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木开花不语》半半茶

97、风神的白月光

　　大岳丸抽下一根稻草，往蟹姬的鼻子上扫。蟹姬打了一个打喷嚏，身子猛的弹跳起来，揉揉眼睛便见大岳丸正露出准备骂人的表情。

　　“啊啊啊啊！！是少主！！”蟹姬用自己夸张的方式表现出无比的震惊，她的大钳子不停往外快速旋转，刚好挡住大岳丸的视线。

　　完了，完了。

　　万一被少主知道她又到处睡觉，肯定又要罚她去海边捡垃圾了！

　　情急之下，蟹姬突然放弃摇动钳子，并定住了：“诶！？钳子好僵！唔……蟹姬动不了了！”

　　旁边的久次良特地去掰一下，确实有点僵，心想着是冻着了，便替蟹姬解围说：“这样冷的天，大概是寒气入体，看来她自己回不了家。”

　　大岳丸扶额：“你真是……”

　　对于蟹姬今天的行为他已习以为常，犯错卖萌就完事了，这样他绝对生气不起来。不仅不生气，大岳丸还把蟹姬整一个抬到肩膀上扛着，不用她自己动了。

　　“嘻嘻嘻，不要生气嘛，话说少主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蟹姬用钳子拍着大岳丸的后背。

　　“刚就发现你们跑到这方向，过来一看果然你又乱来找地方睡觉。”大岳丸懒得解释太多。

　　“因为少主的房间最近不暖了，冷得很。”蟹姬撇着嘴道，眼里霎时冒出委屈巴巴的泪光。以往她都是趁着少主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去他的房间里睡，因为少主的房间总带着让人安心的气味，蟹姬睡得自然很香了。

　　大岳丸似乎默许蟹姬进去他的房间，还允诺道：“过些天让手下把房子的墙加厚。”

　　见着大岳丸和蟹姬之间相处的情景，花耶姬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与之相似的场面。曾几何时她也像蟹姬一样过分依赖着风神，还时常做一些危险的事来引得风神的关心……

　　最近她的脑子发胀，回忆起许多过往。在梦山上，在神社，在迷雾森林……的种种都一并涌进到她的记忆里。

　　当初她是朝月的时候确实是爱过风神的，可她又无比惧怕于风神那份疯狂而不求回报的付出，只是没想到后来善意的离开却被那男人当做是背叛。

　　“你先自行回家，过些天再有事找你。”忽然，大岳丸回头对花耶姬简单交代了一局。

　　花耶姬这才如梦初醒，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应一声：“嗯……”

　　大岳丸一走，他的跟班也跟着散去。其中一只与蟹姬是同类的妖怪站在原地，拉了拉花耶姬的衣角，好奇问：“神女，从一开始你便心不在焉，是有何烦恼？”

　　花耶姬低下头，发现是一只螃蟹腿人身的妖怪。虽然海生的妖怪普遍都不高，不过也不至于有这么矮小的，大概是发育不良？

　　“神女？为什么要叫我神女？”回到刚才的问题，花耶姬抓住了她想了解的重点。

　　“少主让吾等都喊你一声神女，因前几日从海鸣大人那儿听说您原本是花神，所以便立马在铃鹿山修建一座神社，兴许过一个月便能完工。”小螃蟹妖怪如实说。

　　“新修的神社在什么地方？”花耶姬并没有表示太大的惊讶，相反她想起了另外一件关于风神的事。

　　小螃蟹妖怪举起两只钳子抓抓头，说：“就在铃鹿山的山顶上，但现在还在施工呢，去了也看不到……诶？！”

　　小妖怪话还没说完，花耶姬便立马往铃鹿山的山顶的方向走。大冬天的满山都是积雪，她平时很少运动，要爬上山顶可不是易事，但一想到必须要见到风神，她便迫不及待要到山上去。

　　因为风神说过的，到任何一个风神的神社都能找到他。那么只要把这个还在修建的神社改成是风神的不就可以再见到他了吗？

　　然而才走到半山腰，花耶姬就走不动了。她穿的是木屐，脚露在冷空气中冻得僵硬通红，冻破的皮肤还渗出鲜血来。

　　不应该这样的！既然大家都可以到山顶上去，为什么她便不行呢？

　　花耶姬在原地休息了一小会后继续前进，咬咬牙，越往高处走雪越大也越冷，加上没吃什么有能量的食物，她的体能也耗尽了。

　　怎么可以这样弱呢？就算不再是神明了，但一个凡人该拥有的本事还是得有的吧？况且她还懂些术法，那就代表着她不可能完全是个普通人，爬山连普通人能做到，她也一定能。

　　花耶姬停下来，开始回想当初学过的术法。姐姐和八岐大蛇，甚至风神都有教过她，由于近来想起的事实在是太多，现在脑子只能拾起零星的咒文。

　　能飞起来的咒文是啥来着？

　　她想了大半天才终于有些头绪了，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后果真能够双脚离开地面，连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

