轻易下定论。

　　一目连让她靠在身上，用温热的手覆盖着她的双手上搓着捂热，紧接着又倒了一杯热水，凑在她唇边说：“喝了会好受一些”。这杯热水里他加了龙涎，有强身健体的作用，能让风寒好得更快。

　　她看着这杯瞒着热雾的龙涎水，又看看爬在塌上的龙，无论如何都喝不下啊。说好听点是龙涎，实际上就是龙的口水，再三犹豫下，她把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膛，摇着头打死都不喝。

　　“朝月，我喝一口，你也喝一口。”一目连明白花耶姬的顾虑，便当着她的面喝下一小口，再递给她。

　　“可以不要吗……”虽然龙涎有很大的好处，但花耶姬还是不愿意喝，试探性的只在杯边抿一抿，折腾半天都喝不下一滴。

　　没办法之下，一目连把杯子放回原位。这一举动让花耶姬着急了，她急忙拉着一目连的手，软糯糯的说：“别，我喝便是。”

　　罢了罢了，闭上眼睛把它当做是水好了，发热发冷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她不可能就这样睡到天亮吧。

　　一目连重新把杯拿来，花耶姬捏着自己的鼻子，大义凛然一般的闭上眼睛，一口气全部吞到肚子里去，喉咙差点没呛到。

　　味道好像……跟白开水一样。

　　一目连揉揉她的头，带着满脸的温柔之色在她耳边低语：“等身体好起来便跟我回神社。”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浓厚，蜜语如同初恋时的萌动，害得花耶姬的耳根子红了一大片，本来额头因为发烧而烫得厉害，现在连脸都像烧了一样，心更是怦怦跳个不停。

　　花耶姬霎时被哄得头昏脑涨，手紧张的拽住他胸前的衣衫，声音细如蚊虫：“好，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嗷呜——！嗷嗷！”缩在一边的花轮在嗷嗷叫，倒是喊醒了沉溺在温柔之中的花耶姬，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由于被一股莫名的气场压着，花轮无法变回人形正常说话，也无法动弹跑到主人的身边来，所以只能用她的“狐狸”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希望主人能够听懂她讲不要跟这个男人走！！

　　在花轮的眼中，男人都是最不可靠的动物，她先前差点被源赖光害死，后来落入了八岐大蛇手中，还好得到了主人的救赎和关怀才活到今时今日。

　　可是扬言着对主人爱得不行的八岐大蛇竟然把主人扔在了迷雾森林不闻不问，海国的少主救走主人也是为了利用她来宣扬出征的正义。

　　“嗷嗷！嗷嗷嗷——！！”花轮用尽力气喊着，警醒主人不要沉迷其中。

　　“她似乎说你还要留在这边报恩。”一目连望了花轮一眼后便把话转述给花耶姬听。

　　“大人能听懂狐狸语？”花耶姬虽然稍微能听懂些狐狸语，但太复杂的表达她是理解不通的，这个花轮嘴里嗷嗷叫的含糊不清，加上她发烧难受便没听清楚花轮的意思。

　　“不奇怪，你也能听懂我的龙说话。”一目连道。

　　她根本不是讲这回事啊！这个风神是真没听懂还是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此时花轮叫得更厉害了，逐渐开始焦虑不安起来，她使了牛劲也不能动弹，急死了。

　　“报恩是一事，跟你走也是另一事，两者有何冲突？”花耶姬不太能理解。

　　“你跟我走便不会再理会他们的争斗，自然会有冲突。”一目连解释说。

　　说的在理，跟一目连离开就代表着后半生都要隐匿在神社中不问世事，她要是还存在野心就不会选择这条路了。

　　倘若她继续坚持帮助八岐大蛇，帮助海国的少主，或者在战后完成身为神明的本分，那么她便没有必要跟一目连离开。

　　“我精力有限，能力也有限，身子还弱，怎么看也不像能担起大任的。”花耶姬说着，便重新窝在那个暖和的怀抱中。

　　八岐大蛇的抛弃让花耶姬备受打击，在迷雾森林受尽的折磨后也已经让她得了严重的心病，导致她现在稍微心有不安便会突然呕血。

　　这种种理由都成为了花耶姬不可继续参与下去的遮挡板，何况以往记忆的恢复使她降下了对一目连的戒备。

　　得知她这些日子过得很苦，一目连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转而问：“你可想起来了从前？”

　　“想起了，最近总做梦，梦到的都是姐姐跟一目连大人。”花耶姬闷闷的说，“不过，朝月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呢？我寻思着我的真名叫木花之佐久夜姬，怎么也与朝月挂不上联系。”

　　她紧锁眉头思考而不解的模样可爱得让心都融化了。一目连不会隐瞒什么，实话实说：“像是一缕朝阳，亦像是一池月光，抓不住也摸不着。”

　　“大人，我并非遥不可及，何必借用名字来这样说我呢。”花耶姬扁着嘴表示不满。

　　“不会有人愿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留在同一个地方，对着同一个人。还记得这话么？”一目连开始揪着她当年的渣女宣言来说了。

　　“是我说的又如何？”花耶姬不高兴了，“我偏不信您连一句气话也听不出来。大人就是误会我了，才害得自己痛苦了那么多年，所以现在我们应当要旧情复燃。”

　　听完一目连搂着她更紧一些，但又不说话，对着她的眼睛看得发呆。

　　等待多年的结果……是这样的么？到底是他太小气还是太害怕了？从她小的时候开始他就不停的施加溺爱，就算是再过分的要求，只要是她提出来一律奏效，到最后连龙鳞都能拔下来送给她来当玩具。

　　正因为爱的要命，所以才怕得要命吧。

　　害怕失去，囚禁了朝月的自由。害怕孤独，即便朝月的阳寿已尽都要留下她的眼睛。

　　原来如此。

　　想着，一目连忽然明白了什么，轻笑着自嘲：“你知道旧情复燃的意思么？”

　　花耶姬猛的点了几下头：“知道，意思就是旧情人再次相遇之后就很容易干柴烈火。我们两个现在抱在一起就能够干柴烈火了。”

　　“你生病了，再干的柴火也烧不起来。”一目连道。

　　“既然不能说，那一目连大人到现在还爱着朝月吗？”花耶姬竖起了耳朵，想听他说句暧昧的话，就算是土味情话也没关系，尽管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这个男人超级保守，还不擅表达，有时还挺闷骚的。

　　“这对你来说重要么？”果然，一目连并没有正面回复。

　　花耶姬不屈不挠道：“重要，因为我想确定您的心意。”

　　一目连还是不回答，反而将花耶姬放回床褥上，整理好被子，并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好好睡一觉，睡醒来就告诉你。”

　　在这种不确定的情况下花耶姬怎么可能安心睡着？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死死握住他的一根手指：“那一目连大人要答应小女，等明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定要看到您。”

　　“好。”一目连允诺道。

　　得到了满意的承诺，花耶姬才有了睡意，闭上眼睛秒睡。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个月的评论功能都关掉了，然后我一条留言都没收到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