　　这样一次小小的成功让花耶姬惊讶不已，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能够顺利做到，毕竟她从前即便是神明也飞不起来。

　　难道是因为这身体是神土所造，所以自然拥有了神力吗？

　　在短短的时间内，她毫不费力的到了山顶，正在修筑神社的妖怪们见了便都互相喊话传达：“神女大人来啦！”

　　众多修筑的妖怪都纷纷蜂拥而至，跪下来大喊：“神女大人！”

　　“我不……”花耶姬重新落到地面上，本想解释自己不是他们的神女，但欲言又止。她注意到了正在施工的神社，便问：“神社修筑的进度如何了？”

　　领头的妖怪回答道：“大概建了框架，还需要……”

　　花耶姬打断了他的话：“辛苦了，神社不需要再修，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领头妖怪愣住了，先是瞪大眼睛，后不停眨眼：“可是，少主已经定好了工期，如果有所延误我们便要受罚了。”

　　见花耶姬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是不是神女大人觉得我们有哪里做的不好的？”

　　花耶姬道：“没有不好。”

　　“那是……”

　　“要是少主问起，就回答说是我让你们走的。”

　　她没有解释太多，只是一味强调让他们离开。小的们两边都不好得罪，便应了她的要求：“既然神女大人这样说，那小的们立即收拾告退。”

　　大家快速收拾下山，不敢怠慢半分，生怕惹神女生气。等他们走完了，花耶姬一屁股坐雪地上，叹了叹气。

　　神社还只建了地基和结构，要怎么样才能够把它改造成能够让风神降临的神社呢？花耶姬毫无头绪，环顾着四周的雪白。山顶的风不大，雪却不停的下，周围的树都被白雪覆盖，只有山崖前的一颗参天大树格外的显眼。

　　树？

　　花耶姬起身走到崖边，摸了摸巨大的树桩。

　　她以往很爱爬树，因为坐在高高都树上十分危险，这样一来便有机会引起风神的注意，顺便要他过来接住她。

　　要是换做现在的话，那样做法还会奏效吗？

　　管不了那么多，总该试试看吧。

　　于是她在附近收集了不少干草，开始拿着干草来编制八叶。可是草始终不像是那种有硬度的叶子或纸片，用草编的八叶当成玩具还可以，真要让风吹却吹不动。

　　如果铃鹿山有做八叶的材料就好了……想着如此，花耶姬还是坚持着一个个编好，直到深夜雪停，才做好了五只八叶。

　　八叶是风神神社的吉物，平常会挂在没有树叶的树枝上，刚好崖边的那棵大树可以用作为载体，只要八叶在，亦就代表着这是风神所管理的地方。

　　花耶姬抬头望了望那棵大树，怕到时踩在树干上会滑，所以便脱下脚下沉重的木屐，确定了方位后便再次尝试飞起来。这一次她毫无意外的成功了，她找到向南延伸的树枝，先把第一只八叶挂上，其余的四只则是挂在向北向东向西和中间延伸的树枝上。

　　最顶端的八叶已经挂好了，折腾了一天她脑袋昏昏沉沉的，额头有些发热，身子发冷得厉害，脚就更不必说被冻得有多肿了。体内的八尺琼曲玉固然能治愈伤口，但却治不了发冷发烧和头晕。

　　长时间对面白色的积雪也让她的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不知怎么的，刚要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却踩了一个空，整个身体失去了重心一般的往下落。

　　一刹那，她只觉得掉落在结实的背上，模糊中看到自己正在半空中，很快便被人搂住了身子抱到地面上去。

　　花耶姬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是怎么从树上掉下去的，又完全不知怎么到了地上去，恍恍惚惚间一条巨大的龙从她眼前掠过，转身想看看是什么情况却又跌到宽大的胸膛前，紧贴在温热的胸膛前的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心脏正发出不安和躁动的咚咚声。

　　她仰起头，傻眼了。

　　“朝月，有没有伤着？”

　　面对那位多日未见的风神说这些关心的话语，对花耶姬来说很不适应。她不太能搞懂，风神对她是爱的更多，还是恨的更多，他在某些时候像恋人一般关怀和爱护她，但某时又像对待敌人一样冷漠。

　　“我没事，就是脚好冷。”花耶姬假装着镇定，其实心里激动得很。本来是不抱希望再见到他的，但想不到是那般简单。

　　听着花耶姬再正常不过的回应，一目连也跟着怔了怔。

　　换做先前他唤朝月这个名字时，她定会站出来强调自己的真名，结果今天竟然不反驳了。

　　“一目连大人……怎么啦？”花耶姬用手掌在他眼前晃啊晃。

　　“没有。”知道她脚冷，一目连便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顺便告知她说：“以后不要随意爬上这样危险的地方了。”

　　花耶姬连忙道歉：“对，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要见您才会……就是没料到能用这种方式见到您。”

　　一目连如释重负的叹气，苦笑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用八叶召唤我？”

　　“猜的。”花耶姬想了一会儿，再继续说，“但是也猜得有理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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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ω??)写着写着，我都已经忘记爱花了。